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霧-06
有點想念小縣城了。
終於到了呢。
柳下溪把目光轉到窗外,噫?看到誰了……鄒清荷!
車站門口,少年高中生鄒清荷擺了一個香煙攤,在賣香煙。他不是要準備高考麼?怎麼有閑瑕在這裡賣東西?
下了車,李果吆喝著請人幫他搬行李。解放了柳下溪的手腳,這一路上他成了李果的免費勞工,那個累啊。
柳下溪高興著,能見到鄒清荷心情很好。他走到鄒清荷的煙攤旁,敲敲玻璃制的小煙櫃。鄒清荷正捧著本書看,頭也沒有抬:"大
哥要包什麼煙?"
"學生不讀書,做什麼呢?"他伸手摸摸他的頭,短短的寸發,可以從指縫間漏掉。
"噫?是柳大哥。"鄒清荷笑,左邊有淺淺的酒窩。上次好像沒有注意到這酒窩,太淺了。 "柳大哥是從外地回來的麼?"
"是啊,出差了。"柳下溪閃開了身體,有人過來買煙,他攔路了。
拿煙、找錢,看著少年非常熟練的手法進行買賣活動。只怕操些行業有一段時間了。不知怎麼地,看著這少年小小年齡為生活操勞
,心裡發酸。
"生意好不好?"
"一般吧。"舊舊的灰褲子只到腳脖子,有點短啊。見柳下溪的目光盯在那裡,不好意思地縮縮腳脖。
可愛的動作,柳下溪笑。這孩子的自尊心有點較強。他問:"什麼時候收攤?"
"什麼時候都可以啊。"
"要不要去我那裡,拿書給你看。"柳下溪隨手拿了一包進口煙"我買這包。"
鄒清荷不好意思地笑,附耳道:"這是假煙,不過我賣得不貴,柳大哥有特別口感的牌子麼?"
柳下溪只覺得少年口氣是清新,掠過耳邊有些麻癢。他放下煙:"沒有特別想抽的牌子。你說那種要好些?"
"柳大哥的口味是淡還是濃?"
"淡一點吧。"
"這種。有些薄荷味,也不貴。"
鄒清荷收拾小煙櫃,用鎖鎖好,推到傳達室裡,跟傳達室的老者打了聲招呼。跟柳下溪走了。"我一般在星期六與星期天來這裡賣
煙,熱天時賣冰棒,一個星期的生活費就靠它了。過年過節前,我會隨車到外地進點小玩意放在別人的鋪面賣。"鄒清荷滿意自己的生
存方式。
鄒清荷瞪大本就不小的大眼睛,贊道:"柳大哥,你的房間真大啊!你們單位的待遇真好。"
柳下溪笑:"執法人員的待遇是有國家標準的。這可是標準房,二房一廳,五十多平方米,也不算大,對單身漢來說夠用了。"
"能參觀麼?"鄒清荷一邊看一邊咂舌:"還有廁所與廚房啊。房間能看麼?"
"可以啊。"柳下溪換下髒衣服:"你隨便,我要衝澡先,一身的灰塵。"
柳下溪打開靠門的一間,中間吊著一個大沙包,有各種健身器械,顯然是用來鍛煉身體用的吧?真是浪費啊,居然這樣占一間空房
。
另外一間房:大床,淺藍色的被罩,漂亮。大衣櫃,並排立著書櫃,滿滿的全是書,果然許多推理偵探小說,其他的什麼《心理學
》、《法醫學》、《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之流可能是專業書吧。厚厚的磚頭似的專業書籍,柳下溪放下這類書可不能打發時間的,沒
有全副心力只怕是啃不進去。沒有興趣
鄒清荷抽了本書《黑貓酒店殺人事件》,一看入迷了。
"啪。"室內的燈光亮了。"這麼暗看書,會近視的。"柳下溪沖完澡頭髮還是濕的,進來拿吹筒吹頭髮,才看到他站在窗前就著
昏暉的日光看書。
才下午五點,天光已經暗了下來。"急什麼呢,想看書可以拿回去看啊。"
鄒清荷不好意思地笑:"拿起書就捨不得放下。"
把書從他手上拿下:"還是要以學業為主,進入衝刺倒計時了。"
"嘿嘿嘿,有時被課本逼得喘不過氣來,看閒書能鬆懈,這叫勞逸結合。"
柳下溪不客氣打他的頭:"還勞逸結合呢,過來,幫哥吹頭髮。"
鄒清荷隨他來到客廳"哥,你的頭髮真硬!頭髮硬的人脾氣很臭。"
"沒科學根據的話。"柳下溪皺眉。記憶深處,這話,也聽別人說過。那是不想回憶起的人與事……。鄒清荷沒發覺他的神態有異
,一邊吹頭髮,一邊問道:"柳大哥,兇手抓住了沒有?"
"還沒有,你知道那案子破了啊?"
"不知道,隨口問問。"
"有沒有過來找我啊?"
"沒有,不好意思來打擾。我也是今天中午才從學校回來。隱約聽路上的行人提起,有幾個版本也不知道那一個是真的。一說是'
為情殺人,死者有一情婦。那女子虛榮得很,跟了死者後把以前的男友給甩了。對方不服氣就殺了死者';二說是'為錢殺人,死者是
有錢人,殺人者搶錢後滅口';三說是'同夥起了糾紛,其中一個殺了死者'。"
柳下溪笑了:"據我所知,第二種與第三種綜合起來算是最接近答案的,或者三種都有摻雜在裡面呢。死者在南水縣有一個專門幫
他收購貨源的人。這個人是他情婦的哥哥。合作本來也是好好的,突然插出了一位表哥。這位表哥心術不正,原就是有不良記錄的。他
串通情婦的哥哥,把貨源裡動了手腳。死者損失很大,跟他們吵架了,這次堅持不肯收貨。那兩個人收購貨物的時候估計是用的自己的
錢,死者不收貨,他們的錢就拿不到。直接動手搶錢了,並把死者殺傷。"
"哇噢,原來如此。他們是開著汽船的吧?"
"沒錯。他們送死者去搭早班船的。也是開船逃跑的。"
"案子破了啊。"鄒清荷失神,隨意地應道。
"怎麼不高興的樣子?"
"不會啊。我還以為這案子要拖上一段日子呢。不習慣你們的神勇。"
"不要小看中國員警哦。嫌疑犯是往西邊逃到雲貴山區去了。大隊長親自追了去。"柳下溪接過他手裡的吹風筒
"看來,是我有偏見。"鄒清荷點頭。
柳下溪也沒有隱瞞,把自己知道的,推測到的一股腦重新整理後說給鄒清荷聽。
"先從死者林祥強這個人說起吧:原先是一菜農。無意中得知了你們這裡的黃鱔、甲魚、烏龜便宜。先設法籌集了第一資金直接就
到了這兒。果然讓他在這裡找到了貨源。南來北下利用兩地的價格差漸漸有了些錢,把家裡的房子也翻新了。甚至在這兒養了女人。心
是越來越大活了。於是,就想到了囤貨這種方式,保證貨源。他遊說了小情人張英的哥哥幫他收貨囤養魚類。在錢的誘惑下,張家兄妹
的心眼也產生了變化。對了,其中,李衛前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壞胚子的他,教唆了張健在貨源裡摻假。受到損失的死者很不高興,
估計看在情婦的面子上也不大好撕破臉。我在想,李衛前也是看准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的吧。死者終是不能忍受了吧。應該翻了臉。
於是,李衛前鋌而走險,搶了死者的錢,動手殺了他。"
"為什麼認為是李衛前動的手,而不是張健動的手?"
"這個啊,聽說李衛前是有前科的。說得也是,說不定是張健動的手。"柳下溪笑了起來:"我也是受了影響,先入為主了。第一
次動手傷害人難……但是,有前科的人容易再度動手傷害他人吧。畢竟,他們跨越過自我心理防線。"
"也許吧。請繼續。"
"先不說這兩人誰先動了手。死者,受了傷並沒有立即死去,而是逃出了汽船。那兩人殺了人有些害怕,立即開著汽船逃跑了。死
者慌不擇路,於是。想找人求救……沒有見到屍體無法確定他傷口的情況。也不知道死亡時間。清荷,你們這裡的頭班船是早晨幾點?
"
"船,我沒有坐過。早班車我知道。夏季是五點四十五分開車、冬季是六點十五分。船也應該是這個時間左右吧?"
"這麼早啊……在時間上是合理的。如果是五點多到六點的早班船,死者四點多乘汽船也是合理的。出門屬於正常的事,只是霧這
麼大,船能開麼?"
"冬季霧多,船上有霧照燈啊,有時九點多霧還沒散呢。沒有霧照燈怎麼在河上運行?"
"這樣啊……我還不知道呢。我是北方人。呵呵……"
時間到他們的述說中悄悄消失。
"錢這東西果然是構成犯罪的三大要素之一。"鄒清荷感慨。
"什麼是犯罪三大要素?"柳下溪好笑。
"錢、色、滅口。另外還有是偶然性的:連環殺手變態心理殺人,沒有任何因素,無差別殺人。"鄒清荷搖頭晃腦。
"行了。瞧你硬充內行的。世上的事那是幾句能簡單概括的?"柳下溪笑著看表:"這麼晚了,請你吃飯。"
"不了。"鄒清荷不好意思。"我回家吃。"
"小孩子別那麼彆扭,別人的好意,虛心接受。再推辭就矯情了。"
瞧這孩子吃得暢快,柳下溪心情很好。"柳大哥也吃啊。"鄒清荷給他夾菜,柳下溪可吃不下辣味的菜:"很好吃,慢慢就能吃辣
了。"鄒清荷勸誘道。
"哇噢!要死!"咂舌,真的很辣,猛喝水。柳下溪好不容易把辣意壓下去。問笑得象狐狸的少年。"明天準備做什麼?"
"明天,上午在家做功課,下午去賣煙。柳大哥,有事嗎?柳大哥的事優先。"
"那好,陪我熟悉這周圍的環境吧,在附近轉悠一下。能借到自行車麼?對了,你的自行車修好了沒?"
"修好了,說來生氣!河堤上有釘子,車胎被刺破了。"
"釘子?"
"二寸左右的長釘子,居然有三顆啦。"
"二寸左右,大概是做傢俱用的吧。"
"大慨是,也不知是誰背著釘子走路。袋子破了也不知道,由著釘子漏出來不小心禍害了我。看來我是運氣真不是一般的背。"
"還信運氣啊。"柳下溪突然沉默,托著下巴,陷入沉思裡。鄒清荷乖巧,不打擾他。
"大哥,想到了什麼?"見他抬起頭,鄒清荷急問。
"那釘子還在麼?"
"在啊,可以釘東西,我留下來了。"鄒清荷興奮地舉著手,捏著拳頭。暗呼了聲:"耶!是不是靈光一閃有什麼東西在大腦裡閃
耀?"
柳下溪好笑,敲他的頭。"想像力很豐富嘛。"
"把釘子拿來給我。"柳下溪無意識地翻動眼皮,這是他動腦的特徵。不知怎的,有這孩子在身邊……自己對案子偵破的興趣更大
些。這孩子倒有點像化學反應裡的催發劑…那真實流露出對真相的熱情…不…正確來說,信任與崇拜的眼神吧。有種被人當成神探的虛
榮感溢滿心頭。陌生的土地上自己還是寂寞了點,一點點的誠實相待就能把溫度傳遞過來。"要不,你回去收拾換洗的衣物,今夜住在
我那裡吧。等一下,我們一起去人民醫院。我的推理需要事實來驗證。"
"去人民醫院?你生病了?"鄒清荷擔憂地看著他,目光上下巡視,看不出異樣啊。
"不是的,縣裡沒有專門的法醫所。屍體是在人民醫院由某位醫生兼任法醫。"幸好以前好奇先有打聽過。
"好的。"鄒清荷快樂地應了一聲。
柳下溪跟他一起來到了鄒清荷的家。
黯然。這孩子生活條件不好,才有營養不良的顏色映在膚色上。
家裡沒有人,門鎖著。
燈是昏黃的,這樣的光線真看書麼?真是奇跡,這孩子居然眼睛沒有近視。
他進不了這屋,大個子的他,連轉身也困難。鄒清荷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首次為自家的貧窮感覺到難堪。
出了門,柳下溪擁著他肩的手緊了緊。
"柳大哥是同情我麼?"鄒清荷身子一僵,聲音變得冷硬起來。
自尊心相當強的孩子啊!柳下溪心一緊,大笑:"笨蛋,男子漢當白手起家方是真本事,自古英雄莫問出處,從奴隸到將軍比比皆
是,你比誰差?又要與誰相比?"
鄒清荷釋然。"嘿嘿,說得也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絕不會比誰差的。"他有著對自己的自信。柳大哥真是值得交的朋友!這一
刻,他內心發誓:這一生當敬重柳下溪如親生的哥哥。
"有首好詞,適合這處境呢:'德也狂生耳。偶然間、緇塵京國,烏衣門第。有酒惟澆趙州土,誰會成生此義。不通道、遂成知己
。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盡英雄淚。君不見,月如水 共君此夜須沉醉。且由他、娥眉謠諑,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問,
冷笑置之而已。尋思起、從頭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後身緣、恐結他生裡。然諾重,君須記。'這是清朝納蘭性德的《金縷曲》贈送
知己梁汾的名作。"
標準的普通話,一句詞誦得抑揚頓挫,十分好聽。
今夜,月色清明,如水過石。
鄒清荷仰起了臉,對柳下溪有了真正的崇拜:"柳大哥到這裡來,是被埋沒了。"
柳下溪搖頭:"我在想,我們前世是知己,才有這'後身緣、恐結他生裡。'來這兒就是為了認識你呢。"柳下溪笑著,低頭望進
了鄒清荷的眼睛裡。
那晶瑩通透的眼神,使得鄒清荷有些莫名的心慌。
"小荷!你去那裡?"背後突然傳來姐姐鄒秋菊的聲音。
鄒清荷回過頭,看到了滿臉倦態的姐姐在後面。有點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回家的反的方向?走了過去:"老姐,下班了。這位是
柳大哥,今夜我住在他家。柳大哥,這是我姐姐。"
鄒秋菊跟在後面看了一會兒。早就認出那位高個子員警。只是很奇怪他為什麼跟弟弟走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情緒,她居然跟
蹤了他們。弟弟提著膠袋裝著什麼呢?一直高高興興跟對方說著話,沉思會才出聲的。
"你好。"柳下溪伸出了手。
鄒秋菊皺眉,對方裝成不認識她?"你的傷好了沒?"
"沒事了。才下班啊。"不好稱呼她呢,叫小姐不對,女士也不合,姑娘更是禁語,妹子叫不出口。
"你們認識?"鄒清荷好奇。
"坐過一回你姐的車。"
"姐,我們先走了。"鄒清荷更關心那三顆釘子可能引出的邏輯推理。
走遠了,鄒清荷到底是好奇的:"柳大哥,你那裡受傷了?"
"在車上遇到小偷,不小心劃破手臂,已經結痂了。遇到你所說的用那種刀片呢。"
"可惡啊,過年過節小偷更多啦,那些不務正業的人真是可恨。"
他們到了醫院,負責屍體解剖的劉醫生已經下班了,問到劉醫生的電話後柳下溪迫不及待地打了電話過去。
"林祥強的死因?等等,我想想看……頸動脈被劃破,沒有及時止血,失血過多,加上心臟梗栓……是猝死。"
"心臟梗栓?"
"也就是心臟遭受到重擊,正確來說,是被人一腳踢到了心臟。"
"頸動脈受傷的情況如何?"
"搶救及時的話,是可以救活的,割破了大約三分之一不到的程度。"
"死亡時間?"
"淩晨五點到五點三十分之間。我記得……屍檢報告已經詳細記載了啊。"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出差了,還沒有來得及看到那份報告。謝謝劉醫生。"
"這案子不是結了麼?"
"是啊,參與了這案件,不瞭解全部情況有些不好意思。"
柳下溪放下電話,把記錄用的筆記本放進口袋。看到鄒清荷正無聊地坐在候診的椅子上抱著用膠袋裝的衣物,頭靠著牆,寬鬆的褲
子隱約勾勒的線形,顯示出的腿是瘦弱的。
"柳大哥好了啊。"見他過來,鄒清荷站起來。16歲的他,一米七二在本地人中不算矮子。不能比較,站在柳下溪身邊立即是明顯
的南北人種的分界。
看得出柳下溪壓抑不住的興奮,鄒清荷忍不住問到:"柳大哥是不是有了頭緒?難道案子還另有分枝。"
柳下溪只是輕拍他的肩:"只是推理,還得從實際出發,理論聯繫實際嘛。現在還不到跟你說的時候。"
鄒清荷"去。",也就沒有追問下去。是有分寸不讓人為難的好孩子。
行走在街道上,閒逛的人也不少,這個時間段的縣城是熱鬧的。
迎面飄起的風,帶著濕氣潤澤著臉上的肌膚。
柳下溪打破兩人之間的沉寂,先開口問道:"清荷,大學打算考那所學校讀什麼專業呢?"
"我的文科要弱,讀理科吧。我想讀經濟管理系。至於學樣還沒有想到。可能是長沙、武漢與廣州吧。"鄒清荷清清嗓音,這可是
他第一次告訴人。
"噫?為什麼不報考北京、上海呢?"上下打量著他,柳下溪一時想不到他會選擇這種專業。"為什麼呢?不是北大、清華、復旦
大學這些名校?"
鄒清荷笑了起來:"柳大哥說笑吧,是對我的讚揚?我的成績考那三所大學?只能發發夢。"
"聽你們學校教導主任說,你的成績很好啊。"
"池塘裡的還算大的魚,放生到大海遇到鯨魚能跟它比體積大小麼?"
"好怪的比喻。"柳下溪笑道。"你們這兒的教育也不差啊。湖南、湖北與江浙一帶才子都出得不少。"
"願意填有把握的學校吧。"鄒清荷沒有上北大、清華的信心。
"北大有經濟學院吧?有沒有經濟管理這個系?記不得了。呵呵,只怕跟你想像中的科目不是一致的。"柳下溪笑了起來:"是以
經世濟民為宗旨呢。"
"噫?"鄒清荷沒有聽清他的自言自語。
"為什麼選這個專業?"
"對將來發展好吧,畢業後進入國營單位也是坐辦公室的吧,混上幾年可能就是個官。"對未來的路,鄒清荷其實也是迷離的。
柳下溪微笑起來:"這是有前途的專業,中國目前的經濟在不停地嘗試著變革,暗潮洶湧,遲舊是你們的天下啦。"
"是嗎?"鄒清荷的心願是小小的,今後的日子過好點,不要父親與姐姐過得那樣辛苦就行了,沒想過要濟世。
"要認真想好哦,報考那所學校對將來很有影響。"
"只要能考上,那所都無所謂吧。把握最大的就是省內的幾所。"
柳下溪輕拍他的頭:"怎麼沒有自信呢。你要知道,你們省的錄取分數高過南方其他幾省,這就說明,你們這裡的文化程度比別處
的高呀。如果你考北大的話,我是能幫你的。"
"噫?"鄒清荷失神。一時沒有消化到這句話。"真的嗎?北大?想都不敢想。那可是中國不少學子的夢園啊。"鄒清荷回神過來
非常驚喜。只有站在頂峰的天才們的樂園呀。"柳大哥是北大畢業?"
"不是,我是警校畢業的。"柳下溪好笑地看著他快樂的樣子。"我有朋友在北大讀研究生。也有認識的教授,可以請他們寄些資
料過來,有些功課我也可以幫你的。"
"太好了。柳大哥,你可是我的貴人啊!"鄒清荷止不住溢出來的快樂,那一瞬間真覺得連天安門都為他而打開。
"請你吃羊肉串。"適時,聞到烤羊肉串的香味。他拉著柳下溪的手臂,正是那只受了傷的手臂,傷雖好得差不多,還是有點痛,
想不到這小孩子手勁還蠻大的。
羊肉串柳下溪也愛吃,難得有人請客,不客氣地大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