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寒冰與巨湖
那是兩只成年的狷獸,雖然攻擊性不是最強的,可現在瑞還帶著小虎崽,必然有所顧忌放不開手腳。
希圖雖然震驚,可同樣釋放出了自己的鬥志與殺意,因為這種情況下不能露怯,哪一方稍微露出恐懼或者退意都會被壓制下去,他不能進一步拖亞父的後腿了。
瑞腦海裡的閃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把這兩只狷獸引開,祂們不會爬樹,要抓住機會讓希圖爬到大樹上面去躲起來,然後我才能放開手腳收拾這兩只凶獸。
“希圖!先扔掉獵物。”瑞鎮定地開口,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前面的對手。
小虎崽還算冷靜機靈,他忽然用力把手裡的跳羊一扔、遠遠地丟到旁邊的灌木叢中去了,隨後急促地開口:“亞父,咱們快走,祂們應該只是為了食物而來的。”
——這個小崽子果然是天生的獵手啊,我剛才都沒注意到要提醒他往遠處或者反方向扔。
根本不用他提醒,就在跳羊被扔出去、狷獸本能地追逐著食物而去時,瑞就已經猛地一蹬、將速度提到最快,朝部落的方向狂奔了。
小虎崽躬下身體、緊緊地抱住獸父,他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欣喜地說:“亞父,祂們沒有追上來,太好——”
誰知希圖的這句放鬆慶幸的話還沒有說完整時,豹族獸人瑞又是急促的一個停頓,就在小虎崽扭身回頭的一剎那,猝不及防之下、這次他真的被甩到了地上,一連打了好幾個滾才穩住了身形。
“希圖!立刻爬到樹上去!”瑞大吼一聲後毫不畏懼地朝前面撲了過去。
小虎崽抱著腦袋滾了幾下之後,馬上站了起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的亞父:
怎麼辦?原來前面還有兩只嗎?可是已經沒有跳羊了……
希圖萬分緊張地看著亞父和那兩只狷獸纏鬥在一起:吼聲、利齒、爪子、骨骼、身軀不停地發生碰撞。眨眼的時間,其中一只被瑞狠狠撞開的狷獸摔倒在了希圖不遠處,凶狠氣憤的三角眼打量了一下眼前明顯弱一些的小獸人之後,果斷地朝他撲了過來。
——對了,亞父剛才讓我爬到樹上去的!
希圖敏捷地朝旁邊一個跳躍避開,他這時候倒不怎麼害怕了、反而隱隱的有些興奮起來:因為他骨子裡就覺得自己是獵人,而前面的兩只都是獵物、都是獸人的食物,只是稍微難對付了一點而已。
借著剛才的一個轉身閃避,希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啊,旁邊就有一棵挺大的樹啊。
瑞聽到後面的動靜,立刻把眼前的狷獸狠狠撞開,冒著極大的危險迅速轉身去搭救希圖,將自己的脊背暴露給了後面的狷獸。
希圖此時在威脅之下已經本能地變成了獸形,半大的小老虎勇敢地用自己的爪子和牙齒、尾巴和狷獸纏鬥著:他的膽子本來就挺大,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偷偷溜進密林從西西裡大陸邊緣下了海去尋找傳說中的珍珠島。
瑞嚴厲地大吼了一聲:“到樹上去!”可他的背後被剛才反撲過來的狷獸給狠很地抓了一把,幸虧他在瞬間矮身順著對方的攻勢躲了一下,這才保全了自己的脊椎、只是受了些皮肉傷。
小虎崽見狀、憤怒地抓住機會從旁邊撲咬了過去,將剛把爪子從亞父背上收回來的狷獸的腹部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獸血汩汩地流了出來,對方哀叫一聲,立刻萌生了退意。
“我可以幫忙的,亞父!”希圖之前還是盲目地聽從亞父的命令,可他剛才分明發現:對上兩只狷獸,亞父一個人實在是有點危險,而他自己只要小心一點、哪怕只是略微承擔一些攻擊,戰況都大不一樣。
瑞仍舊不贊同,他還是覺得小虎崽應該爬到樹上去,他才足夠的安心。既然是他把希圖帶進了密林、自然要全力保證對方的安全,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這個豹族勇士真的無法面對小虎崽的母父青哲。
——雖然全部的獸人都是從像今天這樣的危險當中磨練成勇士的,可希圖他不一樣,這是他第一次進入密林深處鍛煉,遇到危險時還是應該避一避才妥當。
“亞父,我不怕!看、那一只已經逃跑了。”希圖興奮地說,他威風凜凜地站在瑞的旁邊,雖然還是幼崽的體型,氣勢卻已經有了。
“站在旁邊觀察我攻擊狷獸的方法,自己要小心。”瑞決定速戰速決,這裡的血腥味太重了,遲早會引來眾多的食肉野獸。
希圖點點頭,略微後退幾步,為亞父警戒著背後。
吼~
嗷啊~~
雙方都知道到了最後的關頭,花豹和狷獸同時爆發出一聲怒吼,氣勢洶洶地朝對方撞了過去,上半身微微人立起來、爪子狠狠地拍了過去。
瑞畢竟是身經百戰的勇士,此時對手只剩下一頭,他也不再保留實力,在短暫的碰撞中、花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對方的一個破綻,爪子巧妙地穿過了狷獸的前爪,拍到了對方的鼻子上!
忽~忽~
鼻子是絕大多數動物的弱點,有些甚至還是致命的弱點。
那狷獸的鼻子被花豹全力拍打了一記之後,立刻暈頭轉向起來,不斷地後退、同時低頭抬起爪子試圖去夠自己的鼻子。
“希圖,上!咬斷他的脖子!”瑞已經又是狠狠地一撞、將對方撂倒在地了,隨後招呼小虎崽過來體會一下咬斷大型野獸脖子的感覺,讓他以後再碰到狷獸時不會覺得恐懼和陌生。
小虎崽立刻撲了上去,毫不猶豫地咬破了狷獸的喉嚨,同時也努力記住了攻擊這種野獸的方法。
這就是小獸人跟著成年獸人進入密林試練的意義所在。幼崽不可能天生就知道該如何追蹤、分辨、捕殺野獸的,他們需要指點、需要觀察、需要嘗試的機會;倘若任由他們獨自摸索的話,那部落裡幼崽的夭折比例就會高得可怕了。
“好,可以了,你記住了嗎希圖?狷獸就是這樣的。”瑞贊賞地點點頭,欣慰於小虎崽絲毫不畏懼野獸吼叫掙扎和獸血的刺激。
希圖心滿意足地挺起胸膛說:“我記住了,亞父。”
“快把獸血喝了吧,我們應該返回部落了。”瑞繼續警戒著四周,催促小虎崽喝下汩汩流出的獸血,希望他將來長得更加高大強壯一些。
“亞父~”
“快喝!”
小虎崽舔舔嘴角鮮美的獸血,這才敢低頭湊過去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希圖,第一次碰到那兩頭狷獸時,我之所以讓你扔掉獵物,是因為我不想在帶著你的情況下跟狷獸對上,第二次再碰上是不得已;你成年以後如果也帶著小獸人進密林試煉的話,要清楚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好勇鬥狠,記住了嗎?”瑞為了能讓小虎崽成為一個合格的虎族勇士,真是連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希圖剛好喝完了獸血,他慚愧地點點頭:“我記住了亞父。對不起,我剛才太興奮了一點。”
“走、回去再慢慢說。”瑞招呼了一聲,隨後叼起沉重的狷獸,領著小虎崽迅速地往部落的方向趕去。
等他們終於到達了密林邊緣的小河之後,那裡已經聚集了許多成年獸人和幼崽了,今天本來就是部落裡規定的日子。
基本上的成年勇士們想法都和瑞一樣:帶著幼崽呢,真擔心出什麼意外,肯定不能去冒險的,先讓小崽子們熟悉熟悉密林深處的環境吧。
在這樣的有意控制之下,大家的收獲都很一般,多數的獵物都是些溫馴的草食性野獸,有的甚至只摘回了一些密林深處才有的果子。因此瑞和希圖帶回來的狷獸還真是讓小河草地邊的眾人感到驚訝。
“瑞,你真是太大膽了,居然敢帶著幼崽去捕殺狷獸!”心直口快的獸人甲首先不贊同地開口,他的話也代表了在場眾人的心聲。
獸神啊,這真的是太冒險了,如果幼崽發生什麼意外的話,看你要怎麼辦!
希圖趕緊開口解釋:“不是的甲昂克,亞父本來是帶我去獵殺跳羊了,不過在回來的時候碰上了狷獸,亞父讓我把跳羊扔給祂們吃了,誰知道後面又來了兩頭,而且祂們還主動攻擊我們……”
話說到這裡也就夠了,其實絕大多數獸人都是很單純的,基本對部落裡的族人沒有什麼惡意。在場的話題馬上發生了轉變,大家開始稱贊花豹: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瑞,我誤會你了,真不愧是豹族的勇士,帶著幼崽居然也能獵殺到狷獸!”率先開口的還是獸人甲,他是黑熊族的,和瑞的關系其實不錯,兩人偶爾還結伴進密林。
瑞把狷獸放到小河邊,不在意地搖搖頭,他慢慢地變成人形,希圖站在他後面,拿出藥粉均勻地撒在他亞父背後的傷口上。
“受傷了啊,嗯、小老虎,再給你亞父多撒一點,傷口有點深。”甲湊過去看了看瑞的傷口,叮囑了一下希圖。
瑞拍了拍甲的背,“幫我教教希圖處理狷獸的方法,我先休息一會兒。”變成人形後,他背後的傷不適宜大幅度彎腰,於是就拜托了一下這個熱心憨厚的大黑熊。
“好,你歇著吧。小老虎跟我來,昂克教你怎麼收拾狷獸。”說完就彎腰單手輕鬆拎起了地上的狷獸,領著希圖往河邊走去了。
“喏、狷獸的皮毛非常保暖,雌性和幼崽寒季時都需要,你應該盡量完整地剝下來,然後制成獸皮毯子……這部分不能要,肉有味道……狷獸的心髒是在這個位置,小崽子你可千萬記住了……”甲盡量放慢了速度,一點一點地把方法和要注意的地方都告訴希圖。
“我記住了甲昂克。”希圖睜大眼睛看著,旁邊還圍了一圈好奇圍觀的小獸人們。
“好了,大概就是這樣。對了,狷獸的肉太硬了,你可以去摘一點酸柔草,烤肉或者熬肉湯時放一些,雌性才能咬得動。”甲最後又順便提了一句。
——哦,母父肯定咬不動這麼硬的肉!
“好的甲昂克,我現在就去摘酸柔草。”希圖興沖沖地起身,往密林邊緣方向走去,瑞一直注意著這邊,他大聲叮囑了一句:
“希圖,摘到了馬上回來,我們該回去了。”
“知道了,亞父。”
小虎崽知道酸柔草長在哪兒,這是部落常用的調味草之一,所以他直直地朝那個方向去了,可就在他手腳麻利地采摘著酸柔草時,不遠處的低矮灌木叢裡突然傳來了細弱的一聲:
咪嗚~~~隨後一只異常小巧的白色毛團輕巧地往前蹦了過去。
希圖的眼睛驚喜的一亮:是咪嗚獸嗎?他立刻追了過去。
小虎崽早就看到部落裡的很多雌性都養著一只了,而且看起來雌性都很喜歡的樣子;母父雖然從來沒有表現出什麼,可希圖覺得他也一定是喜歡這種白團子的。
咪嗚獸身形小巧、動作靈活,沒有養熟之前很難活捉祂們,小虎崽一心一意想著抓住一只送給自己的母父,慢慢地離小河邊的獸人們越來越遠了。
*****
西西裡海的清晨。
紀墨從木床上睜開了眼睛、隨後又閉上,無意識地翻滾了幾下、甩動著尾巴,努力趕走困意。
當初為了能舒適地打滾,他和敖白特意把睡床的尺寸做得很大,雖然只是普通的硬木床,可也已經是kingsize中的kingsize了。
此時他們的小家跟一開始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寬大的木床旁邊放著個四四方方的床頭櫃,上面有個造型別致的貝殼、頂部托著那顆最大最明亮的珍珠,權當床頭燈了,平時不用的話都是蓋起來的;
旁邊的石壁上立著一個高低簡易櫃子,上面放著的是紀墨的收藏品,主要是珊瑚、貝殼、和各種各樣的鯊魚牙齒;
最後房間中間還擺放著一套桌椅,平時夫夫倆在家裡商量事情的時候就坐那兒。
又苦苦掙扎翻滾了很久之後,紀墨終於慢騰騰地游下了床,拉開木門游了出去,又轉身細心地把門關好之後才去尋找敖白的身影。
穿越魚感覺現在應該等於是地球上的早秋吧,清晨的海水涼了許多;不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已經不能用之前的地球來作參考了。敖白昨晚還跟他提過,等真正的寒季到來之後,他們就肯定不能再居住在淺海了,之前選擇在海島附近落腳只是因為初來乍到、還不清楚西西裡海洋深處凶獸的情況,現在總算是有底氣往深海處安家了。
“唉~真捨不得啊,這裡剛剛才布置好。”紀墨難掩不捨地說,他們屋子裡的全部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是倆人一點一滴鼓搗出來的,凝聚了很多的溫馨和成就感。
敖白安慰伴侶:“沒有關系的紀墨,等下個暖季到來之後,我們還是可以搬回來住,就當我們有兩個家。”
紀墨的腦袋慢慢轉動起來,他先游到了珊瑚礁那兒找、敖白不在;隨後他又游到瀉湖那兒去看、哦,敖白上去摘椰子了。
“早啊敖白,你總是起得比我早。”人魚趴在瀉湖邊緣的礁石上,慵懶地朝岸上的伴侶打招呼,自從早上不再有工作鬧鈴之後,紀墨的睡眠質量高了不是一點半點。不過人只要沒有強大的工作壓力、盡量早睡,那一般也能自然早起。
此時海島的煙青色濃霧才剛剛散去,灌木叢上的露珠還凝聚在葉尖上。
“早啊紀墨。”敖白依樣道了早安,他一口氣摘了不少的椰子存放在樹下,方便伴侶隨時想喝上岸拿就可以了。
“敖白,來、我幫你把頭髮綁起來。”紀墨變成人形,走到了白龍的身邊,示意其彎腰,用碎布條將伴侶的銀白長髮整齊地綁成一束,他自己的則是早就打理好了。
敖白順從地彎腰。關於頭髮,他之前十分擔心和不解:為什麼我的人魚總是想截短自己的頭髮呢?是因為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紀墨再一次建議:“吶、我就說咱們都應該把頭髮弄短,要是剃個板寸的話那多省事啊。”關於這一點他也很無奈,因為敖白無論如何都不肯妥協:不僅他的頭髮不能動、還不允許自己的伴侶動。
“不、這樣就很好,我們天生就是這樣的。紀墨,你今天又頭疼了嗎?”敖白憂心忡忡地問。
“哦~沒有頭疼。不剪就不剪吧,我尊重你的選擇。”穿越魚說,他暗自歎了口氣。
一開始他以為是敖白也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這樣的想法,後來仔細地溝通過後他才明白,這跟孝道沒關系,敖白只是認為:既然我們的人形天生就是這樣的、那肯定有它的道理,為什麼要人為的去改變呢?萬一截短了頭髮身體出現什麼不好的狀況該怎麼辦?
紀墨又據理力爭了很久,然而都失敗了,最後只好保持了現在的樣子。
“敖白,等一下吃完早飯之後,我們不如先去看看之前西西裡東大陸附近的那道海溝吧,回來還有時間的話就去深海找個合適的礁洞,把寒季要住的家提前布置一下。”紀墨和伴侶商量。
“嗯,寒季馬上就要到了,現在過去才能知道那裡的海水還有沒有異常。”敖白點頭同意,那道海溝目前就是他巡視封海以來碰到的最大的疑惑,可惜他們都不知道原因。
片刻後,他們正吃著早餐時,紀墨突然問:“你說水潭裡的胡大爺會不會知道原因啊?畢竟他是年紀那麼大的海龜,上次我忘記問他了。”
敖白不大有信心地說:“很難說,那只海龜有些迷糊。海洋裡也有那樣的一類海龜,他們出生在偏僻遠離海洋獸人聚居地的海域,只能從孕育他的海龜那兒知道一點事情;或者在很小的時候發生了意外,被迫離開了之前的家——所以,像那樣的海龜根本沒辦法知道那麼多事情。”
紀墨思考了一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有道理。所以胡大爺根本不是忘記了、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這麼一想挺不是滋味的,也許胡大爺已經在那個水潭裡生活了大半輩子了?唉~
“他總說什麼惡龍惡龍的,也許他真的是曾經被哪條龍捉弄或者欺負過,不然說不出那些話來,你看他嚇得都不敢回大海了。”紀墨進一步分析著。
敖白怔了一下後有些尷尬地說:“……應該是調皮的小龍,或者是一些秉性惡劣的成年龍族。”
“如果下次有需要再上山的話,我們還去看看他好了,胡大爺一個人獨居怪孤單的。”就是要小心那道斷崖,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對龍族產生那麼大的影響呢?連敖白印象中都沒有這種東西。
*****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游到了上次那個海溝邊上,這次的情況令他們更加的震驚了。
“居然……結冰了?”
紀墨目瞪口呆地望著前方結冰的一小片海域,凍得直打哆嗦,他不敢置信地游過去摸了摸那透明的大冰塊。
“敖白,真的結冰了!”紀墨愣愣地游回伴侶的身邊。
白龍帶著伴侶繞著結冰的區域游了一圈,發現之前的那道海溝已經完全被包圍起來了。
“海神啊,這究竟是為什麼?”敖白有些懊惱地說,寒季還沒有真正到來,這裡的溫度就這麼低了、甚至都結冰了?
這種現象還是白龍小時候住在東海受寵時,他的父王告訴過他的一件海洋舊聞:很久很久之前,海洋族民們惹怒了海神,海神一怒之下就把大海的水都凝固起來了,溫度很低,非常多的族民們都死去了……
小白龍好奇地問:“那後來呢?”
東海龍王搖搖頭:“後來發生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流傳下來。不過父王猜想,一定是仁慈的海神不忍心他的子民受苦,所以解除了對我們的懲罰吧,不然也沒有今天的海洋了。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海神又因為什麼發怒了嗎?
敖白和紀墨那天花了更長的時間、幾乎游遍了附近的每一寸海,卻仍然沒有什麼收獲,最後只能帶著無比沮喪失望的心情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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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嗚獸看似腿短跑得慢,可祂靈活無比,小虎崽憋著一股勁追了半天,等他終於決定放棄了時,直起腰卻發現自己這次是真的迷路了。
“亞父~”小虎崽心裡恐懼地呼喚著。
天色漸漸地變得昏暗了,密林實在太大太大。希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確定方向,直到他隱約聽到了水聲時——哎呀~我終於回到這條河啦!
希圖邁著歡快的步子朝著水聲跑過去、急切地撥開眼前的灌木叢,他想一定要好好地向亞父道個歉,解釋一下自己這麼晚回來的原因。
開始,眼前並不是那條河,而是一個巨大無比、寒氣逼人的湖。
大湖周圍是低矮的草叢,沒有遮天蔽日的樹木,所以天色一下子又變得明亮了起來。
剛才希圖所聽到的水聲,是從湖中心發出來的,那個眼下正在劃水飛快地朝岸邊游過來的身影——是一條龍,是一條白色的龍。
希圖揉揉眼睛,喃喃地說了一聲:
“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