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潘夜南的嘴角勾起笑，讓袁以兒看了很刺眼。

　　「卑鄙！無恥！小人！」

　　居然把她的好姐妹像肉粽一樣綁在外面。

　　接著又看到他從懷裏拿出了遙控器，她馬上撲向他想要搶回來，卻撲了個空。

　　「潘夜南，快點給我哦！不然我……」

　　「十六啊，難道你還要裝傻嗎？難道不想要外面那些奴隸的命嗎？還是說你想要拿到遙控器就一走了之，什麼都不想管了？要想一想回去不一定是一個完整的你哦！」

　　這個男人十年不見，真的是變得更壞了。

　　「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呢？全天下的人我隻想管你一個，你不覺得很感動？」

　　「那是因為我跟你來自同一個世界吧？我知道你的秘密，要是我說出去的話，你覺得那些人會不會嚇壞？會不會把你當成怪物一樣燒了？」

　　他優雅地笑了，「你覺得他們是會相信我這個高高在上的戰王，還是聽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奴隸？」

　　當然是……不會聽她的！但是袁以兒卻不想說出來。

　　「總之，你既然不要走，那把遙控器給我吧！我保證馬上消失在你的面前。」

　　「唉！」

　　歎什麼氣啊他？該歎氣的人是她才對。

　　「沒想到十六你也變了，居然這樣冷血無情。」

　　「拿來。」

　　管他要怎樣說，反正她是鐵了心要回去了！

　　要她待在這個沒有自來水、沒有電燈、沒有冷氣，什麼都不方便還沒有尊嚴的時代，那她甯願現在鐵石心腸、冷血無情，隻要能快點回去就好了。

　　「想回去可以，跟我說稻米哪裏來的。」

　　「哦？潘大少，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她怎麼會笨到以為他真的念舊呢？果然出生在世商之家，再怎樣不願意承認那個家族，可是骨子裏還是流著唯利是圖的血液。

　　「有稻米的話，天下百姓就不用再挨餓了。」

　　「潘夜南，你少來了！你又不是沒有吃過米飯，居然問我這個蠢問題？」她真開心可以這樣理直氣仕地嘲笑他。

　　「飯我是吃過，但是……」

　　「但是？」她張大眼睛瞪著他，那雙生動美麗的眼眸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引起他心中莫名的悸動。

　　原來自己居然這樣想念她那雙活靈活現的眼睛。

　　「那是前世。」

　　「然後呢？」

　　「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的人不知道有稻米這個東西，而且還可以吃。」

　　是啊，一開始聽到的時候，她也很訝異。要知道這個世界跟侏羅紀時代的恐龍一樣都是要捕食動物，整個就是肉食性動物，可是動物又不像稻米那樣多，而且捕獵過多的話，會越來越少，最後有可能就面臨絕種了。

　　再說，長期吃肉可是會嚴重營養不良的。

　　「他們不知道，你總該知道吧？你吃了二十多年了。」她忍不住想要鄙視他。

　　「我不知道它原來長的樣子。」他的俊險泛起一抹可疑的紅。

　　瞎咪啊？！袁以兒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然後止不住地狂笑了起來，最後還抱著肚子，笑得好痛。

　　潘夜南俊美的臉龐漲紅，目光充滿殺氣地蹬著地。

　　「我的天啊，人家說過，沒有吃過豬肉，也該看過豬走路，結果你吃了那麼多年的米，卻不知道稻米長怎樣？我說潘大少，你會不會太好命了？」

　　「我要吃米的話，就會有人煮好放在我的面前。」意思很明顯，就是他根本就不需要多想眼前那碗香噴噴的白飯原本是長什麼樣子。

　　袁以兒想到自己也是去參加農村救國團才認識稻米的，而身處在比她更加豪門的上流社會裏，他沒看過是有可能的。更何況這裏的百姓都是吃肉，完全不知道稻米才是可以餵飽他們肚子的好東西。

　　「如果有稻米，那天下的百姓就不會再挨餓了。」他的語氣還真是憂患蒼生。

　　她反駁道。「如果有稻米，那這場戰爭就沒完沒了。」

　　「不，隻要有稻米，我保證在一個月之內就攻下南國。」意思是戰爭一樣結束，而他將是一統三國的王。

　　「所以我才不可能……」

　　「知道為什麼我要戰爭嗎？」

　　「不知道。」

　　「因為戰國土地貧脊，不要說無法生長任何農作物，連人民賴以維生的獵物也一年比一年減少，加上這些年大雪災，餓死的戰國人民越來越多，而北國的食物豐足，到最後還幾近奢侈浪費，所以……」

　　「所以你就幹脆去攻打人家，好搶人家的食物跟女人？」

　　「我隻是想要我的人民活下去，而我一開始既然出生在戰國，那自然就是其他國家的不幸。」

　　「好，你說打北國是為了要餵飽戰國的子民，身為他們的王，這是你無法逃避的責任，那南國呢？」

　　「既然都打了，那就幹脆一起打，然後統一天下。」他的口氣很像是既然出來買晚餐了，就順便買杯飲料一樣。

　　「為什麼？」

　　「這是男人的浪漫，你會懂嗎？」那張俊美的臉龐一臉不以為然地凝望著她，真是讓人看了很火大。

　　鬼才會懂什麼男人的浪漫！她很想要這樣大吼，卻發現自己已經氣得頭昏眼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在台灣有那麼棒的生活，你不去享受，卻要在這裏餓肚子、打什麼鬼仗，還殺害了那麼多條人命，你這樣就叫男人的浪漫？」

　　看到她氣得腦袋瓜似乎有煙冒出，他笑得更加的好看、深邃。

　　「我不能認同。」她大聲地低吼著。

　　隻見她氣呼呼的臉蛋泛著迷人的粉紅，那雙小鹿眼睛正冒著火，雪白的小手已經掄起拳頭，但這樣冒火生氣的樣子，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活色生香了起來，充滿了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做什……唔！」

　　他突然間伸手將她緊緊抱住，然後不顧一切地就低下頭深深吻住了她。

　　足足被偷香了有一會兒，她才想起自己應該要抗拒。

　　「你做什麼啊？」她死命地推開他，然後用手背不斷擦著自己的嘴。

　　但是他又再次撲過來，這次更加無恥地死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你做什麼？」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補了又補，根本就經不起這樣撕。

　　「當然是慶祝我們破鏡重圓。」

　　「潘夜南，你發什麼瘋啊？」前一秒還那樣正經在說話，下一秒就變禽獸啊？

　　「既然你不肯讓我完成統一天下的夢想，讓全天下的百姓都可以過著幸福快樂又吃得飽的生活，好歹你也要完成我第二個夢想吧？

　　「你第二個夢想又是什麼？」一問就知道自己不應該問的，肯定會後悔的。

　　果然……

　　「其實我從十年前就想要跟你上床了。」

　　她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去當半仙了，算得這麼準！

　　「所以？」

　　「既然第一個夢想你不肯幫忙，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想要靠你，天下本來就是男人要親手征討的，而你，我的美人，當然也是。」

　　「你……變態！快點放開開我！」

　　一直跟他這樣掙紮扭動著，身上也才這麼一件單薄的衣服，快要被她拉拉扯扯地給扯壞了，雖然這粗布衣裳沒有多少錢，但現在可是在戰爭，在軍營裏，任何物資都是很珍貴、取得不易的，她可不想要袒胸露肚地在百萬大軍面前晃。

　　「好啦，好啦，我答應就是了，你住手。」事到如今隻好先妥協。

　　「終於想要跟我上床了嗎？」

　　「不是啦，我是說第一個願望啦！」

　　他住手了，充滿激情的俊臉卻帶著一絲失落，彷彿她這時候屈服得不是時候。

　　他臉上那充滿慾望的神情，說明著他此時此刻比較希望可以完成自己的第二個願望。

　　她連忙推抵著他的肩膀，「我說過幫你完成天下統一的夢想，你要想一想是天下重要，還是美人重要。」

　　「如果我說你最重要……」

　　「潘夜南，你不要逼我，我可不是那些嬌弱無助、可憐兮兮的古代女人，對男人的暴行逆來順受，敢亂來的話，我可是會閹了你的！」她很認真嚴肅地瞪著他。

　　隻見他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笑，接著那小小的笑轉變成開心的大笑，連帳篷外面的士兵都覺得很訝異。

　　戰王居然會笑？而且還是大笑？該不會是打仗打太累了，出現幻聽了吧？

　　「十六啊，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這樣兇巴巴的樣子？的確，比起這裏那些乖得像小羊的女人，你這隻小母老虎還是比較對我的胃口。」

　　「你到底是在讚美還是貶啊？」這個男人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有乖順的美人還不滿意，還嫌東嫌西？真是替那些溫柔的古典美人感覺到不值。

　　她一被放開，便急忙抓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發現已經變成布條的衣服根本也遮不了什麼。

　　可惡！惡劣！

　　隻見他的大笑收斂成一抹微笑，眼神當中充滿了溫柔，一如她記憶當中愛上的那份溫柔。

　　「明天就帶人陪你去採收那些稻米。」

　　「嗯！」不然還能怎樣？她一個人也沒有辦法割完全部的稻子啊！

　　潘夜南抓起床單蓋在她的身上，然後便跟著躺了下來。

　　「還有，我那些朋友你要放了她們。」

　　「她們一走，我的士兵要怎麼辦？」

　　「不管！」她在這個辜負了她很多的男人面前，一向就不願意屈就。

　　能有多任性就多任性，他要是不喜歡就快點滾！

　　「好，我答應你，等到戰爭結束，我會給她們一筆錢離開，好好地過下半輩子。」

　　「說到要做到哦！」

　　「不然打勾勾啊！」他壞壞地伸出修長完美的手指。

　　打勾勾是她以前曾經對他做過的，想想自己當初怎麼會這樣幼稚啊？

　　「幼稚鬼！打什麼勾勾啊？你要是食言，我會讓你知道後果的！」她別過臉去冷哼著，滿口就是孺子不可救的斥責。

　　「我知道，因為你是袁十六。」

　　他說完還低頭自動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好像兩個人這樣子親熱的行為已經很自然了。

　　「不準亂吃我豆腐！」她用力擦擦自己額頭，冷冷地斥責他。

　　可是他卻心情很好地忽略她氣呼呼的神情，然後脫下外袍，露出了強壯結實的上半身。

　　「做什麼？」

　　「睡覺啊！我好累。」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一天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今天晚上有她在身邊，他想一定可以有個甜美的夢。

　　袁以兒瞪大眼看著他躺在自己的身邊，一副準備好好睡一覺的感覺，可是她知道，他要是躺在自己身邊，那她今天晚上肯定別想睡了。

　　她想要跳下床，卻聽到他慢條斯理地說。「想想你的好朋友。」

　　她狠狠轉過頭瞪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他肯定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終究她還是乖乖爬回他身邊，然後躺了下來。

　　「先好好睡吧！」他伸手把她抱過來，然後強迫她的腦袋瓜靠在他的胸口，一副充滿佔有慾的樣子。

　　「遙控器……」

　　「等我打贏這場戰的時候。」

　　「你……」

　　「還是要我繼續剛才沒完成的事情？」

　　她馬上閉上嘴巴，氣呼呼地瞪著他，還好他閉著雙眼，不然還真不好瞪。

　　罷了，想想天下蒼生吧！總不能因為自己跟他的私人恩怨，就害了天下無辜的百姓，要知道這些都是功德啊！

　　嗯，她是為了天下蒼生，不是為了幫他登上衛冕者寶座的——袁以兒這樣催眠自己，才讓自己充滿怨恨憤怒的心稍微獲得平靜。

　　而一旦平靜了，加上這幾天都沒有睡好，很快地她就墜入夢鄉，睡得不省人事。

　　身邊的男人閉上的眼睛又緩緩睜開，深邃的眼眸靜靜看著她熟睡的嫩顏，修長的手指緩緩將她的發捲繞在其中，不停把玩著。

　　袁以兒，袁十六，歡迎來到這個野蠻又霸道的時代！一旦落入他的手中，他就絕對不會再放她離開了！

　　他美麗的眼眸閃爍著對這片江山的無限慾望，而如今江山已經即將盡落他的掌中，本來還以為有所遺憾，因為身邊缺少一個人來分享這份成就。

　　如今他們把她送來，也算是他們對他有些補償吧！在這裏，沒有人可以逼他離開她，隻因為她的身世不夠高尚，她不是袁家正室所生，而是小老婆生的。

　　她隻是她。

　　在這裏，她就是他的無價之寶。

　　誰也不可以再逼他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