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0
那姑娘年紀看上去大概比他們小一點,但五官精緻,美的像個精靈。
要說漂亮姑娘,這邊其實有好幾位。
拿謝容笙舉例。她美的纖塵不染,初見時多看幾眼都怕褻瀆,不捨得久視。但那個小姑娘就正好相反,她的美牢牢霸佔人的眼球,讓人移不開眼去。
她這麼一笑,坐在她身前的那個老者便扶著拐杖,偏過頭去問她:“丫頭笑什麼?”
那姑娘彎著嘴角,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這都什麼年代了,原來還有棒打鴛鴦,包辦婚姻的啊。”
她的聲音也銀鈴一樣,清脆動聽的很。
這話一出,會客廳內不少人都有些不以為然。
到底年紀小,不懂事,誰也不是慈善家,對這裡的大部分人來說,婚姻不過是強強聯合的一種手段罷了。
不過這孩子深受溫老的寵愛,眾人就算心中有不同的觀點,也都賣她幾分面子,沒有直接指責。
“你年紀還小,”羅懷英被當眾忤逆了也沒生氣,仍舊帶著笑,慈祥長輩的模樣,“終身大事,還是得講究一個門當戶對。”
姑娘切了一聲:“再門當戶對又怎麼樣,彼此之間不喜歡,沒有感情兩看生厭,就算結了婚也不還是得離婚。費那功夫幹嘛!”
這話就有些沒禮貌了。人家談的聯姻,她一路奔著離婚去了。
站在她身邊的男孩子於是伸出一隻手,往她肩膀上輕輕一搭:“小禾。”
這男孩皮膚白皙,一雙桃花眼醉人,生的也十分好看,不過在那小姑娘瑰麗如名畫一般的容顏的襯托下,不由的就淡了幾分。
被他這麼一制止,那個叫做小禾的姑娘止了口,悶悶的朝他扮了個鬼臉。
這樣貌,就算扮鬼臉也格外的嬌憨可愛。
“對不住,”坐在他們前頭的溫老笑了笑,“這丫頭被我給寵壞了……”
眾人聞言笑道:“哪能啊,禾丫頭一直都這麼心直口快。”
“小姑娘天真活潑,挺好。”
羅懷英臉上也帶著笑,跟著客套了兩句,她心裡其實很看不上溫禾那個臭丫頭。
被慣的無法無天沒大沒小的,只寵壞了這麼一句就完了?
好好一件事才這麼一提就被打斷,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不過臭丫頭眼光倒毒,棒打鴛鴦四個字別人注意不到,她卻不能放過。
朝賀一絡看了一眼,那姑娘站在那裡,臉上淺淺的帶了幾分客套的笑,看著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她又朝喬彧看了一眼。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她的兒子直直朝她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倒叫她心中一顫。
這是頭一次,頭一在老三身上看到這樣冷漠的目光。
這一顫過後,心中更為惱怒。
很好,剛才才笑過別人,這回就輪到自己了。
她羅懷英,也教出了這麼個沒大沒小的東西。
同樣抓住棒打鴛鴦這四個字的還有謝容笙的媽媽。
到底是喬彧有意中人還是女兒心有所屬這件事她倒不是很清楚。於是側過身,詢問式的看了女兒一眼。
謝容笙的眼神有些焦急不安。
謝媽媽一看就懂了,看來問題是出在她這裡。真是女大不中留,她狠狠瞪了她一眼,全然忘了剛才是誰在那談婚事,一副打算把女兒嫁出去的模樣。
賬得回去再算,現在只能把話題打住不提。
雖然計畫被打斷讓人有些氣惱,但謝媽媽並不是賣女求榮的媽。唯一的一個女兒,還是得考慮她的心情的。
喬彧樣樣都好,她心裡喜歡,這事能成就最好,但要是不能成,也就罷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溫家小丫頭話說的難聽,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要是最後落的離婚收場,兩家情面賠了不說,女兒下半生一毀,她又去找哪個說理。
孟風行見不得女神受苦,附身在母親身邊提了一句:“媽,阿笙現在是我女朋友。”
孟謝兩家也是世交,謝容笙算是孟媽媽看著長大的。孟媽媽原本坐那只是看笑話,一聽這話,立刻插了一腳。
“孩子都還小呢,說這個幹嘛呀。”她笑著說道。
好好的媳婦,不能白白讓給別人。
謝媽媽立刻順著杆子下:“也是,才上高一,這事著急不得,也得問問孩子們的意思。”
龐家樹在一旁看的歎為觀止。
這峰迴路轉一出大戲,整理整理,估計能寫上一部長篇小說了。
盟友倒戈,事情到了現在,也不好再強求。
“是啊……”羅懷英笑了笑,“現在的孩子人小鬼大,”她頓了一頓,“聽說今年榮華出了幾個特別優秀的孩子,”又朝賀一絡看去,“阿絡在才藝考上拿了三個滿分,據說鋼琴彈的特別好,今天這麼好的日子,大廳裡也剛好有架鋼琴,也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飽一飽耳福?”
喬彧媽媽不管是稱呼還是語氣,都再親昵沒有了,不過,賀一絡朝她看去,這是要讓她彈琴給大家聽?
本來以為自己只是個路人甲,沒想到瞬間成為了主角。
今天是萬盛的好日子,要是拒絕了會不會顯得很不給喬莞面子?
但她作為客人,被使喚著去彈琴給其他的賓客聽,這又算是什麼?
賀一絡心中在思量,站在那一時沒有說話。
前頭喬莞一揚眉,出言制止:“大嫂,阿絡是我請來的客人,沒有這樣勞煩客人的道理。”
她的心情很是鬱鬱。從剛才羅懷英亂點鴛鴦譜開始。但作為主人,總得賠個笑臉。不過到了這裡,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聯合之前取締5%的話,這羞辱略有些明顯了。即便關心則亂,大嫂今天也著實有些沒風度。
“聽說了,”羅懷英笑了笑,“讓阿莞你從頭到腳好好招待的貴客,恐怕這是第一位吧?”
姚玉樓:“……”
他就這麼華麗麗的被無視了。
賀一絡:“……”
這話說的玄妙。
明明是羅懷英想要她彈琴,這話一說,卻成了賀一絡和喬莞之間的問題。
喬莞的人情,選擇權在賀一絡,看她識不識好歹,願不願意給這個面子。
方才還覺得這樣讓小姑娘彈琴有些不合適的人們,立刻就覺得這個請求理所當然了。
要不是喬莞,她來的了萬盛年會麼。要不是喬莞,她買得起身上那條裙子麼。
人要懂得感恩的,所以說,上臺彈個琴表示感謝,也沒什麼麼。
賀一絡覺得荒唐可笑。
對他們來說特別正常的禮尚往來,可是到了她這邊,就成了恩惠了。
因為他們覺得,她給不出相同的回報。
喬莞也是荒唐的沒言語了。
她對小姑娘的一片好意,現在倒成了把柄了。
因為擔心刺到身後兩個孩子的自尊心。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千萬。”王常酒插了一句,“值得從頭到腳好好招待。”
這是提醒大家,這邊有個因果關係。
他萬盛再有錢也不會把錢灑著玩。
賀一絡有功在先,他們萬盛才表示了感謝。他們的招待是謝禮,不是起因,用不著賀一絡再來做什麼回禮。
學生會考試一千萬的事蹟,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但也有不少人提出了質疑。
“聽說那一千萬是組隊賽啊,喬家老三還有姚家小子也在。”
這意思也很明確。
一個喬家,一個姚家,足夠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兩個5%能頂什麼用。
大概是運氣好插了一腳,混了個漂亮的分數吧。
“……”王常酒也沒話了。
大人們要是自以為是起來小孩子真是一點辦法沒有,就算他把考試過程明明白白重複一遍,他們也還是能挑毛揀刺出來。
是賀一絡想的點子,卻也的確用了喬家的勢。
他於是收了聲,貓眼一翻,默默在心裡罵了一句:垃圾,一個個的,都知道什麼啊。
沒有點子,光有勢又有什麼用!
“說點什麼啊。”龐家樹撞了撞羅非,輕聲說道。
就這麼看著,顯得很沒有義氣啊。但是他人慫,這種場合根本不敢開口。
“說什麼?”羅非瞥了他一眼。
“那是咱們老大啊。”新鮮出爐,熱騰騰的老大呢。難不成他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老大給人逗著玩啊?
拿人當戲子呢?說讓人獻藝就讓人獻藝?
這要是溫家那個丫頭,就算鋼琴彈到驚天動地,沖出宇宙,又有誰敢開這個口,讓她在這種場合彈琴?
“老大你妹啊!”羅非給了他一個白眼。
他其實也在想辦法,但是賀一絡現在根本什麼都還沒說呢。他們貿然開口,只會讓場面更加混亂而已。
“阿絡……”喬莞轉過身。
找什麼藉口理由,她就是不要賀一絡去彈這個琴,何必給別人什麼解釋,這她的地盤,她還做不了這個主了?
“喬姨……”賀一絡輕輕笑了笑,朝她搖了搖頭。
羅懷英這招厲害,站在了道德至高點,假如她拒絕,那麼大家看起來,會覺得她故作清高,忘恩負義吧。
商人重回報。這等小事她都推三阻四的,以後要合作大事又怎麼能安心?
圈子還沒進,名聲就不大好了。
不就是……彈個琴麼。
彈一首曲子,收穫一堆的歉疚,倒也不虧。
歷來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麼。
“阿平,”她朝姚林平笑了笑,“那個時候答應你們,假如拿了第一就彈琴給你們聽,這諾言一直沒兌現,那不如,就今天吧。”
“……”姚林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大人們說起喬彧和謝容笙的婚事。他雖然仔細聽了但也沒怎麼鬧明白,最後怎麼就變成讓賀一絡彈琴了?
腦子裡糊裡糊塗的,感覺讓賀一絡去彈琴不大好,但也覺得,現在要是拒絕那更加的不好,因此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裡。
賀一絡一眼也沒朝羅懷英看,無視做的很明顯。
這句話一出,意思表達的更明顯。
要我彈琴,可以啊,但我不是彈給你聽的。
羅懷英一直面帶微笑,到這一刻表情也不由的僵了僵。顯然是沒料到賀一絡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不把她放在眼裡。
賀一絡的確不怕她。
一來兩人未來打交道的機會應該不太多,二來,她一國家領導人,最注重的就是形象,自己現在又不是默默無聞的小菜,用不著擔心她對自己做什麼。
有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一起。”站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喬彧這麼說了一句
“嗯?”賀一絡有點不明白。
“不是彈琴麼,”喬彧看了她一眼,“一起。”
這是……要陪她彈琴的意思?
她不給他媽媽面子也就算了,他也……很叛逆嘛。
這打臉打的很響亮。
眾人看著他們,感覺有些微妙。
喬家老三,看著安靜不多話,沒想到是個刺頭。
他媽媽這是特意給那個小姑娘難堪,他難道看不出來?還是……眾人又想到了一茬,或者就是因為他這態度,他媽媽才特意給小姑娘難堪的?
有點意思,羅懷英最看中家世,結果他的兒子,偏偏看上了一個5%。
棒打鴛鴦,原來是落到了這裡。
謝家閨女真夠可憐的,樣樣出眾卻還是被5%給比了下去,現在心裡應該很來氣吧。
這邊諸位,雖然是合作夥伴,該看的戲卻也還是看的津津有味興致盎然。
謝媽媽的表情登時也不大好看。
要不是羅懷英搞了這一出,她家女兒何至於被拿出來跟個5%比較還被比了下去。
她就說嘛,今天這步步緊逼到底是什麼意思,往日裡羅懷英也不至於這麼沒肚量。敢情是兒子看上了不該看上的人所以急的跳腳了。
但她著急,又何苦拉她的女兒下水。
謝媽媽越想越是心疼,正要轉身安慰女兒幾句,就聽她家女兒也說了一句:“一起。”
聲音柔柔弱弱的,倒很堅定。
謝容笙從剛才就有點擔心,不知道該怎麼幫一幫賀一絡,現在終於找到路子了。
眾人表情更微妙了。
這是什麼情況?看著兩個小姑娘相視而笑,看樣子二女追男的經典畫面是見不著了。
“一起。”孟風行說。
“嗯。”王常酒也跟著點了點頭,“一起吧。”
“唉?”賀一絡很想問,原來你也會彈琴啊,但現在顯然不是該吐槽該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也一起。”樓重重說。
“一起一起。”羅非說。
“嗯。”龐家樹笑道,“一起。”
“那個……”姚林平突然有了個疑問,“有沒有這麼多鋼琴啊?”
“你傻?”站在他身邊的姚玉樓淡淡回了一句,“難道只能彈鋼琴?”
“就是。”王常酒雙手插袋,懶洋洋道,“組個交響樂團好了。”
“酒哥哥!”那個叫做溫禾的小姑娘興沖沖的模樣,“那我能不能當指揮呀?”
一波幾乎帶走了這間屋子裡所有的年輕一代。
局勢很混亂,大人們不太明白自家孩子這是發的什麼神經。
好好的給個5%去做陪襯?陪著她一起表演?
溫老倒是很寬容,朝自己孫女笑了笑:“又給你找到機會摻和。”
“這叫什麼事兒。”喬莞趁機站起身來笑道,“你們一個個的吃好玩好就好了,我哪捨得讓你們這群小傢伙操勞,”她把賀一絡拉到身邊,“小阿絡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喬姨啊,放在心裡了。”
所以賀一絡並沒有不願意,是主人家不捨得。
畢竟現在這個情況,萬盛的年會,找一群小輩組個交響樂團表演,那真不知道是個什麼事兒。
“好了。”溫老站起身來,“你們還特地進來陪我這老人家,阿莞出去招呼客人吧,不能總讓你哥一個人操勞,我這老頭也該走了。”
“溫老說的什麼話。”喬莞笑道,“大家喜歡您,愛在您這裡待著。”
溫老擺了擺手,又朝賀一絡看了一眼:“看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我老頭子也有活力了,這天下,未來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不服老是不行啊,老姚,你說是不是?”
“是。”姚家老頭也站起來,笑著點了點頭。
“胡說。”溫禾幾步走上來攙住溫老,“爺爺你才不老呢。”
溫老爽朗一笑,在眾人的挽留下還是由孫女攙著,和姚家老頭一起走了出去。
“都出去吧。”在兩位老人走出去後,喬莞招呼著身後的幾個孩子。
羅懷英朝喬彧賀一絡看了一眼,並沒氣急敗壞,表情很是平靜,不過這平靜很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賀一絡並不想對她太在意,她偏過頭去問王常酒:“你也會談鋼琴噠?”
當時才藝考他好像沒有報任何樂器的。
姚林平站在那想了想,還是朝他爺爺的方向追了出去。
王常酒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朝賀一絡切了一聲:“小爺我什麼不會?”
賀一絡噗哧一笑。
王常酒看著她,就又歎了口氣:“你心還真大。”
一般小姑娘要是這麼被擠兌,恐怕都得哭了吧。
賀一絡笑了笑。
這不是心大不心大的事情。假如她要介意別人的話,介意別人的目光,那麼她在榮華,根本一天都待不下去。
“不是有你們麼。”她笑著說道。
“倒也是,”王常酒伸出手,拍了拍喬彧的肩膀,“小哥哥剛才很帥嘛!”
“……”喬彧沒有說話。
“走吧。”姚玉樓說著,率先走了出去。
會客廳內人一時走了個七零八落。
駱錦天帶著駱榮往外走,走到酒會大廳,才對著兒子點評了一句:“那個女孩子挺有意思。”
駱榮:“……”
雖然知道父親說的是大概是賀一絡,但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駱錦天見兒子不大明白,便笑了一笑,跟他解釋:“被為難了也不卑不亢,最重要的是,有那麼多人願意幫她。”
駱榮:“……”
這一回的沉默並不是因為不明白。
而是駱榮突然發現,自己剛才竟然沒有出聲,沒有幫她。
溫老上了車,帶著他心愛的兩個晚輩。
“你們可以接著玩一會,”他說道,“何必非要跟著我這個老頭子。”
“其實也沒什麼意思。”溫禾打了個哈欠,往他身上靠去,然後又嘿嘿一笑,“除了剛才最後面的那一段。”
副駕駛座,桃花眼的男孩子叫做賀之初,他轉過身來問她:“你怎麼知道喬彧和賀一絡是一對?”
“嗯?”精靈一樣漂亮的女孩子坐直了身子瞪圓了眼,“他們倆是一對?”
賀之初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你剛不是說棒打鴛鴦。”
“那個……”溫禾回答,“我說的是那個超漂亮的姐姐還有那個很高大的哥哥啊。”
“謝容笙孟風行?”
“對對……他們很明顯是一對嘛。”溫禾跟他顯擺,“你只要一直盯著漂亮姐姐就會發現的。他們兩個啊,看來看去的。”
“……你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看?”
“因為漂亮啊。”
“哈哈……”溫老被他們的對話逗的笑起來。
“對了,”溫禾接著問道,“為什麼喬彧哥哥跟賀一絡姐姐是一對?”
“喬彧不是幫賀一絡講話了麼。”賀之初回答,“要不是喜歡的人,又何必為了她跟自己媽媽過不去。”
“我不同意,”溫禾搖了搖頭,“因為羅姨太討厭了啊,總是高高在上總覺得自己什麼都對,就跟小說裡的女反派一樣,所以大家才都很想要反抗她吧?為了正義呢這是。”
聽到這裡,溫老不贊同的哼了一聲:“背後妄言!沒大沒小!”
“……”溫禾吐了吐舌頭,但她覺得自己沒錯。
“你啊!”賀之初笑起來,“長大以後就跟羅姨一樣!”
“什麼意思啊?”
“高高在上,”賀之初笑道,“覺得自己什麼都對,你這不是說你自己嗎?”
“你再說!你再說!”溫禾伸出手撓他,“我才不要跟她一樣!我最可愛了!”
溫老看著他們兩個,又笑了起來。
“是是是。”賀之初笑著躲開,“你們不一樣。”
“還有一句。”
“……你最可愛了。”
“哼!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