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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霧》第92章
  血色的映月泉-19

  柳下溪到陽朔的那天下著細雨,黛山綠水染了層細碎的珍珠,隨著漾開的水紋真的是"群峰倒影山浮水,無山無水不入神。"柳下

溪的心情跟濃墨似的化不開的,這好山好水在他眼裡也如同宣紙上的國畫。

  下了船,沒帶傘的他讓雨水浸濕了他的發。

  "小夥子,不要仗著年青就可以不把身體當回事,這傘借你用。"陌生的老人好人地把自己手中的木制油傘塞給了他。

  柳下溪心頭一熱,撐起了傘扶著老人的肩一起行走在細雨菲菲的天空下。

  柳下溪是第一見到徐母,無論儀錶如何整潔但歲月的洗禮在她身上劃有重重的刻痕。花白的發不馴服地盤在腦後,皺紋密佈的臉有

著刀意。想起她那容光煥發保養極佳的風雲丈夫,這女子活得並不自在吧?

  "你是?"清冷的京腔裡有審視的味道在裡面。

  "我是柳下溪,刑警。您的兒子曾委託我調查四年前中秋在映月泉所發生的事。"

  提到映月泉的時候徐母的眉皺了一下。柳下溪明白了,徐母只怕已經成徐父口裡知道了一個大慨。

  她是極有閱歷的人吧,那眼神讓柳下溪很不舒服。

  "查到了什麼?"口氣依舊是清冷如霜後的初冬。

  "有很多疑問,需要得到念餘的解答。"柳下溪以很親近的口氣談到她的兒子。

  徐母沒有答話,她在沏茶。連貫優雅的動作裡有著柳下溪欣賞不了的不務實。

  "我想知道的……需要伯母解答的部分是他以前的交友狀況。"柳下溪的話跟石沉大海般的無著落,當然柳下溪不後這麼快就放棄

。"他以前有沒有得罪人,甚至讓人憎恨到……比讓他死還深的恨……"

  徐母有了反應迅速抬起頭來看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四年前的中秋在映月泉確實發生了命案,有人死了而你兒子在現場。有人證也有物證……"

  "逮捕令呢?"優雅的徐母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就插嘴了。

  "伯母,我只說念餘在現場卻沒有他殺人的確證。"

  "啪當"茶杯跌落在地上,徐母乾枯的雙抓住了柳下溪的手腕。"念餘沒有殺人?"顫抖著的聲線有著慈母的特有的激動,那欣喜

的情緒如同重見光明的盲者。

  "目前還沒有證實人是誰殺的。四年前他跟那些人去了映月泉?"

  "讀大學時的舊同學,畢業後就沒見面了。在大學的四年裡他們是自組的一個社團叫做自助旅遊團。啊,可惜當年的相冊還留在北

京沒帶來。念餘不可能得罪人,要得罪人也是他老爸。一定是別人把對他父親的恨轉移到念餘身上了。"

  "還記得那些人的名字麼?"話匣子一打開後面的話就好說了。

  "記得記得。他們那個社團一共是八個人。"徐母回憶起兒子的過去臉色舒張開來,可又一想這些昔日兒子的好朋友中有一個人才

是真正的兇手……讓自己的兒子如此委屈,不由得目露凶光。畢竟她是經歷過風浪的,神色很快就恢復了。

  "我想一想……他們八人中呂文將大學的女友在大三那年遇到山難死了。哦,其實是四男四女,他們各自帶著自己的女朋友。要算

起來他們自助旅遊社真正的成員只有李成生、呂文將、曾奮勇與念餘四個人。四年前的中秋前兩天,念余很高興地對我說著呂文將來找

他們出去玩呢。自從山難的事發生後呂文將離開了他們這個團體。念餘心裡一直不好受,他是善良的孩子,認為如果不組織去川西呂文

將的女友就不會死,大家也不會再也不肯聚在一起出去玩了。"

  "是呂文將提議去映月泉的?"

  "誰提議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一次曾奮勇沒有去。"

  "曾奮勇沒有去?"

  "他的家境不大好,全家靠他一份工養家,那有閒錢與時間出來玩?"

  "這麼說他應該排除在那件事之外。"

  "我也懷疑過他們。請人調查過,曾奮勇在三年前的中秋與二年前的中秋都在上班。他們公司的人都能作證,他的確排除在外。呂

文將瘋了,李成生消失了。我沒有可懷疑的人了。能證明我兒子在現場的人是誰?他一定知道真凶!把他抓起來啊!"婦人的冷靜完全

消失,想必這件事一直沉甸甸地壓在她心中吧。

  "那個人就是通知你丈夫到現場的人。"

  "你是說山莊裡的那個服務生?不是被處理了麼?"突然發覺自己失言,忙住了口看著柳下溪的臉卻什麼也發現不了。

  "一個普通服務生怎麼可能直接聯絡到你們?"不是那個人直接出面?

  "你是說有背後的人!"

  "我們來假設一下。如果是徐念餘動的手,是在頭腦清楚明白自己做了些什麼還是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動的手?這兩者之間定罪的區

別很大。前者判死刑的可能很大後者的定罪就很含糊了。我得知當時在他體內有酒精與毒品,也就是說神志不清。最佳處理這件事的方

法並不是你們所做的把這件事掩蓋起來而是直接面對法律。可是,顯然這其中有人誤導了你們,並且以此為把柄要脅了你們。這件事一

直存在的疑問有3:1、誰是兇手。2、是誰提供了毒品。2、是誰建議去映月泉的。你們一直以錯誤的方式來不停要掩蓋連自己也不

清楚的事實。結果是令背後的神秘人物得到最大的利益而你們只是他的工具他的替罪羊。"

  徐母咬著牙流下了淚:"可惡啊!"

  "您看看這些相片。"一共三張,都是在熾亮的燈光下以月夜為背景卻把人物拍得極有特色的相片。兩張都是一名女子淩辱死亡後

的不同角度。另一張是徐念餘,他的赤裸的半身立在水面他的目光沒有焦距臉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笑意雙手滿是鮮血連周邊的湖水也是

血紅的。"看,這相片上月亮的方位可以推算出相片攝入的時間大約在午夜一點到二點左右。拍出的相片沒有顫抖無論是角度還是採光

拍照的人是懂得攝影藝術的人。照相機也不會是便宜貨,我在想可能是德國進口的萊卡Leica R7型35mmAE。這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只

有這三張相片,看在相片的人卻很容易直接聯想到是你兒子殺了人。"

  "這是一個局!"徐母擦乾了自己的眼淚,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您兒子呢?我需要他的協助。而且,今天你我的話請您保密,這只是我的推測還沒有完全證實。"

  "我明白。他應該在江邊,大約在陽朔的水向上流逆流的位置。"徐母停頓了一下:"他,有點問題。"

  "哦?怎麼說?"

  "新來的看護學過心理學,她認為念餘曾經被人催眠過。有一部分記憶被封閉了。"

  "被人催眠過?"

  "這方面我不懂。念餘記不清當時發生的事,而且記憶有些亂。"

  雨水清洗著碎石子鋪成的路是晶瑩剔透的,走在這上面反而放不開步伐,生怕冒犯了這份玉潔冰清的淨。涼意撲面而來,放眼望去

這裡有著最純粹的山與水的神話。

  遠遠的就見到了徐念餘穿著厚厚的衣裳,有一名女子撐著傘站在他身邊。想必那位女子就是徐母口裡新來的看護吧。可能是在雨裡

呆的時間長了,徐念餘本來就瘦的臉青得嚇人。這樣的天讓他這一病人呆在外面是正確的治療方式麼?不過他的神采是好的,而且還看

得出他的身體比上次見面的時候來健康了些。

  他已經不記得柳下溪是誰了,目光裡映襯著山水的色澤有了生機盎然的墨翠。

  三人在大排檔點了有名的啤酒魚、米粉與苦瓜醇。想不到這女看護喜歡喝啤酒……

  "他?"

  "有人告訴過我,你會來。"女子爽快地做了一個軍人敬禮的手勢,她居然是齊寧那邊的人。"你對心理學以及催眠術懂得多少?

"

  柳下溪懂一點,不過他沒有說實話,只搖搖頭。"這位徐公子的大腦被人上了鎖。"很怕柳下溪聽不懂,她用筷子的另一頭沾了點

水在桌子上比劃:"人腦就如同有著無數抽屜的櫃,經由視覺、觸覺和嗅覺的感覺、知覺和表像的直接感性認知回饋到大腦進行分門別

類經受概念、判斷和推理深化到理性認識的階段儲存起來形成人的記憶。記憶並不一定是真實可靠的,它有著濃厚的主觀色彩。哦,離

題太遠了,不好意思。催眠是心理暗示,催眠得出的資料一般比自己的記憶更真實可靠。他,徐公子是容易被人催眠的那種人。他個性

優柔寡斷,以前的人生過於順利,吹捧他的人又多。催眠他的人是個中好手,我努力到今日也沒有辦法解開對方下的暗示。而且,我發

現他不僅被人封了記憶還被人竄改了記憶。"

  "竄改記憶?"

  "也就是把不屬於他的記憶加了進來,讓他以為自己經歷過。"

  "……他…恢復得了麼?"

  女子搖頭:"恢復是沒有可能了,強行的話甚至可能會成為精神病人。他……很可憐。"

  從桂林回到北京柳下溪沒有回單位直接回家了。屋子裡還保持著他離開的模樣,冰箱裡的食物有的已經過期了,看來這幾天清荷沒

有回家。

  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第一個念頭是打電話給清荷告訴他自己回來了。忽然想到他是沒有電話的以前想著可以通過柏青或者齊一峰找他

,現在這兩人離開……得替他配一個傳呼機。不知道他宿舍有沒有電話。

  打開自己的傳呼機,哇,有好多條來電資訊。

  "師兄。你找我啊?"

  "柳下溪!"那一頭是秦育明氣急敗壞的叫聲:"我現在在第四人民醫院,你快點過來!"

  "醫院?"

  在途中眼睛無意瞄到了報紙頭版的標題。他一怔,標題上寫著:"XXX公司總經理林天傑涉嫌收受賄賂過億被逮捕。"好快的動

作!他掏出零錢買了份報紙在手。看來他那番話由徐母送上來了,那個人那個他不想記起的男子。十年前以天才之姿橫掃中國商界的神

話似的人物全國最大國營企業的總經理林天傑落馬了。他翹起了嘴角,這個奸滑的狐狸喜歡設陷阱捕狼,可狼那是甘願被人剝皮吞骨的

?就不知道狼與狐狸誰更絕了。啊,這兒還有一個大版面!徐某某的第一機要秘書涉嫌賄賂被捕…徐某某深切自責沒有管理好下屬,特

向全市人民道歉云云…居然還是在錢面上來下手查處啊。

  "你這是?"師兄居然腿打著石膏吊在床架上,啃著蘋果嘟著嘴一副憋氣的樣子,傷得不輕啦。不是他沒有同情心真的很好笑……

在四人間的病床上一副被世人遺棄的模樣。

  "你去那裡了,危急的時候找不到你這個人!"秦育明沒好氣道,把蘋果核丟進了垃圾桶歎了一口氣道:"跟你拍擋是我笨。"

  "怎麼受傷的?"柳下溪很沒良心地敲了敲他腿上的石膏。

  "有人襲擊肖奮勇,我去追兇犯的時候不小滾下樓……"

  "襲擊肖奮勇?沒理由啊,我可以肯定四年前、三年前、二年前的事都跟他沒有關係才對的啊。除了那件山難的事……"柳下溪皺

眉:"太奇怪了。你確定不是在襲擊你?"

  "襲擊我?"秦育明一怔,一拍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他們也許發覺了我在調查他們的事。"

  "師兄一直瞞著不說的事?到底是什麼?連我也一直瞞著啊。"

  "哎,也不是特意要瞞你。你推我出去走走,在這裡說不方便。"

  "你無法想像我在映月山莊瞧見了些什麼。"秦育明頗為得意道。

  "無非就是些高官政要在花天酒地等等……"

  "話是沒錯。嘿嘿,是級別,你萬萬想不到那個人也在山莊露過面!看不出啊,在電視以及公共場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也是如此

的低級!見到這個後老實說,我把李成生的案子丟到一邊去了,有空閒的時間裡全部用來調查。居然讓我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姓徐的?"

  "不止,他也有份,比他還高!"

  柳下溪愕然。過了半晌才道:"你這樣非常危險!想不到你還活著,不能不說你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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