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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錦繡華年》第257章
第257章 開場

  紫陽書院綜武賽場邊的觀眾席,據說在開賽前一個時辰就已經人滿為患,看臺上搭起了巨大的油布頂篷以抵擋落雪,做為座位的大臺階上的積雪也早早都掃了個乾淨,熱愛綜武這項運動的人們裹著厚厚的棉袍,懷裡抱著滾燙的小手爐,在風雪中癡心不改地守望著自己喜愛的戰隊。

  許多頗有商業頭腦的小販借機游串在觀眾席間兜售禦寒的商品,比如用來往手爐裡填的炭塊、用竹筒裝著的滾燙的薑湯水、各色棉花或是皮毛制的籠袖、耳箍、圍領、頭箍、小搭被、小坐褥、小馬紮等等,相比起只有馬紮坐的平民百姓來說,許多喜歡綜武並願意在這個天氣出來看比賽的官富人家,行頭備得就充足多了,用來擋風的矮屏風、椅子般寬窄的熏籠、湯婆子、手爐、腳爐、各種厚軟的披風被褥,在看臺上霸佔一隅佈置起來,坐著抱著握著踩著的全都是暖烘烘的熱源,就跟在屋子裡也沒有什麼兩樣了。

  燕大太太帶著長房孩子們頃巢出動來看燕四少爺的比賽,就是這麼著在看臺上佔據了一大片的位置,嚴嚴實實地圍裹起來,緊皺的眉頭就一直未曾展開:「這麼大的雪,得把孩子凍成什麼樣兒?!這還要在下頭打打殺殺的,骨頭都凍僵了,還怎麼騎得動馬、掄得動杆?!我就說不讓他來,非得來!可真真兒是找罪受!回頭傷了風可怎麼得了?!」

  貢嬤嬤嘴裡噴著白氣忙在旁寬慰:「活動活動身上就熱起來了,往年哥兒也在雪地裡打過馬球,身子壯實著呢。」

  燕大太太坐了一陣子就又坐不住了,讓人把燕四少爺的長隨赤兔叫了過來:「你去同你們四爺講,寧可輸了也不許他不管不顧地同人硬拼,安全第一!實在不行騎了馬跑遠些,別同那些人混在一處,刀劍無眼!你們四爺今兒裡頭穿的什麼?厚不厚?不許讓他減衣裳,臨上場前務必讓他喝上一大碗滾熱的薑糖水,你且告訴他,他若是敢在場上磕了碰了,且看我以後讓不讓他再參加這什麼綜武社!連擊鞠社他都甭想再去!」

  赤兔唯唯喏喏地應了,一溜煙兒地跑下了觀眾席去尋燕四少爺,燕大太太不放心地盯著他一路而去,卻無意間看到了不遠的看臺某處,自己的丈夫披了件素黑的披風,不顯山不露水地立在一群平民觀眾之中,不由嚇了一跳,正要趕緊讓人去把他請過來坐到熏籠上,卻見他偏過頭去同身旁的一人說起了話,那人被他擋著,看不見面目,也披了件黑披風,卻是最上等的紫貂皮的,頭上還戴了頂斗笠,一時不知說到了什麼,那人像是高興了,掀高了斗笠沿湊上前把燕子恪的頭也罩在下面,並伸出一根胳膊來搭上了他的肩,露在金絲滾邊袖外的手打節拍似地拍著他的肩頭,而在這隻手的食指上,正戴著一枚華麗耀眼的二龍戲珠銀鑲紅寶的戒指,兩條流光燦燦的銀龍用花絲工藝攢成,龍眼鑲的是晶瑩閃爍的小小紅鑽,而最令人瞠目的則是兩條龍戲的那顆珠——豁然是一枚世所罕見的碩大黑珍珠!

  燕大太太娘家是經商的,爺們兒們走南闖北,時常能帶回些稀奇又貴重的東西來給家裡人用,她小時候也曾見過一次黑珍珠,是祖父出海交易時花了重金買回來給祖母做生辰賀禮的,只有綠豆大小,千金買了兩顆,做成了一對耳墜子,祖母平日捨不得戴,小心謹慎地收著,甚至為此還專門指了個丫頭日夜看著、細細保養。

  而這個人手上的這一顆竟足有龍眼大小——這得需要多少錢才能買到?!什麼樣的人能當得起這樣一顆價值連城的黑珍珠?!什麼人竟敢如此騷包地把這麼貴重的戒指戴出來還大大咧咧地露在外面?!

  燕大太太太過驚異,以至於竟忘了叫人去把丈夫請過來暖暖和和地坐著。

  燕九少爺和他的胖瘦小弟不幸坐到了一群紫陽的狂熱粉陣營裡——沒辦法,這場比賽的觀眾席位置太搶手,且又是紫陽隊的主場,席位絕大多數都被紫陽粉們搶佔了,錦繡粉及路人只占了很可憐的一丁點比例,這個位置如果不搶,那就連看比賽的落腳地都沒了。

  周圍的紫陽粉們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即將開始的比賽,言談間沒有絲毫的擔心,一副錦繡已是紫陽囊中物的自信,大家不緊不慢地說說笑笑,慵懶閒適,指點江山,比他們的主隊紫陽還要有王者氣質。

  「我覺得咱們應該找錦繡觀眾抱團而坐的地方……」瘦小弟說話不敢大聲,怕被旁邊的紫陽粉揍。

  「你倒是找找錦繡觀眾抱團的地方在哪裡。」胖小弟一指面前與對面的觀眾席,白雪紛揚中一片紫色的海洋,所謂的錦繡粉和路人粉都不知道被沖散到了哪個犄角旮旯。

  「太可怕了……這樣的境況下錦繡怎麼可能贏啊……」瘦小弟搖著頭,把身上厚厚的大棉袍裹得更緊了。

  忽地一陣驚雷般的歡呼從主隊出發點的方向響了起來,而後一浪一浪地傳向這邊,不明真相的觀眾們跟風狂吼,一個個地抻著脖子向著那邊看。

  結果啥都沒有,不知道紫陽粉們在那裡自嗨啥。

  實則入場時間尚未到,兩隊的人馬都還在各自的備戰館裡做著準備。

  「說好了啊,今兒錦繡的美人炮交由我來對付,誰敢跟我搶,我明兒就把誰踢出綜武社。」

  「以權謀私啊隊長!能不能要點臉!」

  「隊長臉那麼醜,不要也罷。」

  「老江你摸著良心說話!摸著了嗎?沒有吧!老子可是一直靠臉吃飯的!你呢?你呢?」

  「我靠嘴。」

  「……滾滾滾,都給我正經點,我們來說一下今天的戰術。——丁翡呢?」

  「剛才說是要去茅廁,老半天了,這會子估計連喉結都拉出來了。」

  「那小子不會又去茅廁等著和美人炮偶遇呢吧?!隊長,丁翡這小子太沒紀律了,這根本是沒把你放眼裡啊!我建議等丫回來把嘴打斷!」

  「不是腿嗎?」

  「附議!」

  「附議!」

  「這必須要吊在茅廁門口示眾啊!」

  「隊長,不如我去錦繡的備戰館把丁翡押回來吧!」

  「我去我去!」

  「我去!」

  「杜歸遠你閉嘴!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悄悄給美人炮準備禮物!說!你是不是買了個繡著鴛鴦戲水的下流荷包還往裡塞自己寫的酸詩了?!鴛鴦戲水暗指上一場你在水裡追著人家美人炮調戲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你那酸詩寫的是不是『卿在水池頭,我在水池尾。只羨鴛鴦不羨仙,做一對兒水鬼』?!」

  「哎唷!好下流!」

  「禽獸啊!」

  「看不出你竟是這樣的人啊杜歸遠!寫詩送姑娘這種事竟然不叫著大家一起幹!」

  「我呸呸呸!少造謠啊!這詩明顯不是我風格!荷包這麼俗的禮物能是我這種蘭桂君子送得出的嗎?!紅粉贈佳人沒聽說過嗎?要送也是送醬豆腐啊!那紅粉汁子往饅頭上一抹——嘖嘖!」

  「……」

  「隊長,還是說說戰術安排吧。」

  「下面說一下今天的戰術安排,下著雪容易影響視線,大家集中精力好好打啊!加油!」

  「噢噢噢!加油!」

  ……

  「驚波的擊鞠用具包括球杆和球被批准使用了,」錦繡的備戰館裡,武珽正和大家說道,「估摸著裁判也沒見過用擊鞠用具做武器的,因而沒有卡得太嚴,這是個大好消息,意味著我們的攻擊力又增強了,對於對手來說這是個出其不意的攻擊方式,在第一擊的時候必定會準備不足,所以,驚波,你的第一擊至關重要,不能浪費,需收到最好的效果才好。」

  「好!」燕四少爺信心滿滿地道,「隊長你說讓我怎樣做我就怎樣做!」

  開賽前的備戰時間在眾人或緊張或興奮或放空的各種情緒中飛快流逝,終於備戰館的門被人從外打開,裁判送來了本場比賽陣地形式的沙盤,眾人連忙湊頭過去瞧,不由齊齊脫口罵一聲臥槽——上一場是水戰,這一場改冰戰了嗎?!就見整個陣地的地面上全都是滑溜溜的冰,冰面上有開闊的空地,也有高低長短寬窄不同的掩體牆,甚而還有一片似乎是用伐來的樹栽成的假樹林,只有光禿禿的主幹和一些較粗的支幹。

  武珽觀察了一番沙盤,轉而問向武長戈:「教頭怎麼看?」

  「陣地越複雜,對你們越有利,」武長戈這一次不再吝惜言辭,「如今你們換了角色,對方卻並不知此點,必定會以戰鬥力最強之人率先狙擊我方的車與將,而你們兩個車,首要任務便是儘量久地拖住對方的強手,鴻儀,皓白,遠逸,燕安,謝霏,離章,趁此機會,擊殺對方其他角色!」

  「是!」眾人齊聲應著,「離章」是燕四少爺的字。

  「三兵兩士兩相,按平日訓練內容來,」武長戈繼續道,「積極跑動,多留意場上形勢,儘量將對手調動起來,趁其不備,使之背向我方攻擊手,創造擊殺機會,你們幾個的任務,一是盡力保存自己,二便是為隊友創造出手機會,在場上多用腦子,減少無謂跑動,以免過度消耗體力,智取為上。」

  「是!」士相兵應道。

  「子謙,」武長戈看向另一名馬擔當李子謙,「你的任務是掩護隊友,你既有馬亦有金剛傘,可攻可守可迅速移動,多留意場上形式,哪裡危機便去哪裡增援。」

  「是!」李子謙應道。

  「注意協同合作,放寬視野,」武長戈最後對所有人道,「兩軍交戰,一靠勇氣,二靠靈活,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莫要過早灰心氣餒,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易放棄。」

  「是!」眾人齊喝。

  武長戈便不再多言,退後幾步把時間讓給隊員們自己,眾人便圍簇著沙盤繼續七嘴八舌地商討對敵大計,一張張年輕的臉龐上不見了方才的緊張與畏怯,而是充滿了認真與激情,本來不就是如此?年輕人,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腔熱血闖天下。

  比賽的時間終於到了,眾人整理著身上雪白的嶄新甲衣,細緻地檢查自己要帶的兵器和工具,沒有人說話,只有此起彼伏深且有力的呼吸,外面震天響的呐喊聲此時聽來卻有些遙遠,仿佛隔著山隔著海,使得即將開始的這場生死大戰忽然顯得格外不真實。

  「戴上頭盔。」武珽沉聲道了一句。

  大家依言將頭盔戴好,登時人人都成了一樣的面孔,除了由身材能區分出男女來,不熟悉這支隊伍的人再難分辨出誰是誰。

  眾人排好隊,長長地呼吸,輕輕地跳動,館中只剩了甲衣摩擦的聲音,眼裡只看見身前隊友不知正心情幾何的背影,驟然一股強烈的、相扶相持著的需要與被需要感襲上心來,這顆心便是一陣瘋狂的跳動,跳動帶得全身的血液跟著燃燒與奔流起來,嘩嘩地湧向四肢百骸,沖散了一切不確定、不敢想、不踏實的心緒,身體開始熱了,熱得待不住,想要衝出去,盡情地釋放這熱力。

  「出發。」武珽推開備戰館的門,海嘯山呼的呐喊夾著狂烈的冬風與飛雪撲面而至,幾乎能將人卷個趔趄,然而錦繡眾的腳步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沉穩,一個接一個地,排著隊,魚貫走出館來,由他們的隊長帶著,劈波斬浪般迎著狂飆走向了賽場。

  在走入賽場柵欄門之前,武長戈突然將燕七叫住,挑著唇在她腿上掃了一眼:「你的沙袋,可以解下來了。」

  「——!」眾人齊齊吸口氣,一下子從剛才激情上腦後的放空狀態裡回過了神來——臥槽!都忘了!這貨腿上還綁著沙袋呢!當初為了逼她減肥,教頭令她除了洗澡睡覺平時任何時候都不許摘掉腿上的沙袋,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還要增加一定的重量——臥槽臥槽!難不成這麼多次的綜武賽打下來,這貨一直都是綁著沉甸甸的沙袋進行的?!臥——了個槽!難不成上一場的水戰她腿上也綁著沙袋呢?!那浸了水後還不得沉死!我們不帶沙袋那場打下來後還累得走不動道呢,更甭提這貨還帶著沙袋從頭打到尾了!

  ——怎麼有種解開了妖怪封印的即視感!

  「哦。」燕七應著,彎腰把腿上繫的沙袋解下來扔到一邊,原地蹦了蹦,「不好,感覺有點控制不住身體想要上天了。」

  「……」

  推開柵欄門進得賽場內,四周的觀眾席上驟然一下子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錦繡的甲衣怎麼變成白色的了?!」

  「不會吧——難不成這場比賽其實是紫陽對玉樹?」

  「錦繡瘋了嗎?!為什麼要換成白甲衣!」

  「哈哈哈哈!錦繡這是準備歸順我玉樹了嗎?孔回橋!就算錦繡歸順了玉樹,我們也不會再讓你回來了!你痛快地死去吧!」

  「死去吧死去吧!」

  「玉樹永遠不會原諒叛徒的!」

  「……哪兒跑來這麼多玉樹的人啊?這還是紫陽對錦繡的比賽嗎?」

  「確定那個是錦繡隊沒錯吧?為什麼突然要換成白甲衣呢?跟賽場裡的冰和雪都混成一個色了,這還讓人怎麼看清比賽啊!」

  「哎?說不定這就是錦繡換甲衣顏色的目的哦!」

  「喲,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嘖嘖嘖,太狡猾了,不敢正面迎戰紫陽,專搞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

  「這你就錯了,懂得利用天時地利,也是一種戰爭的智慧。」

  「呵呵,沒用,紫陽隊才不會在乎這些,一切投機取巧的手段對紫陽隊來說都毫無用處,我期待著紫陽在一刻鐘內戰勝錦繡,這天兒實在是太冷了。」

  「你們看錦繡的那幾個兵嘿!身上這是帶了多少裝備用具啊!瞧背後背的那些,還能跑得動嗎?」

  「喂喂喂,等等!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錦繡的兩個炮似乎都是女孩子哎!」

  「哎喲,還真是——錦繡到了這個關頭竟然還有膽量換人?」

  觀眾席上議論成一片,像是一架巨大的發動機發出鋪天蓋地的嗡嗡隆隆聲,雙方隊員在各自的出發點整隊待發,武珽伸出手,隊友們一隻一隻地將手摞了上去,「好好打。錦繡——」

  「——必勝!」

  「……必……」

  蕭宸:不是我。

  燕四少爺:還得喊口號啊?提前也沒人告訴我,我要不要把「必勝」兩字喊完整啊?

  紫陽隊的那邊,一夥人也正把手搭在一起。

  「豈有此理,錦繡的終極隊裡竟然有兩個姑娘!」

  「是可忍孰不可忍!錦繡的這種無恥做法,嚴重影響了其他隊伍的情緒,我提議由我們紫陽來替天行道,必須狠狠教訓教訓他們!」

  「附議!他們惹火我了!」

  「附議!我現在只想跟他們拼命!」

  「附議!」

  「來吧兄弟們,兇狠地喊出我們的口號吧!紫陽紫陽——」

  「——需要姑娘!」

  「——英俊無雙!」

  「——隊長最浪!」

  「——逢考必過!」

  「沒押韻的拉出去打死,其餘人跟我走,上場。」

  「上場上場,口號都喊不齊我也是服了。」

  「你們就不能統一一下喊隊長最浪?」

  「要不重新來一遍?」

  「來個屁的來,開場鑼已經響了你們沒有聽見?!」

  「衝衝沖!」

  「沖!」

  在全場觀眾響徹雲霄的呐喊聲中,雙方隊員如同一紫一白兩股疾風,踏著開場鑼聲的餘音,迅疾無比地沖向賽場的中央,風吹雪卷中,雙方的距離飛快地拉近,但見錦繡那方有誰突然提聲喝了一句,所有未騎馬的隊員齊刷刷地抬起了胳膊翹起了一隻腳,緊接著又動作整齊劃一地向著紫陽隊沖來的方向做出了一個投擲的動作,一時間十幾枚拳頭大的雪球紛紛拋向紫陽隊員,場外的觀眾集體方了——你們特麼這是玩小孩子過家家呢?!還特麼打起雪仗來了!這是還想著用雪球把紫陽隊打殘廢嗎?!你們錦繡都是蛇精病啊?!

  然而令所有觀眾都反應未及的是,在這些雪球被拋出去的同時,一枚與雪球差不多大小、幾乎看不出什麼差異的白色的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飛在空中的眾多雪球,流光一閃直襲紫陽隊「帥」擔當的胸口!

  「我們的第一擊,就在開場互沖之時,」賽前的備戰館裡,武珽這樣同眾人說道,「比賽剛一開始,狀態還未來得及進入,此時突襲,最易得手!我們以雪球掩護驚波的殺招,驚波,就是這第一擊的執行者!」

  第一擊突襲的成敗,關係著整場比賽的局勢走向,重中之重,要之最要,燕四少爺拋球揮杆,沒有猶豫,沒有手軟,這是他的第一場綜武賽,這是他參加的第一場比賽的第一次攻擊,他像往常一樣揮杆擊球,目標是全京書院綜武隊的至高霸主紫陽戰隊,這記擊球沒有花哨的弧線,沒有詭譎的走位,就只是一個快字和一個猛字,球體在大雪紛揚中拖出一道殘影,殘影的盡頭發出「噗」地一聲響,隨即綻出了一朵鮮血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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