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滅魂

　“不！亞里坤！”火王之巫發出一聲泣血的尖唳！

　薩熱巫王與火王是多年的夥伴，多次一起出生出入，二人之間的情意和默契早已超越一般意義。

　看到強健如獸的火王在如燕仙子的攻擊之下剎那化為齏粉，老巫王不顧眼前層層推來的琵琶聲波，驀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獨臂高舉自己的接骨木法杖，巫力剎那爆棚！

　轟！

　一聲巨響，薩熱巫王的紅色巫袍被她體內瘋狂湧出的力量撕碎一半，她那暗黃的面板上迅速升起熔岩一般的回紋。

　整個天地都被薩熱巫王身上的光焰照亮。

　“禁術！”罕古麗目光一凝，沒想到自己麾下的巫王居然掌握了這種可怕力量！

　死亡傀儡！

　玄谷流傳最久遠，難度最大，幾乎已經絕跡萬年的傳說巫技！

　在生者死亡的剎那，與冥界黃泉滔滔之浪爭搶逝著魂魄，放棄其肉體血脈，用極大的代價，將他魂魄喚回！

　這種巫技，連罕古麗都不敢輕易嘗試，一旦失敗，施術者與受術者皆會跌落生死之間的灰色地帶，不生不死，如行屍走肉一般直到永恆！

　嘭！

　薩熱手中的接骨木杖爆炸了，與此同時，一道黯淡的灰氣突然從虛無中升起，艱難地附著在爆裂的接骨木殘片上！

　那大概就是火王被喚回的靈魂，但他劇烈跳動，久不成形。

　“我以我身奉神，借我更多荒力！”薩熱毫不猶豫，一指向自己眼睛指來。

　嘭！

　薩熱的一枚眼珠子化為血霧，立即被當成祭品帶走。而那縹緲的灰氣，似乎也只凝實了半點，而他足下亦生出幽暗的河水，彷彿正是黃泉在沖刷他的足踝，誓要將這妄圖逃離生死輪迴的孤魂無情帶走！

　“神啊，不要讓我失去摯友！”薩熱一咬牙，手指又指自己的左耳與腿。

　“不要！薩熱！讓我離開，不然冥界會把你一起捲走！”那附著於接骨木上淡淡的灰魂，突然發出了火王低沉的聲音。

　此刻有幽暗之水已經淹沒他的腰臀，並急速擴大，似乎朝著薩熱巫王的方向擴散，大有將她一起吞噬的趨勢。

　“怎麼幫她？”阿依仙急得跳腳，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訊問老荒巫罕古麗意見。

　“幫不了，這是巫自己的選擇，如果成功，她們就會締結極為特殊的主僕契約，雙方實力爆漲，一旦失敗，便是同死的下場。”罕古麗急促回答。

　天道是公正的，想要得到，便要付出極大代價，並承受失敗的惡果。

　但此刻薩熱並不是想獲得力量，而是單純地不願眼睜睜看到自己摯友的死亡。

　看到這一幕的東仙修士們都呆了，誰也沒有想到玄谷聽訞族也是被仙界左右的棋子，這場莫名戰爭，最後結局竟是同死的下場，那名為如燕的仙子，要在大戰正酣時將兩界最強修士通通殺死，以血液來溫熱空氣。

　這還只是蘇瞳事先安排的一個迷陣，要真是雙方決戰之際，如燕仙子突然跳出彈奏那血色的琵琶，頃刻之間會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不需要太多想象力，眾人腦海裡通通浮現起一片血色煉獄！

　只要站在如燕身旁，誰都不能倖免，通通會死！

　呼延邪吞了一口唾沫，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五毒聖祖從墨皇背上跳下，目光紅得滴血。

　一時之間對聽訞族的仇恨，眾人不約而同將憤怒的目光聚焦在如燕仙子一人聲上。

　但那血色琵琶的威能實在太大，聲波還在徐徐向外擴散，這只是琵琶弦的第一聲輕彈，如果如燕現在開始急促奏樂，整個東仙都會被波及！

　“想辦法奪了那該死的法寶，這聲音波，我來攔截！”音王達吾提惱怒地衝了出去，一方面將如燕仙子恨到骨髓裡，另一方面不願看到薩熱巫王與火王的死亡傀儡儀式還沒完成便被琵琶聲波再次吞沒！

　“薩熱，不要猶豫，我為你攔著！”

　達吾提一面將薩熱巫王護在身後，一邊從儲物戒指裡傾倒出大量荒石捏在手中，而後雙臂張開，突然仰頭尖叫起來！

　荒石如靈石一樣，都是為聽訞族人提供強大靈氣的輔助物品，黑色的石塊很快在達吾提的手指之間化為灰白色的粉末，但與此同時，他的眉心突然裂開一道黑色的第三眼！

　黑光沖天！

　卻不是魔息，不是妖氣，不是東仙修士們已知的任何一種靈力！

　音！

　聽訞“音”姓血脈，專修聲波操控之術，達吾提之咆哮，在戰場上也有撕裂對手的力量，與如燕手中那把血色琵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在超級仙寶面前，修為只有分神期的達吾提卻如雄鷹面前的雛鳥，妄圖以聲波與之一戰，他這是要挑戰巨峰！

　達吾提發出的叫聲，已經遠遠超過人耳可以探知的頻率，但肉眼可見，在黑光出現的剎那，那撲天蓋地朝眾人湧來的琵琶琴音有了減慢與扭曲。

　不過沒等笑意爬上眾人的眉眼，達吾提的眼眶和嘴角便開始滴落黑色的血水。

　他的衣物也在緩慢融化，似乎並不能完全抵消如燕的攻擊。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見如燕不但意指洪門，還要將兩界強者通通葬送在戰場上，蘇瞳怒不可遏，在冥界要將火王之魂與薩熱老巫王一同捲走的剎那，從左臂上激出一枚形狀奇怪的蒲草圖騰，向二人腳下一丟！

　“黃泉之息，給我退散！”

　看都不再看火王與巫王二人，蘇瞳大步向達吾提衝來。

　“給我撕開一域，盡你最大可能！”

　沒有時間廢話，蘇瞳的語言極為簡單，但音王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意圖，深吸一口氣後，整個人都開始散發黑色光線！

　可以看到琵琶琴聲推出的圈，在遇到音王的時候產生了斷點。

　如徐徐漾開的水波遭遇到突出水面的頑石，在音王身後，展開了一小闕扇形的缺角，將火王與薩熱保護在內，讓更遠處的東仙修士們緊貼在一起，有了那麼一域的生機。

　就算五毒聖祖等人想來幫忙也已經是自顧不暇，他們手裡的法寶大量毀滅，也只能令他們在這場浩劫之中拖延死亡。

　音王的口鼻眼耳都汩汩流出黑血，蘇瞳不忍直視，卻不敢心軟叫停，因為只有擁有特殊音靈根的達吾提能在此刻為她撕開一道捷徑！

　“我乃青龍！有木系守護之軀！借你乘騎一次，可以為你抵擋一部分滅世之音。”

　就在蘇瞳費力計算著自己的步速與達吾提可以為自己開闢的安全地帶時，袖中突然飛出一條巨大的青龍！

　站在東仙天地之間，傲不敗勉強可以吐吶到木系靈氣，眾靈根中，以金石最為堅固，但曾有強者證實，木系才是最強大的守護之力，因為它可以……迅速再生！

　沒想到在兩界危難之間，這頭被自己從南星拐騙而來還被迫改了名字的龍皇主動出力，蘇瞳心頭一熱，借勢跳到了它的雙角之間。

　“去吧！我的荒巫大人，我的生命，甘為你奉獻！”達吾提一聲長嘯，而後額前黑光爆破式的增強，迅速為蘇瞳撕開了一條狹長小道，直指癲狂入魔的如燕腳下！

　“我命令你，活著！”

　甩下這一句令達吾提驀然顫抖的霸道指令，在最適宜的時機，蘇瞳與腳下青龍猶如出弦之箭一樣，嗖地一聲向如燕飛去！

　“那是……龍啊！”東仙眾人簡直瘋狂，只有金家眾人與大家的叫嚷聲不同，他們的讚歎裡多了一個“又”字。

　“又一條龍啊！”

　“我馭靈之主，簡直是龍族剋星！”

　“開玩笑，馭靈主出世，天下強者……包括妖怪，獸族，仙人通通都是奴！”金粟抱著自己的鳳凰滅哈哈獰笑起來。

　傲不敗帶著蘇瞳剎那飛出千米，越過了達吾提撕開的安全通道，從四面八方湧來的琵琶殺音立即包裹住了青龍的身體，可以看見它的皮肉迅速消失，直接露出白森森的骨！

　“你妹的這是什麼級別的仙寶？你惹到本皇了！待本皇到達真仙界後一定要把你這女婢從仙人裡挖出來，放在藥碗裡磨成渣渣！”

　傲不敗憤怒咆哮，白骨之間居然沒有鮮血流出，不過可以看出它的生機被劇烈地削弱，在白骨之上，只能緩慢重生一層薄如蟬翼的面板，勉強維持它的龍形。

　“這一次本皇賠大發了，你若不能將她切成碎丁，不要再來見我！”一揚龍角，青龍將蘇瞳高高拋起，直向如燕仙子心口撞去。

　“你……你們騙我……這裡哪有什麼兩界之戰？”

　如燕仙子目光幽幽，神光若明若暗，似乎已經從荒力和幻術中掙扎脫身，有著快要恢復正常的趨勢。

　“你也騙了我們，垃圾！”

　蘇瞳根本沒有廢話，藉著從青龍身上得到的強大沖擊力，就勢將雪影從袖中抽出。

　“下界法寶，想傷本妃，再等一萬年吧！”沒有看清蘇瞳手中的劍光，如燕惱怒地將手中琵琶向蘇瞳橫掃而來。

　如果換成其它法寶，的確如如燕仙子自己所說，斷然不可能對她的仙體造成傷害，但雪影可不是下界之物，它乃南星域主生平最喜歡的法寶之一！

　雖然劍身失蹤，但此劍息猶如驚世之焰，亙古不滅！

　聲波融化了蘇瞳的皮肉表面，對她造成了慘重的傷害，但與此同時，一聲讓人心情愉悅的水響聲在她與如燕仙子之間響起。

　“噗滋！”

　點點仙血濺出，直到濡溼感傳來，如燕仙子才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

　“這不可能！”她雙眼張得渾圓，在咆哮的同時卻有斑駁血點從咽喉裡飛出，噴灑在半空中星星點點極為妖冶。

　她低頭一看，深入胸口的劍影非常眼熟。

　所以她不顧一切地驚叫起來：“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有這柄劍？你是誰？你是誰？”

　在掙扎與狂吼之間，如燕仙子的身影便在空氣裡模糊起來。

　因為她是仙人，只是分身將臨下界，所以根本不可能被蘇瞳一劍殺死，分身肉體毀滅，她的神識便立即會逃回真仙界去！

　蘇瞳已經剋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暴怒了！

　火王與薩熱巫王不知有沒有從冥界中奪回自己的生機？

　達吾提在發力之後會不會力竭而亡？

　東仙的修士們有沒有人受到重傷？

　這一切災難，都是因為她的好奇心闖出的禍事！

　如果不是為了給東仙與玄谷眾人一個交代，讓如燕仙子自己暴露她險惡的用力，如果不是因為涉及洪門與地球隱祕，她想一探根源，便不用帶如燕來到東仙，直接在荒門面前，就送她一劍！

　可是她不甘心啊！滅瞭如燕這具分身，只要她的目的一日沒有達成，東仙便一日處於危險之中。

　所以在如燕的分身被雪影刺中的剎那，蘇瞳毫不猶豫地張開了五指，徑直向她天靈蓋去！

　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她要滅了她這縷仙魂！

　原本浮現在如燕臉頰上的是憤怒與遺憾，此事未成，還將自己一具分身損毀，要是說出去絕對會被那幾個賤人笑死，而且這次敗露，日後兩界修士一定會提高警惕，再如此輕鬆將它們匯聚在一處屠戮取血困難重重。

　但見蘇瞳不自量力地妄圖與自己仙魂一爭高下，如燕仙子臉上已經出現了明豔的笑意！

　太好了！

　天不欺她，於絕境之中又送給她了一道生機！

　仙魂是下界螻蟻不可碰觸的底線，一旦有人膽敢染指她的魂魄，便立即會引動那個人設下的禁制，仙妃七人為避免被人無聲奪舍，對主不利，靈魂深處都有一抹滅魂之息，能讓任何膽敢碰觸仙妃靈魂的敵人剎那魂飛魄散！

　這樣一來，她可營造出“如燕”這個身份已死的結局，反而在眾人無查的情況下吞噬海蘭的意識，控制她的身體，以荒巫身份，重臨玄谷！

　藉著這一界神權至尊的名義，再聚合太白與玄谷修士，便成為了輕易就能辦到的事情。

　在看到如燕仙子嘴角揚起的笑意的剎那，蘇瞳大叫不妙！

　但勢已潑出，收回不及，她只能調動馭靈玉簡攔截在自己的靈魂之前，希望這件異寶能化解自己的危難！

　果不其然，在自己衝擊如燕靈魂的剎那，隱藏在她魂魄深處的一股力量驀然發動！

　蘇瞳甚至沒有看清它是怎麼出現的，便突然感覺到了泰山蓋頂之勢，那極為細小的一抹並不屬於如燕仙子的力量只是剎那就出現在她的眉心之前，細若髮絲，卻奪走了她所有呼吸！

　時間彷彿停滯，蘇瞳渾身毛孔大開，汗水迅速蒸發一空，這抹氣息比她看到的任何人或物的氣息都要浩瀚，東王不可比擬，亦強於雷獄那頭巨鯨千萬倍！

　見此氣息，馭靈玉簡居然一點也不留情地滑落一旁，甚至很狗血地在蘇瞳腦海裡幻化出一行讓人氣結的小字。

　“第十億零七百二十八徒，馭靈榜排名——無！卒於大乘之境！”

　卒？卒你妹啊！

　你什麼時候學了坑人金鈴的那一套？打不贏就把主子推到前方，還落井下石？

　蘇瞳火冒三丈，恨不得將馭靈玉簡給吞了，這如燕仙子果然來頭不小，那抹隱藏的力量居然可以撼動馭靈玉簡的力量！

　此物由馭靈主分發於寰宇諸世界，歷經歲月洗禮，戰火灌溉，輾轉無數先人之手，流落到自己手中時依舊完好無損，可以說此物是蘇瞳生平所見最堅硬的東西，但他居然也害怕了！

　不但為自己的性命擔憂，同時蘇瞳心中也升起一股巨大的危機感！

　那站在如燕仙子身後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啊！仙君還是仙王？為什麼要對兩個根本不足為奇的下界如此費心費力？

　突然之間，蘇瞳很想搞清楚玄谷世界被仙界封鎖的真正原因。難道根源從那時而起？貫穿了仙界數萬年的光陰？

　連出聲提醒眾人自己將會被奪舍都完全辦不到，蘇瞳眼睜睜地看著那力量破開自己眉心，直指自己靈魂深處。

　“哈哈哈哈！沒有想到吧，你千算萬算，最後還是以荒巫的身體為我做了嫁衣，這麼看來，我應該謝謝你才對！”

　只有如燕的獰笑聲在識海里迴盪，蘇瞳此刻意識迷離，連手指都無法移動。

　但就在這煩人的笑聲不絕於耳之際，她的丹田深處突然升起了一塊潔白並泛著金光的巨型“板磚”！

　轟！

　洪門從地球深處徑直衝出，對著那極厲害的滅魂之息還有如燕仙子緊跟在後的靈魂狠狠地一拍！

　咔嚓！咔嚓！

　滅魂之息立即斷成數節憑空消失，與此同時還在得意揚揚的如燕也莫名其妙地魂飛魄散，連是什麼導致的自己仙魂滅卻都未看清！

　就是現在！

　蘇瞳失神的眸中突然掠過一道湛湛精芒，沒有時間去感謝洪門的解圍，她絕不浪費如燕身上的半點資訊，五指揚起，重重扣在如燕仙子將要幻滅的天靈蓋上，以毀滅仙魂的霸道和粗獷，迅速翻滾她的記憶。

　與死亡爭搶時間，在她完全消失之前，只看她能記下多少東西來？

　將仙術仙法的口訣通通棄在身後，蘇瞳長驅直入，搜尋著關於玄谷世界的資訊，但出人意料的是，在殘存的如燕仙魂之中，她居然只找到一抹極為微弱的“滅世取血”記憶，至於為何要滅世取血，將玄谷修士與東仙修士的鮮血混合在一起之後又要幹些什麼一概不知！

　也不知道是那之前向她發出攻擊的滅魂之息被洪門拍散之餘，瘋狂清洗了如燕的記憶，還是這枚是他人棋子的女子，本就沒有資格洞悉上位者的全盤計劃？

　“去死吧！真是個沒有用的東西！”

　見無物可尋，蘇瞳惱怒地將如燕仙子的仙魂撕成粉末，就算只是分身，但因記憶與分神都無法迴歸真仙界，所以她將失去所有在玄谷的記憶還有這枚分身的力量。

　本想將那把滅世的琵琶收入囊中，但在如燕仙子死亡的剎那，那件物品也一併消失在虛空之中，完全無法被蘇瞳掌握。

　看來那琵琶也是仙界投影，不過這仙器的投影之音都足以滅世，可見其本體有多強大。

　透過那濃烈的血色，蘇瞳甚至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傲青。

　傲青的特殊根靈，令他擁有以自體血液凝結鮮血幻器的強大神通，那血色琵琶也似乎與傲青天生神通有著相似之處，唯一不同的是傲青的鮮血幻器裡夾雜金光，聞裡起並不腥臭反而有些墨香。

　幕後黑手是血靈根的傢伙？

　這枚懷疑的種子被蘇瞳默默地記在了心底，而後她收回伸出的右手，爪下如燕仙子早已經灰飛煙滅。

　“找到什麼？”眾人急切地簇擁上來訊問情況，他們只見蘇瞳祭出雪影劍息那一刻的君臨天下，卻不知在靈魂爭鬥時，她差一點兒被人奪舍。

　回頭一看，見音王達吾提雖然腳步踉蹌，但還活著，失去雙耳一眼還有半個小腿的薩熱巫王，渾身是血，卻極為開懷地領著一位渾身由接骨木製成的強健男子踏上前來，蘇瞳眼眶微微溼潤。

　還好眾人都還活著，要不是她可要內疚一輩子了！

　雖然曾經將聽訞族人當成必殺的物件，但在得知他們也是遭人利用之後，便不再那麼記恨於心，特別是此次圍剿如燕，與她一起奮力戰鬥的都是天王與巫王，在蘇瞳心中，已經將他們當成可以信賴的朋友看待。

　“還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乾脆將兩界人的語言拓印在玉簡上讓眾人一一用神識學習，很快眾人便能自如地交流。

　“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最開始受到那仙人的蠱惑，此戰根本不會發生。”罕古麗一臉羞愧，對著東仙眾人深深地彎下了自己的腰。“列位太白域友可以提出自己的賠償要求，只要在我罕古麗的償還範圍之內，我都會擔起自己應負的責任。”

　“我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便貿然發動了戰爭，不但嫁禍太白星域，還讓自己的子民差一點完全覆滅。”

　有了罕古麗的剖白，雖然心中依舊有痛失弟子的憤恨，但理智的當權者們並沒有因為心中的悲傷與無辜而放棄這個和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