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婚假之戒指-06
回到倫南賓館,柳下溪推開503的門,只見三哥和小崔不說話玩命地狂抽煙。沒看到清荷,他去哪兒了?他的眉頭擰了起來,拂了拂手,嗆人,好濃的煙味!後退了兩步差點撞到跟在他身後的齊寧。齊寧越過他先走進室內。
"嗨。"逐陽豎起包紮得極為誇張的左掌朝齊寧招手。
齊寧笑了,把眼鏡取下來插在上衣口袋裡,走過去奪走了他嘴上叼著的煙按在煙灰缸裡捏熄,對小崔說:"眯眯眼醒了。"
小崔驚喜地張大嘴,嘴上叼著的香煙跌落在褲子上很快燙出了一個洞。繼續在燃燒的煙頭與他的皮膚零距離接觸,他被燙痛了,手忙腳亂地站起來,煙頭連翻了幾個跟頭跌在地上,他連忙彎腰撿起來丟進煙灰缸裡。
見小崔狼狽的樣子,柳逐陽很沒有同情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齊寧打開窗戶轉換室內被香煙污染的空氣。走到柳逐陽身邊,按住他的肩膀,對小崔說:"眯眯眼有話要轉告你,'答應我,保住小崔,我無所謂,死刑、坐牢都可以……'"他的話還沒說完小崔已經奪門而出了。
柳逐陽驚訝地盯著他匆忙的背影,仰頭問齊寧:"他跟眯眯眼真的有一腿?"
剛洗完澡穿著休閒睡衣的清荷走出來,聽柳逐陽這麼一說,笑道:"三哥,你很遲鈍呐。我先前說過他們的關係啊。你想想,眯眯眼裝病在廁所的地上打滾,小崔明知道他在裝病,衣服弄得很髒還去扶他,如果沒有很深的私交,用不著自己去扶,可以叫美食樓的服務員過來幫忙;你們到了酒吧,眯眯眼立即發現小崔的鞋子濕了要他去換鞋,這已經透露了眯眯眼對小崔很關心;如果他們的關係不親密……"說到這裡,鄒清荷停頓下來,轉頭去看坐在床上的柳下溪,問他:"柳大哥,你是不是早就意識到他們之間有很深的感情?我懷疑小崔是兇手,你卻否認了,難道說那時你已經猜到了他們關係?"
柳下溪倒在床上,笑著說:"那時只隱約察覺他們的關係很古怪。搜查了董樂強的家,答案才出來。"
柳逐陽扁嘴,清荷的長篇大論他沒認真聽。齊寧拿起他的左掌,仔細端詳了一會,小心地解開他手上的繃帶。清荷和柳下溪好奇地湊過來看三哥左掌上的傷。哇咧,手心手背兩排弧形的牙齒齒洞。不知道擦了什麼藥,傷口變得烏青發黑,真可惜,三哥漂亮的左手變醜了。
捏了捏逐陽的手心,齊寧心痛地小聲嘀咕:"居然把你傷成這樣,真後悔沒有打落他的牙齒。"
柳逐陽用右手輕扇齊寧的頭,"別大驚小怪!"
"我帶了藥過來。"齊寧牽著柳逐陽準備回隔壁房間,走到門口停下來對柳下溪說:"柳下溪,我回北京只能住一夜,四號中午出發,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明晚叫上你們柳家的兄弟姐妹聚一聚吧,希望你們父母能過來。呵呵,我們各自設計的對戒讓大家評一評,分分高低。"
"你當真了?"柳下溪笑著搖頭,對戒設計有什麼好比的?自己喜歡就行。齊寧智商減弱變幼稚了。
齊寧譏笑他,"怎麼?你不敢比?"被他牽著手的柳逐陽仰著頭,自信滿滿地加了一句:"輸了的要接受懲罰!"
清荷走到柳下溪身邊,高舉著他的左手,得意地朝齊寧揚了揚,"肯定是我們贏。三哥,我們先把規則講好,你先說贏了有什麼好處?輸了接受怎樣的處罰?"他才不相信齊寧能做出超越柳大哥設計的戒指。
柳逐陽眨了數下眼睛,把目光投向齊寧。齊寧笑道:"贏者可以向輸者提出的懲罰,輸者無條件服從。"
清荷不贊同,舉左手反對:"齊哥,這太籠統了,很含糊不清,規則要先擺出來……"
柳下溪用手按住了他的嘴,笑道:"我接受。"贏了他們之後,提出的懲罰是,不准他們過來噌飯!
走出門,柳逐陽問齊寧:"喂,姓齊的,有沒有把握贏他們?"
"當然有!相信我,百分之百能贏。誰叫他們先把戒指亮出來,我針對他們的缺點設計的。"
"缺點?"
"嗯,你說過他們的指環太厚。我認為,除了太厚之外還有三個明顯的缺點。"
"哪三個?"
"太炫,太精緻,太華麗。你想想,他們又不是女人,精緻過了頭的戒指太小家子氣,戴在大男人手指上能看麼?簡潔、大氣才配得上我們。"
聽了他們的議論,室內的鄒清荷氣得臉發青。柳下溪不在意齊寧的廢話,笑著安慰他:"齊寧設計戒指的方向錯了,他們的對戒不應該針對我們而來。對戒設計代表著兩人之間的情份,不是為了輸贏也不是為了校正別人的缺點。"
清荷轉怒為喜,他很喜歡自己的戒指,無法容忍別人說它的壞話。
這家賓館的牆壁真的很薄!柳下溪半夜被隔壁的"哼哼啊啊,嗯嗯唧唧"聲給驚醒了。看了一下表,又是淩晨三點多。撫著額頭歎氣,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扭頭去看隔壁床上的清荷,他睡得很香,羡慕他倒頭就睡不容易中途被吵醒。靠著床頭打呵欠,他很累,想睡覺。昨晚被三哥吵醒後一直沒睡,人很累,很想去踹隔壁的房門。算了,忍一忍吧,明天回家,恢復兩人世界。他歎了一口氣,抑制想踢門的行動,拿起紙巾揉成一團塞住耳朵關燈睡覺。
辦完事,齊寧下了床穿好衣服俯身印一個吻在逐陽的眼簾上。
柳逐陽慵懶地睜開眼睛,沙啞著聲音說:"給我擦汗。"
"好。"齊寧嘴上答應,眼睛卻盯著腕上的手錶。見柳逐陽瞪他,連忙拿著擱在床頭櫃上的面巾紙給他擦汗,小聲說:"我明天中午直接去機場跟你們會合。"
柳逐陽皺眉,不高興地說:"現在要出去?"
見他生氣了,齊寧連忙解釋:"我回營地拿戒指。"
聽他這麼一說,柳逐陽坐起來,指著門口對他低聲吼道:"又騙我!給我滾!"
聰明過了頭的齊寧沒領會柳逐陽話裡的意思,驚愕地反駁:"我沒騙你啊。"
柳逐陽伸手擰他的耳朵,抓過來對著他耳朵吼:"戒指你不是自己動手做的嗎?姓齊的,你去找人訂做就是在騙我!"
"痛痛痛!鬆手。逐陽,我的耳朵快被你扯掉了。真的,我沒騙你。戒指不是訂做的,是我自己在做。你不知道製作戒指需要鑄模,鑄模需要時間才能成型,模子弄好了再把融化的金屬液體注入模子中,等液體冷卻成固體,再把石膏模敲碎取出成型了的戒指,接下來是拋光處理……"
柳逐陽鬆開了手,冤枉了齊寧,有點過意不去。心裡期待齊寧費盡心血做出來的戒指,決定先給他一點大餐後水果甜點,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個甜吻。
親著親著,兩人又滾成了一團。
隔壁重新響起"哼哼啊啊"聲。填住耳朵的紙巾隔音效果很不好,柳下溪煩燥地想,這兩個冤家剛剛還在吵架,怎麼又滾在一起去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北京。因五一勞動節學校放假,小黑皮暫時住在柳承秉家,這時他在吃早餐,問柳承秉:"大伯,爸爸和叔叔們什麼時候回來?"
柳承秉快速吃完早餐,接過老婆柏純遞過來的參茶,笑著回答:"小黑皮,別擔心。再等兩天他們就回來了。"他本來就很忙,現在又把清荷的工作攬了過來,每天得超負荷的工作。他比小黑皮更希望清荷能早一點回來承擔他的工作……唉,清荷受傷回老家養傷去了,前幾天下溪打電話回來說要四號才回北京。喝完參茶,他看了一下表,走到客廳拿起擱在沙發上的公事包,準備去上班。
"叮鈴,叮鈴"客廳裡的電話響了,拿起話筒接聽,是柳下溪打來的電話:"大哥,今晚帶著大嫂過來吃飯吧。清荷的父親認可了我們……"
"太好了,恭喜你們。老三呢?他跟你們在一起嗎?"
"是的。"
柳承秉捂住話筒,高興地對倚在沙發上的小黑皮說:"你爸爸今天會回來。"
小黑皮咬著嘴唇轉過臉去,偷偷地笑。有兩三個月沒見到爸爸了,很想他。
柏純走過來,擰了擰他的面頰,笑道:"小黑皮,爸爸回來很開心了。"
小黑皮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垂著眼瞼瞧自己的腳尖。
中午十二點,勤城機場。柳下溪和鄒清荷坐在機場內開設的茶室悠閒地喝茶。柳逐陽煩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暗惱,姓齊的怎麼還沒來?
"柳大哥,你說齊寧做出來的戒指會是怎樣的?"
柳下溪搖頭,"猜不出來。"他看表,再過四十分鐘,飛機要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