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貓鼻子八號 一堆狗糧,接好!
“鉚哥。”
就在淳鉚準備棄肉身而離去的時候。
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淳鉚面色蒼白艱難抬頭。
然後便看見原本應該已經跑遠了的莫憂,此時卻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
不過莫憂臉上的表情卻是淳鉚從未見過。
不似平日裡呆萌乖巧,也不似心魔滲透時那般乖張暴戾。
看不出多餘的情緒,卻格外沉穩。
“小憂?”
淳鉚不太確定的出聲喊道。
莫憂沒有回答。
只見他彎腰伸手扶住淳鉚,然後問道:“還能走嗎?”
“我……”
淳鉚久遠的人生中。
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局促的感覺。
這種現場被抓包的感覺,著實不太好。
見狀。
莫憂也不廢話,直接彎腰蹲下。
聲音悶悶的說道:“我背你。”
淳鉚看著自家小貓雖然不算太寬,但卻已經結實矯健的背部。
心中微微有些異動。
就在淳鉚還未細細體味這種異動的時候。
背對著他蹲著的莫憂卻又用悶悶的聲音說道:“我跟你說,我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但是我現在不想和你計較。”
“趕緊上來,我背著你走。”
聞言,淳鉚歎了口氣。
他總算是知道那異動為何而來了。
原來,他家小貓兒已然長大。
不是一兩句便可忽悠的小奶貓。
也不是動不動就有摧毀世界念頭被心魔控制的大蠢貓。
而是一個有自己見解與脾性的男人。
這種感覺。
真是很微妙。
有些感慨與惆悵,然而更多的卻是期待。
淳鉚回頭看了一眼越發逼近的紅霧極雪。
心下就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在其他人聽來,絕對足夠驚悚的決定。
其實早在沐陽天帝決定下凡之際。
就已經將自己的元神逼入了絕境。
創世之神的元神。
豈是說下凡就能下凡。
一般的肉身根本無法承受神的氣息。
以往天帝都是用分神處理沐陽大陸上的各種棘手事件。
但面對自家的貓兒,他卻不想用分神。
所謂分神。
就像是分裂出的另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自我。
雖然最後納入真身之後,能夠與元神渾然成為一體。
但,分神所經歷的過程,對於元神來說,就像是在看自己出演的一幕戲劇。
更多的是旁觀感。
而不是自己真實的體驗。
所以。
如果用分神下凡去陪自家貓兒。
那就好比讓自己看著一個和自己極為相似的人在逗貓一樣。
沐陽天帝莫名的就不願接受如此的設定。
那麼問題來了。
如何才能擁有承受得住自己神之氣息的肉身?
於是沐陽天帝想了一個十分坑自己的主意。
他將自己元神的力量封進真身裡。
然後用在真身中蘊養了很久的龍眼仙池作為載體,創造了一個胚胎。
最後放進了遭遇雷劫的女修士身體中。
雖然此種辦法讓沐陽天帝順利的擁有了肉身。
但他卻和普通凡人一般,再無半分神力。
不過好在他憑藉著自己對天道的頓悟,能在修仙路上一帆風順,快速進階。
百多年便修得洞虛修為,簡直堪稱神之速度。
原本,沐陽天帝以為憑藉自己洞虛修為,便可以在極陰之地暢通無阻的好好和自家小貓探討人生。
結果就來了這麼一出。
紅霧極雪。
也虧得有人能設下這樣的陷阱。
不過沐陽天帝在煩悶的同時。
卻又感覺很欣慰。
這種家有小貓初長成的感覺,還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
於是沐陽天帝,也就是淳鉚。
決定就用這龍眼仙池的身體去抽回一絲真身中的神力,將這片已然被污染的極陰之地直接淨化。
而不是先用龍眼仙池的身體隔離這片土地,然後待他回到真身之中,再來驅散紅霧極雪。
這兩種辦法的區別就是。
用第一種辦法,因為身體的不匹配,他勢必會傷及自己的元神。
而傷到元神之後,沐陽天帝真身也會跟著受創。
其結果就是,沐陽天帝的真身和真身裡面的神之力量都將完全的封閉,而他的意識也就再也回不去。
換句話說。
在往後的很長很長的時間裡。
天地間便只有淳鉚,這麼一個洞虛修為的修士。
而作為真神的沐陽天帝,將成為一具沒有意識的空殼。
於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選擇第一種和第二種的根本區別就是。
一個是拋棄作為天帝的身份與力量,陪伴小貓一起成長。
一個是拋棄淳鉚這個人的肉身,以及陪伴小貓兒的光陰。
然而沐陽天帝最終決定選擇第一種。
因為在他原本打算選擇第二種的當口,他忽然頓悟了一個道理。
如若不能時刻相伴,那就算自己擁有再強大的力量在非凡的身份,最終也會錯過相伴的點滴回憶。
“你還愣著幹嘛?”
蹲著的莫憂回頭,瞪了他家鉚哥一眼,道:“還不趕緊上來!”
哼。
等出去了。
本貓爺再和你算帳!
莫大貓心中彆扭的想。
淳鉚則莞爾一笑。
特順當的跨上了莫大貓的背部。
然後順手拍了一下莫大貓的屁、股,無恥又理所當然的說道:“飛奔吧,小貓兒!”
“……”
莫大貓氣得咬牙切齒。
給貓爺等著!
隨後。
莫大貓一分也不敢耽擱,背起淳鉚就沿著山路一路向上飛奔。
而飛奔中的莫大貓所沒瞧見的是。
他身後原本還在逼近柳蔭山的紅色大雪在一陣銀光之後,愕然靜止。
最終消散得無影無蹤。
那籠罩著整個極陰之地的銀光在驅散了極雪之後,抽出無數的銀絲。
然後似有似無的想要跟著莫大貓。
但在莫大貓後背趴著的淳鉚給了一個眼神後。
那些銀絲便停止了尾隨。
念念不舍的在柳蔭山道上徘徊。
最終散做光點,消散在風中。
城堡內。
一個一身黑袍,用慵懶的姿勢躺坐在皇座上的男人,面色一凝。
呐呐自語道:“究竟是什麼,能讓您做到如此程度?”
隨即。
只見一口烏黑的血,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男人不甚在意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
笑道:“紅霧極雪的反噬當真厲害。”
而後。
男人起身站了起來。
只見他慵懶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既然這是您的選擇,那麼就別怪我……”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微不可聽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莫大貓背著淳鉚翻越了柳蔭山的陰面。
然後一起到了它的陽面。
雖然是靈體。
但完全開掛的莫大貓是少有的,既能看見陰面又能看見陽面的靈體。
原本莫大貓一出了極陰之地。
便想找某人算帳。
但他卻看見某人奄奄一息的樣子。
最終決定先行找個靈氣充沛的地方安頓傷患。
當然。
莫大貓沒瞧見的是。
在他一臉焦急測算靈氣方向時,他背上某位“奄奄一息”的壯士那抹狡黠的笑容。
淳鉚最後抽取的神力在修復了極陰之地的空檔,自然也順道修復了自己這幅龍眼仙池的身體。
不過一想到自己今後可能都要困在這幅只有洞虛修為,連真仙之軀都還未修成的弱雞修士身體裡。
淳鉚就無比的惆悵。
所以欺負欺負自家小貓,找找存在感,也是極好的樂趣。
被蒙在鼓裡的莫大貓吭哧吭哧的找了個靈氣充沛的洞府將他家弱雞鉚哥安頓好,又急匆匆的趕到外面去收集仙草靈芝。
而在洞府中打坐的淳鉚看著小貓為自己忙上忙下,心情奇好。
原來充當一個弱者被人照顧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
不過前提是,不要被發現。
“鉚哥,你在閉著眼睛笑。”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抱著一堆仙草回到洞府的莫大貓極其怨念的指責。
明明他出去的時候,淳鉚還一臉上氣不接下氣,有出氣沒吸氣的模樣。
怎麼自己出去轉悠一圈回來,他便一邊閉眼打坐,一邊露出那種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身體不舒服的人應該露出的笑容。
反倒像是奸計得逞的竊笑……
淳鉚心中感歎自己大意了。
看來完全和真身斷絕關係之後,自己這幅身體的靈敏度也隨之下降。
不過他自然不會承認。
他有的是對付小貓兒的辦法。
“小憂,我忽然想到一個不用積累陰氣就可修習鬼修之法的辦法。”
轉移小貓兒的注意力。
絕對是忽悠小貓必備技能之一。
果然。
莫大貓原本一臉怨念的臉瞬間就樂開了花。
“真的?那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修習了嗎?”
淳鉚則淡定的看著一臉期許的莫大貓道:“當然不行,我們還缺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莫大貓捉急的問道。
“聚陰盆。”
“聚陰盆?”
說來,在凡塵打滾了這麼多年,又是專業盜寶人員的莫大貓還真知道聚陰盆是什麼。
那是仙修門派丘壑門的至寶。
說起這丘壑門,那也是修真界的一大怪咖。
明明滿門上下修的都是缺陰德的功法,卻偏偏是修仙。
故而這丘壑門人丁稀少但個個都是洞虛大乘以上的非凡修為,但卻千百年來無一人飛升成功。
就連散仙,丘壑門的人也無緣修得。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導致丘壑門的人更加陰鬱,深居簡出,越發神秘。
屬於比魔修還魔修的仙修門派。
所以莫大貓當年盜了那麼多寶貝,卻獨獨沒有去招惹丘壑門。
並不是說莫大貓就怕了他們。
但看著他們那陰森森的臉,和充滿怨氣的表情。
莫大貓就會有一種偷他們東西會被詛咒的錯覺。
於是想想就毛骨悚然的莫大貓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道:“鉚哥,不能用其他東西替代嗎?”
“不是我說,那丘壑門的人都修習了一身亂七八糟又陰森森的功法,偷了他們那個聚陰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們詛咒!”
想想都覺得恐怖!
淳鉚笑道:“我說小憂,你怎麼動不動就想著要偷別人的東西?”
說著,淳鉚伸手捏了捏莫大貓半透明的臉,繼續道:“我們只是借聚陰盆補充一下你靈體的陰氣,這樣才能用鬼修之法助你修得肉身,從而修仙成功。”
“啊,原來只是借用,還好還好,不用被詛咒了!”
莫大貓感歎,隨即他又發現不對。
“鉚哥,是修魔修魔修魔!不是修仙,你可別搞錯了!”
淳鉚不著痕跡的癟了一下嘴巴,挑了一下眉頭。
敷衍道:“嗯嗯嗯,知道知道知道。”
一邊的莫大貓見他鉚哥那表情,簡直就像是哄小孩!
於是他正準備好好糾正一下這個原則性的問題。
就聽他鉚哥說道:“我先把鬼修之法的心法口訣傳授於你,如何?”
莫大貓一聽,終於要被傳授口訣了。
瞬間就把剛才想要糾結的“原則性問題”給忘得一乾二淨。
連滾帶蹭的求著他家鉚哥趕緊傳授他口訣。
而淳鉚在心中笑成內傷。
表面卻淡定的一句一句開始傳授討好賣乖的小貓兒心法口訣。
只是在淳鉚看來。
這鬼修之法講究的是勿動、勿念、勿妄。
以小貓兒那性子……
要頓悟其中大道,甚是堪憂。
但淳鉚卻覺得如此甚好。
他將有更多的時間遊說小貓兒改邪歸正,棄魔從道。
之後淳鉚意思意思養了半個月的傷,便和莫大貓一起啟程去冥南城。
丘壑門所在的地方。
而另一方面。
天瑾神君和青玉老祖在盜取內城魔尊的身份後,偷偷潛入了魔界內城第七城。
魔界外城和內城區別很大。
外城因統治者的愛好和習性不同,雖然十二城就有十二城的風格,但都有一個特色,那便是喧鬧。
因為魔界沒有黑夜白晝之分。
於是只要你精力充沛,你就可以無休止的狂歡下去。
但內城就不一樣。
由於不是所有的魔族都能進入內城,所有內城較外城安靜了不少。
且十二內城不管哪一城,都籠罩著濃郁的魔息。
魔息。
是一種和天界祥瑞靈氣所對立的氣息。
它們可以讓一切生靈生怨生恨生憤,但卻又可以消怨消恨消憤。
是一種極其矛盾的介質。
故而定力不足的生靈,包括魔族在內,到了裡城之後,受魔息的影響都十分容易陷入夢魘。
輕則做一場噩夢。
重則做一生不醒的噩夢。
天瑾神君和青玉老祖自然是知道這魔息的厲害。
但他們均不會受此影響。
且不說天瑾神君有罡氣護體。
就他那固執道偏執的性子,估摸著也啥東西能讓他做噩夢的。
而青玉老祖則是玉麒麟。
除開莫大貓那九尾道貓開掛一般的存在,玉麒麟幾乎可以橫掃一切污穢之物。
所以他沒有化作原形將魔息給全部淨化了就已經是心慈手軟了。
還指望魔息敢染指他……
簡直是天方夜譚。
於是二人暢通無阻的在魔界內城溜達。
以及閒聊。
“神君之首大人。”
青玉老祖神情輕鬆的跟在天瑾神君的身後,用他酸不溜丟的語氣說道:“你說你堂堂神君之首,就因為有個魔皇上天去教唆你謀反,你就親自到魔界來視察,你還真不愧是天帝的第一心腹啊。”
天瑾神君則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職責所在,在所不辭。”
“哼。”
青玉老祖不屑。
“也就你自己覺得而已,你家天帝不是一聲不吭的便離開天界不知所蹤了嗎?我看在天帝就是不想看見你,才會離開天界。”
天瑾神君回頭。
“此話怎講?”
青玉老祖湊近天瑾神君的耳朵,故意低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你當年破了神魂的,所謂的妖孽,指不定就是天帝家養的貓兒。”
說著,青玉老祖還用鼻尖碰了碰天瑾神君冷冰冰的耳朵,繼續道:“你說你這個貴為神君之首的大神君,把自家主子的貓兒給殺了,他還會給你好眼色嗎?”
當年莫憂從煉獄之門出來,對天帝的表現,青玉老祖便知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而後無意中得知當年莫憂被殺的當日,天帝曾趕到瑾驚殿。
不僅摔了一個神器,甚至口吐真言警示在場的眾仙。
如此,青玉老祖幾乎可以斷定莫憂整日吵著鬧著想要見的“美人”就是沐陽天帝。
而沐陽天帝對莫憂,也絕對不是無所顧忌。
當然,青玉老祖會選在此時對天瑾神君下這麼一劑猛藥。
也不僅僅只是為了給他添堵。
還因為不開心。
他就是不開心。
別問為什麼。
殺死好友的兇手是自己暗戀明戀的物件,物件又一心系在好友喜歡的人身上……
這種感覺。
青玉老祖表示,開心不起來。
索性那就大家都不開心好了。
果然。
聽了青玉老祖的話,天瑾神君猶如醍醐灌頂。
瞬間就惆悵了。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更冷上了幾分。
其實早在自己的佩劍被毀之際。
天瑾神君便有所猜測。
但他打心裡不願相信高高在上的天帝會和一隻貓妖有所干係。
今日單玉如此說來。
那實事的真相,估計也真是□□不離十了。
難怪天帝下凡後會和那只貓妖在一起。
自己估計不僅是冤枉了那只貓妖偷竊神器之罪。
甚至有可能還污蔑了他企圖驚擾天帝之罪。
因為他們原本就相識。
只是現在想來,天瑾神君卻有些恍惚。
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對一隻僅僅只是有超強復原能力的貓妖,如此的暴怒?
就在天津神君沉默的散發著冷氣,而青玉老祖一臉不開心的時候。
一道虛影出現在了他們的前方。
“二位貴客,既然來了我第七城,何不前來與我一敘。”
……
天瑾神君和青玉老祖跟隨那道虛影到了第七城的皇族城堡。
據說魔界裡城的十二個皇族城堡都不相同。
因為每座城堡的外貌都是由那座城的魔皇心相所幻化。
再由魔息所築成。
所以十二城堡中。
有常年燃著不滅火的城堡,也有用冰雕刻而成的城堡。
還有修成迷宮模樣,連城堡主人都常常迷路的怪異城堡。
但第七城的皇族城堡,則是中規中矩的尖塔式城堡。
不管從外形還是材質上來看,都是給人一種中規中矩的感覺。
“呵,這魔皇的心可藏得真深。”
完全把此次拜訪當做娛樂的青玉老祖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而心事重重的天瑾神君則保持了一路的沉默。
“一頭墮魔的聖獸,一位不受待見的神君。”
當青玉老祖和天瑾神君推開城堡的大門時。
一個一身單調黑袍的男人從皇座上緩步走下。
他長得中規中矩。
不是那種一眼就能抓人眼球的俊美。
也不似那種放在人群中便不可分辨的路人甲。
他有著一雙沒有什麼特色的眼睛,但卻有挺立的鼻樑和好看的嘴型。
他說話的聲音不夠響亮,但卻是慵懶中吐詞清晰。
“二位居然結伴光顧寒舍,本皇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這位斬日魔皇的口吻。
就當真像是在歡迎貴客一般。
只是他對青玉老祖以及天瑾神君的稱謂,卻是讓他們心中一緊。
青玉老祖墮魔這麼多年,從未有任何人能一眼看出他的本體。
一來是他有意掩飾。
畢竟作為聖獸,墮魔了……還是挺尷尬的。
二來則是因為聖獸的本體,本就不容易被看破,這是天生技能。
但今日……
青玉老祖不得不多打量了兩眼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男人。
果真是隱藏實力的深不可測?
但他又為何要點破?
而天瑾神君則更是驚訝。
就在一刻鐘前。
大致想透一些事情真相之後。
天瑾神君就在心裡默默的自嘲了一句:我還真是一個不受待見的神君。
結果這一刻鐘之後,就有人如此形容他……
怎叫他不心驚。
他甚至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
這會是個圈套?
不過隨即天瑾神君就想開了。
他一天界神君之首。
就算這魔界十二個大魔皇聯手,他也敢與之一戰。
所以,他又有何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倒是要看看,這新晉的斬日魔皇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於是。
在單單一句話就讓兩個人多了好幾分思量的斬日魔皇引導下,天瑾神君和青玉老祖入席暢聊。
天瑾神君想要打探這斬日魔皇的深淺。
青玉老祖純粹湊熱鬧。
而斬日魔皇則完全看不出用意。
就在三人將天界的特產,魔界的特產,深入探討了一番後。
斬日魔皇讓人上了魔界貴客才能喝得烈酒,魔笑釀。
一聽有魔笑釀喝,首先興奮起來的是青玉老祖。
他可是一直都想嘗嘗這只在傳說中出現過的美酒佳釀。
“魔皇真是客氣了,想那日你上天來,本君還未曾款待你,如今卻要受此款待,實在是受之有愧。”
天瑾神君有意無意的,總是想將話題帶向一些他想知道的點上。
但斬日魔皇卻從不接招。
“哪裡的話。”
“能款待一位神君,對於在下來說,就是莫大的榮幸。”
“是嗎?”
“那魔皇前些日子上天界又是所為何事?不會只是想找本君閒聊幾句而已吧。”
執著的天瑾神君可不是如此好打發的。
斬日魔皇微微一笑,並未作答。
而是端起剛準備好魔笑釀道:“二位都是在下的貴客,在下先幹為敬!”
說著,他便一口將酒杯中的魔笑釀一飲而盡。
緊跟著。
早就饞到不行的青玉老祖也一口悶了一杯。
然後不住的稱讚果真是好酒。
而天瑾神君則冷冰冰的看了一眼笑嘻嘻的斬日魔皇后,將手中的魔笑釀一口喝下。
天瑾神君對於自己的酒量,那是相當的自信。
絕對要比那只知道嘴饞,但沒有度量的青玉老祖強多了。
只是——
這魔笑釀下肚後,天瑾神君便感到頭暈。
但他扭頭看向青玉老祖,卻發現他沒有絲毫的醉意,反而在對斬日魔皇贊道:“好酒,果真是好酒!”
感到不適的天瑾神君面若寒霜。
但由於他經常像座冰山,故而喝得正酣暢淋漓的青玉老祖並未察覺到他的不妥。
反而一個勁兒的和斬日魔皇攀談,然後繼續蹭酒喝。
直到天瑾神君“噗通”一聲倒在了桌上。
青玉老祖才緩過神來。
“喂喂?你怎麼了?”
青玉老祖一邊扶起天瑾神君。
一邊臉色奇差的看向依舊微笑著的斬日魔皇,戾聲問道:“你做了什麼?”
斬日魔皇聳了一下肩膀,無辜的說道:“聖獸大人,在下可沒做什麼。”
說著,他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便將天瑾神君的酒杯拿起遞給青玉老祖:“聖獸大人,你自己檢查好了。”
青玉老祖接過酒杯,卻並未繼續與斬日魔皇糾纏。
當務之急並不是查找原因,而是先行離開這裡。
於是只見他單手畫出一個傳送陣,而後面色決然的說道:“你且記好。”
“天瑾無事,你我依舊無冤。”
“若如不是。”
“我玉麒麟單玉就此立誓,必將驅逐魔族到無盡深淵。”
單玉此話絕非狂言。
有著驅逐一切暗黑力量的麒麟一族,本就有如此實力。
待青玉老祖帶著天瑾神君離開斬日魔皇的城堡之後。
冰祭靈,也就是斬日魔皇,懶洋洋的攤在椅子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呵呵,麒麟生氣的模樣還真是恐怖。”
如此說著,冰祭靈將手中的一壺烈酒一飲而盡。
“哎呀,真是可惜了本皇的佳釀,可惜了可惜了。”
喝完最後一滴魔笑釀。
冰祭靈緩步回到自己的皇座上。
面露疲態的躺下。
呐呐自語道:“麒麟啊麒麟,你就是毀了整個魔族,又與我何干呢?”
再說這青玉老祖帶著天瑾神君出了魔界。
而後尋了一處安靜之地。
將天瑾神君妥善安置。
說來也是奇怪。
直接倒下的天瑾神君不論從靈力還是內息上窺探,都只是熟睡而已。
但就是不醒。
期間青玉老祖用了各種辦法,可天瑾神君依舊睡得香甜。
實在沒有辦法的青玉老祖愁眉不展。
他到底是該先想辦法把天瑾神君給弄醒呢,還是該現在就去找那斬日魔皇算帳?
就在青玉老祖各種鬱悶和糾結的時候。
莫大貓和他家鉚哥倒是越發的膩歪。
他倆說是在朝冥南城趕路。
實際上更像是一路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這日。
莫大貓與淳鉚來到了星夢湖畔。
然後為了能看夜晚星星落入湖畔的奇觀,就滯留了一晚。
完全沒有那種想要趕路的自覺。
“鉚哥,你知道天上的星星都是什麼嗎?”
莫大貓與淳鉚點燃了篝火席地而坐。
然後莫大貓便開始沒話找話了。
“不知道,那你知道是什麼?”
淳鉚用一根樹枝撥弄著火堆。
對自家小貓充分瞭解的他,肯定知道此時莫大貓並不是為了尋求答案而提問題。
他純粹的是為了發表自己的建議。
所以淳鉚只需要洗耳恭聽就行,完全不用去思索答案。
他家貓兒自會愉快的顯擺。
果然。
莫大貓立馬就興奮的接著說道:“我告訴你哦,其實我們在凡塵看到的那麼小小的一顆星星,在天界就是一塊很大很大的地方。”
“哦,那是什麼地方呢?”
淳鉚繼續當一個合格的聽眾。
“呃,就像是凡塵的秘境那樣,有大有小,但奇妙得很,有的上面住著一些避世的仙人,有的則蘊藏著諸多寶貝,還有的像大海一樣,全是蔚藍蔚藍的水。”
說著,莫大貓還沖淳鉚眨巴眨巴眼睛,賣弄道:“鉚哥,你別看我這樣,我沒死之前可是正正經經的真仙。”
淳鉚原本還一副樂於傾聽的樣子。
不過在聽到莫大貓說“死”的時候,臉色瞬間就暗了下來。
“什麼死之前死之後,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盡瞎說。”
莫大貓則無所謂的聳了一下肩膀。
順帶將自己的兩條腿打了個蝴蝶結。
“哎,瞧瞧我這橡皮泥似得靈體,好玩是好玩,但終究不算個活人咯。”
說完,莫大貓還當真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
雖然莫大貓這話淳鉚並不愛聽。
但見他那雙綁成蝴蝶結一般的雙腿,以及他臉上那故作沉沉的臉。
淳鉚心中的陰鬱便消散殆盡。
“沒事,我一定助你修得肉身。”
說著,淳鉚便默默的伸出一隻手,去拉扯莫大貓的蝴蝶結雙腿。
果然很有彈性……
當夜幕完全拉開,天空繁星點點的時候。
星夢湖的中央就攤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而在這些漣漪在越來越大之後,星夢湖的中央便出現了一個湖中湖。
天上的星光與這湖中湖相互輝映,星光璀璨。
看起來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落進了湖中,又散落開一般,真是美麗極了。
而莫大貓和淳鉚就依偎在湖畔,將此般美景盡收眼底。
興許是美景怡人,莫大貓忽然心中就有些感慨。
於是問淳鉚道:“鉚哥,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執著於墮魔嗎?”
淳鉚搖頭:“不知。”
淳鉚也確實不知。
唯一一次聽到的莫大貓說墮魔的理由,還是在他的識海中。
只是那時候到他識海的自己只是分神,鎮壓不住遜天烈日的觸角蔓延。
以至於小貓兒從頭到尾都說一些偏激任性的話。
而淳鉚也分辨不出。
那日的對話中,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小貓兒真心的,多少是被心魔所催化的。
“其實我活著的時候,很喜歡一個美人,但我之所以會喜歡他,是因為我身體裡有他的一魂。”
說著,莫大貓有面露疑惑的搖了一下腦袋,然後又呆呆的看著他家鉚哥道:“可我又不太確定。”
淳鉚皺了皺眉眉頭,道:“為什麼會不確定?”
“不知道,就是感覺心裡有個疙瘩,如果不去拔除了,我覺得我永遠也沒辦法確定。”
“所以我才決定墮魔。”
“只有修得真魔之體,用魔魂替代他的一魂,我才能看清我的本心。
“我究竟是喜歡那個美人,還是只是因為有一魂的牽引才促使我覺得他特別。”
說著,莫大貓還右手握拳,比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迷茫之後便是堅定。
莫大貓就是如此的純粹。
看著如此的小貓兒。
淳鉚面上平和,心思卻飛速輾轉。
他原來以為什麼一魂不一魂的,都是無用且多慮的想法。
卻沒想到小貓兒卻真的為這些而煩惱。
看著不遠處落入星夢湖的點點星光。
淳鉚也做了一個決定。
真正的幫助莫憂墮魔。
然後再讓他自己去分辨自己的真心。
當然。
淳鉚盯著星光的眼神暗了暗。
如果小貓兒墮魔之後發現其實並不是真的喜歡他……
那他也會有很多的方法。
讓小貓兒重新喜歡上他。
而一旁坐著的莫大貓也是心事重重。
他偷偷瞄了自家鉚哥的側臉幾眼。
然後默默歎了口氣。
其實。
他還有一個煩惱沒有和他家鉚哥分享。
要是他確定了自己不是因為一魂的牽引而喜歡天帝的,那鉚哥怎麼辦?
經過這麼多日的相處。
莫大貓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有點喜歡眼前這弱雞書生了……
這可怎麼辦?
真是好糾結啊。
自己果真是一個花心大壞貓!
簡直悲劇!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