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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霧》第67章
  番外 漫步於落日黃昏下-05

  鄒清荷出了一身冷汗。想去拿茶杯,放在膝上的雙手無法抬起來。手臂麻木中帶有酸軟無力的刺痛……這才發覺過度的神經緊崩直

接讓身體當機了。

  手心有汗,擦拭在褲子上。

  他把腦袋空出來,精神力集中在輕微活動手部,等待肌肉酥麻感消失。

  大口喝了茶,濕潤乾涸的唇舌喉。斷層了的腦部功能重新續接。

  不能否認柳母的話外表看來句句在理,敲擊著他的心臟……

  相比之下的自己…理不直氣不壯,跟小偷似的偷了人家的兒子。

  若不是心裡一直記得柳大哥謹慎地對他叮囑:"……你不能動搖不能退縮……"只怕他早就含羞帶愧地逃了出去。

  柳母微眯著眼,不放過他任何細微的動作。

  策略似乎不見效……看走了眼。這孩子承受力比想像的強了些,準備不夠充分,還沒找到這孩子真正的弱點就出手了。

  本來她的洞察力是極強的。初見人面就能迅速察覺到對方的弱點的。

  初眼看來,這孩子是怯弱的。綜合收集起來有關他的資料得出的結論是:不是愛慕虛榮的孩子,家境不好,自尊心也是高的。頭腦

不錯,多少有些恃才傲物。鄉下孩子,見識並不高。這樣的人有兩類極端:極容易打發與極難打發。怎麼看他都應該是第一類嘛。反而

比並不是難對付的人啊。

  果然是自己兒子看中的人。她有些歎氣了。

  鄒清荷稍稍冷靜了些後,他的大腦邏輯理性的部位開始動作:伯母的話話聽起來如此的無法反駁。但是感覺並不正確。一時又沒抓

到點上,那兒是錯的?

  他的記憶力一向都算不錯。伯母的話也有認真地聽……就好像一篇人人稱讚的議論文,自己也覺得寫得好卻沒有找出中心論點似的

……論據充分,結論也是乾淨利索的。說到議論文……歸納與演繹……三段論?大前提?

  中心思想是……離開柳大哥是正確的吧。然後呢?

  理論依據是什麼?

  因為"最容易被捨棄的總是愛情""容易失去的愛情只是偽愛"所以自己與柳大哥之間的愛情是偽愛?

  不對,這裡就是不對的。

  他們並沒有捨棄對方。自己還坐在這兒,就不是捨棄的行為。所以……沒有失去,那就是真愛了?這點也覺得不對。

  愛情、感情、親情本就是抽象的非理性。非理性往往無法以邏輯證明來演繹啊。

  這是情感的一部分。

  喜歡與愛是兩個人之間的事。非得以科學方式來證明麼?

  親情與愛情放在同一天平上。這也不對。親情是什麼?愛情又是什麼?抽象的……精神層面的該說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情緒或者

是情感……血緣與非血緣……沒有量與質的非物質。天平是用來衡量物質的重量又怎麼能測量非物質?……這本就是沒有放在一塊兒比

較。

  選擇親情是對的,選擇愛情也是對的。唯一的衡量就是自己的心,失去那一方更痛些吧。

  丟失了的愛情就不是愛情了麼?

  這也是不對的。

  承認愛情的存在是雙方的吧?喜歡、吸引深化到愛……應該說只要當事的兩人承認他們的感情是愛,那就只是屬於兩人的愛情。第

三個人又有什麼要得否認呢?

  說到親情…那就是家人了。

  喜歡上柳大哥也並不是要放棄父親不認或者姐姐就不是姐姐了啊。

  想到這裡,鄒清荷全身肌肉反而得到放鬆。

  家人哦。父親與姐姐,現在多了姐夫與即將出世的外甥。

  家在遙遠的遠方……現在居然慶倖起這一點來。有什麼事發生波及到他們那邊的餘波應該殺傷力並不大。姐姐有了自己的家庭要守

護……分在弟弟身上的心事會少了。而父親在經受了母親過世的打擊後唯一的人生目標只是兒女幸福就好。那麼自己失去柳大哥後過得

的不幸……父親反而會難過吧?

  家人會成為自己追求愛情的阻力嗎?

  這個可能性並不大。

  也許知道真相他們會傷心一陣了,但最後一定會諒解的。他有這個信心。父親與姐姐對柳大哥非常有好感……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

伯母這種氣勢(到底是母子啊!在他們面前鄒清荷個性難以獨立出來呢。很容易就被壓抑了。)也沒有逼人的手段。

  說到手段:唯一的法子肯怕就是毀掉自己的未來。

  目前能做的就是讓自己進不了辛苦才考進的北大。

  這的確讓他捨不得。(這是他多年的夢啊。)

  如果,這所知識之宛……會因為他與校外人士的同性之戀開除他的學籍,這樣的學校也不是他夢裡的聖域。離開又怎樣?全國這麼

多的人,能上北大的有多少?不上大學就不能活了麼?大不了回去種田或者跟父親一樣學開車做一句駕駛員。生活還是可以繼續的。

  就當北京之行做了一場夢吧。

  想到這裡,心反而特輕鬆了。

  這樣才不冤費柳大哥一番錯愛。

  年少輕狂,總得為成長付出些什麼吧。

  覺悟就是:這是他們兩人認定的愛情,得靠兩人來守護。

  他們不過是自組織裡的突變規律的範例。

  柳母沒有打斷他的思緒。

  抉擇是需要時間的。

  只是想到他越來越舒展的眉頭……心裡大大不妙呢。這孩子的智商到底是多少?

  誰有權力斷定男男相戀的他們不能容於世?鄒清荷此時慶倖柳母是講理的人了。

  他平視著柳母,帶著自己特有的淡定(到北京後第一次湧出。)輕聲道:"伯母。您說得都有道理。"多好……"伯母"兩字終於

出口了,無論她外表如何地年輕……她的真實身份依然是柳大哥的母親就該尊稱一句"伯母"嘛。自己何時變得這樣糊塗?有了稱呼就

有說話的源頭,給予對方一個定位,就能平視對方。

  "你的答案是什麼?"柳母皺眉。

  "我在想。我母親在世的話,一定會流眼淚吧。"鄒清荷轉著茶杯,有些傷感道。

  柳母想不到他突然來這麼一句,一時語塞。

  "母親的印象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淨化了呢。跟聖母似的。只記得好的、溫柔的一面吧。她也打過我呢,打得很狠怎麼都忘不了

。記得,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秋暮快入冬了,是穿小襖的季節,風一起還是蠻冷的。那天是星期五,學校組織學生去附近的棉地裡撿

棉花。下午出了很暖和的太陽,我很高興啊。撿得棉花多的同學會小本子獎呢。那時的我很虛榮,什麼都跟人比。生怕有人悄悄說不如

人啦。去棉地得走十來裡的路,離開教室的時候我跟不少同學一樣把小棉襖脫著放在教室了。走後,老師自然把門給鎖了。我媽是老師

,並不是帶我這一班的。一路上,同學們的興致都很高,大部分同學家裡都有棉花地,撿棉花是常事。何況現在還有物質獎勵的成份在

呢。到了棉地,大家蹦蹦跳跳鬧得老師照顧不過所有同學……棉地與路有著大水溝,地並不是只種棉花……這水溝是方便灌溉與引水…

…當然每一段都有木搭成的小橋……可是人多啊。許多同學都不安份從小橋上過,跨跳水溝是件很露面的事……那時的我輕浮好動啊…

…跳是跳過了,可腳給拐著了,立馬滑進了水溝。水真冷啊,哄然的大笑聲……想著出了這麼大的醜……一急,越發往深裡去了。身上

的衣服往濕了……被人拉了起來……老師怕我感冒著涼讓我先回家……我聽到有人說我是躲避勞動故意落水的。很委屈了……也拒絕讓

人送了……偷偷回到家……家裡沒人,門鎖著。我沒鑰匙啊,平時都是跟媽一起出入的……真的很冷啊。去學校,教室們鎖著。於是我

把窗戶玻璃打破了,鑽進去把脫下的棉襖穿上……後來,母親回家狠狠用竹枝抽了我一頓。呵呵。我身體很好,居然並沒感冒。只是輕

浮的性子給改變了。"人陷在回憶裡,嘴角還帶笑呢。

  口才不錯……柳母啞然,她甚至不知道鄒清荷說這往事有何意義,跟他們所談的事一點關連也沒。

  鄒清荷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對不起,跑題了。"

  柳母額頭飄黑線,又不是考試出題。

  "我跟柳大哥都是較理性的人吧,並不認為愛情就是人生的一切呢。柳大哥失過戀雖會難過傷心一樣還是走得出失戀的陰影。我呢

,以前也有過單戀的失落,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沒有了那種心境。與柳大哥認識了一年左右他跟我告白。說實在的,之前我一點也沒

感覺出他對我有異樣的情結在。我有認真想過接受還是拒絕。不怕丟臉地對您說,當時我逃了。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了命案……也許,我

會跟柳大哥再沒交集。再見面時,我清楚感覺到捨不得不跟他再見面。跟柳大哥相處很舒服,很愉快……是無法形容的輕鬆自在。說真

格的,我的朋友只是同學……可是他們滿足不了我的未知欲,許多見解上達不到同一層次。可柳大哥不同,他是我無法攀登的高度。濕

潤如玉吧。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捨不得離開他。"

  柳母眼一冷,多出了銳利的光芒。"他值多少錢?多少錢你肯離開他?"

  鄒清荷愕然,一時臉漲得通紅。他"騰"地站了起來,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清脆的聲音與飛濺的茶水。"您別侮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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