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07
啊,終於回家了,肚子好餓。清荷往沙發上一躺,坐在摩托車後坐也是很辛苦的,全身都痛啊。
抬頭往上望柳大哥忙些什麼?啊,把以前畫的畫紙拿出來……在拼圖?真的好認真啊,他昨夜還沒有睡呢。開了來回幾小時的車也
還沒吃飯……想到這裡。清荷渾身有力氣了"其他的幫不上忙。我能為柳大哥做的也只是準備飯菜。"
"在自說自話啊。"柳下溪隨口應應,注意力沒在這上面。上次映月泉的案子該寫完結報告了,材料齊全案件也算清晰了,李成生
的屍體要確認……。
"你就算不當員警,也可以靠畫連環畫過日子。"齊寧的聲音突然出現,就蹬在他旁邊。他不出聲柳下溪居然沒有注意到他。
"什麼時候進來的?"把分類的畫紙稍加整理收起來放一邊問道。
"你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啊,我是被菜香吸引過來的。"齊寧呵呵一笑。
柳下溪這才注意到飯菜全部上桌了,還有鮮湯的香味。清荷做的湯很好喝的,只不過做法比較麻煩,做的次數少。就因為少越發顯
得美味了。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肚子好餓。
"老實說,今天你們跑到那裡去了?居然讓我打雜工,自己卻消失不見。"一邊吃著別人家美美的食物一邊抱怨的齊某人。
"去見莫雨衣了。"柳下溪只管先填飽饑餓著的五臟廟。
"莫雨衣?"齊寧敲著腦袋想了一小會:"沒印象。誰啊?"
"前一個案子裡的出場人物。對了,調查程度怎樣?"
"那三個人以前的資料沒有這麼快收集好。不過,也有收穫。正如你推理的,九月五日案發前一天死者他們的午餐是有人在'茶米
香'打包帶上去的。這個人是你們的同事周浩是比你舊一點的新人,他可沒你這麼好運有機會接觸到大案。他一向負責跑腿打雜,那天
他接到蔡詳的電話去'茶米香'為他們點飯菜四菜一湯。周浩跟他們一起吃的午飯,後來被黃隊長打電話叫走了。晚飯的事他不知道,
周浩回警裡派他去外地拿資料,前幾天才回來。蔡詳的事被警局封鎖起來他並不知道。附近鄰居我也調查了一下,有五點鐘上早班的的
人在九月六號清早下樓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穿著風衣戴帽子遮住臉的人,好像懷裡兜著大包東西有股說不上的怪味道,就好像布料烤焦的
味道。屍體解剖了,報告明天才可以給我。死亡時間初步估計是錯誤的,前期是以傷口礎肉收縮的程度來看。解剖後發覺胃袋裡的食物
……"話還沒說完,清荷跑到廁所去吐了。
"嫩得很。"齊寧壞心腸地一笑,在吃飯時說這個有點存心不讓人好過。不過滿桌子食物少一個人吃,他就能多吃一些,可惜他對
面的柳下溪七平八穩不為所動。"你不去看你小朋友?"他調笑著一邊去搶柳下溪夾著的焦鹽排骨。
"你說是什麼判斷錯死亡時間?"
"電烤棒。"柳下溪簡單地回答。
"怎麼可能!哪有那種東西?"
"兇手帶走了。你去查一查那天702的電錶數字就知道用了多少電。可以判斷兇手在702呆了多長時間。與前三天的比一比,會發現
有趣的數字變化。"
齊寧笑了起來:"兇手把還是滾燙的電烤棒藏在衣服裡才會讓那目擊者聞到類似衣物烤焦的味道了。對了,你帶著帥軒回警局給他
申請警方保護證人的時候,在現場的你聽到帥軒對他們說了些什麼了。"
"我沒進去。不知道。"柳下溪的眼睛瞄了瞄,這才發覺清荷端著飯碗在廚房吃,不肯上桌了。
"你說,有嫌疑的三人誰最可能是兇手?"
"呵呵。清荷過來一起吃。"柳下溪輕笑起來:"你別欺負他。齊寧總覺得你的性格比以前惡劣了些。"
齊寧把眼鏡放到一邊大笑:"這也許才是我的真性情吧。整天戴著眼鏡連我自己都以為自己是近視了。別扯開話題,我可不上你的
當了。"
柳下溪把從齊寧筷子下搶到的茶堆在清荷碗裡這才回答齊寧的話:"我也沒想通其中的關鍵。只能假設一下,想殺帥軒的人有不同
的理由。這首先要從帥軒這個人說起。帥軒是一個人才,人才以自身素質來講可分為發現型與再現型。帥軒卻是這兩者兼備,他能摹寫
與偽造也能創新創造。帥軒要報復呂文將他們光憑自己的頭腦還是鬥不過有勢力的徐家,所以他要借東風。他找上的人是林天傑,林天
傑是商人商業奇才。他有自己看人的目光,他看中了帥軒的才而帥軒看中了他背後的錢與權。他們合作是建立在互利之上的,四年前的
映月泉事件是帥軒送給林天傑的大禮,而三年前李成生的死卻打了林天傑一棒,這讓林天傑有丟棄帥軒這顆棋子的心思。帥軒怕被反復
無常的林天傑咬死,他還想保護自己的義女莫雨衣平安地活著。他得表現自己有用能為林天傑賺到錢。同時,也要讓自己有足夠的籌碼
立於不敗之地。他利用了映月山莊這個幽美的天然環境,故意讓大峽穀旅遊工程停停開開,使這地方成了化外桃源。美食、美人與豪賭
以及美景就能暗底裡吸引各種欲望的新富與權貴。揮金如土以及他們在金錢與美色面前的醜態全落在他眼裡,他還提供毒品與各種酒類
。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們在放縱時的相片甚至錄影帶以及暗裡的金錢交易全部落在他手上。你認為想殺他的人多不多?"
"媽的!他果然不是一個小小的幹事!可惜當時並沒有看重他。"後悔是來不及了,這個人橫看豎看也不覺得他有才華,太會演戲
了!
"他跟警方來,那些證據想必妥善保管了。以他的狡猾……"只怕那些證據用多處保管,最明顯的乾女兒那邊是不會放,放在鍋仔
那邊的想必被林天傑拿到了。柳下溪突然驚覺,雙手按著桌子猛地站了起來,然後人又坐下了。放在桌子上的手居然在發抖。
"怎麼了?"
"他們以為帥軒把證據放在我這邊了。"柳下溪啞著聲道。
"他們是誰?為什麼認為證據在你這裡?"
柳下溪冷笑:"他們之中當然也包括你。在映月泉山莊的時候我跟帥軒有不少接觸。連清荷也不放過,清荷不是被心理醫生陳旰催
眠了麼?只怕就是在他大腦裡尋找有沒有帥軒交給他東西的記憶。可惜啊,我們沒有。帥軒並不信任我。不然,我手上有這東西早就交
給了吳老。不會留著這些證據要脅某些人來獲取財富與權勢。"
齊寧一愕,然後笑了:"老實說吧,我的確有絲絲懷疑證據有沒有在你手上。就因為你是沒有欲望的人我打消了這個懷疑。放心,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卑鄙。我會派人暗中保護小朋友,也會派人調查那位心理醫生的。"
柳下溪到底還是神經粗的人很快平復了情緒:"兇手有幾種類型,一是職業殺手,二是警局的人。警局裡的人最可疑的就是黃隊長
,身為一線人員這裡的佈置他應該比坐在辦公室的正副局長更清楚。蔡叔也是他手下人員調派上也是他吩咐的。不過,其他兩位也有很
大的嫌疑。如果是殺手所為,你去調查一下這個人。"他從茶几上拿出先前翻出來的一個人物肖像。清荷一眼認出這個人來:"劉藥!
"
"這小子是誰啊?"
"別再說謊了,明明前些日子抄過莫雨衣的家卻在我面前扮失憶。"柳下溪反肘朝他腹部擊去,齊寧身手好機靈地閃過了。
"劉藥是林天傑的人?"
"讓他去殺人的不一定是林天傑。我見過林天傑一面,他並不知道帥軒死了。他有把握帥軒不會把他扯出來。"
"誰有可能?"
"徐。"
"他現在已經自殺了,死無對證。"齊寧皺眉。
"他真的是自殺的麼?"柳下溪挑眉不以為然地拍拍手裡的本子。齊寧眼尖看得出那本子是命案現場社區門衛的登記本。
"你認為徐也是被人謀殺的?"
"就算不是被謀殺也是被人逼死的。"
"這來客登記本有發現?"
"這個人名與字跡有些意思。"柳下溪翻開指著其中一欄,正是九月五號的登記。"文二要,名字真怪!文二可以合成劉字,要字
音近藥。這個人膽子也是蠻大的嘛。登記時間是晚上九點十一分。拜訪的住戶是右A207。沒有身份證明的登記,看不出字跡有問題啊
。"
"左手字,用左手寫的字。(柳下溪拿出筆與紙示範了一下左手與右手字跡之間的區別,經他這麼一寫齊寧也看出來了)問一問這
個住戶以及當時值班的門衛。"柳下溪合上本子:"這個也太明顯了。劉藥看得出不是太聰明的人,只不過殺人需要的熟能生巧,一個
動作變成反射動作後就不需要大腦了。"
齊寧一拍掌:"你是不是認為人是劉藥殺的,在警局內有他的內應。劉藥只管殺人,內應收尾?"
"資料不全的時候還不能如此判斷。"柳下溪打了一個呵欠:"我先回房了,還要去寫報告。"
"柳大哥先洗澡,衣服放進浴室了。"清荷終於可以插話了。
"老弟你真幸福。"齊寧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