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頭好暈喔……
天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全身彷彿被人拆開後又接起來一樣,又酸又痛。
可是她不能賴床,不然爹爹可會餓肚子的。
就在她努力掙扎想起床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又把她給抱了回來。
「啊──」
她被狠狠的嚇了一跳,張口就是震破人耳膜的尖叫聲。
「一大早就吵!妳可真不乖……」
「什麼?」
她還來不來及弄清楚狀況,霸道的唇已經封住了她的,完全把她的呼吸奪去,讓她暈頭轉向。
是誰?
他怎麼可以如此狂妄大膽?她好歹也是良家婦女……啊!他的手在摸哪裡?
天雪在心中瘋狂的吶喊,可是對方靈活的舌已強行進入她的唇間,大手則不安分的在她的胸口揉捏。
天雪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她沒有穿衣服嗎?不然怎麼他的撫摸感覺如此直接?
「不!」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你是誰?!要做什麼?」
「妳怎麼這麼不可愛……昨晚不是還很熱情嗎?」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她又羞又憤的低吼著,對眼前的一切都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昏昏暗暗的,可以確定,不是她的房間。
「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她驚問。
男子低沉帶著輕蔑的笑聲迴盪在房中,「妳這樣是想要我多給妳一些銀兩嗎?雖然妳的滋味比我嘗過的女人都棒,可是小妓女,別太貪心,這樣是不可愛的。」
天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地想移動身子,卻發現自雙腿傳來的悶痛──
瞬間,她明白了一切。
「不──」她似發狂的小貓咪猛打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放聲大叫,想擺脫這個惡夢。「你是惡夢……滾開!滾開──」
「該死的!」
那男人一聲低咒,一隻大手粗暴的壓在她唇上,也顧不了憐香惜玉。只想阻止這可怕的叫聲。
天雪徹徹底底的被嚇壞了,她只能渾身顫抖著,死命的反抗。
而她越是掙扎,越是令他的慾火又再次燃起。
「不要再亂動,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哎啊?!妳敢咬我?」
段傲傑也火大了。一個小小的妓女也敢咬他?!
「妳不想活了嗎?」他凶狠的手一揮,把她狠狠的揮倒在床上。天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撲上來了。
「不──」
他用膝蓋擠開她的雙腿,不要理會她的掙扎反抗,巨大的堅挺已經抵在她濕潤的小穴前。
「不!不要……啊!」
天雪眼睛睜得老大,不敢相信他已經在自己的體內;而且她認為的劇痛並沒有出現。
這代表她之前的猜想是真的!
「不……」她一下子如洩了氣的皮球,只能躺在他的身下,任他擺佈。
「早點這麼乖不就好了?」他在她身上律動起來,彷彿一隻飢渴難耐的野獸,不斷在她身上索取他想要的甜蜜滋味。
不!她一定是在作惡夢……
「我在作夢……一切都是惡夢……」她喃喃說著,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下來。
「是夢嗎?」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用力的擺動自己的腰,近似粗暴的在她的體內進出。「這樣清楚的感覺,也是在作夢嗎?」
「不……」她發出無力的哀吟。
「別忘了,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他發出舒服的喘息,「我會讓妳永遠忘不了我!」
他封住她的唇,把她的抗議聲全逼回去,霸道的舌強行跟她糾纏在一起,幾乎要連她的呼吸一同奪去。
天雪全身顫抖,屈辱感使她全身如火般灼熱,臉上的悲傷卻更加刺激了眼前的男人。
「沒有人可以抗拒我!包括妳!」他邪惡的輕咬著她的乳尖。
「不要……」她努力抗拒著他不斷帶來的快感,但是她越抗拒,那份銷魂的感覺卻更加強烈。
為了征服她,段傲傑可以說用盡了所有的技巧;可她卻無比固執,仍然抗拒著他。
真是不可原諒!
他一把拉起她,將她轉過身子,逼她像小貓一樣跪在床上。
「不要──」她拚命抗拒。
「由不得妳!」
他自身後印入她,引得她一聲悶哼。
「這樣……好丟臉……不可以……」她想掙扎,可是他的雙手自她的腋下握住了她的乳房,用力的揉捏著。
「不會啊!這樣我可以更深入的進入妳的身體。」他在她背上落下熱辣辣的吻,滿意的聽著她那銷魂無比的呻吟。
從沒有女人可以如此影響他,只有她能令他變成瘋狂的猛獸,不顧一切的佔有她,只想自她口中聽到她也渴望他……
激情過後,兩個人已是筋疲力竭,再也無法移動。天雪很想逃走,可是他老實不客氣的壓在她身上,她根本沒有機會。
不過這樣也好,她可以冷靜的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請問,小艷紅姑娘在哪?」
天雪抱著剛完成的繡花鞋問道。是小艷紅姑娘請她做的。
「請問你們有看到小艷紅姑娘嗎?」她客氣的詢問來往身邊的人。
「她在忙,沒空。」一個妓女隨口響應,然後就被客人拉開了。
「這……」
天雪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鞋。她必須找到小艷紅姑娘交給她,否則今天給爹看大夫的醫藥費就沒著落了。
天雪努力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小艷紅的閨房;見房門緊閉,她便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等著。
誰知道她一坐下,連夜趕工的疲憊感便擊倒了她,她不知不覺她打起了瞌睡……
走廊的另一端,段傲傑悠哉的走向小艷紅的房間。
他的段家莊唯一的繼承人,年紀輕輕便擁有難以數計的財富,而他本人更是長得俊逸不凡,不少姑娘對他充滿愛慕之意。
自從他的父母過世之後,家族裡的長老就不斷逼他成親,甚至還離譜的直接把女人放在他床上。
他並不是不近女色,只是他自己可以決定要何時、跟哪個女人上床,而不是像種豬一樣,隨便跟個女人做那件事。
他會選擇自己想要的對象!
就像此時,他瞄到角落有個人正窩在那裡打瞌睡……
平常他不會有多餘的心思關心其它人,但這一刻,他的腳彷彿自己有意識似的,走向在角落打瞌睡的人兒──
他蹲下來,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但她低著頭,他看不到她的臉孔。
段傲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他一定是不正常了,竟蹲在地上偷看一個打瞌睡的小女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眼前這個小女人打瞌睡的樣子有種不出的可愛……
哎,他把時間浪費在小女娃身上做什麼?還是去找小艷紅好好溫存吧!
段傲傑站起身,腰間的玉珮繫繩卻鬆脫了,玉珮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他伸出手想撿,卻有一隻小手比他更快一步,所以他捉住的是那隻小手。
他一抬頭,兩人四目相交,他的心竟然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
那是一張秀麗而蒼白的臉龐,水濛濛的大眼上方有著長長的睫毛,鼻子小而微翹,小小的櫻唇顯得可憐兮兮。
她令人想擁入懷中好好的疼惜……
段傲傑收回手,天雪把玉珮撿起,遞到他面前。
「你的東西。」
「謝謝。」
話一出口,段傲傑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他竟然會對她如此客氣?!
他忍不住探問,「妳怎麼在這裡打瞌睡?」
「啊!」天雪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連忙爬起來,「我是來找小艷紅姑娘的,怎麼睡著了呢?真是糟糕!」
「找她?妳和她是什麼關係?」話一出口,段傲傑就忍不住失笑。在妓院中的女人不是妓女,還會是什麼?
一般的良家婦女是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浮起了一絲可惜及不悅。
他並不喜歡她躺在別的男人懷中嬌啼婉轉……非常的不喜歡。
天雪匆匆跑到小艷紅的房門前,此時剛好小艷紅的丫鬟走過來,天雪和她交談了幾句,丫鬟接過鞋子,並給了她錢。
段傲傑不太明白她們在做什麼,但他的目光就是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她說話時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紅嫩的小口一張一合,纖細的身子宛如風中惹人憐愛的小白花……
他強烈的想知道,她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他正想走向她,她已經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眼看就要消失在他面前。
「等一下……」
天雪停住腳步,回看了他一眼,丟下一個花朵般燦爛的笑容,然後迅速消失在走廊,留下他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兒。
段傲傑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只知道她的笑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
於是,他心中下了決定──
他要她!
***
「啊!」
天雪從回憶中猛然驚醒。
是他!那個掉了玉珮的男人!
她猛然掙開他,哭喊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串通老鴇來害我?」可惜淚水也無法挽救她的清白……
「妳是我的,誰也改變不了。」段傲傑用力的抱住她。她的淚水令他的心彷彿被人揪扯著。
不過,一切己回不了頭。在她對他一笑之後,已然注定了兩人糾纏不清的未來……
***
她並不想哭的,可是淚水就是止不住。
失去了女人最寶貝的貞操,她又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在臨死前,她想再見爹爹最後一面……
趁著房內無人,天雪強忍著全身的酸痛溜出了房門,發現這兒是花間樓的後園。
此刻她更加確定,自己是被人設計了。
小心翼翼的察看四周,天雪小心的往後門移動,終於讓她順利跑了出來。
爹,我回來了!臨死前,我一定要再見你一面……天雪一邊跑一邊哭,眼淚在半空中形成晶瑩的亮珠。
看見自己破舊的家就在前方,她的淚流得更急了。
不能讓爹爹看到她的眼淚,否則他會擔心的……
天雪用袖子拭去了眼淚,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住自己。
「爹,我回來了!」
她跨進家家,卻找不到她想找的人。
「爹,你在哪裡?」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淒厲的呼喊自屋後傳來,她忙往屋後沖,發現爹爹正拿著斧頭亂揮。
「惡魔!你別過來!我砍死你!砍死你……」
「爹!」
天雪想衝過去,但他卻把斧頭朝向她,「不准過來!妳是鬼,不准過來!」
文老爹目光發直,神情瘋狂,似乎也認不出面前的人,只是拿著斧頭胡亂的揮舞著。
「爹,我是雪兒,不是鬼……」
「雪兒?」
「對,我是跟你相依為命的女兒啊!」
「女兒……對,我和佩心生了一個女兒,她好可愛,胖嘟嘟的……她五歲生日那一天……啊!佩心死了!佩心死了……」文老爹渾身顫抖,似乎又陷入了回憶。
「爹?」
「不要靠近我!妳帶走了佩心,不可以再帶走我的小雪!」他淒厲瘋狂的大叫,手中的斧頭不斷的逼近天雪。「走開!走開……」
「爹,娘死了!她生病死了!你不要再逃避現實了……」天雪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滾。
也許是眼淚發揮了作用,文老爹手中的斧頭松落,在地上出極大的聲響。
「爹!」天雪趁機去把這恐怖的武器藏到他拿不到的地方,再衝到父親身邊,「爹,你沒事吧?」
「小雪?」
「是,我在這裡。」
文老爹突然哭了起來,手緊緊的握住女兒。「小雪,妳去哪裡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我怕妳被鬼捉去了,就像當初鬼捉走妳娘一樣……」
「爹,對不起!對不起……」她心疼的抱住年邁的父親。「我回來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妳沒事不要亂跑,外面黑黑的,小心妳娘找妳。」
「我知道了。」她心酸的抹著眼淚。
突然,一陣腹鳴聲傳來,天雪抬起淚汪汪的大眼問道:「爹,你有沒有吃東西?」
「沒有。」他搖搖頭。「沒有米了……爹去找工作……不怕,爹會好好照顧妳和妳娘的……」
「爹!」天雪的心都快被揪得不成形了。看到自己唯一的親人變成如此,她怎麼能不難受?
「我們進屋去,我煮東西給你吃。」
「好,吃東西……肚子餓就要吃東西……」
「對,我煮好吃的東西你吃……」天雪帶著又變得癡呆的父親走入破舊的小屋。
不管她的家有多麼破舊,她只有這麼一個家。不管她爹有多瘋,她也只有這麼一個親人。
這些是她僅有的,也是她存在的理由。
煮了蕃薯粥及一些小菜,看父親仍吃得津津有味,天雪心中已經有所領悟。
昨晚也許是她一生也癒合不了的傷口,可是她沒有多餘的心思來自怨自艾。
如果她一死了之,爹爹誰來照顧呢?
反正一切都已經過去,她未來的日子仍會是平靜而單調的。
安頓好爹爹就寢,天雪又拿起針線開始作活,一如往常那般。
只是她忘了,命運常常會捉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