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告白親吻

莫茂曦推開秦玄弋後退兩步，撫摸還殘留餘溫的嘴角，狐疑的瞪著男人。

哪怕心如搗鼓，秦玄弋依舊面不改色，表現的從容不迫。斂容肅穆氣勢洶洶，宛如在談判桌上，起碼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好吧，秦玄弋現在的確緊張的忍不住攥拳頭。那是等待命運的審判。他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以少年的聰慧應該明白。

不知少年的回答是得償所願，還是他將再接再厲。

一個是未來被回應，一個是現在就被允諾。隻有兩種可能，在秦玄弋的心中，不會出現另外的可能。好比少年會離他而去，他不可能讓其發生。

變身時，他更是深刻意識到少年於他的重要性，狼身時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獻殷勤。他討厭任何打少年主意的人類，甚至一次次的壓抑殺心。如浮萍的心因未能得到回應而焦躁。

那種極致不安，他已經受夠了。

他的一切都是為了莫茂曦，那麼早些表達心意也無妨的吧。

少年就算不如自己愛他那般愛自己，也不會討厭他的感情吧。

莫茂曦沉默片刻，猜疑道：“你的獸性還沒壓制住？還是說 ”

秦玄弋嘴角緊抿，再次抓住二少的肩膀，俯下身輕觸其臉頰：“茂曦，就是那個‘還是說’，你討厭我麼？”

莫茂曦感到面頰濕熱，側目斜睨眉頭聚攏，上下審視秦少：“你什麼意思。”

秦玄弋的情緒波動讓他有幾分不敢置信，他作為元素精靈王還是看過些言情小報的，秦玄弋的樣子怎麼看都是 在表白？！

秦玄弋任憑二少打量。好獵人是很耐心的。等人再次收回手時，他纔迎上去，直接扣住少年的身體，垂下頭深情的吻住微張的粉唇。

莫茂曦瞳孔收縮：“你 唔 ”

秦玄弋在對方開口時，舌頭順滑的鑽了去，深深攪動一番，察覺對方惱火升起前退了出來。

莫茂曦抿唇，想盡量忽視舌根酸麻的感覺，洶洶瞪眼。

真可愛。好像炸了毛的貓咪，濕漉漉的黑眼珠滿是自己的倒影。秦玄弋暗地思索。

對，就這樣看著他，眼裡隻有他就夠了。

秦玄弋瞥了眼對方被自己吮吸到紅腫的嘴唇，默默回味一番，愈發滿足的抿直嘴唇。

兩人氣氛凝滯，秦玄弋瞧著少年愈發陰沉的面龐：“我情不自禁。”

莫茂曦冷睨。

情不自禁泥煤。當他是蠢貨麼，不會是發情期吧？

發覺自己的小愛人可愛小動作，秦玄弋眼底愈發的柔和，忍不住走向二少，想要將其納入懷中。作為銀狼他就如此踫觸少年的，少年沒有反對過。

壓迫侵略感十足，莫茂曦下意識側身退了半步，卻未曾想到秦玄弋得寸進尺的不退反進，將他逼退角落。

莫茂曦貼著車壁，瞪著魁梧的家伙，壓住要暴走的情緒，冷聲：“你想怎樣？”

望著退無可退的少年，秦玄弋得償所願的抱滿懷，感受對方僵硬的身軀，帶著安撫性的笨拙親吻其發旋，“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喜歡你。”

莫茂曦面頰一抖：“？！？！？！”

莫名的，他覺得男人一切莫名其妙都有了原因。難怪啊，原來是喜歡麼。

秦玄弋未被反駁，再接再厲：“我們契約了，同生共死，永不背叛。沒人會比我們彼此更親密契合。我不會背叛你，你也不會害我。我們有共同的秘密。末世中朝不保夕，我們相互扶持，起碼在這嚴峻艱難的世界有個伴。”

莫茂曦：“ ”你說太多了，平時的緘默哪裡去了。

秦玄弋：“我喜歡你，隻是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意。末世面臨的未知危險，在活著的時候讓你明白我的愛意。以免面對死亡時，哀嘆後悔。我明白我可能太冒昧，但我控制不了，我等了太久，想得到你想的快瘋了。”

莫茂曦：“ ”愈發驚悚了好嘛。等下，不對。等太久？！

恍惚間，他想起原主來了。

張了張嘴，莫茂曦拍拍他後背：“你的告白的確讓我頗為喫驚。可是抱歉，我不能回應你。”

畢竟所托非人什麼的，被當成替身什麼的，就算灑脫如精靈王也有那麼點不爽快。

秦玄弋身子一僵，啞著嗓音：“哦，為什麼。”

莫茂曦：“唔，你不覺得我們能夠契約是很奇怪的事情麼。”

秦玄弋茫然：“哪裡奇怪。”

莫茂曦嘴角一抽：“正常人類根本不可能吧。”

秦玄弋不甚在意：“是你不奇怪。我，知道的。”

莫茂曦挑眉：“哎，我不想打擊你，但是你說錯人了。等過些日子，我便讓你見真正的莫茂曦，那會兒你再好好告白。”

秦玄弋：“ ”不，已經被打擊到了。

秦玄弋抿唇：“我沒錯。我喜歡的，滿心愛的就是你。不是曾經孱弱的莫茂曦。”

倏地他目光灼熱，語氣篤定：“是你。我知道的，你一來我就知道了。我能夠嗅到你靈魂的味道，不是莫家二少。”

莫茂曦：“ ”靈魂的味道 這是種族天賦？！

秦玄弋再次單膝跪地，揚起頭顱：“我身為狼人首領，隻會為所愛之人獻上忠誠。你放心，我的心中隻有你，狼人倚靠靈魂尋找伴侶，隻要愛了便是一輩子，不離不棄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莫茂曦張嘴，他是不是被個奇怪的生物惦記上了。

秦玄弋垂眸：“你可以先不回答我，我會等你適應我，愛上我。”

莫茂曦無語：“萬一我對別人 ”

秦玄弋氣息一凜：“不會有這種可能。狼人可以一輩子守著愛人。但絕對不準許自己的愛人被他人染指。任何覬覦你的人，不會活著的，連投胎轉世都沒資格。”

莫茂曦怔愣。意思是他可以單身一世，隻要有愛人，必須是秦玄弋？！

霸道的種族。

元素精靈沒有伴侶的概念，隻有契約者的區別。大部分元素精靈都是永生孤單。

望了望天，挑了眼秦玄弋，莫茂曦凝眉沉思。

這人是不討厭，他所需也不過是有一個人不將他看做工具真心相待罷了。至於秦玄弋的真心類型不同，他倒不是很在意。

一輩子不離不棄不死不休。貌似也不錯。

隻是

瞥了眼志在必得的秦玄弋，莫茂曦心底略有幾分不平衡。

想明白後，莫茂曦揚聲：“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秦玄弋眼底波瀾，面無表情。

發覺男人繃緊的身軀，莫茂曦暗自輕哼，裝的很從容。察覺到遠處傳來呼喚聲，他抬眸微笑：“來叫我們了，走吧。”

秦玄弋少有的怔忪，慌忙中伸出手：“你 ”

莫茂曦斜睨，無辜眨眼：“怎麼。”

很可愛，但也有點可氣。秦玄弋嘴唇緊抿，理解了。少年是故意的，那到底是同意了還是

走在前邊，莫茂曦並未回頭：“的確應珍惜此刻，不過我並沒有喜歡你。”

秦玄弋聽著前半句還興奮的情緒瞬間如同澆了冰水：“我知道。”他會努力的，讓少年愛上他，離不開他。

等了許久，秦玄弋也沒能等來其他話語，有些不淡定：“沒有其他話麼。”

快走到營地，已經見到幾個迎上來的人，莫茂曦無語：“你以為還有什麼，憤怒辱罵？還是拳打腳踢？”

秦玄弋抿嘴。他不會告訴少年，他的確是覺得有這種可能的，都打算硬抗一頓揍了。

發覺男人視線偏移，顯然是說中心聲。莫茂曦嘴角一抽。

秦玄弋到底把他想的多驕縱？被人喜歡被人肯定，也應該還蠻開心的吧。莫茂曦不知別人如何，他就有那麼點愉悅。願望達成的滿足讓他瞧著秦玄弋的冷臉也頗為順眼。

顯然，秦玄弋想要給他的比他希望得到的要濃厚太多，莫茂曦還有些無措。

秦二狼眼尖：“二少，主人！飯菜快好了！”

管家將兩人引到座位，遞上泡好的參茶：“二少，飯前潤潤嗓子。”

秦玄弋注意周圍人的異動，垂了垂眸子。

#愛人太受歡迎了，真讓人不開心。#

#所有人都愛戴我的愛人，我曾經的屬下都忽視了我，我應該喫醋還是喫醋？#

等兩人進了被折騰出的營地，房車這纔隆隆作響，移動到營地邊緣。被動圍觀了告白的俞良淡定的下了車，忸怩的展洌飛快覷一眼莫茂曦二人，迅速低頭掩住羞紅的臉頰。

展洌縮著身子躲在俞良背後亦步亦趨跟著，面頰冒煙。俞良則有種錯覺，被告白的是展洌這窘迫赧然的家伙了。就以那兩人的敏感程度，早就發現他們了。

瞥了眼房車下來的知情者，莫茂曦兩人不以為意。秦玄弋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而二少則壓根不覺得告白有什麼羞恥的。

秦玄弋明白趁熱打鐵，自然格外殷勤，端茶送水格外勤快。時不時還寒虛問暖一兩句，雖然語句很短，語氣僵硬。可眼神卻溫柔如水。

莫茂曦抿茶。

秦玄弋抽出絲巾，輕輕擦拭其嘴角，視線盯著紅潤微腫的唇瓣愈發的幽邃。指尖的動作也緩慢了下來。

莫茂曦覺得男人眼神頗為不妥，推開男人手指，自己抿了抿唇。

瞧著一閃而逝的粉嫩小舌尖將唇瓣潤濕，秦玄弋呼吸一滯。

“咦？”雷力瞥了眼莫茂曦紅腫的嘴唇，意味深長的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

李孟德狐疑中還有些惱火：“這男人干嘛呢！動作不干不脆的！我莫少真是好脾氣！”

雷力魅笑：“他應該想更不干脆吧。嘖嘖嘖，出手了麼？可惜了個美人。”不過也沒關繫，他還有展小冰美人。

李孟德驚怒：“嗯？你說什麼？出手？！有人要傷害二少？！誰，我要剝了他的皮抽他的筋！”

雷力輕咳一聲擺手：“沒什麼。你忙，我去瞧瞧展欒。”離開後，雷力抹了把冷汗，腦殘粉真可怕，戰鬥力太兇殘。被那麼多腦殘粉擁護，還有個超級護食兒狼崽子看著，他還是別亂打主意了。

喫過了飯，莫茂曦便組織：“圍過來，依次說說你們的感悟得失。從最左邊開始吧。”

李孟德瞬間斂目：“是二少，我開始的戰鬥太過耗損體力和精神力 ”

眾人聽著李孟德剖析自己，紛紛露出深思表情，時而恍悟的歪頭，時而贊同頷首，時而感同身受的嘆息，時而不太理解的蹙眉。

莫茂曦看著眾人的樣子，嘴角略有提高。這很好，他那個世界敝掃自珍、藏著掖著的太多。直到他離開那世界，都不贊同這般傳承。他經歷了太久，自然眼睜睜看到人類自私後果，魔法等優秀傳統知識都出現了斷層和退後。

輝煌的創造被人為阻礙，世界傳承成了笑話。許多跨世知識都成了傳說，被人類望洋興嘆。

想要變強，就不可閉門造車。一萬個人眼中有一萬個哈姆雷特，也許其中一個就能夠令自己頓悟。那便是值得了。

等眾人紛紛發言之後，秦二狼纔雙眸大亮：“我要以二少為目標。那個萬雷領域簡直太酷！”

大家神色一頓，皆一臉心有戚戚焉的附和：“那閃電劈在身上無需反饋，就死透了。”

驀然，眾人將詭異的視線投到秦玄弋的身上。這廝不但劈了沒死透，還吞了雷！

相比之下，簡直不能更糟心。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莫茂曦莞爾：“二狼，萬雷領域你修煉不出來，倒是可以嘗試無限煉獄。”

秦二狼雙眼放光：“那啥？”

其他人豎起耳朵：對啊，名字那般高端，那是啥？

莫茂曦：“提高火焰的溫度和密度。從一枚火苗開始練習。”說著，他指尖出現撮紅色火焰，隨著話語變化，火焰的顏色愈發艷麗，溫度也急速升高。火苗的個頭卻越來越小。

“然後，兩枚，三枚 ”小火苗周圍出現了一圈，隨後是一片，再然後

環視一圈，莫茂曦收了火苗。

炙烤到疼痛的面頰沒了刺痛，秦二狼撫摸汗如雨下的額頭：“差點以為自己變成烤肉了。”

李孟德星星眼：“哇！二少太厲害了！我呢，我呢！”

莫茂曦望向李孟德：“你這次晉級，最近還是應以鞏固力量為主。至於木繫領域也的確有，還不止一個，現在你卻用不了，盡量將多控制籐條吧。”

雙眸大亮，李孟德重重頷首：“是！”

莫茂曦分析一圈，將目光對準展欒：“恭喜了，再接再厲。”

展欒重重點頭，小臉嚴肅莊嚴極了：“是的，二少。我會的。”

雷力覺得可愛，揉了揉他的腦袋，攏在懷：“放心吧，我來看著他，絕對不讓他偷懶。”

撥開大長手，展欒氣紅了臉：“我不會偷懶。”

隨意一瞥兩人互動，秦玄弋眼神一閃，悄然湊近：“說說我。”

莫茂曦側目：“你就繼續吞雷或者捅電線就好了。”

秦玄弋：“ ”

眾人：“噗 ”

管家想起什麼，壓抑笑意垂了頭。

雷力靠近秦二狼，低聲詢問：“捅電線是啥，難道發生過什麼？”

秦二狼撲哧撲哧的湊近，同樣耳語：“當初，主人覺醒時，二少就是這麼幫 呃 ”

莫名感到一叢叢殺氣，秦二狼疑惑抬頭，對上那雙凜冽紫瞳，差點嚇尿了。忙立正坐好，不敢再言語。

莫茂曦眼含笑意，側目瞧著臉色陰測測的男人。

“休息半個小時後出發。”

再次踏上路程，與之前沒有什麼區別。曾經被一匹巨狼霸占的沙發，現在依舊是兩個，就算餘留出兩個位置，也沒人敢湊近。

秦玄弋依舊如銀狼時貼著莫茂曦坐，他翻閱著管家送上的資料，時不時覷一眼閉目的少年，偶爾伸出手將劃開的人擺正。

幾次後，干脆放下資料，長臂一攬將人抱進懷中，為其尋了個舒適的姿勢。

察覺少年微蹙的眉頭，男人小心翼翼又笨拙的輕拍：“睡。”

面對眾人明顯不一的表情，秦玄弋高深莫測的冷睨眼後，垂下頭在嫩唇上印上一吻。隨後用指尖隔空勾勒少年柔和的輪廓。

李孟德倒吸一口氣，話都快說不全了：“他他他他 他親親 ”

戎文石冷冷瞥了眼，大驚小怪什麼。還是這戴浩南順眼，想著秦玄弋的動作，他盯著戴浩南的唇瓣陷入沉思。

戴浩南以後：“文石，怎麼了？”

戎文石瞧著那一開一合的唇瓣：“別說話，吻我。”

戴浩南：“ ”

管家選擇的道路沒有經過市中心，直接從郊區環路一路趕回了秦家駐地，期間也沒有休息。

相距一千米時，管家眼神一凜：“秦家主宅，變異巨蟲359隻，不，358隻。其中蟲族晶核292個。秦家人 四個。”

展洌一怔：“道路通暢。”

四人？！莫茂曦面色微變：“加快速度。”

俞良按下按鈕，房車噴出強烈罡風，風馳電掣的駛過，徒留一陣陣刮起的旋風。

秦璽傷勢嚴重。渾身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完整的毛皮。一道道赤紅鮮血從或深或淺的傷痕中涓涓。尖銳的爪子已經折斷了一半。明明奄奄一息，卻強挨下巨蟲殺意凜然的攻擊，在殺機四伏的戰場上，依舊頂天立地。

血液從額頭話落眼底，也不知是拼命了紅了眼，還是被血液染紅。

秦璽依舊艱難站立著，明明全身毫無力氣馬上就散架，可他幾乎用透支的力量斬殺了一隻巨蟲。

“我，秦璽就是死也要站著！我是秦家人，我要守護 嗷嗚~~”

最後一擊，秦璽知道自己已經過了極限，再也沒有任何力氣反抗，眼睜睜見到沾滿鮮血的鉗子夾向自己，他隻來得及苦笑一聲：“如霜，對不起 ”我沒能完成承諾。

秦如霜冰凍隻巨蟲，一轉眼驚恐的嘶吼：“不！秦璽！！！”

來不及了，他們難道真的守護不住麼！主人，到底在哪裡。對不起，他們失職了。

驟然一道響雷從天而降，瞬間劈碎了那張牙舞爪的巨蟲。

秦璽砰的癱死在地上，劇烈喘息，恐懼與劫後餘生讓他神色莫名。他死裡逃生了？

是雷電

是主人！！！他終於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這次傷的太重，他知道就算以狼人的恢復力也無濟於事，被刺穿的心髒應該停止了跳動吧。果然思維纔是最後離體的啊。

還好，他守住了，他等到了主人來了，他的使命終於完成。將要陷入昏厥，秦璽默默的思考，嘴角也勾勒了大大的弧度。耳邊傳來撕心裂肺痛苦莫名的哀嚎：“秦璽 ”

隨著一道降雷，數百條巨雷落下，一瞬間地面被雷電砸的轟鳴。隆隆巨響夾雜著震顫的地面，讓秦如霜恍如隔世。明明雷電如此接近，可一道也沒有傷害她。

抱住已經昏死的秦璽，秦如霜淚水滾落，望著他們的王者披靡而來。

主人，主人回來了，二少回來了。他們等到了，太好了。他們守住了秦家！隻要他們在，秦家就沒事兒了！

秦玄弋盯著族人散落各地的尸體，再看看三個重傷一個頻死的秦家人，緊緊攥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