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最高貴的愛(世間女子之一)》第4章
第四章

  林嬗梅知道自己並沒有完全被限制行動,楊屹讓她享有有限的自由,但她不願踏出房門一步,因為無論她走到哪裡,都提醒著她——無路可逃。

  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想借此向楊屹表明,她不會也不屑接受他任何的施捨。不過,這種反抗的意志維持不久,因為這間充滿痛苦和羞辱的房間,逼使林嬗梅不斷回想著,某些她極力要忘記的事。

  在過了三天沮喪的生活後,她終於決定享用楊屹給的自由。

  反正她只是到走廊透透氣,這並不算她投降,況且那個可惡的男人從那天過後就沒有再出現,她不會那麼倒霉碰到他的。

  是的,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的。林嬗梅高傲地揚起下巴,深吸一口氣,然後伸手打開房門。

  在燦爛的陽光下,她沒想到映人眼簾的,會是楊屹的身影。

  「不可能!」她喃喃地閉上眼睛,祈禱那只是自己的幻覺。

  然後她怯怯地張開眼睛,差點驚呼出聲。這是真的,揚屺就站在不遠處的大樹底下。

  她望著他,一顆心在胸腔中猛烈跳動,是驚訝抑或其他的情緒所引起,她自己也不大清楚。

  不過這下被他當場捉住,她可是百口莫辯,這就是心存僥倖的代價。他會怎麼對付她呢?嘲諷她還是譏笑她一番?思及此,林嬗梅垂在身側的小手緊握成拳。

  當她的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楊屹也嚇了一跳,兩人的意外見面,除了使彼此都大吃一驚外,也十分尷尬。

  就在這種氛圍中,他們沉默以對,一會兒後,楊屹才舉步走向她。

  「他們跟我報告,你這幾天一步都沒離開過房間,我只是過來看看,並無他意。」

  他語氣溫和的解釋,怕她又誤會他的靠近有不良的企圖。

  果不其然,他就是等著看她的笑話。「你站在哪裡,就只是為了證實?」林嬗梅開口問道,她的雙眸陰暗。

  這下子他可洋洋得意了吧?他心裡一定認為她終於屈服了。

  楊屹點點頭,「是的。」

  他話一說完,便看見林嬗梅那張俏臉浮現憤怒的顏色,他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

  他苦澀地一笑,從這一點就可看出他在她心中評價之低。

  楊屹打量她臉上憤然的表情,「我的動機很單純,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有其他的需求,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邪惡是吧?」他的聲音充滿自嘲的苦澀味道。

  她有沒有聽錯?林嬗梅微瞇著眼睛,十分懷疑地看著他,「你究竟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她這質疑的態度,差點又把楊屹給激怒,他連忙深吸一口氣,穩定下激動的情緒。

  「我在你眼裡,或許是個卑鄙無恥之徒,卻不是麻木不仁的人。」

  楊屹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她不屑地擲回他的臉上,但他還是決定要說出來。

  「你的哀傷我不是不瞭解,但是把自己關在房裡,並不是減輕悲傷的最佳方法。」林嬗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瞭解?不!你不會瞭解,否則你就不會這麼做了。」這個可惡的男人,難道他以為憑這區區幾句話,就可以讓她忘記雙腿被迫分開,無情地被佔有的情景嗎?

  她的控訴全寫在臉上,楊屹感到心裡湧上一陣痛楚。「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不過有句話我必須告訴你,而且我……我只說一次。」他臉上忽然出現尷尬的神情。

  其實楊屹今天來還有一個目的,雖然她是他的報復工具,但她說的沒錯,她也是一個無辜受到牽連的女人,所以……

  「對不起!」他的道歉簡單明瞭。

  楊屹是個高傲的男人,要他開口致謝或道歉,其實是件相當困難的事,除了郇衍之外,他是不可能說的,但一個不知名的原因,卻讓他覺得非說不可。

  林嬗梅這次真的目瞪口呆。她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說假話來哄騙自己,因為他太驕傲、太自負了,但……為什麼呢?

  她稍微後退一步,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他臉上的神色的確是愧疚,他是真的關心她的感受。

  「為什麼?」林嬗梅困惑地問道。她記起被強暴那天,他一開始是很冷酷無情,但後來他試圖對她溫柔,只是她不領情。

  楊屹躲開她詢問的目光,「沒有為什麼。」他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老實說,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心裡的感覺,但他不想為此而說謊。

  這真是個謎樣的男人,林嬗梅不安地想道。他一面釋出善意,另一方面卻又急著加以掩飾,她實在猜不透箇中的原因,然後她決定擱置不理。

  「我何時能離開這裡?」這才是她此刻最關心的問題。一

  「還要幾天吧。」他清楚這個答案她絕對不會喜歡,但他別無選擇,因為郇衍和葛翰還未回來,不然他倒是可以派人先護送她回南陽。

  她臉上出現失望的表情,「是嗎?」

  看吧,她的反應果然在他的臆測之內。「你還有其他的要求嗎?」楊屹有點不知所措地問道。

  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受傷的女人,直到此刻他才發現,他對女人是如何的笨拙了。

  林嬗梅輕輕搖頭,毫不掩飾她的失落和沮喪。

  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在楊屹眼裡,滿是心疼和不忍。他忽然有一股衝動,想要將她擁進懷裡安慰,但理智告訴他,那是一個十分瘋狂的念頭,林嬗梅只怕會被他這個舉動給嚇得驚叫連聲,還以為他又要強暴她了。

  唉!楊屹暗歎口氣,將雙手放到背後,拚命克制自己千萬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伸出手。

  「我走了。」他必須盡快離開,因為他意識到一種無法控制的感覺,正迅捷地攫住他而那種全然陌生的感覺使他驚恐。「如果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吩咐其他人一聲。」

  他再次叮嚀,隨即轉身離去。

  林嬗梅緩緩抬起頭,沒料到楊屹會如此關切她的感受,「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一臉困惑的喃喃自問。

  在她的認知裡,強盜就是強盜,是不會有仁慈之心的,然而楊屹卻一再出乎她意料之外,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沉思,她還是得不到答案,不過她卻因此對楊屹有了另一番的瞭解,她感覺自己的內心,有一部分冰冷的角落開始融化。

  自從和楊屹那回無意中見過面後,他就開始避開她,這些日子來,很少出現在她面前,雖然如此,林嬗梅偶爾還是會看見他的身影匆匆而過。

  由於無聊和一股莫名的焦躁,她藉著女紅來打發時間,坐在窗前,她不時隔著窗欞,望著其他人做他們分內的事。

  其實她那時不願出房門,還有一個原因,她怕會看到他們臉上有猥褻、輕蔑,甚至是她不想見到的憐憫表情。但相反的,她卻發現他們溫暖的微笑,親切的態度,讓人充分感受到其中真誠的友善。

  這時,外面的聲響引起她的注意,她必須對自己承認,她是在來回忙碌的人們中,搜尋楊屹高大的身影,或期待聽到他的聲音。

  楊屹並不是她起先想像的那麼卑鄙無恥之人,他對部屬雖然嚴格卻公正,不像有些主人專橫跋扈。

  有一件事讓她記憶深刻,就在十幾天前,羅彬帶著一位老人出現在院子裡,楊屹那時剛好在操練手下。

  「大爺,這位是陳家村的村長,他說有急事,定要見你一面。」

  「找我有何要事?」楊屹臉上帶著懷疑的神色問道,目光銳利的打量來者。

  「我是代表陳家村全體百姓來請求你,幫我們肅清附近日益猖極的盜匪。」村長開口解釋自己的來意。「陳家村依山傍水,雖然走獸游魚帶來了地方的繁榮,但相對的,地勢也提供了盜匪藏匿方便之利,居民受此騷擾已到了夜不能眠的地步。」說到此,他忽然大歎一口氣,前幾天那群盜匪更是膽大妄為,居然強擄人家未婚夫妻,我們為此深感恐慌。就在這時,聽到『肅靖團』在此地停留的消息,我們決定商請壯士為陳家村杜腋肘之患。」說著他一揖到地。

  楊屹連忙上前扶住他,並瞥了躲在窗後的嬌俏人影一眼。

  村長的話,讓眾人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人人頭上彷彿籠罩上烏雲,更怕屋子裡的林嬗梅開口呼救。

  「沒事。」楊屹平靜地說道。他這句話是對著緊張不安,以為自己說錯話的村長說的。「你說的盜賊,在來這之前,我們就有所耳聞了。」

  他深思地想了一會兒,「好吧,我們可以幫你們找出那些人,但我無法保證能全部肅清,因為再過幾天,等我們的同伴回來,就是我們離開之時。」而要消彌這些匪類,沒花個一年半載的時間,是絕對辦不到的。

  村長感謝地直點頭,「這樣就夠了,當那些人知道『肅靖團』是應我們所請而來時,相信足可使他們往後的行動三思而行的,至於費用嘛……」

  「不用。」楊屹打斷他的話。「就當是幫你們收驚吧。」

  眾人聽了全都驚愕地睜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地盯著楊屹,這個一向冷酷無情的男人,居然有了側隱之心?

  「怎麼,你們有意見嗎?」楊屹望著一臉震驚的手下,以堅定的口吻問道。

  羅彬清清喉嚨代表發言,「沒有,我們同意大爺這個明確的決定。」這句話得到所有人一致的認同,只見他們全都咧嘴而笑,猛點著頭。

  「那就這麼決定了。」楊屹再瞥一眼窗戶,然後視線回到村長的身上。「你先回去,我們這就出發去探路。」

  村長一臉的感激,在連連道謝聲中,由一名大漢送了出去。

  楊屹想了想後,才輕聲下著命令,「羅彬,挑十個人跟我出去。」說完,他轉身就走。

  為什麼?她為什麼不呼救呢?楊屹疑惑不解地離開時,林嬗梅也在想著這個問題,她的答案很快就出現。除了為村長的安全感到擔憂外,是好奇和驚訝阻止了她。

  原來葛翰當日說的全是真的,他們不是盜匪。她曾聽過「肅靖團」這個響噹噹的名號,知道這種以保縹為業的人,幾乎是以利益為優先考量,然而她看到的卻不是這樣。

  如果楊屹處事不公正。絕對無法獲得手下的尊敬。一個嚴苛殘酷的主人,更不可能贏取屬不信任。這不是用權勢和財物就可以辦到的。

  就是這些觀察,讓她決定冒險繼續待下來,她想解開心中的疑惑。

  在幾天過後發生的一件事,更加深了她對楊屺的好奇之心。那是他答應緝盜後的第三天,當她散步回房時,正巧遇上他和羅彬自外返回。

  「捉拿『自己人』的感覺如何?」她譏嘲的笑問道。說實在的,她十分在意楊屹為何要隱瞞真實身份的事,心裡總有著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自己人?」楊屹看來有點困惑,片刻後終於明白她的意思。「我們絕不是盜匪。」

  他堅決的辯駁,隨後又加上一句:『不管你相不相信。」

  「如果不是強盜,為什麼當初不敢表明身份?』」她質疑地問道。自從村長出現,揭露他們的身份之後,她一直存著這樣的疑惑。

  他有沒有說很重要嗎?楊屹不懂,女人怎麼老是對這種小細節如此在意。

  「我從一開始就沒說過自己是強盜,是你硬要把這兩個字加在我們身上的。」他耐心地向她解釋。

  他是沒說過,但他的行為跟強盜有何分另聽

  「你刻意讓人誤會,讓逃回南陽或襄陽的人以為我們是遇上強盜而被擄,這就是欺騙。」林嬗梅昂起下巴,直率地反駁。「那甚至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有把罪行全推在那些人頭上的意圖。」

  「你……」太瞧不起人了。楊屹實在很想回她這句話,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冷靜!他不能讓她輕易地挑起怒火,這無濟於事。

  楊屹不習慣跟女人解釋自已的行為.但也不想讓她繼續存有這種想法。」雖然他在她眼裡,是個惡貫滿盈的大壞蛋,不過把他看成是逃避責任甚至是個懦夫,實在太傷他的自尊了。

  他沉思地看了她一會兒,想著該如何跟她說清楚,至少不要再如此看輕他的人格。

  「我……」楊屹剛開口想要解釋,就被羅彬的聲音給打斷。

  「林小姐,你誤會了。我家大爺不是個貪生怕死、讓無辜之人為自己頂罪的人,即使那些人是罪該萬死之徒。」

  「哦,是嗎?」她語氣中仍有一絲懷疑。

  「是的,睨一定要相信……」

  「夠了,羅彬。」楊屹舉起一手阻止他說下去,他的問題,由他自己解決。

  「我放走那些人,只是不想濫殺無辜。至於為什麼不表明身份,我承認是為了不影響義父的聲譽,我的確有意隱瞞,畢竟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不應該把他牽扯進來。至於你的另一個問題……我無意讓任何人為我頂罪,等時間到了,我會如你所願,得到應有的報應。」

  林嬗梅一雙美眸微微瞇起,眼前的男人看來不像在說謊,但還有一個可能性她沒有忽略。

  「或許你之所以不說,是怕我爹報復吧?」

  「我不怕任何人向我報復。」楊屹尖銳地反駁道。

  他握緊拳頭,覺得胸口彷若受傷般的疼痛。她為什麼要這樣咄咄逼人?難道貶低他就可以消她心頭之恨嗎?

  他不想再聽見從她口中吐出輕蔑他的話語,見她張嘴想要說話,他隨即大步離開。

  他要遠離她!這個女人非常有本事惹他生氣,而他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他還有點怕她。楊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他是真的很怕,每次只要看見她眼中流露出對他的厭惡、憎恨,或聽到像剛剛那種尖酸刻薄嘲諷他的話時,他心裡實在很不好受。

  唉,若是讓郇衍知道他居然怕起女人,怕不笑掉大牙才怪。

  「該死!」他忍不住咒罵道。

  林嬗梅顯然被他拂袖而去的舉動所震驚,一臉錯愕的呆愣在當場,羅彬更是尷尬,只覺進退兩難,一副手足無措樣。

  他沒想到楊屹會對她的話如此敏感,這跟他一向給人冷酷無情的感覺大相逕庭,但這也證明了,他多日來的觀察所得是正確的。

  「林小姐,能不能請你不要再這樣批評他?」想了一會兒,他覺得有必要為楊屹澄清一些事。「事實上,大爺準備在殺了莫嚴,了斷一切仇怨後,親自上南陽任由你父親處置的。」

  「什麼?」林嬗梅吃了一驚,楊屹說的「報應」是指這個嗎?

  「真的。」羅彬朝她點點頭。「他從沒將自己的生死放在眼裡,更不會逃避他應負的責任,所以我請你不要再刺激他,大爺十分在意你的話哩。」

  是嗎?他真的如此在意她嗎?她不禁回想起楊屹這些天對她的態度,他是變得越來越奇怪,她違逆他、羞辱他,給他充分的理由可以施暴,但他卻一再容忍。

  她接著皺起眉頭,思考羅彬剛才的驚人之語。他說的是真的嗎?楊屹打算向她爹認罪?他知不知道那可是死路一條啊,除非……她為他求情。

  老天!這個念頭令她震動,她會這麼做嗎?

  「你的話我會好好想想。」她不能給他任何保證,在她都還不知道,是什麼使她如此慌亂不安時,她很難作出正確的決定。

  但她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她必須找個地方消化這些訊息。

  林嬗梅又想起另一件事,讓她開始靜心下來思考整件事發生的原委,和他多年來隱忍的悲痛心情。

  那天喜兒在院子裡準備打水洗衣服,羅彬正好經過,便熱心地上前幫忙。

  「喜兒姑娘,我來幫你。」他接過她手中的水桶,幫她打水上來。

  喜兒有些害怕地瞥他一眼,「謝謝。」

  羅彬察覺到她的輕顫,「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怕我。」

  「盜匪誰都會怕。」雖然害怕,喜兒仍忍不住嘟起小嘴喃喃低語。

  「喜兒姑娘,我們真的不是強盜。」他斂容向她解釋。

  喜兒投給他譏諷的一瞥,只要搶過一次就是盜賊,管他們以前是做什麼的。

  她用不著說什麼,羅彬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這位姑娘臉上的神色顯示她根本不相信。

  「我們所有的人,都是正正當當的保鏢,雖然曾經因為被辱罵是『雜種』而和人打殺,但自從被大爺收留後,就沒再幹過一件壞事。」

  看著喜兒對這個解釋的反應是皺起眉頭,羅彬歎了口氣。

  「好吧,除了這件事。但你應該知道,大爺擄人的原因,我們雖然沒有他那麼悲慘的遭遇,但能深深感受到那份痛,因為大伙都是從小被欺負長大的孩子,你們有家人的保護,是不會瞭解的。」

  這段話加上隨後幾天的觀察,楊屹的性格越來越讓林嬗梅印象深刻,她慢慢瞭解扭曲的人生,是如何對他造成影響。

  自從答應村長的請托後,他每天四處搜捕盜賊,回來往往已是夜晚時分,隔天早上,她總是在他嚴厲的聲音中清醒,聚集在院子裡的的手下,在出發之前,都要聆聽他的訓一不。

  從話中,他對罪有應得的人非常嚴苛,一向嚴懲匪徒無絲毫憐憫之情。但他看似殘暴的行為,卻對受傷的部屬或死亡的手下,有著絕不遺棄在戰場上的堅持,真心誠意的義氣表露無遺。

  最先改變的人是喜兒,楊屹雖然嚴肅,但對屬於弱勢的人,態度便溫和多了,喜兒看見他,不再因害怕而發抖。

  林嬗梅想到昨天傍晚她和丫頭喜兒的談話——

  「他看起來似乎很受部屬的愛戴。」她倚在窗前的長椅,望著外頭來來去去的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小姐,你也這麼認為嗎?」喜兒放下手中整理的衣物,驚訝地轉頭看著她。

  她微蹙起眉。「也是?」

  喜兒臉紅起來尷尬地笑了笑,「我是不清楚他的手下對他的觀感如何,但我漸漸感覺到,他不像是個邪惡之徒。」

  最後一句話讓林嬗梅為之一愣,她就這樣呆了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原來你改變想法了。」最後她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著。

  喜兒露出憂慮的神色,自從她被派給林嬗梅當貼身丫頭開始,由於兩人感覺一見如故,所以在短短時間內,她們就建立了主僕之外的友情,這包括對彼此信任,分享所有的事,她們之間幾乎是沒有秘密的。

  「我以為你跟我一樣恨他。」林嬗梅想到連情同姐妹的喜兒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就有著深受傷害的感覺。

  「小姐,我並沒有背叛你,只是誠實的說出我的想法。」喜兒惶恐不安地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解釋,「我相信如果情況允許,他絕對不會選擇傷害你的。」

  林嬗梅陷入沉默,半晌後,她低頭看著在膝上交握的四隻手,澀聲道:「我懷疑那對他究竟代表什麼意義?他強調公平正義,卻強迫我屈服他,讓我受到難以彌補的傷害。」

  真諷刺,他也會講求公平正義?林嬗梅不想變得和喜兒一樣,因為在瞭解的過程中,潛伏著認同的危險,但……就只是這個原因嗎?

  喜兒好半晌沒有說話,只是一臉深思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小姐,仇恨有時會讓人不得不做些事來撫平傷口,如果把他當作是個殘暴的人,能讓你比較釋懷的話,那我們就恨他吧。」話雖是這樣說,但喜兒的嘴角卻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其實這十幾天下來,她看著小姐睇向楊屹的眼光,已經由原先的憎恨,漸漸轉變成比較溫柔了些,當然,她不會笨到去問小姐轉變的原因,畢竟無論她們感情如何要好,牽涉到個人的感情時,還是站在一邊默默支持就好。

  恨他,這就是她要的答案嗎?林嬗梅迷惑地抬起頭。當她感受到喜兒投在自己身上那意味深長的眼光時,她略微不安地動了一下。

  「當然,我永遠恨他。」她語聲尖銳地說,彷若不是如此,就等於投降了似的。

  然而她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嗡嗡作響,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居然能使手不甘心為他賣命,連喜兒都對他順眼。

  她陷入長長的沉思之中。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