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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霧III》第153章
傳說中的殺手-22

柳下溪進入便利店時,繞了道的胡莞明騎著摩托車來到連接胡同的另一條街道。找了個角落停好車,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這附近沒有安裝電子監視系統,路上不見行人,旁邊的商鋪、住家都門窗緊閉著聽不到任何聲音,非常安靜。他貼著牆壁躡手躡腳地走著,前面拐彎處就是胡同口了。

"嘔,嘔嘔,咳咳……"

有人,有動靜!胡莞明順著聲音望過去,越過甲裡六胡同口,離他大約有二十米遠,第三根街燈柱子下有一大坨蠕動物。仔細分辯,是一名男子坐在地上抱著柱子在嘔吐。

是偶然路過的醉鬼嗎?

排除還是無視?

"血的教訓告訴我們,執行任務時不能忽略任何偶然因素,輕忽微小的意外狀況都可能會導致任務失敗,甚至丟掉性命",胡莞明摸了摸身上的匕首,想起齊長官曾經說過的話。"今晚狀況不一樣,還是處理一下的好。"他拿定主意,立即加快腳步往前走。越往前走,空氣裡飄蕩著的酒精與穢物的混和臭味越難聞。

街燈的柱下有一大灘穢物,醉鬼一手抓住燈柱,一手撐著地面,勾著頭還在吐。胡莞明悄悄地閃到醉鬼身後,打量著醉鬼,判斷他的危險度。此人是個大塊頭,濃黑的短頭覆蓋著大顆腦袋,脖子粗壯。肩上隆起的三角肌把黑色T恤的短袖撐得快裂了。看他的後背,可以察覺此人的斜方肌、背闊肌相當結實……不是一般的醉鬼。他醉得相當厲害,沒發現胡莞明來到身後。

胡莞明迅速出手,雙手插入對方的腋下,架起他往後退,覺得這大塊頭的醉鬼還高過自己。

神智不清楚的醉鬼垂著腦袋任由他拖著自己,嘴裡嘟噥著:"水……要喝水……給我水……"華

真重!臭死了!胡莞明縮了縮鼻子。拖著醉鬼到了另一條胡同,把他丟在牆角處。他剛一鬆手,順勢倒下的醉鬼把他的左小腿當成了街燈柱,緊緊地抱住了。

"熱,涼快……,水……"醉鬼的臉貼在胡莞明腿上,他一張嘴,又有嘔吐物噴出來,全吐在胡莞明的褲子上。

怎麼還在吐?胡莞明不高興地皺眉。掙了掙,醉鬼的力氣不小,小腿沒有掙開。"不能在這裡耽擱時間",胡莞明彎腰,右手成刀狀快速地對準醉鬼的後頸砍去。

沒防備的醉鬼受了他這一重擊,居然沒暈厥過去,反而吃痛地昂起頭,瞪著雙大眼,口齒清晰地責問道:"你幹嘛打我?"

胡莞明一驚,立即明白了,此人還沒醉到神智不清。在這個不平靜的夜晚,此人相當可疑!應該不會是偶然出現的過路者。小腿被制住,太大意了!他立即曲起右膝攻擊醉鬼的下巴。

醉鬼抱著胡莞明的左小腿就地一滾,靈敏地躲開了。他雙臂力量大,又占了地利,害得胡莞明身體失去平衡差點摔倒。

胡莞明右腿落地穩住重心,隨即繃緊腳背朝醉鬼的腰腹踢過去。

醉鬼根本不把他的攻擊放在眼裡,再次承受了胡莞明的攻擊,雙臂主動鬆了他的左小腿,搖搖晃晃站起來,後退幾步。

胡莞明左腿得到自由後,縱身,飛腿,連連朝醉鬼攻擊。

醉鬼抖著雙腿,晃蕩著上身,左搖右擺,巧妙地一一避開他的連環腿。一邊躲避一邊譏笑道:"啊,有些清醒了,頭還有點昏。小哥,多謝你啊,再加把勁吧,動作快一點,踢得再用猛一點,讓我出點汗把二鍋頭的酒勁催出來。"

"被小瞧了!"胡莞明動了真怒。因對方來歷不明,敵我難分,他沒有狠下重手保留餘力,只打算令對方暫時失去行動力,安份地縮在牆角處。沒料到自己的留手反而被調侃,這口惡氣怎麼能咽得下去?他的身手雖說不是齊寧部眾中最強的,卻也是排在前面的高手。他有著俊美的外貌,平時話很少,個性較為內向行事低調,意外地不引人注目。實際上他接受過殘酷的訓練,執行過血腥的任務,那些艱苦的過程豈是一般人能想像到的?

他停止了攻擊,踮起腳尖快速地移動腳步,雙臂伸展,繃緊斜方股,扯動肱三頭肌,勾起十指,扭動腹外斜肌,等待全身肌肉迸發出來的力量蓄積到腿、臂上。不一會兒,他的經脈與骨骼發出細微的"劈啪"聲。聲音漸漸變大了一點,這是他隱藏在肌肉裡的力量釋放出來的衝擊聲。這樣的他,給人產生一種身體在膨脹的錯覺。

看到他的動作,聽到聲音,醉鬼戲謔的臉變得嚴肅起來。他張開十指揮動大巴掌,以令人眼花繚亂地動作拍打自己的胸大肌、腹肌,三角肌,接著頭往前伸,雙臂垂直往下,聳起雙肩,邁開雙腿朝胡莞明沖過來。

胡莞明也動了。

高手搏擊,速度與力量是致勝因素。誰出手快,誰的力量大就占了上風。

"嘭!"兩人的拳頭相遇,各自後退了幾步。

彼此沒占到對方的便宜,兩人各自心驚。

"啪!","呯!","嘭!","咻!"

"喲呵!","啊!","噢!","哈!"

腿來腳往,拳風與掌影交織,力量與力量的對拼,速度與速度的較量。

時間不等人,拖得越久,會誤了跟柳下溪的約定。久久相持不下,一向沉穩的胡莞明也有些心焦。他尋得空隙,左手悄悄伸入褲袋掏出匕首,暗中握在手裡。右拳出擊的同時,算准了對方往左邊閃,左手握著匕首便朝醉鬼的脖子毫不留情地劃過去。

醉鬼移動的速度很快,往左邊閃過他的右拳卻被匕首劃傷,血珠順著刀痕飛濺。他縱身後跳,接著翻了一個跟頭躲過胡莞明的飛腿追擊,同時生氣地低吼道:"居然動刀子!你犯規,別怪我不客氣!"

胡莞明一邊追趕一邊想:誰跟你講規矩?打贏你了再說!他不客氣地步步緊逼,覺得自己掏出刀子應戰是正確的。對方的肌肉鍛煉得結實,拳頭不能造成嚴重的傷害,不如用鋒利的匕首直接劃開他的血管,給他放點血……。纏鬥的時間不短,從此人的身手來判斷,他不是員警也不像軍人,口音是本地腔,實在猜不出他的身份……,褲袋裡的手機在震動,柳下溪找他,得快點解決醉鬼……。

他分了點心,忽略了逃跑中的對手摸腰帶的細微動作。

"啪"的一聲,一根烏黑的鐵鍊朝他的面門打過來。

躲閃來不及了。

胡莞明右臂一橫,擋住了面門。

"當"傳來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衣袖碎裂了,露出綁在前臂上的金屬棍。鐵鍊的攻擊範圍廣,胡莞明疾步後退,很乾脆地撕掉衣袖,把金屬棍拿在手裡。調整了步伐,左手倒持匕首,右手橫握棍子,一鼓作氣沖進鐵鍊織成的鐵網。

醉鬼卻突然停手,鐵鍊纏上了手臂,問:"你是誰?軍方的人?"

胡莞明一怔,停下攻擊,豎起拇、食二指做了一個倒八字型,問:"你是?"他剛才沖過去展現的步法與攻擊動作完全洩露了曾受過嚴格軍訓這一事實。

醉鬼擼了自己的臉一把,搔著短髮道:"你的證件拿出來。"

胡莞明反問:"你的呢?"

醉鬼攤了攤雙手,說:"沒帶。"

"我也沒帶。"胡莞明懷疑地上下打量著他,心想:八局的人執行任務時怎麼可能不帶證件?

"……"醉鬼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遞給胡莞明一支。

胡莞明搖頭拒絕了,剛才還打得不可開交,非得置對方于死地,怎麼可能突然會變得哥倆好?他懷疑對方的身份,對方也一樣在懷疑他吧。

醉鬼抹了一下脖子上的血,點燃香煙猛吸了一口,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胡莞明沒吭聲,警惕地盯著對方,隨時防備他偷襲。

醉鬼收起煙盒,嘴裡咬著煙蒂,把沾血的手伸到胡莞明面前,含糊地說:"瞧,我都流血了,是你不講理先出手。再說較量拳腳居然還暗中使陰刀子,真卑鄙!"

胡莞明後退了幾步靠住牆,繼續盯著對方。

見他這個樣子,醉鬼也不再說話了,一臉滿足地抽著他的煙。兩位沉默相對,等醉鬼的煙抽了一半,他轉身就走。

覺得他很可疑的胡莞明,緊跟在他身後,想出手又怕對方真是八局的警員,不出手又怕錯失好大的機會。

這僵局會快被打破。

醉鬼取下嘴裡的煙蒂,反指一彈,燃燒的煙頭朝胡莞明的眼皮襲來。同時,纏在他手臂上的鐵鍊已握在他手上,瞬即甩出來鞭打著胡莞明的腰。

防著他的胡莞明手裡的金屬棍豎起來,擋住了鐵鍊的攻擊。

兩人又鬥在一起了,打得難解難分。

被捆住的西方男可能傷到腦了,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搜過他的身,沒有任何表明他身份的物件。柳下溪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受傷的左臂,沒去搜查四合院的內屋,決定把搜查工作交給軍方的人。

他有點累了,背靠著石山靜靜地站著。回想今晚的經歷,覺得有什麼地方被自己忽略了,某些環節不對,總個過程彆扭而古怪,像是扭曲的螺旋。到底是哪個環節有古怪?忽略了什麼?一時卻想不起來。他仔細回憶起早上看到的案發現場,重新梳理了一下過程:營養不良的花壇;外牆面上的痕跡;繪有宗教畫的窗戶玻璃;小吧台的酒杯與煙灰缸裡的煙蒂;臥室被打翻的香水瓶,刺鼻的香水味像是在掩飾著什麼;書房屍體倒下的位置不自然,窗簾掛杆上的三爪鉤痕;漢斯的死訊,案件被終止調查;落到自己手上的資料卡;清荷與巡警文東海相遇,發現了黑色的石頭;交給了小成檢測,得知黑色石頭內有他物;局長和八局的人來訪;晚上前往僑居賓館的頂樓猜測漢斯的死因;重新到詹姆斯?貝裡的住處,從書房的視窗飛躍過牆,判斷兇手逃跑的方向應該錯了……,跑到菜市場跟胡莞明匯合,去了酒吧買情報,最後來到這裡被西方男偷襲;白衣面具男突然出現,受傷後逃走了。

連貫起來偶然因素太多……沒錯,每一次出現偶然,過程就被扭曲!跟自己相關的偶然有:第一,就是婁刑警把沾血的資料卡交給自己,身為刑警,他的行為違反了規章制度;第二,清荷碰巧遇上昏倒的文東海,隨即自己發現了黑色石頭;第三,自己通知了齊寧,然後小成拿走石頭檢測出內有玄機;第四,文東海也是無意中撿到石頭,但這是由小成轉告,真實性存疑。第五,胡莞明帶自己去酒吧,酒吧出售情報,根據情報來到這裡隨即被偷襲。那家酒吧既然是情報據點,小成他們也肯定知道……小成,胡莞明都跟齊寧有關連……,這一次是不是又被齊寧算計了?想到這裡柳下溪給齊寧發了封短信:"抽空見個面。"

齊寧給他的回復是:"早上七點去你三哥家。"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軍方的人來了。帶隊的人有點面熟,柳下溪卻想不起他的名字。對方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也沒出示證件。瞧著柳下溪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左胳膊撕了塊衣袖纏著,上前道:"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你們先搜查吧,我的傷不要緊。"柳下溪搖頭拒絕。他交出了西方男的手槍,白衣面具男的白衣與三爪鉤。

軍方的來人設想周全有帶軍犬隨行,軍犬嗅了白衣的氣味後,像支飛箭般沖了出去。

柳下溪沒有參與搜查,跳上石山坐在上面看軍人們對四合院進行地毯式搜查。

"柳下溪,請過來一下,石山下的地下室裡有具屍體!"帶隊的那位從石洞跑出來叫他。

"屍體?又出現了死者?"柳下溪立即躍下石山,跟著他走進去。

石洞內亮了燈,圓形木門被完整地卸了下來擱在一邊,背面的木栓卡木巢裡,另外附有金屬搭鏈扣住兩頭,是沒辦法從外面的門縫撬開木栓。木門下有十幾級石臺階,應該是舊地窖改裝成的地下室。裡面大約有七八個平方,很淩亂,書架倒在了一邊,書與紙張淩亂地堆放著,書桌上兩台電腦的顯示幕被人砸爛了,主機則橫倒在書堆裡,主機殼蓋甩到了一邊,裡面的硬碟不見了。地面鋪著仿木紋的地面磚,地面與石壁接連處是排水用的人工小管道,沒水,裡面都是些紙灰。地下室裡裝有空調、抽空機還有排氣扇,電源開著都在運轉。陡然來到這狹窄的空間,會覺得呼吸急促,不是很舒服。空氣中隱約有異味,柳下溪繞過書架看到一具五十多歲西方男子的屍體。死者穿得一身,著裝跟外面被抓的西方男一樣,他脖子上掛著銀制的十字架,坐在地上緊閉雙眼背靠著牆。死者右太陽穴有槍傷,濺出來的血早已乾涸呈黑褐色,屍斑已成片狀。柳下溪仔細檢查了死者,認為死亡時間超過二十四小時。

"你怎麼看?"帶隊的那位軍人問他。

"除了那扇圓形木門,這地下室沒有其他可以任人出沒的出入口。從現場看,死者是自殺,他殺的可能性難以成立。"柳下溪盯著死者右手握住的那把槍,槍型跟詹姆斯?貝裡的書架上搜出來的一樣。

軍人點頭,贊同他的看法。陪著柳下溪走出地下室,看到一位軍人替被抓住的西方男處理傷口,問:"他醒了沒有?"

"沒有。"

軍人回頭對柳下溪說:"幸好你抓住了一個。"

柳下溪搖頭苦笑,說:"對方被我打成重傷也沒哼上一聲。"

"啞巴?"軍人一怔。

"應該是。如果不是,以他的忍耐力要從他嘴裡套話很難啊。"

"沒關係,只要是活的,總會有辦法弄出點情報。"

柳下溪撫著火辣辣痛的左臂對他說:"我走了,這裡交給你們處理。"

"等等,處理完傷口,換了衣服再走。"

衣服雖然破破爛爛,但除了左臂,柳下溪身上沒有其他傷。左臂上多處傷口已經紅腫,看起來嚇人,仔細清理後發現傷得並不深。

換了一套乾淨衣服,他心中的煩燥感明顯減弱了。扭頭問身邊的軍人,"你們在來的路上看到小胡了嗎?"

"胡莞明?沒看到他。"

柳下溪看表,五點過七分。

天,就要亮了。

他走出胡同口,左右張望了一下,右邊街道有早起的環衛工人掃大街。胡莞明繞道應該從左邊過來。他朝左走了沒多久,找到胡莞明停在角落裡的摩托車。摩托車在,胡莞明卻不見了。他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不聯絡?柳下溪騎上摩托,猜測著胡莞明的行動。開車經過環衛工人身邊,聽到對方一邊掃地一邊小聲嘀咕:"哪個沒公德心的,喝醉酒了滿街亂吐。"

柳下溪立即停下車,問:"昨晚我一個朋友喝醉酒不知晃到哪兒去了,您在哪兒瞧見嘔吐物?"

環衛工人指著一根燈柱說:"這裡吐了一大灘,那邊的胡同也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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