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門綮對出身豪門的雷蓮的好奇逐漸加深。聽說她一個人經營著一間咖啡館。身為她的未婚夫,哪有不來捧場的道理?所以今天下午在忙完公司裏的事情後,他就緩緩散步到她的咖啡館。
一路走到一間優雅的小屋前,濃濃的咖啡香彌漫在空氣中,令人精神為之一震。
叮咚!
一推門進去,一道清脆的鈴鐺聲便響起。
「歡迎光……臨。」
他知道她很想給他吃閉門羹,但她仍然勉強擠出一抹客氣的笑容,掩飾住她的情緒。
「請進。」
來者是客。
她領他穿過優雅的法國沙發椅,而他則乘機欣賞他前面女子的美麗,她燦爛的發絲是迷人的黑色,光滑得令他有種衝動,想要伸手盡情的撫摸。
不過他相信如果他真的這樣做,她一定會把他的手砍下來。
她穿著一件精工裁制但式樣簡單的紫藍色制服,那色澤將她的雙眸烘托得美極了。
沒有化妝,她的自然美令西門綮十分欣喜,雖然她的脾氣很不好,但是不發作的時候,那股千金大小姐的優雅氣質是掩飾不住的。
相信以她的高雅配他的高貴,他們將會是一對登對的夫妻。他心想。
「你知道沒有用的。」她口氣溫和的指責。
今天的她已經重新武裝自己了,這個男人不能再用任何的言語或是行為甚至是威脅來影響她了。
他戒備的緊蹙眉頭,「什麼沒有用?」
「你要喝什麼?」
她以為他故意裝蒜,那她也一起裝好了,要裝大家來,現在就把他當成一個平常的客人就好了。
「你喜歡喝什麼?」
「我喜歡的你不會喜歡的。」誰要讓他喜歡一樣的?就算以前喜歡,只要他說喜歡,以後她就不要喜歡了。
「說說看。」
她放下手中點飲料的板子,用不耐煩的口氣對他說:「我喜歡喝牛奶,你也喜歡嗎?要全脂還是低脂?」
「可以加熱嗎?」他還一副很投入的模樣回答,「我喝冰的會拉肚子。」
「笨蛋!」雷蓮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看到她露出笑容,西門綮暗暗吃了一驚。一抹甜甜的笑意竟將她原本就可愛的蘋果臉變得美極了,有那麼一秒,他失神了!
「你笑了,而且你笑起來還滿好看的。」
他的讚美及熱切的凝視令雷蓮一下子感到渾身不自在,笑容迅速的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一張晚娘臉。
雷蓮,你是怎麼了?你該跟這個男人生氣,不理他才對啊!
「請稍等。」說完,她隨即越過他往前面走去。
一回到櫃檯,雷蓮發現其他小妹都用一種又羡慕又曖昧的眼光看著她。
「老闆娘,那個帥哥是誰啊?」小苓問。
「對啊、對啊!好帥喔!好像是那種日本偶像劇裏走出來的男主角呢!」另一個開口的是個子雖嬌小,人卻志氣高的小妃。
「你們都給我閉嘴!」雷蓮沒好氣的低吼,「他什麼也不是,他是鬼。」
什麼?小苓和小妃兩人互視一眼。
還沒到七月啊!怎麼大白天就見鬼了?
這樣也相信,她怎麼會找這兩個笨妞當服務生?她當初是不是腦袋昏了?
不過坐在店裏的那個男人,才真正令她頭昏眼花。
端了一杯熱牛奶,雷蓮不理會其他人,便往西門綮的方向走去。
「你的熱牛奶。」
「謝謝。」
兩人的目光交接,一?那間電光石火,一股莫名其妙的電流在他們眼前流竄著。
直到門口有客人進來,才打破這神奇的時刻。
「我要去忙了。」她的臉好燙喔!
「等等。」他伸手一拉,結果害她一個沒站穩,像只小貓一樣的撲到他的懷中。
兩人靠近的?那間,她感到無法呼吸,心臟仿佛跳了一千多下,他那麼近,近到連他的呼吸、他的氣味都那麼明顯。
真好聞,還有一點點的菸味……
這就是男人的氣味嗎?跟女生那種香噴噴的味道不一樣呢!
「幹什麼?」她心慌意亂的問。
「我也忘了。」
「什……唔!」
西門綮不由自主的吻她,她打了個寒顫,氣得全身都僵硬,他則全身散發出男人的熱力,溫軟的嘴誘哄她參與這種情人之間的遊戲。
問題是,他並不是她的情人……可是,他吻的技巧真不錯呢!
他的吻不像別的男人那樣緊壓她的唇或令她窒息,他的味道像白蘭地。她的頭開始暈眩,宛若喝了一品脫的醇酒。
他溫柔又有力的手,此刻在她溫順的背上遊移,愛撫她,他性感的唇移向她的耳朵。
他喃喃的在她的耳畔低語,「不用喝牛奶,光是吻你,就足以補充我所有的營養跟體力了。」
什麼?把她當成補給品?
他挑逗的話令她既難為情又亢奮,她應該推開他,命令他滾開。
但是她的心裏也不斷的跟她說著,她也需要補充一下營養,而他的唇的味道是如此甘美。
他的手從她的背滑至腰肢,他的手指張開放在她的酥胸下。
她閉上的眼前閃動著星點,她深吸一口氣,聞到他清爽的檸檬皂香。
她無法理智的思考,更何況是在酥胸麻癢,他的唇正遍吻她頸項的情況下,她的額頭無力的垂到他肩上。
她徐徐睜開眼,顫抖了一下,吸口氣。
老天!難怪她感覺到胸部有異樣,原來他正伸出魔爪在撫摸它們!
「西門綮……」她嬌羞的低吼。
「真可愛。」他喃喃道,然後他的頭往下垂。
老天爺!他不會真的要這樣給她親下去吧?
「噢!不,你不行!」她用力推他。
在來不及反應過來下,他狼狽的跌坐在地上,眼睛圓睜,他吐了一口氣,甩甩頭,一副瀟灑的說:「不喜歡也不用反應這麼激烈啊!」
「西門綮,你想要我學武松一樣把你砍成八大塊嗎?」這裏可是公共場所,而且還有那麼多人在注意他們。
他咧嘴笑了,用手搔搔已經紊亂的頭髮,「被武松砍成八大塊的是潘金蓮。」
他的糾正讓她很想找個地洞鑽下去,這個可惡的男人。
「站起來,規距一點。」
他皺起眉,不太滿意的埋怨道:「你對你的未婚夫講話應該溫柔一點。」
「我沒有未婚夫,以後也不會有。還有,我警告你不准再吻我。」
「為什麼?我喜歡用嘴愛你。」
「愛?哈!你對我是肉欲,愛情就算敲你的門,你也不認得它。」這個男人一定從來沒有失戀過,也許是因為他出色的外表及顯赫的身世,不過這一次他絕對會踢到鐵板的。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光芒,「那你就可以分辨得出來?」
她氣昏了,抬起下巴,穩住自己飄散的聲音說:「當然。」
他一拍大腿,站起身,一副決定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好,晚上我在家裏等你。」
「等我幹嘛?」
「請你跟我分辨出什麼是愛情,什麼只是情欲?」他黝黑眸子裏閃爍著挑戰的光芒。
「我為什麼要?」
「如果可以讓我心服口服,我保證不會再來煩你。」
「真的嗎?」如果可以這樣,那就最好了,她也可以快點回復到以往平靜的日子。
不過,看他那一副刻意散發電力的性感模樣,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不受他強大的男性魅力而全身而退。
他把頭一歪,一繒漆黑的頭發落在他額頭上,「沒有把握嗎?」
噢!他為什麼不趕快走?他再這樣勾引挑逗她,她會在他的腳邊融化成一攤水。
「如果你沒有把握,就答應乾爹再娶,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好,你快滾。」她才不會讓那個狐狸精進門呢!
「晚上等你喔!」
「我一定到。」她咬牙切齒的說。
哼!誰怕誰,烏龜怕鐵錘!
◇ ◇ ◇
該不該去呢?
到了下班的時候,雷蓮就後悔自己之前賭氣說的話,所以到了晚上,她還是沒有勇氣過去。
他應該還在等她吧?
不過,她已經決定不要過去了,就讓他等,法律又沒有規定她一定要過去。
她在自己粉紅色的大床上輾轉反側,索性踢開被單,但睡衣還是纏住她的腿,令她渴望掙脫那層束縛,她一向習慣裸睡。
但是,在想到對面那個男人時,她還是無法允許自己赤裸的躺在這張床上。
她承認自己沒有勇氣過去面對他,因為她也不分辨不出愛情和情欲,甚至她連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都沒有機會。
愛情和欲望有什麼不一樣?
一個是純上床,另一個是純談情說愛吧?
這樣有什麼不好分辨的?對方居然下戰帖,要她過去。
她很驚訝那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就住在自己的對面,不過,那本來就是他的家,只是她聽老爸說過西門伯母不是已經在一個月前就飛去英國了嗎?
這麼說,現在他家裏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那他還叫她過去,不是擺明瞭是羊入虎口嗎?
他以為她有這麼笨嗎?
這麼多的問號,讓她決定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如果可以和那麼出色的男人一夜情,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
之前,她也有和其他的男生約會過,但是到後來,他們給她的感覺都很不舒服,她只想快快回家,然後就開始逃避他們的追求及電話了。
既然這樣,她為什麼會覺得和西門綮在一起時會截然不同?
也許是他是如此的具有說服力,如此的有魅力,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帶給她那樣強烈的吸引力。
只要望著他,就會讓她相信他是每一個年輕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但是她已經長大了,當然不會再相信有白馬王子這種事。
所以,她不會過去了……
啊!十一點多了,她還是乖乖的睡她的美容覺好了。
雷蓮終於進入紛擾的夢鄉時,她的腦海裏仍然縈繞著西門綮短暫的吻,在夢中,她發現自己被他的吻吻到融化,在地上化成一攤水。
好多水……好多水……家裏眼看都要鬧水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