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武招親擂台賽再次熱熱鬧鬧的展開。
由於上次符兆悅與黎恪非不分勝負的那場太過精彩,這次的比賽吸引了更多人來參觀,賽場沸沸揚揚,比廟會大事還要熱鬧。
眾人引領盼望,當日陽逐漸爬到頭頂,代表比賽的巳時已到,響鑼敲下,裁判在眾人的歡呼鼓掌聲中走上擂台。
「讓我們熱烈歡迎武狀元黎恪非黎公子上場!」
裁判的右手往旁一指,一名輕盈的身影躍入場中。
「黎公子!加油,打敗野人!」熱烈的鼓掌聲與觀眾鼓噪聲不絕於耳。
野人?一旁準備上場的符兆悅嘴角隱隱抽搐。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挑戰者,符兆悅符公子!」
裁判一喊完,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子以與體型相悖的輕巧躍入場中。
當觀眾看清楚他的面容時,不約而同一愕。
過了好一會兒,台下開始議論紛紛。
「上次來比賽的不是個野人嗎?」
「這次不會是找打手來代打吧?」
面對台下觀眾的疑問,裁判不慌不忙,拍胸脯保證道:「符公子只是把鬍鬚剃了,百分百保證是本人,絕對沒有代打的行為!」
觀眾們這才恍然大悟的同時「喔」了聲。
「沒想到符公子也長得一副好容貌。」正面的討論在台下觀眾間出現。
「看起來與孟三小姐還挺配的。」
「孟三小姐如此嬌小,配上高壯的符公子,頗有小鳥依人之感,不錯不錯。」
哪裡不錯了?待在帳篷內,隱約聽得到場內觀眾討論的雍荃面色一黑。
那沒天良,趁其不備奪走她清白的無賴男,她寧可一生不嫁,也絕不嫁給他!
親娘生前托付的織廠絕對不會因姨甥的陰謀自她手中被奪走。
「現在,比賽準備開始,請兩位參賽者就定位。」
她尚未走近,符兆悅就瞧見那盛怒的小臉了。
收回備戰姿態,他帶著閒涼的語氣問正朝擂台方向而來的雍荃,「三小姐,請問你這次又準備什麼武器給你二姐夫了?」
雍荃瞪了他一眼,在隨行而來的欣兒扶持下,上了擂台。
「我要宣佈一項新規則。」雍荃的聲音嬌細,只有前五排的觀眾聽得清楚。「之前的比賽是赤手空拳,這一次,比賽者可以使用擅長的武器!」
雍荃新訂立的規則在觀眾們的口耳相傳下,逐漸傳到後方聽不到的人們耳中。
「可以使用擅長的武器?」符兆悅一愕。
「姐夫,」雍荃逕自往黎恪非行去,「你要使用哪些武器,我請保鏢們準備過來。」
「荃兒。」黎恪非苦笑了下。「你這是怕姐夫打不贏?」
赤手空拳的肉搏戰在短時間內兩人的確不相上下,可時間一久,黎恪非清楚他在先天的條件上就輸了符兆悅一成。
今兒個自巳時開始比賽,約需要兩個時辰,就可出輸贏。
「當然不是。」俏臉紅了下,「那位符公子同樣可選他擅長的武器,誰也不吃虧。」
「使用武器就使用武器!」符兆悅往台下的保鏢一指,「那位小哥,把你腰間的大刀借我一下。」
「看,他也有使用武器了。」雍荃甜笑道:「姐夫,你要哪種武器?」
「夫君,接著!」一道銀光閃入黎恪非視線內,他眼明手快一接,接住一把長劍。
「謝娘子。」黎恪非對丟武器上台的雍茗微微一笑。
雍荃看了眼符兆悅手上的沉重大刀,再瞧黎恪非手上的輕巧長劍,面露擔憂。「姐夫,他那把大刀看起來如此沉重,這把長劍可贏得了?」
「荃兒不用擔心,這把長劍是我平常慣使的武器之一,況且武器的使用不是越大真好,要不,我拿支大錘來豈不是攻無不克?」
雍荃思忖了下,點頭,「姐夫說得是。」
「你先下去吧,荃兒不想嫁給他,二姐夫自會幫你守著。」
雍荃聞言大喜,「謝過二姐夫。」
「這可由不得你來決定。」一旁,符兆悅驕傲的下巴微微的昂高,同樣充滿自信。
「比過方知真章!」長劍在黎恪非手中一個翻轉,凌厲的劍氣令長劍在燦爛日陽底下閃爍耀眼銀光。
「三小姐的人我要定了。」語罷,符兆悅突地衝了過來,一把將嬌小的雍荃擁入懷中。
「等我的好消息。」
突然見識到公然的調情,台下的觀眾皆愕然的張大嘴。
「放開我!」雍荃生氣的小手狠狠甩了符兆悅一巴掌。
「下面的丫頭,扶穩你家小姐!」符兆悅手一轉,嬌軀被丟了出去。
「啊!」雍荃嚇得大叫。
「小姐!」欣兒與蘭兒慌忙手一伸,雍荃的身子不偏不倚就落入兩人臂彎中。
「接得好!」符兆悅朝兩名丫環豎起大拇指。
驚魂未定,嚇白了小臉的雍荃一站穩,即生氣的朝台上怒吼,「你怎麼可以把我摔下來?」
「是你叫我放開你的不是?」順她的意還被罵,真是太倒霉了。
「以前我叫你放……」雍荃猛地住了口。
差點就把這傢伙數度輕薄她的事給說出來了!
「叫我放啥?」符兆悅手置於耳旁,舉止輕佻得讓雍荃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真是一對冤家!一旁完全被冷落的黎恪非哭笑不得。
符兆悅將人摔出去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他的力道用得十分巧妙,角度取得剛剛好,可在丫環毫不費力的情況下輕鬆的將雍荃安穩接住,其內力運用之技巧,連他都深感佩服。
「裁判!」雍荃轉而命令還在發愣的裁判,「宣佈比賽開始。」
「喔……是!」裁判甩了下頭,這才自剛才公然調情的意外狀況中回神。
一說完,怕刀劍不長眼的裁判迅速滾下擂台。
一場精彩的比賽於焉展開。
很快的,半個時辰過去了,台下觀戰的雍荃逐漸坐立難安。
「二姐,」她偏頭詢問坐在身邊,微揚著嘴角恨不得也上去打一場的雍茗,「你看這態勢,誰會贏?」
「目前還很難說。」纖指搔了下下頷,「妹妹這一新規則訂得巧,符公子使刀的技術比不上肉搏精彩。」
「是嗎?」雍荃鬆了口氣。「這麼說來,姐夫贏面頗大?」
「我現在還無法下定論。」
連擅武的二姐都無法確定誰會贏,這讓武術白癡的雍荃更是忐忑不安了。
一旁,雁娘與翠娘同樣在咬耳朵。
「那死丫頭來這一招,我看你外甥就算要贏也難以輕鬆。」翠娘一臉嚴肅道。
上回她們也清楚聽到雍茗評論兩人間的比賽因為時間的拉長,二女婿極有可能輸在符兆悅手上,可一旦有了武器,提升了二女婿的戰鬥力,勝敗落入誰手中可就難定論了。
「是啊!我們還是照原定計劃進行吧!」翠娘美眸發出陰狠光芒。
「嗯。」雁娘點點頭,「就這麼辦吧!」
於是,翠娘假裝若無其事的將纖手摸往頭頂,拔下髮髻上的翠玉簪子,輕撫弄了兩下後,再插回去,已經派好埋伏在暗處,等候指令的殺手一看到約定好的暗號,立刻抬手彈出暗器。
兩枚飛鏢對著黎恪非的背部而來,與黎恪非面對面纏打的符兆悅注意到兩枚暗器的出現時,要警告已來不及。
他未經任何思考,鬆下手上大刀,抓住黎恪非的手臂,原地轉了半圈,那兩枚暗器硬生生嵌入他的手臂。
他卸刀的動作太突然,黎恪非來不及收刀,長劍往他的腰腹間劃了下去,鮮血飛濺,染紅白衫,定了勝敗。
「贏了?」台下的雍茗愕然瞪眼,「怎麼會……」
剛剛勢均力敵的,怎麼符兆悅會突然將手上的大刀卸下,這太匪夷所思了。
台下的觀眾有的鼓掌叫好,有的黯然歎息。
一場精彩的比賽突然出現令眾人傻眼的轉折,看不過癮的觀眾不約而同發出惋惜聲。
「怎麼會輸了?」雁娘驚愕得下巴快掉了。
眼力拙的翠娘與雁娘並未注意到符兆悅為了保護黎恪非而挺身相救的那一幕,僅瞧見長劍砍向符兆悅的那瞬間。
「大姐,你派的……」
翠娘一瞪,雁娘連忙收口。
翠娘以為她派的殺手還沒出手,符兆悅就輸掉比賽,故氣得咬牙切齒。
「小姐,二姑爺贏了!」欣喜拍手的丫環們正要向雍荃恭喜,卻見雍荃撞開了椅子,朝擂台奔去。
「符兄!」黎恪非扶住突然半跪在地上的符兆悅。「你怎麼會突然……」黎恪非雙眸大張,瞪著符兆悅手臂上的不明暗器。
具有醫者身份的黎恪非立刻點住符兆悅身上的大穴止血,同時拔出一枚暗器嗅聞。
「無毒。」黎恪非與符兆悅同時鬆了口氣。「不過可能塗抹了類似軟筋散的藥物。」黎恪非分析道:「用量不多,只會讓人手腳無力。」
「我想也是。」這點小小的藥量,他只要調息半炷香的時間就可以全數驅盡。
「有人故意丟暗器企圖讓你輸了這場比賽?」
「不。」符兆悅凜容,「這暗器是對著你而來的。」
沒想到姨娘仍是不顧他的警告,硬是派了殺手企圖幫他贏得這場比賽!
這一家人為了一座織廠,不僅感情敗壞,更是無所不用其極想要陷害對方。想到他也因此身陷這場爭奪財產的漩渦,不由得苦笑。
「我?」
符兆悅點頭,「是為了讓你輸了這場比賽。」
「如此說來,符兄知道是誰出的手?」黎恪非思考了下,瞬時明白是誰下的毒手。
符兆悅緊抿唇角不語。
「感謝符兄的挺身相救,恪非明白符兄的難處,不過這事我仍會查個水落石出。」
「嗯。」
他清楚黎恪非心中已有答案,再怎麼說,總是親家岳母,這暗器的出現只是為了讓黎恪非輸了這場比賽,相信他應該不至於對長上太過無禮。
「符兆悅!」嬌小的身子急慌慌爬上擂台,「你的傷要不要……」一看到符兆悅腰腹間劃開的傷口,鮮紅的鮮血,雍荃的眼前立刻一片天旋地轉。
「小心!」符兆悅推開黎恪非的扶持,用盡最後殘餘的力氣拉住險些暈厥的雍荃。「你急忙忙的過來關心我的傷勢,真令我開心。」
「誰……」雍荃吞了口唾沫,方能好好開口,「誰關心你來著!」一把推開了他,「沒想到你竟然輸了!」
這男人當初不是信誓旦旦絕對會贏得這場比賽,沒想到竟輸得這麼難看,還不到一個時辰,就險些喪命在黎恪非手上。
「荃兒,他是……」黎恪非的手腕突然一緊。
「我的確是輸了。」符兆悅聳了下肩。
瞧他優哉游哉的無所謂模樣,他是真心想贏得比賽嗎?
雍荃咬著下唇,無端的感覺到有股怒氣在胸口蒸騰。
「你在氣啥?我輸了你該是最開心。」
「我……」是啊,她氣啥,二姐夫贏了才真的是稱她的心如她的意啊,她該高興才對。
「還是你心底其實希望我贏?」符兆悅自眼角斜睨微愣的雍荃一眼。
「胡說八道,我當然希望你輸!」雍荃生氣的瞪他,「可惜剛才姐夫那劍沒砍死你,若你死了,我才更是開心。」
「荃兒,你怎可說如此刻薄的話。」黎恪非責備的看了雍荃一眼。
要不是為了救他,符兆悅不見得會輸這場比賽,可他不願他將實情說出,黎恪非只得照他的意思走。
粉唇抿了抿,「有姐夫在,他不可能會有事的!」小嘴倔強道,絲毫不肯將心中真正的擔憂說出口。
口是心非的丫頭,黎恪非莞爾。
「先把符公子扶回宅邸診治吧!」黎恪非手指一彈,一旁的保鏢立刻圍攏過來。小心翼翼的將符兆悅放上擔架。
◇ ◇ ◇
孟家客房內,已經包紮好傷口的符兆悅盤腿坐於床上調息驅散體內的軟筋散,收拾醫箱的黎恪非將暗器一起收了進去,好找出暗算他的殺手線索。
「當時你為何不讓我說出實情?」黎恪非問。
「你認為依荃兒的心眼,當她知道我是為了救你才受傷,她會怎麼想?」黎恪非方斂眉思索,符兆悅已說出答案。「她必會認為這是我使出的苦肉計,她不只不會領情,更會輕視我的卑鄙。」
「聽來,你還挺瞭解荃兒。」黎恪非笑道。
雍荃這丫頭心眼多,加上家中的妻妾惡鬥,讓她養成了多疑的個性。
符兆悅是雁娘的外甥,對她們而言,同屬於敵方,會認為他這招是苦肉計,實有可能。
「說出真相,不見得會得到她的認同,倒不如就輸個痛快。」這場比賽未有定見,咱們可擇日再比。
「不。」符兆悅搖頭,「我不能再繼續耽擱,最晚明日我就得離開揚州。」深呼吸了口氣,體內軟筋散已去八成。
「恪非一直有疑問想請問符兄。雖然初見你那日的形象落魄,但我明白你絕對不是像他們所說的路邊的乞丐或野人。不知符兄離開揚州欲前往何處去,又是為了何事而去?」
「這……恐怕要請黎兄原諒我有難言之隱。」
黎恪非沉吟了會兒,「我想再確定一事,符兄可是行正道之人?」
「在某種意義上,是的。」
「若是將荃兒交給你,你可有把握讓她過著安適的生活?」
「有。」符兆悅斬釘截鐵道。
黎恪非點頭,「我相信符兄是重信諾的人。」
他也相信他是行正道之人,要不符兆悅對於取得勝利勢在必得,怎可能挺身相救。
符兆悅苦笑了下,「只是我現在輸了這場比賽,恐怕難以如願。」
雍荃那丫頭性子倔,得到她的人不代表她就願意嫁給他,唯有贏了比賽他才能逼迫她下嫁,一旦輸了,就表示他往後得費更大的心思來取得她的心。
他不是沒把握,只是手上有公務在身,待他處理完再回揚州,就怕已人事全非。
或許,他得使出更卑鄙的手段利用輿論的力量促成兩人的姻緣,可若這麼做,真能得到她的心甘情願?
強扭的瓜不甜,他不是不明白這道理,他是太心急加上見著她裸裎嬌軀而理智斷線,才會不顧一切要了她的人,卻也因此明白這丫頭就算人是他的了,也不見得會成為他的妻子。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放下織廠,開開心心的與他成親?
若能再多給他點時間,或許他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他時間不多了,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盡量的鎖住她的人!
她是名剛烈的姑娘,就算不嫁給他,但在身軀已是他的情況下,她必不會再委身第二人,至少這點是他唯一可以放心並確定的。
「也許,接下來就得看兩人是否有緣了。」黎恪非也只能如此安慰。
「或許吧!」
交代了一旁丫環換傷藥等事項,黎恪非告辭離開。
「符公子,奴婢先過去藥鋪為您抓藥去。」臨時被派過來照料符兆悅的丫環道。
「麻煩你了。」
丫環笑了笑,轉身離開客房。
她人才跨出門檻,猛然被拉往了一旁。
「三小姐?」
「噓!」雍荃作勢要她輕聲。
「什麼事,三小姐?」丫環壓低音量。
「那個……」雍荃有些扭捏不安道:「符公子傷勢如何?」
「二姑爺說無大礙。」丫環笑道:「三小姐要進去探望符公子嗎?」
「我幹嘛進去看他!反正無大礙就好。」
「三小姐似乎也挺關心符公子。」還親自過來問傷勢呢!
適才兩位公子的對話,丫環多少聽入耳中,想符公子一片用心良苦,為救人而黯然吞敗,卻又無法理直氣壯公開,讓丫環不由得心生同情,也暗自佩服符兆悅的情操。
若視若無睹就贏了比賽,贏得三小姐了,可他卻不屑勝之不武,讓她恨不得能夠找著機會幫他一把。
「他……他是家裡的客人,受了傷,關心一下本是待客之道。」雍荃暗橫多嘴的丫環一眼。「你要去哪?」
「我去藥鋪抓藥。」
「那你快去。」雍荃鬆了捏著衣袖的小手。
「是,小姐。」丫環才轉身,又回過頭來。「小姐,剛才二姑爺說符公子因為傷勢的關係,待會可能會覺得喉頭如火在燒,需要喝水,可是奴婢要去抓藥,無法服侍,可否請小姐幫忙遞水給符公子喝呢?」
「這事我會交代其他丫環去做!」她可是堂堂孟家三小姐,哪有她服侍他的道理。
丫環暗歎了口氣。
看樣子這忙她是幫不上了。
「你快去抓藥。」雍荃嫌丫環礙眼似的揮了下手。
「奴婢這就去。」福了福身,丫環快步離開。
待丫環走掉,雍荃掩不住滿心擔憂,站在門邊偷覷屋內的動靜。
二姐夫說無礙就應該沒啥問題,可她不知怎地就是放不下心。
若他真的無大礙,怎麼當時在擂台上,她不過以她無縛雞之力的手推了他一把,他人就坐在地上不起,且看起來十分虛弱?
瞧著屋子內的他,平日總是活蹦亂跳的人突然變得安靜,低垂的頭似乎在煩憂著什麼,完全沒了昔日的意氣風發。
「荃兒,是你嗎?」
聽聞他突然開口,嚇了雍荃一跳。
「我早發現你來了,過來,」身上軟筋散藥效已全數散去的符兆悅輕快的朝她方向招手。
轉頭面向門外的他看起來神情清朗,一點都不像重傷之人。
看樣子,是她太過於擔憂了,這人的傷就像二姐夫說的無大礙,那她根本就不用在此多管閒事嘛!
「我只是經過而已。」雍荃撇嘴道。
「真的嗎?」她與丫環的對話字字句句落入他耳中,明明是為了探望他而來,卻仍嘴硬。
可她關心他的心意讓他胸口流竄一陣溫暖,原來擔憂她與他的緣分因輸了比賽而化為烏有的他,這分關心,無疑是讓他重拾信心,也明白這姑娘並非當真對他無意。
這下他可以放心去完成他的任務,而不用擔心等他回揚州時,人事全非,心上人成了他人的妻。
「當然是真的,我有事要忙,要走了。」
「好吧,那……咳咳咳……」床上的符兆悅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怎麼了?雍荃擔憂的腿兒直直朝房中行去。
「你是不是想喝水?」雍荃想起丫環的交代。
符兆悅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雍荃連忙倒了杯水湊到乾澀的唇前。
「快喝。」
握著水杯的小手突然被抓住了。
「喂……你……你不喝水抓我的手幹嘛?」俏臉生暈。
「我不用喝水。」他微笑,黑眸直勾勾望進慌亂的水眸,像是望進她的心魂深處,勾住了她的靈魂。「只要你在,我啥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