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婚假之戒指-08
"求婚?!"五姐不追了,雙眼閃閃發亮,笑道:"今晚你跟三哥求婚?"
齊寧偷瞄了柳逐陽一眼,見他坐在沙發上吃炒蓮子,吃得"喀嚓,喀嚓"響,應該沒聽他們的談話。朝五姐招了招手,等她湊過來,對她小聲嘀咕:"我跟逐陽從九五年開始在一起,到今年差不多有七年了。"
柳家五姐訝意地看著他:"你也會害怕所謂的'七年之癢'?"
"不是。"齊寧連忙擺手,繼續低聲說:"五姐,你是我們這一邊的,我老實跟你說吧。我跟我爸有過約定,八年,我和逐陽的感情持續八年,他就得正式承認逐陽是我的伴侶。這八年之內,他也不能直接干涉,放任我們不管,但也不肯承認逐陽是我們齊家的人。不過……"
見齊寧突然不說話了,五姐忍不住追問:"不過怎麼了?是不是你爸悄悄地干涉你們?"
齊寧打了一個響指,"我爸旁觀了幾年了,最近有點坐不住了,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噫?"五姐驚訝地叫了起來。她的叫聲把柳逐陽的視線引了過來,他拿起蓮子丟齊寧,"鬼鬼祟祟在幹嘛?"
齊寧笑道:"我在拉選票。"
"繼續拉。"柳逐陽揚手,一邊吃東西一邊想著贏了之後怎麼懲罰老六和清荷……
齊寧繼續跟五姐說:"我爸想搞破壞不會直接沖著我來。我擔心逐陽……"父親真正出招,逐陽抵擋不住。比如說這一次的突發"教官事件",受了委屈的逐陽想要分手,這個苗頭很不好,雖然把他的情緒安撫下來,卻埋下了隱患。自己要出任務,也沒時間天天守著他,萬一逐陽不小心掉進父親的陷阱,決然地離開自己……幸好媽媽很喜歡逐陽,請她給父親施加壓力,但願能平安度過這一年多的時間……
五姐憐惜地瞧著齊寧,想不到鬼點子極多的齊寧也會惶惑不安。立即說:"齊寧,你放心吧,我會留意三哥的。"柳迎鳳也是一位職業軍人,上個月調入北京工作。她大哥送給她的房子離這裡不遠,她的女兒和丈夫還留在外省,下班後回家很冷清,正好有空常過來竄門。
柳下溪打完電話進客廳,見大家散開沒集中在一起,"啪啪啪"擊掌,把大家的視線引了過來之後說:"準備出去吃飯。清荷,我先換衣服。"
清荷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著,"我也要換。"
柳迎鳳看表,"剛剛過五點,時間還很早啊。"
柳下溪說:"四哥他們已經在酒樓等了。"
齊寧走到柳逐陽身邊,見他的淺灰色外套沾著黑色的蓮子殼,細心地給他拍掉,問:"要不要換一套?"
柳逐陽搖頭。齊寧卻壓著他的肩膀說:"逐陽,我喜歡看你穿白色的衣服。"
柳逐陽仰頭瞪他。齊寧雙手勾住他的下巴,繼續遊說:"我要回去換衣服,跟我一起去吧。"
柳逐陽想了一下,點頭。
客廳只剩下小黑皮和五姐,五姐見小黑皮還在看相冊,悄悄地溜到他身後,見他盯著一張相片發呆,順著他的視線一瞧,相片上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穿著卡通圖案的淺色衣服伏在地上,仰著一張白裡透紅的俏俊小臉,一雙杏眼濺出水汪汪的水花,可愛極了。柳迎鳳笑著問:"小黑皮,他是誰啊?"
小黑皮愕然回頭,見到柳迎鳳立即伸出雙手把相片遮住,小聲說:"他是小勇,小叔的外甥李健勇。五姨,小勇為什麼要哭呢?"
小孩子為什麼要哭?理由五花八門,被大人打了屁股會哭,想要的東西父母不給也會哭……見小黑皮瞪著雙眼找她要答案,不負責任地說:"沒吃到糖果,小勇哭了。"
小黑皮的眼睛亮了,連聲問:"小勇很喜歡吃糖果嗎?我可以把奶奶給我的糖果給他嗎?巧克力行不行?大伯母給我了許多巧克力,我把巧克力留給他。"
五姐笑了起來,這孩子真逗。問他:"小勇在湖南哦,你要把糖果寄給他嗎?"
小黑皮把相冊關上,很嚴肅地說:"留著就行了。小叔說小勇上小學後會來北京玩,我答應小叔帶小勇出去玩,我不會讓小勇哭的。"
清荷跟柳下溪穿著同一色同一款的藍色休閒服下樓。五姐上前打量了他們一番,笑問:"不穿西裝?"
柳下溪幫清荷翻出裡面的白色襯衣領,笑道:"今天的主角是三哥跟齊寧,我們不能搶了他們的風頭。"
柳下溪開出自己的車,載著他們去了春英大酒樓。路上有點塞車,過了四十分鐘才到。坐在三樓包房裡的柳驍駿等的時間太長,很不耐煩,見他們進來不高興地說:"你們來得太慢了。媽和二姐已經來過了,見你們沒來下去買東西了。"
柳迎鳳看表,不到六點,笑道:"四哥,你太性急了,我家的那位七點多才能趕過來。大哥大嫂也要下了班才能過來。四嫂,委屈你了,有一個性子急的丈夫。"
程雙紫柔柔一笑,"沒關係,這裡的茶很好喝。小鄒,你的腿傷怎樣了?"
鄒清荷走了過去,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笑著說:"謝謝四嫂,已經好了。"
"四叔,你家小曉呢?"小黑皮走到柳驍駿身邊問。
提到小曉,柳驍駿立即眉開眼笑,摸著小黑皮的頭說:"小曉在他外婆家。"(他是柳驍駿還沒滿三歲的兒子,聽說跟柳驍駿小時候一模一樣,程雙紫的父母很寵愛他,害怕粗心大意的女婿帶不好兒子,常常把小曉接過去住)
閒聊了一會兒,齊寧和柳逐陽走了進來。兩人穿著一黑一白的西裝站在一起,身高接近體型差不多,不看臉不看五官,比其他柳家兄弟更像一對兄弟。柳驍駿有點怵齊寧,不自覺地往老婆那邊靠了靠。
"啊,對不起,我們來遲了。"柳家的大哥大嫂推門進來,兩人的手裡都提著大紙袋,不知道裝了些什麼。放好紙袋,柳承秉把齊寧和柳下溪拉到一邊,"等一下老爺子和我爸會過來,記住,別惹他們生氣!"
柳下溪驚訝地問:"老爺子在北京?"
"嗯,老爺子上次來北京沒回杭州,跟幾位退休的老戰友組團爬長城。你們運氣不好,老爺子今天剛從長城回來。知道你們回北京,要見你們呢。"
五姐在接電話,抓著她四哥說:"四哥,媽叫我們下去提東西。三哥,小鄒,你們先點菜。"
柳家的人真多,清荷數人頭,擔心一桌坐不下。柳下溪走過來,對他說:"我爸還有老爺子也會來,得準備兩桌。"柳父、老爺子,清荷立即緊張起來,頭痛啊,柳家的人,他最怕見這兩位。
齊寧看他的手錶,翻著短資訊對其他人說:"我媽已經在路上了。"
這間包房擺不下兩張大餐桌,他們只得臨時換房,等柳母與二姐上來,齊媽媽也到了。齊寧扶著母親讓她跟柳母在一起,同一輩的女人可聊的話題很多,二姐與柳迎鳳陪伴她們,齊寧拖住想逃開的柳逐陽坐在下位。柳下溪、清荷他們這一桌有四哥夫婦,大哥大嫂加外小黑皮。小黑皮很憂鬱,來的都是大人,小一輩的只有他一個,不明白大伯為什麼不帶兒子過來。
齊寧舉起酒杯對眾人說:"媽媽們,兄弟姐妹們,我有話說。"
柳迎鳳扯了扯他的衣服,低聲說:"不等老爺子麼?"
齊寧對她眨了眨眼睛,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怕節外生枝。"齊寧拉開椅子,把柳逐陽的座位移動,令他面朝自己,從口袋裡掏出一枝紅玫瑰,單膝跪下,左手持著玫瑰,右手拿著一支小錦盒,對柳逐陽說:"柳逐陽,請把你的後半生交給我;而我齊寧也把餘生交付給你。"
眾人哄笑起來。其中就數柳驍駿的聲音最大,笑駡齊寧"臉皮厚"。
"把戒指拿來!"這裡還有一個臉皮更厚的,柳逐陽聽了齊寧沒啥新意的求婚,臉不紅,氣不喘,嘟起了嘴巴,輕踢了齊寧一腳,伸手奪過他右手上的錦盒。清荷和五姐圍過來,等著看齊寧設計的戒指。
齊寧把紅玫瑰別在柳逐陽的上衣口袋,順手把錦盒奪過來,笑著說:"我給你帶上。"
錦盒即將打開,圍觀的人更多了。就連柳下溪也坐不住,擠過來看。錦盒打開了,裡面豎著兩枚裂開戒指……二姐先叫了聲:"居然是黑色的?!"她的嘴如同機關槍,劈哩啪啦說過不停,"求婚用的對戒怎麼能是黑色的?我說齊寧,你這材質用得不好,不知道有沒有輻射,會不會對身體不好……"
齊寧不理會大家的驚訝,臉上堆著得意的笑容,小心地從錦盒裡取出黑色的戒指。這戒指十分古怪,裂開的介面是古老的回紋,戒環很寬,(據柳下溪目測)寬度約1.2釐米,戒環厚度較薄,舉起來對著燈光,大家發現環面上雕刻著細紋,這些細文在光的折射下發出奇異的黑光,再仔細一瞧,整枚戒指都在發光,光感有強有弱。齊寧舉起柳逐陽的右手,在他手背上輕吻了一下,把裂開的戒環套在他右手無名指上,手指用力一按,戒指的裂口合上了。他吻吻了戒面,問逐陽:"重嗎?"
柳逐陽搖頭,豎起右手,黑光閃閃,是烏金嗎?沒見過這種材質。仔細地瞧著戒面雕刻的細紋,哇咧,是字,篆體字,"柳逐陽"在前面,那麼後面兩個字應該是"齊寧"的繁體書寫。
"逐陽,給我帶啊。"齊寧把自己的左手伸過來,翹著無名指催促他。
柳逐陽把另一枚戒指從錦盒裡取出來,不急著給齊寧戴上,舉起來一瞧,他這一枚"齊寧"兩個字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