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傳說中的殺手-28
"昨晚到過教堂的人有哪些?"
梁董把人名寫上。柳下溪拿過來一看,有二十幾位元,需要大量的人手調查。屍體如果真被換了,齊寧與八局那邊都應該在著手調查。如果大家及時交流手上的情報,案子會破得更快一些。
他們回到酒樓,菜開始上桌了,原先空著的桌子坐滿了人。大家正聽從司儀的話,閉著眼睛為死者默哀。梁董悄悄指著坐在清荷左邊的女人對柳下溪說:"她就是蔣津平。"
柳下溪輕聲問:"你能安排我和曹工單獨談話嗎?"
"好。"
柳下溪坐在清荷右邊的空位上,碰了碰他的手臂。清荷睜開眼睛看他,柳下溪朝他做了一個交換位置的手勢。兩人換了位,剛好默哀時間過了。
柳下溪朝蔣津平微微一笑,低聲問:"等一下能跟您私下談談嗎?"
蔣津平頜首低眉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清荷左手拍了拍柳下溪的右膝蓋,在上面劃寫道:"有話要說。"
柳下溪不動聲色地看著同桌的其他人,全是生面孔,沒人注意他這邊。他巡視了一下酒樓,那些在教堂內因曹工的驚呼而異動的人一個也沒出現。他偏頭朝清荷湊過來,清荷懂他的意思,附在他耳邊把聽來的話悄悄說給他聽。可能是因為他們的態度太親昵,引起了別人的側目。柳下溪根本無視別人的視線,聽完清荷所說的事,還沒來得及整理頭緒,突然耳邊傳來熟的聲音:"客人,您要喝白酒嗎?"
齊寧來了?!柳下溪掩飾住心驚,回頭看了一下對他說話的酒樓服務員。陌生的臉,身高與體型跟齊寧接近……是他嗎?
"要。"
服務員倒完酒,轉身離開時把一張紙片悄悄塞在他手上。
柳下溪用餐巾紙擦了一下嘴,站起來跟清荷說了聲:"我去一下洗手間。"
進了廁所,柳下溪打開服務員遞給他的紙條,上面寫著:清荷中毒是假,通知市局封鎖酒樓,查找可疑的人。
齊寧這傢伙,又玩陰招!酒樓裡的客人誰是他的目標?柳下溪把紙條撕碎,丟入抽水桶裡,看著它被水流沖下去。
司儀離開後席間很快熱鬧起來,吃菜,喝酒,聊天,大家都找到可以做的事。他們大多數是依諾公司借機宴請的客戶和來往的廠商,沒有幾位真正為死者傷心的。
"曹工,這位是市公安局的柳處長。"梁董帶曹工走過來了。
柳下溪剛站起來,坐在他旁邊喝酒的鄒清荷突然發出"啊!"的一聲尖叫,翻倒椅子跌在地上。
"鄒總!你怎麼啦?"坐在清荷身邊的蔣津平伸手去扶他。
"清荷!"柳下溪立即推開自己身邊的椅子,擋開蔣津平的手臂扶住清荷。媽的,齊寧在搞什麼?!清荷的身體真的在抽搐!唇邊有杏仁味……"氰化鉀!"
"什麼?!"酒樓裡的嘈雜聲立即消失,瞬間靜得可怕。隨即有人叫道:"快打110!快報警!"另有不少人朝這邊奔過來。
柳下溪顫抖著左手,掏出警員證舉起來,哽咽著說:"我是市公安局刑偵處的柳下溪。有人氰化鉀中毒,疑似謀殺,請大家保持安靜,各自坐在原位協助警方調查!"他抱起清荷邊奔跑邊打電話回市局,吩咐馬上派刑警趕到酒樓進行調查。
有服務員跟上他,柳下溪大聲道:"關上酒樓大門,不准任何人出去!"他接著一字一句地說:"我,絕,不,放,過,殺,人,凶,手!"
他一邊奔跑一邊呼喚:"清荷,清荷,清荷!"
鄒清荷是真的喪失了意識。
奔出酒樓,一輛呼嘯而來的救護車停下來,柳下溪在四合院見過的那位軍人此刻穿著醫生的白袍推著急救推車過來。柳下溪跟著上車,對方說:"齊長官吩咐,請你回酒樓。"
"去他媽的!"柳下溪怒氣衝衝地罵道。
"請您理解!不逼真一點瞞不過行家的眼睛。您放心吧,鄒清荷不會有事,此藥我們實驗過多次,不會傷及身體,不需要一個小時他就會醒過來。"他把掛在急救推車上的氧氣罩罩在清荷臉上,吩咐同行的人:"馬上注射解毒劑!"
柳下溪陰沉著臉回到酒樓。他走進來,感受到他全身所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冰冷寒氣,酒樓裡立即變得很安靜,大家都沉默地坐著,再也沒人敢伸筷子挾東西吃。酒樓裡的領班、服務員素質好,自動地靠牆站成一排。柳下溪從男服務員中尋找齊寧的身影,沒找到。他心裡很憤怒——齊寧可以利用他,但不能利用清荷,心裡的底線徹底被觸犯了。這股怒火暫時無法向齊寧宣洩,他需要發洩口。現在他沒心情搜查不存在謀殺的謀殺現場。冷冷地掃視著這些有頭有面的食客,尋找齊寧鎖定的目標。他要先齊寧一步找出來,抓捕對方。
能承受他此刻視線的沒幾個人,不少人在他的注視下低下了頭,有的甚至全身顫抖忍不住發抖。
本層酒樓大廳一共有十六桌,每座坐了八人,加上酒樓的領班、服務員二十一人,減去清荷和自己,共有一百六十七人。能承受自己目光的人有七位,另有暗中觀察打量自己的五人。後五人中,有清荷告訴他的IT精英,蔣津平以及曹工和梁董,剩下的一位是坐在離出入口最近一桌,穿著銀灰色西裝套服,接近三十歲戴著無框眼鏡的瘦個子男人。此人的頭骨、髮型跟昨晚偷襲自己的面具男一模一樣。柳下溪筆直朝此人走去,站在他面前,拿出警員證遞到他面前,冷冷地說:"請你站起來。"
此人也沒說話,慢慢地站起來,卻突然掀起桌布,卷帶著桌子上的碗筷杯碟朝柳下溪砸過來。
憤怒中的柳下溪無論是洞察力、精神力、速度還有力量都比平常的他強。對方打算出手之際已被他看破,等對方掀起桌布發出攻擊,柳下溪的右直拳出手砸在對方的頸脖上。"啪"的一聲,對方摔倒在地。
"把他抓起來!搜他的身!"柳下溪冷冷道。
堵在出入口的兩名酒樓女諮客,其中一位上前,掀開旗袍露出修長而潔白的大腿,可惜其中兩條大腿內一邊掛著小巧的手槍一邊掛著一幅小巧的手銬。難怪她走路有點怪異……。她銬住無框眼鏡男,當眾搜了他西裝口袋,找出一把銀色的手槍。正打算解開他的西裝,柳下溪制止了她。
"有槍!"安靜的酒樓沸騰起來。
"請大家安靜!"柳下溪大喊了一聲,各種聲音立即消失。早在柳下溪走到無框眼鏡男面前,柳下溪的視線餘角發現蔣津平身體緊張前傾,屁股離開了椅面。等無框眼鏡男被擊倒,她重新坐回去。
柳下溪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盯著她。微垂著頭的她突然把頭一抬,搶先說:"我沒碰過鄒清荷的酒杯。"
"酒杯?!"柳下溪冷冷地重複著她所講的名詞,"毒下是在酒杯上的?!"他接著伸出右手食指指著清荷曾經坐過的位置,"原本是安排我坐在這裡。中途我跟鄒清荷換了座位,下毒者的目標是我。"這時,外面傳來了警笛聲,市局的刑警來了。"等下請你到市局協助調查。"
蔣津平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伸手拿了清荷喝過的酒杯。
柳下溪捏住她的手腕,取走了她手上的杯子。柳下溪冷漠地說:"看住她!把她帶到一邊。"有一位男服務員走過來,抓住了蔣津平的胳膊。
柳下溪再次打量酒樓裡的人,此時能承受他視線的只有三個人了。第一個是坐在首席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他的目光帶著欣賞。第二個是坐在靠近左邊第三個窗戶那一桌的男人,大約四十歲,沒修面,臉上有雜亂的胡茬,身上帶著一股落拓味。滿酒樓的人,只有他獨自吃吃喝喝,根本沒看柳下溪一眼。第三個是坐在右邊第二個窗戶那一桌,大約三十多歲,褐色頭髮,五官輪廓分明,鼻樑粗大,顴骨特別突出。他毫無忌憚地盯著柳下溪看,目光跟刀尖一樣銳利。
"柳處!"出入口傳來了紛雜的腳步。柳下溪沒去望自己的同時,只伸出左手做了一個制止行動的手勢。瞭解他的同事們立即停住腳步,堵在出入口。柳下溪說:"一隊,三隊的人下去看住窗戶,四隊派四個人搜尋洗手間。"他吩咐完畢,刑警們立即行動。
柳下溪接著揚聲道:"梁董,請您過來一下。"
梁董雙腿微微抖動,顫顫兢兢地走到柳下溪身邊。
柳下溪俯在他耳邊問:"靠近右邊第二個窗戶那一桌上褐色頭髮大鼻子的男人是誰?"
梁董小聲說:"不認識,客人名單不是我寫的。"
"是誰寫的?"
"小魯。"
柳下溪轉身走到出入口還在待命的刑警面前,拿出梁董提供的人名,對他們說:"鑒證人員請去搜集現場物證,其餘的人把名單上的這些人帶回局裡協助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