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貓爪三號

第三章

我家仙牌很高冷

給那自持甚高的傳令仙人添堵之後，莫小憂雖然沒有像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抓天鳥來撒歡。

但也依舊將他小貓兒的性子發揮得淋漓盡致。

至少這半日不到的時辰裡，初陽天有近三分之一的神仙都知道了，有位略顯活潑的貓仙要去麒麟殿報導。

其實這也不奇怪。

不管初來乍到的莫小憂表現得再怎麼有禮謙遜，本性也還是一隻貓，一隻對一切新鮮的事物都充滿了無盡好奇的貓。

於是仙牌閣到麒麟殿的半個時辰路程，硬生生被他走了兩個時辰還未走到。

甚至有越走越遠的架勢。

一路東摸西瞧越走越遠暫不細說，光說莫小憂那張嘴，就未停過。

他是見了漂亮的女神仙就喊聲仙子姐姐上前搭訕，見了俊俏的男神仙就喊聲上仙哥哥上前寒暄。

對於他來說，這些羅衣飄搖，輕裾隨風的神仙們都充滿了新鮮感。

於是他那張小嘴就像是灌了蜜糖一般，討喜得很，絲毫沒有半點到了陌生地方的局促和陌生。

就在莫小憂又喜滋滋的成功和一位“仙子姐姐”搭訕成功之後。

忽然，他聽到從他腰間傳來一個低沉沙啞卻相當富有磁性的聲音。

“麒麟閣申時之後便會關閉，如果你現在不抓緊時間前去報導，今晚將無所居處。”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許久沒有說話的人，突然開口說話一般，有一絲沙啞和不自在。

但儘管有些沙啞，也沒有掩飾住這嗓音的低沉悅耳，如同深海中迸發的海浪自帶迴響，沉穩中隱隱透著不可言說的高貴。

聞聲，莫小憂眨巴著圓溜溜眼睛，低頭在自己身上看了好一會。

最後抓起早前被他掛在腰間的仙牌，皺起漂亮的眉頭疑惑的問道：“是你在說話？”

被莫小憂拿在手中的仙牌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依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是我。”

莫小憂眼睛一亮，瞬間來了興趣。

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玩具一般，他兩隻爪子一邊輪番揉捏仙牌，一邊語調掩不住的興奮說道：“真稀奇，一塊牌子居然還會說話！這天庭果然到處都是稀奇玩意兒啊，真讓我大開眼界。”

作為一隻“鄉下貓兒”，莫小憂土得很直白且毫無掩飾。

“咳咳，別這麼掂著我，頭暈……”

落入一隻貓的爪子裡，仙牌開始為自己的未來默默擔憂。

不過莫小憂貪玩卻還是知分寸。

聽了自家仙牌的控訴，立馬就不惦著玩了，而是將仙牌舉到自己眼前，欣喜的說道：“好好，依著你，但是你多說幾句話來聽聽，你說話的聲音可真好聽！”

說著，莫小憂還將仙牌往自己的耳朵邊湊了湊。

“……”

仙牌無語。

什麼叫“依著你”？

他覺得自己正在被一隻貓調戲……

面對仙牌的沉默，莫小憂並不在意。

反而是想起什麼似的，用略微抱怨的口吻說道：“誒，對了，既然你會說話，那為什麼我之前問麒麟閣怎麼走，你不說話？”

之前莫小憂在離開仙牌閣之後，就被一個問題給難到了。

麒麟殿要怎麼去？

當然，他是不可能又轉身回去問那個被自己堵得一臉便秘的傳令仙人。

就在莫小憂想要隨意找個神仙問問路的時候，忽然想起之前那守門大漢對他說的，關於仙牌的作用和用法。

於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莫小憂就對著手裡的純白色，只凸顯“貓仙”二字的仙牌問道：“喂，麒麟殿怎麼走？”

然後，莫小憂就看到仙牌上的“貓仙”二字緩緩消失，緊接著呈現出了一個羅盤的樣子，指著一個方向。

很明顯，這是仙牌對莫小憂的回答。

但三心二意的莫小憂只照羅盤的方向走了一會，便對手中的仙牌失去了興趣。

轉而被天庭的其他好玩事物所吸引。

所以最後貪玩的莫小憂越走越遠，完全偏離了去麒麟殿的路線。

至於要去麒麟殿報導的事情，早就成了他搭訕時的幌子，不做細想。

面對莫小憂的質問，仙牌選擇沉默。

不過既然已經被某只小奶貓知道他會說話，他想要繼續保持沉默，估計難度係數會有點大。

“喂喂，你說話啊？你怎麼又成啞巴了？”

久久沒有聽到自家仙牌回答，莫小憂有些不開心。

轉手就又開始用爪子各種揉捏他的仙牌，並且還興致勃勃的繼續要求道：“說話，說話，再說兩句來聽聽！”

這動作配上這語言，大有你不說話我就一直捏的氣勢。

被捏來捏去的仙牌很無語，但也莫可奈何。

只能繼續用低沉悅耳的嗓音略微無奈的答道：“……頭暈。”

“啊，是說兩句，你怎麼就說兩個字？不行不行，你得繼續說話！”

莫小憂依舊不依不饒。

雖然小奶貓大多時候還是很講道理的，但一旦較真起來，也特別的執拗。

而成功勾起某只小奶貓執拗興趣的仙牌真心很無奈，只好想了想，再次提醒道：“現在已是未時。”

雖然仙牌只是說了個短句子，但莫小憂也聽得很舒爽。

他心情一好，也特別好說話。

只見他燦爛一笑，伸手寶貝似的摸摸自家略顯高冷的仙牌，道：“那這樣吧，你就別用羅盤指示方向，你說往哪走我就往哪走，怎麼樣？”

聞言，如果仙牌此刻有表情的話，一定是十分的糾結。

明明是為這只小奶貓著想，卻偏偏還要被小奶貓以此為要脅……

不過仙牌最終還是妥協了，道：“可以，但我也有一個要求。”

“說吧！”

莫小憂的聲音很是歡快。

仙牌躊躇了一下，道：“將你的識海對我開放，然後我只在你識海中說話。”

莫小優想也沒想就爽快答應道：“沒問題！”

說完他就一口咬了自己食指，滴了一滴血到仙牌上。

緊接著一眨眼的功夫，那滴血便消失殆盡，仙牌的表面依舊潔白如玉。

不過面對如此爽快到都不問原因就開放自己識海的小奶貓，仙牌倒有些有些哭笑不得。

識海是多重要的東西，在凡塵中，就連結為夫妻的仙修者都很難對對方開放自己的識海，何況自己和那小奶貓也才結識一日……

這心究竟得多寬，才會如此的無所禁忌。

久久沒有聽到自家仙牌的聲音，莫小憂就在原地跳跳，搖頭晃腦的拍著腦門催促道：“誒誒，你說話啊，到底連通沒有啊！”

片刻後，莫小憂的腦海中終於響了起來。

“往前直走，過了涼亭左轉。”

自己腦子裡有人在說話這種感覺很怪異，但莫小憂晃晃頭並不十分在意。

如今他家仙牌那自帶迴響的聲音直接在他腦子裡轉悠，似乎更加清晰，更加好聽。

得到滿足後的小奶貓也不墨蹟，拍拍自己的腦門俐落的說道：“走吧，麒麟殿，我們來了。”

這一路，莫小憂有了腦子裡仙牌的陪伴，倒也是不再到處晃悠逗貓惹狗了。

只是時不時的，他就要故意有話沒話的找他家仙牌嘮嗑。

就連自己的名字，他都解釋了三遍，直到仙牌說出他的名字。

“缺一。”

“什麼？哪兩個字啊？”

“缺少的缺，一二三的一。”

“缺一？怎麼會有人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因為我不是人。”

“……”

終於輪到莫小憂梗咽無語。

不過心無比寬廣的莫小優須臾就滿血復活，而後愉快的決定稱呼自家仙牌為“小一”。

至於名為缺一的仙牌對於自己的小名有什麼意見，則完全不在小奶貓的考慮範圍內。

話說回來。

在初陽天，有一宮一殿南北而立。

一個是火鳳宮，一個是麒麟殿。

麒麟殿，是天下所有妖獸成仙的歸處，而火鳳宮則是天下所有妖禽成仙後的歸處。

只可惜如今天庭已不再是萬年前的天庭。

萬年前沐陽天帝尚未沉睡，凡塵以仙為尊，萬物皆以得道成仙為榮。

如今，沐陽天帝沉睡萬年，天瑾神君把持天庭歧視妖修而不服眾，這不僅讓天上諸多仙獸仙禽棄道成魔令人莞爾，凡塵妖修也不再以修仙為尊。

故而不管是火鳳宮還是麒麟殿，門庭冷清已是常態。

以往申時之後才關閉的麒麟殿大門，如今過了午時便不再常開。

所以，當莫小憂溜溜達達走到麒麟殿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吃了閉門羹。

“小一，已經申時了嗎？”

外人看來莫小憂是自言自語，實則他在詢問自家仙牌。

雖然現在只要莫小憂腦子一動，仙牌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但莫小憂還是習慣性的把自己想法說出來，對此他的解釋是：光用腦子說話太安靜了，我不喜歡。

“未及。”

一路上莫小憂沒少抱怨仙牌語言過於簡潔。

不過仙牌除了沉默和必要的回答之外，依舊高冷的不多言語。

聞言，莫小憂抬手，摸著自己精緻的下巴表情有些賊賊的說道：“嘿嘿，那我們不算遲到吧？”

對於這種有著明顯答案的問題，仙牌統統將其歸為不需作答的問題。

堅定的保持沉默。

心中自有答案的莫小憂也沒等仙牌作答，只見他挽起袖子掄起手臂，就開始對著巍峨莊嚴的麒麟殿大門一陣猛敲。

敲得十分的理直氣壯。

既然大門關著，那就敲開。

對於小奶貓來說，無理都不慫，何況這次他還特別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