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妳哪裡也不准去。」段傲傑霸道的宣示。

　　他已經把綁住她的絲巾解開，雙手緊緊的抱住她。

　　她像只累壞的小貓咪，依偎在他的胸膛。「要去哪裡？」

　　她還沒有自剛才的激情中恢復來。他的懷抱是如此溫暖，讓人想一輩子賴在他懷中，永遠不離開。

　　「留在我身邊。我不會虧待妳的。」

　　「嗯！」她無意識的應了一聲。

　　「如果妳真的只愛我的錢，那全給妳。反正妳以後也是段家女主人，我是都是妳的。」

　　這些天他想過了，如果他的錢可以買到她的愛，那他心甘情願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陷得如此深，如此不爭氣……

　　「不要吵，人家想睡……」她發出一聲抗議之後，又像只愛困的小貓咪在他的胸口找了個最舒適的地方，沉沉睡去。

　　「小雪？」

　　不會吧？她又睡著了？

　　他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在她如此狠心的折磨他、不理他之後，她還能睡得如此香甜？

　　他大手輕輕摸著她的肚子──她的肚子裡有他段家的後代！這是多麼令人感動的事情！

　　「不管妳怎麼說，我一定要娶妳為妻。」

　　哪怕要他用錢綁住她一輩子，他也不會猶豫的。

　　誰他要愛上她呢……

　　＊＊＊

　　當晚，天雪睡得極不安穩。

　　在夢中，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艷紅和她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她卻無能為力。

　　「不……傲傑，不要離開我……求求妳……不要搶走他……我愛他啊……他是我的唯一，不要逼我離開他……」

　　段傲傑被她的哭聲驚醒，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在作惡夢。

　　「小雪，沒事了，妳只是在作惡夢。

　　他緊緊的抱住她，想撫去她所有的不安，大手輕拍著她的背脊，像在哄自己最珍愛的寶寶。

　　在他的安慰輕哄下，天雪才逐漸恢復了平靜。她慢慢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他那俊美的臉孔。

　　「傲傑？」

　　「妳作惡夢了。」

　　「是嗎？」她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呢。

　　他抬起她的頭，靜靜的說：「妳的轉變是因為小艷紅吧？」

　　她低下頭，並沒有回答。

　　「是她逼妳的，對不對？」他終於把前因後果串起來，「那天她對我說她很想妳，想在她從良之前再見妳一面……這個該死的女人騙了我！」

　　「你不要再演戲了。你可以說你對她完全沒有感情了嗎？」

　　「小雪，我不知道艷紅對妳了什麼，可是妳以前常受到她照顧，我以為……」

　　她用力地推開他，背對他以示抗議。

　　「小雪，我以前是有過很多女人，可是那是在遇到妳之前啊。」他連忙喊冤。

　　「可是你以前每天晚上都會去找她。」她小聲的，心痛的說。

　　「因為她不會吵我。」

　　話一出口，段傲傑就知道犯下了大忌。果然，天雪憤而翻身，一雙大眼直直的瞪著他。

　　「我就會吵你了？你大可不必如此委屈！」

　　「小雪，妳別這樣……」他連忙抱住想下床的女人，發現有寶寶的女人情緒真的很不穩定。

　　「我是會吵你，可是你也很煩哪！從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妳哪兒也不准去，只准待在我身邊，我的懷中。」他緊緊的抱住她。

　　這倔強的小女人啊……偏偏他愛她愛得發狂。

　　「而你每天晚上就可以溜到郊區的金屋去看你的愛人？」她的語氣難掩強烈的妒忌。

　　他捧著她小小的臉蛋，表情十分嚴肅、認真。「不管她跟妳說了什麼，妳都不要相信。她的存在能讓我的耳根子清靜，因為她是煙花女子，懂得如何討男人的心。妳是讓我的生活不平靜，可是，卻因此豐富了我的生命。妳的出現讓我明白，我以前過得多空虛寂寞……我縱有萬貫家財，那又如何？沒有了妳，我生不如死。」

　　她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瞅著他。

　　「後來，為了怕妳誤會，怕妳不高興，我不再去找她，結果傷了她的自尊心……她可是京城第一花魁，哪受得了她的恩客被一個楚楚可憐的小閨女搶走？」

　　她用力的捶他一下，「胡說！」

　　段傲傑見到她的反應，明白她已經把他的話聽進去，更有自信的說下去。

　　「她派人跟我說，她以前也常幫助妳，所以我愛上了妳，她也會衷心的祝福我。」

　　「她以前的確幫了我很多。」天雪低喃著。她只能感歎命運捉弄人──如果要用她的愛情去報答恩情，她做不到。

　　「她愛你。是因為我的介入……」

　　「她不愛我，她是愛我的錢。我替她贖身，替她買屋讓她好好過日子，還給了她一大筆錢……這全是她提出來的條件，代妳回報她的恩情？

　　「什麼？！」她一臉錯愕。

　　原來小艷紅騙了她？！那些東西不是他為了討好她，而是以此回報她對她的恩情？！

　　她差點就成功了，成功的拆散一對相愛的情人……

　　「她為什麼要跟你要求這麼多？她可以找我啊！」

　　「這就是她比妳狡猾的地方。妳是如此善良，如此美好……」他捧住她的臉，落下輕輕的吻。

　　「也許她找你，是想舊情復燃？」

　　「不，她找我是因為我愛妳。她知道我會為妳付出一切。」

　　「傲傑……」她的淚再次忍不住的滾落，「你幹嘛對我那麼好？如果你是只是想要我肚子裡的孩子，我可以給你，只求你允我想他的時候來看他……」

　　「說什麼傻話！」他板起臉，假裝生氣的輕斥。

　　「可是我爹他……是瘋子。你不怕會生下小瘋子嗎？」她在他的胸口泣不成聲。

　　「小雪，妳爹不是瘋子，他只是失去心愛的女人，承受不了打擊，因而生病了。再說他最近病情改善很多，我相信不久之後，他又會恢復以前的樣子。」

　　天雪抬起淚花花的小臉。可憐兮兮的注視著他，「你真的是對我太好了！可是……我不希望你把同情和愛混在一起……」

　　段傲傑突然低下頭深深的吻住她，像是要藉由這個吻把自己的愛毫不保留的傳達給她。

　　天雪就算有任何遲疑，也被這樣炙烈的吻化解。

　　她以後不會再懷疑他了。

　　他愛她，一如她愛他一般堅定。

　　「我很抱歉我曾經深深傷害了妳，可是我發誓，我以後只有妳，也只要妳。妳可以不相信我，可以考驗我，就是不要不理我……」

　　看來前幾天對他不理不睬，真的折磨死他了……

　　天雪抱住他撒嬌道：「可是……你以後還會認識其它女人，我又是很會吃醋、很自私、佔有慾很強的女人……」

　　「自從有了妳，我就沒碰過的女人。我大可以在妳有孕時去外面拈花惹草，而不是在大夫面前紅著臉問什麼時候可以要妳……這樣妳還不相信我？」

　　天雪一想到他像個害羞的小男孩站在老大夫面前支支吾吾的模樣，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不准笑！」他又羞又氣。

　　「你段大少的名聲掃地了！大家會說你對一個大肚婆也不放過，費盡心思只想亂來。」她故意逗他。見到他俊臉越來越紅，她就笑得越開心。

　　「我為了妳神魂顛倒，妳不但不感動，還敢笑我？好啊，看我好好──」

　　「不行喔！」她趕緊提醒他，「當心你的兒子抗議。」

　　他真的馬上不敢亂動，生怕傷害了孩子。

　　「這下妳有王牌可以牽制我了。以後我一定會很可憐……」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故作可憐樣。

　　她環住他的脖子，溫柔的在他的耳畔印上一個吻，輕輕的、堅定的說道：「我愛你。」

　　他的身子忍不住一震，喜悅和感動充滿了他的心，他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小雪，我也愛妳。」

　　此時，金黃色的陽光由窗口照射來，在屋內灑下了幸福的色彩。

　　窗外也傳來文老爹唱戲曲的聲音，天雪大吃一驚。

　　「是爹以前最愛唱的……」

　　她再也忍不住淚，抬起頭看著自己最愛的男人，「他好了！他好了……」

　　「嗯。不幸已經過去，以後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他堅定的說。

　　一對有情人緊緊相擁，耳畔聽著外面傳來的歌調，屋內沉浸在金黃色的陽光裡，暖洋洋的，就像是幸福的溫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