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娛樂圈)
白希禹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小破單人床上,低著頭嘆氣,他來這個世界到現在已經十九年了,這個世界……有點微微的一言難盡啊。
目前白希禹扮演的人物名叫白涵,是個單親家庭里的孩子,小時候父母離異,他被留在了母親的身邊,上小學的時候因為長相精致,再加上他向來乖巧,還挺受老師同學們喜歡的。
不過後來上了初中,由于他的性子太軟,長相和動作還帶著些女性化,與男同學們根本融不到一塊兒去,而且娘娘腔這款的不管是什麼長相也都不符合女同學的眼光,所以初中的時候白涵十分受同學的排擠,同學們當時還給他取外號白娘娘。
再後來他母親跟著外面的男人扔下他跑了,導致白涵初三沒念完就輟學了,他小時候學了點樂器,就去了一個酒吧當了一名酒吧駐唱,每天穿著特別騷包的粉紅色襯衫,配著一條緊身牛仔褲,拿著把破吉他在台上唱三四個小時,每個月拿著那麼幾千塊錢,除了交房租,剩下的也沒多少了,日子過得十分緊巴。
再後來白涵被一名星探看上,與一家娛樂公司簽了五年的合同,還給他分了一個經紀人。
經紀人起初覺得他長相不錯,聲音也可以,是個可塑之才,不過在之後與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後,經紀人完全打消了之前要捧他的那個想法。
想象一下白涵看到大批粉絲向他沖過來的時候,先是跺跺腳,然後紅著臉對粉絲們道︰「人家也愛死你們啦~」
經紀人覺得這一幕實在是太辣眼楮了,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所以現在的白涵依舊是十八線的小歌手,基本屬于放養狀態,偶爾被拉出去在哪個小公司的年會上唱個歌,或者拍個垃圾廣告,與在酒吧里的收入差不了太多。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白涵也變了許多,至少他在平時的還會克制一些,只有在激動或者情緒比較劇烈的時候說話胡比較娘一點,類似下面的這種。
「你討厭了啦~」
「人家不理你了呢~」
「哼,我要跟你絕交了。」
有時候被對方給逼急了,氣得厲害了,白涵也不會像正常男孩子那樣揮著拳頭上去干一架,而是咬著唇死死盯著對方,半響跺跺腳喊上一句︰「要被你氣死啦!」
而每當他說完這句話後,總是要伴隨著一陣哄笑。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白希禹每說一句就要起一層雞皮疙瘩,不過還好現在已經完全習慣這個語氣了,他翹了個蘭花指,指著床頭那個粉色的小鬧鐘,掐著嗓子娘里娘氣地說了一聲︰「你討厭了啦~」
瞬間覺得世界都美好起來了呢!
這個世界的女主名叫凌心晨,前世原本是個一線女明星,後來遭閨蜜與男友的雙重背叛受盡屈辱而死,重生而來一路披荊斬棘,最後摘得影後桂冠。
白希禹嘖了兩聲,收回手,從床上站起來,去了趟洗手間洗了個臉,回來後又給自己敷了個海藻面膜,確保這張小臉可以美美的,嫩嫩的。
他靠在床頭的枕頭上,拿出手機刷起微博來,這個時候凌心晨已經接了她的第一部劇,名叫《盛世》,她在這部劇中扮演了一名悲情女三,正是這個角色將她在影視圈中的地位提了好幾個台階。
白希禹正看得起勁兒呢,有人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他右手拇指與中指掐住手機,小拇指翹起,靠在耳邊,聲調拖得長長的,叫了一聲︰「喂?」
對方上來就道︰「老白啊,藍色紳士今晚十點有個聚會,你要不要過來。」
來電話的人名叫李佳澤,和白涵是同一個經紀人手下的,這麼多年來也就這麼一個李佳澤男人知道他的真實性情後還不嫌棄他,願意和他做朋友,而且平日里還幫了他不少。
白希禹掐著嗓子,回道︰「人家這個時間要睡美容覺的啊~你們這些臭男人是不會明白的。」
電話那頭的李佳澤十分無奈,問他︰「你能把人家兩個字去了嗎?」
白希禹哼了一聲,這回道真沒說人家了,他說︰「討厭啦~你個死鬼!」
李佳澤覺得一口血悶在嗓子里,不上不下難受得很,最後他咳了一聲,「聚會是金玉滿堂家的大少爺舉辦的,這種大少爺都有錢,你到底來不來?」
金玉滿堂是一家全國連鎖酒店,說大不大,在帝都富人們的這個圈子只能排在中下的水平,但說小也不小,比普通人家強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而且傳說金玉滿堂的老板是挖煤富起來的,所以帝都里的富人們也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白希禹接著矯情道︰「這麼晚了,我一個人去會不會不□□全啊,現在那些個出租車司機啊保不準就見色起意對人家做……」
李佳澤打斷他的話,「行了行了,一句話,來不來!」
去呀,當然去了!
雖然說對方是暴發戶是煤老板,但這些還輪不到他們這些人來嫌棄,只要對方有錢就行了,管他是爆發的還是慢發的。
白希禹終于把自己的語氣恢復正常,回道︰「等我收拾收拾,馬上就過去。」
李佳澤剛要掛斷電話,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可別再涂你那個指甲了,這是正經聚會。」
雖然白希禹對正經兩字表示十分懷疑,但他看了看床頭兩瓶帶亮片的指甲油,最後還是有些失望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白希禹從衣櫃里翻出來一件花襯衫,搭配著緊身牛仔褲,他的雙腿又長又直,而且還細,如果這兩條腿不是長在自己的身上,這兩條腿他可以玩一年。
翻箱倒櫃找了一件黑色長款風衣披在身上,然後往兜里揣了兩百塊錢便出門了。
從家里藍色紳士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車程,白希禹到那邊的時候正好九點半,現在是初秋,晚間的天氣有些微冷,他緊了緊身上的風衣,等師傅把零錢找給他後,便下了車。
李佳澤這個時候手里拿著個酒瓶站在門口,一看到白希禹從車上下來,立馬迎上前,搞得白希禹一時間竟有一種自己是個大人物的錯覺。
李佳澤走到他身邊囑咐他說︰「你等會兒說話可給我小心點,里面去的那幫少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白希禹歪著腦袋瞥了他一眼,問他︰「你不是說這是正經聚會嗎?」
李佳澤嘆氣道︰「聚會是正經聚會,來的不是正經人能有什麼辦法?」
「討厭~」白希禹在李佳澤的肩膀上輕輕錘了一下,「等會兒你可要保護好人家呀!」
「行啦,你等會兒坐那兒不說話,沒人能找你,最多能叫你唱個歌助個興。」
白希禹確實听了李佳澤的話,進了包間之後找了一個角落,不聲不響地吃著眼前的果盤,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看。
周圍先來的也都是些十八線的小明星,這些人可比白希禹主動多了,胳膊說挽上去就挽上去,動作相當豪邁。
等到十多點鐘的時候,那位王少終于是來了,他一推門,這個包間就安靜了下來,王少在包間里掃了一眼,最後竟然將視線定在了白希禹的身上。
白希禹也抬起了頭,等看到王少正盯著自己看的時候,他手里插著小塊隻果的叉子僵在了嘴邊。
王少走到他面前停下來,白希禹放下手中的叉子,連忙站起來,叫了一聲︰「王少?」
王少大量了白希禹大半天,終于是不確定地開了口,「白娘娘?」
白希禹咬著唇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他在初中時候的綽號,為什麼眼前這個人會知道,難不成是他的初中同學?
一旁有人問道︰「王少,你認識他?」
王少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認識啦,這可是我的初中同學,白娘娘,你不會是忘了我吧?」
他初中同學?還是姓王的?白希禹又仔細看了王少一眼,將腦子里所剩不多的記憶好好翻看了一遍,最後低低地叫了一聲︰「王玉貴?」
「去!誰叫王玉貴啊!王少現在叫王玉乾,是吧王少?」
白希禹听到這話後抿著唇不說話,眼楮里迅速積滿一小汪的泉水,在四周五顏六色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搞得王少還有點不好意思,他揮了揮手,「行了,喝酒喝酒,都喝酒。」
「光喝酒多沒意思啊,找個人上去唱一個吧。」又上來一個年輕的男人,直接將手搭在了王少的肩膀上。
「秦少,我來。」有個小女生舉了下手,就跑到前面拿起麥克風,開口便唱了起來。
王少跟那位秦少去了中間的沙發上坐下聊了起來,見狀白希禹周圍的人也都跟了過去,白希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結果唱到後面,也不知道是誰可能是為了故意捉弄,在上面點了一首《我恨我是女人》。
拿著話筒的男生看到這個歌名愣了一下,「秦少,這個……我不會唱。」
「這誰點的這破歌呀?誰會唱啊?」
半響沒有人來應聲,按理說這種情況下就應該把這首歌跳過去了,可是秦少他偏不,轉頭望向最角落里的白希禹,向他問道︰「你會唱嗎?」
白希禹紅著臉吶吶不說話,秦少一副了然的神色,說道︰「看樣子是會了,上去把這首歌唱了。」
這誰都能看出來,秦少似乎對這個叫白涵的青年不太喜歡。
白希禹咬了咬唇,不敢跟這些人對著來,只好走了上去,接過麥克風,輕聲唱道︰「我恨我是女人,我恨我是女人……」
白希禹剛一開口,下面的幾個少爺就已經笑成了一團,他紅著臉別過頭,不管他們,專心地唱了起來。
等白希禹唱完後,秦少坐在最中間的沙發上,搖了搖手中的骰子,把白希禹叫到跟前,又指了下王玉乾,說道︰「不如我們三個玩玩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啊!」
王玉乾搖了搖頭,說我不行,然後把自己身邊的那個男生給推了過去,意思是讓他陪著秦少玩。
秦少也沒有面前,至于白希禹的意願,並沒人會理會。
周圍的人都停止了說話,看著這三人,秦少將自己眼前的骰盅推到了白希禹的面前,然後又讓人另拿了兩個過來,王少一邊搖著手里的骰盅,一邊說道︰「點數最大的人說懲罰,點數中間的那個真心話,最小的大冒險,可以嗎?」
沒有人說話,秦少就當是都同意了。
秦少搖骰子的動作十分帥氣,期間還耍了個花樣,如果說秦少的動作能打個九分的話,那麼白希禹最多一點五分,他的動作幅度小不說,搖的還特別慢。
所以最後結果出來的時候,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秦少六點,另一個人三點,白希禹運氣背到家了,是一點。
秦少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先是向另一個青年提問︰「你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那青年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十七歲,高中的時候跟女朋友在學校食堂後面的小樹林里。」
「夠可以的嘛!」秦少也笑了笑,並沒有再說其他的什麼。
緊接著秦少看向了白希禹,他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該你了,讓我想想啊。」
白希禹抿著唇,低著頭看著腳下的燈光,可能是他從小的性格就是這樣,軟得有些過分,從來不知道反抗,像一只陀螺,人家抽一下,他就轉一下。
秦少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終于是想到了一個極好的主意,他開口說︰「我听說來了藍色今天來了一位大人物,不如你過去親他一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