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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貴的愛(世間女子之一)》第6章
第六章

  「你在搞什麼,怎這麼慢才回來?」楊屹一進大廳,劈頭就給郇衍一頓牢騷。

  郇衍才不怕他狀似凶狠的樣子,「我回洛陽老家一趟。」說著還斜睨了他一眼,「反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也過得很愜意不是嗎?」

  楊屹微一吃驚,隨即嚴厲地瞪著他,不喜歡他說出的事實,雖然他知道郇衍打一開始就不贊同他的計劃。

  「別轉移焦點,我問你的話還沒回答。」

  郇衍的唇噙著狡猞的笑容,「我把她帶回家,讓廚房的林大娘看管,至少讓她學會一技之長,再放她出去自力更生也不遲吧。」

  楊屹打量他臉上的表情,深思一會兒後,他以平靜的語調說:「就依你吧。」

  郇衍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的下一句話給呆怔在當場。

  「我要走了。」楊屹的聲音裡有明顯的疲倦。

  這回換郇衍一臉困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屹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物,淡聲道:「我想回隴西祭拜父母,然後到大草原走走,順便看看族人。」

  「你不想殺莫嚴了嗎?」郇衍懷疑地問道,目光仔細觀察楊屹臉上的表情,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啃他的肉,怎麼可能放過罪魁禍首不殺他?」楊屹冷冷地從齒縫間擠出這些話。「只是想讓他多嘗嘗妻離子散、眾叛親離的痛苦滋味後,再一刀了結他,在這之前,就讓他苟延殘喘些日子吧。」

  「你不怕他就此躲起來,不見蹤影?」郇衍困惑地看著他,黑眸中充滿好奇。

  他想也不想很快地回答,「這我倒是很放心,因為你不會讓他躲起來的,不是嗎?」

  「我就知道倒最後倒霉的還是我。」郇衍不滿地吼道,並回以銳利的一眼,「那林嬗梅怎麼辦?就這樣放下她不管嗎?」

  楊屹斜瞥他一眼,又將視線轉到窗外,「她是莫家人,不需勞煩你多操心。」

  「你當真不打算對她有所交代?」

  「不想。」楊屹以語氣冷漠的說,臉上的線條冷硬。「她只是一個我藉以復仇的工具,沒什麼好交代的。」

  是的,只是這樣而已。他必須一再這樣提醒自己,別的想法都是不切實際,自找羞辱罷了。

  郇衍注意到他臉上的肌肉明顯地一抽,以他多年來的觀察瞭解,楊屹與林嬗梅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楊屹,她是個好女人……」

  「不要再說了。」楊屹猛地旋過身,目光銳利地瞥了他一眼,「我比誰都清楚她是個好女人,要我提醒你,我是第一個佔有她的男人嗎?」

  楊屹很想大聲告訴他,自己並不如他所想的對林嬗梅的傷害無動於衷,但他能怎麼辦?她是仇人兒子的未婚妻,而且她對他恨之入骨。他相信她應該非常喜歡莫傑,才能勉強自己忍受他再一次的觸碰。

  郇衍他拍拍楊屹的肩,語聲溫和的說:「好吧,隨你。」

  楊屹凝視著他,心想如果真能一切隨他意就好了。他抓過郇衍的手略微收緊,默默感謝他多年來的支持。

  轉身離開時,他輕輕說了一句:「我會回來。」

  楊屹走到大門外,翻身上馬,在他策馬離開時,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為什麼?離開這裡他為何會感到一絲哀傷呢?他——停止!他必須甩開這些愚蠢的感覺。

  楊屹用力一踢馬腹,胯下的馬兒開始奔馳,他希望盡快回到記憶中那片遼闊的大草原,彷彿如此就可拉開他和林嬗梅之間的距離。

  是的,接下來這段時間,他將暫時告別中原的一切,尤其是那個被他俘虜的女人,草原是他的新未來,而未來必須不受過去的羈絆,絕對必須!

  連著三天都沒見到楊屹,林嬗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著對正在整理衣物的丫頭,「喜兒,他們看起來好像很忙的樣子。」她移步到窗口,視線緊鎖著在庭院裡走動的人們。

  喜兒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只是她的驕傲不容許她說出口。

  是該讓她知道的時候了,喜兒實在不想再看到她每天引領而望的模樣。

  「小姐,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

  林嬗梅驚訝地轉過身,她的反應先是鬆了一口氣,但當她發現喜兒憂傷的神色後,覺得事有蹊蹺,不禁大感不安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平靜下來,「要把我們移去哪兒呢?」

  「和莫少爺一起回襄陽。」喜兒快快然地回答。

  「什麼?!」林嬗梅驚呼一聲,然後俏臉一沉,「喜兒,我要找楊屹談談。」說著她急步走向門口,眼中閃著熊熊的怒火。

  這個可惡的大混蛋,到底在做什麼?如果楊屹此時站在她面前的話,她一定一刀殺了他。

  「小姐,他不在。」眼見她就要衝出門口,喜兒連忙告訴她。

  林嬗梅立刻停下腳步,轉身驚愕地看著她,「什麼意思?他不在這裡嗎?」

  喜兒看見她不自禁流露出的恐慌,同情地點點頭,「三天前他就離開這裡了。」

  心中的疑問得到證實後,她整個人僵住了,兩手緊握成拳,怒氣和羞辱再度自她心底猛烈升起。

  「他該死!」林嬗梅聲音嚴厲地詛咒出聲。

  楊屹徹底把她近二十天來的憤恨和不平推升到了極點,她怒氣沖沖地衝出房間。

  「小姐!」喜兒連忙跟在她身後,十分驚訝主子的怒氣。說真的,她沒想過平時斯文嫻雅的小姐地會有如此狂怒的一天。

  不!他不能就這樣丟下她不管,若無其事地離開,絕對不能!

  林嬗梅急急走過通往大廳的廊道,四周好奇的視線不時朝她瞥來。

  她驕傲地挺起胸,即使是心如刀割的現在,她也不允許自己表現出軟弱,被徹底擊垮的可憐模樣出來。

  郇衍正在交代羅彬明天應該注意的事項,當他發現林嬗梅凝著一張俏臉,向自己急步而來時,他驚訝地看著她。

  「林小姐有事嗎?」他關切地問道。

  林嬗梅張口正要發問,但看了羅彬一眼又隨即止住。她要說的話,除了郇衍之外,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

  郇衍見狀,明白她是為何而來。他對羅彬點點頭,後者會意地離開大廳。

  「他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林嬗梅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問出最想知道的兩個問題。

  郇衍從她激動的語氣知道自己料想的沒錯,這兩個人的關係絕對不單純。

  「他回隴西祭拜父母,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則不確定。」他決定試探一下,想瞭解她的反應。

  他的話稍微撫平林嬗梅的怨忽,她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地問:「為什麼要把我送回莫家?是他交代的嗎?」

  咦,這不是她的決定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楊屹誤解了她的意思嗎?郇衍心裡納悶不已,但他卻輕輕點個頭,「是的,這是他下的指示。」他說這話時,目光專注地看著她的表情。

  失落的痛擊梗在喉間,使她好一會兒都無法開口。「原來……這真的是他的決定。」

  她以雙手摟住身體,感到一陣冷徹心扉的寒意。

  「為什麼?」她彷若自言自語地問著,聲音乾澀。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目的只是想延長莫嚴的痛苦罷了。」郇衍抓住機會,想逼她顯露出真心。

  被人離棄的痛苦,讓林嬗梅看來搖搖欲墜,她的黑眸充滿哀傷,閃爍著瑩瑩淚光,「楊屹!」他的名字像把利刀刺進她的胸口,斑斑血跡混雜著她的心傷讓她快要崩潰。

  郇衍至此完全確定她愛上楊屹了,他的唇彎成一抹淺淺的微笑,「當然,我並不認同他這個決定,所以我會送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他認為楊屹的自以為是需要得到教訓,只要想到楊屹從大草原回來,找不到心愛女人時的那種焦慮和不安,就值得他費心計劃這一切了。

  雖說這十幾年來,楊屹是為了復仇而活的,但在他內心深處還是渴望一些東西的,否則他就不會選擇這個時候跑到大原草。

  現在他終於知道楊屹在逃避什麼了,除了想獨自讓傷痛啃蝕他之外,如今又多了一份疚悔的心,和自己都不敢承認的愛。

  傻瓜!郇衍在心裡咒罵道。楊屹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不出林嬗梅的真心。他又瞥了她一眼……不會錯的,她的眸中沒有怨恨,只有憤怒、痛苦和愛意。

  林嬗梅走到窗邊,她需要呼吸點新鮮空氣。

  「不,我會聽他的話,到襄陽莫家。」長久的沉默後,她說出心裡的決定。

  「什麼?」郇衍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還是他猜錯她眼中流露的訊息?他看人的眼光真有這麼差嗎?

  「說的也是,莫傑是你的未婚夫婿,自然是應該回到他身邊的。」他邊說邊在心裡暗罵自己昏頭了,居然會以為她原諒了楊屹,甚至還愛上他,現在想想,他的愚蠢想法真是可笑至極。

  事到如今,他只能希望莫傑不會責怪她身不由己的過錯,而且她也是為了莫家才失貞的,莫傑應該更珍惜這份感情,換作是他就會這麼做。

  林嬗梅搖搖頭,「我不是為了莫傑才去莫家。」她的唇忽然揚起一抹詭譎的微笑,「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嗎?不,我要等他回來給我一個交代。」

  是的,她終於想透徹了,楊屹的憤世嫉俗,源自於他雙親慘死,只要他活著就永遠不會忘記,但她不會逆來順受的當個祭品,她要成為他的一部分,心靈的分享者,當他擺脫復仇枷鎖後的獎賞。

  她值得他付出真心,而且她也會贏得這份愛。

  林嬗梅不理會郇衍一臉驚訝的模樣,她高傲地抬起頭,轉身離開大廳。

  郇衍臉上漸漸綻出一抹微笑,以充滿興味的眼神,打量著她的背影,「她真勇敢又堅強。」

  這個女人的堅強不遜於楊屹。

  有意思,她絕對能讓楊屹脫離悲苦孤寂的日子,因此在他能力所及的範圍內,他必須為楊屹好好保護她。

  當初他雖然不贊成楊屹復仇的行為,但是現在嘛……嗯,或許老天還是有眼,這出悲劇說不定會有個好的結局。

  喜兒帶著莫傑走進林嬗梅的房間,後者起身朝他福了福,但莫傑卻避開她的目光,神情顯得侷促不安。

  「你找我來有事嗎?」他的聲音裡夾雜著內疚、羞愧和無助等難堪的情緒。

  「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林嬗梅不帶情緒地說,彷彿這近二十天的囚禁,只是一場冒險遊戲。但它還沒有結束,只是暫時休兵而已。「我打算隨你一起回莫府。」

  她的話讓莫傑極度尷尬,他以為在經過這些事後,她會自動要求離去的,沒想到她竟要跟他回莫府,這……

  莫傑怯懦地看了她一下,謹慎地開口,「你……你不想先回南陽,等過一陣子後,再來談婚禮的事嗎?」他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了。

  雖然在這件事上是莫家對不起她,而且他也沒膽向林偉元提出退婚,但以他的觀察看來,林嬗梅高傲的性情,或許會堅持不再與他有所瓜葛,以保有她的驕傲和自尊。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希望自己的妻子是處子之身,否則他會成為襄陽城的一個大笑話,這是他的自尊所無法忍受的。

  林嬗梅猜出他的心思,哼!她感到一絲惱怒。這個男人和其他人並無不同,同樣自私的要求自己妻子的第一個男人應該是他,卻從未檢討他們是不是回報妻子同樣的純真。

  「我仔細地想過了,暫時還是不要回南陽,並不是怕我爹不歡迎,相反地他會尊重我的決定,但我不願意讓他跟著我一起痛苦。」她的聲音裡滿是嘲諷。

  莫傑必須清楚知道一件事,應該和她一同面對難堪的是莫嚴,而不是她父親和整個林氏家族。

  莫傑感到臉上一陣燥熱,為自己的私心教她給看穿了。

  「可是……」他稍頓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待在莫家不是會更痛苦嗎?若是不想回南陽,也可以考慮其他的地方。」

  「不必,我就是要和你回襄陽。」

  這句話一出口,莫傑隨即明白她的目的了。

  笨蛋!她就是打算要他們父子和她一起承受這份痛苦,否則以她的性格怎會自取其辱,毅然往火坑裡跳呢?

  「你確定嗎?別人的閒言閒語會讓你十分難受的。」也會讓他顏面掃地,莫傑焦急地提醒她。

  林嬗梅一點也不擔心,她冷傲地抬起頭,「我不怕,而且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她看著一臉憂慮之色的莫傑,想了一會兒又加上一句:「等我找到自己未來的歸屬後。」

  從現在開始,這場遊戲將由她來設定規則,是走、是留也由她來決定,而非是任何人。

  「雖然我知道那會帶給你不少的困擾,但目前也只好有難同當了。」她平靜地道,聲音裡隱隱帶著對他的輕蔑。

  要不是此刻莫傑心神不寧,否則此時她臉上的譏諷,真會讓他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歸屬?」他喃喃重複她的話,心裡升起一絲希望,或許她到襄陽,並不是要他為這件事負起責任。「你的意思是,莫府只是個暫歇之處嗎?」

  唉,自私的男人。林嬗梅十分清楚他的意思,「當然!」她斬釘截鐵地回答。「莫少爺,我不會待在莫家一直不走的。」

  是啊,你只是想等羞辱我們夠了才走。莫傑暗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的回答苦樂參半,既為慶幸可以擺脫永遠的羞辱,也為自己逃不過被譏笑的命運而苦惱。

  林嬗梅定定地看著他一會兒後,說出心中的想法。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我相信莫林兩家可以締結一樁良緣,我和你相敬如賓的過完這一生。但現在我知道,你不可能是我的未來,也無法滿足我心靈的期許和夢想,這場劫數未嘗不是我為脫離日後更大的浩劫,而必須有所犧牲的磨難。」

  她高高地抬起下巴,絲毫不為自己大膽的言論而羞慚,想著那個遠去的男人,她臉上不禁泛起甜美的微笑。

  她是怎麼做到的?莫傑驚訝地睜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沒有幾個女人在失去貞操後,還能如此坦然地面對一切的,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啊,多數的女人只會向命運屈服,而她……

  她身上自然流露的尊貴,和不容人低毀的驕傲,終於觸動了他的心,直到這一刻,莫傑才深深為自己錯過這個女人而感到可惜,後悔莫及。

  林嬗梅寫了一封信,跟父親解釋她的決定。她知道自己得說出會重重打擊他的事實,但她也知道父親愛她,從小她就是他的喜悅、他的安慰,他清楚她的決定不會使他羞愧。

  她父親的回信簡單明瞭,他尊重她的選擇,沒有譴責或蔑視,只有從字裡行間傳出的溫暖。

  「爹,謝謝你的信任和諒解,女兒絕不會讓你蒙羞的。」她知道作出這個決定,父親定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她為此感激不已。

  就這樣,林嬗梅忍受著莫府眾人異樣的眼光,由莫傑安排住進西廂房裡,雖然飽受歧視的日子不好過,但她很快就習慣了,也不以為意。

  說實在的,她對自己的抗壓力也相當驚訝,但這是真的,有時她還會苦中作樂椰揄自己一番呢。

  這天,林嬗梅從針線籃裡拿出一條金線,準備繡一幅尚未完成的帷幕,她聽見門口傳來聲響,猜想是喜兒。

  她轉過頭看去,果然沒錯,不過喜兒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倒讓她有些不解。

  「怎麼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喜兒捧著托盤走進來,將午膳放在桌上,她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林嬗梅實情,最後她選擇實話實說。

  「莫家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好像我們是要飯似的,給得心不甘情不願外,還加上一頓冷嘲熱諷,真是氣死人了。」她不滿地發起老騷,不再掩飾心裡的不悅。

  原來是氣這個啊!「你這是在自尋煩惱,我們不是早知道情形會是如此嗎?」林嬗梅不以為意,反而柔聲地勸她,「喜兒,如果你不能做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地步,那只會氣壞自己的。」

  喜兒歎了口氣,「小姐,我真是服了你。」唉,當事人都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了,她還能怎麼樣?想著不禁氣消了一大半。

  「這裡不是有間小廚房嗎?乾脆從今天起,我們就自己打理一切吧。」

  林嬗梅起身走到一旁的五斗櫃,打開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包用精緻繡帕包裹著的東西。

  「這些首飾足夠維持我們好一段日子。」她打開繡帕,取出一隻玉鐲交給喜兒,這些是當日她出嫁時身上戴的首飾。「不夠的,就拿我做的女紅到市場上賣吧。」她必須未雨綢繆,不能坐吃山空。

  郇衍送她們到襄陽時,曾表示要資助她們,但讓她拒絕了,她想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等楊屹回來。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喜兒伸手接過玉環,無奈地表示。

  日子就這樣在等待中過去,直到兩個月後,林嬗梅的生活才又有了變化。

  已經是十一月天了,寒風陣陣,林嬗梅披著一件較厚的外衣做著女紅,過了一兒,她抬起頭,慢慢轉動身子。

  「真是奇怪?最近我老是感到疲倦、腰酸背痛的。」她放下手中的針線,瞥了喜兒一眼。

  「小姐,別忙了,累壞身子可不得了。」喜兒扶著她到一旁的躺椅上休息。

  不用她說喜兒也注意到了,過去這一句多來,小姐時常要求吃一些特別的食物,早上還會反胃感到曬心,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有兩個月癸水沒來了。

  那只證明一件事——她懷孕了。

  喜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小姐,難道你沒有懷疑嗎?」

  林嬗梅眨眨眼,突然想到一件事,一隻手反射性地放在小腹上,「喜兒,你的意思是……」看了喜兒一眼後,她呼出一口氣,「我是有所懷疑,也感覺到身體上的一些變化。」

  「小姐,我想你是懷了楊大爺的孩子了。」喜兒把手放在她肩上,低頭向她微笑。

  林嬗梅的手撫著依然平坦的小腹,想到自己肚子裡正懷著的小寶貝,不禁沉醉在驚喜的愉悅中。

  「你想……他會高興嗎?」他會嗎?當他回來,發現這個事實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這是個她無法預測的答案。林嬗梅咬著下唇,壓下一聲歎息,苦澀的哀傷,瞬間淹沒了之前的喜悅。

  喜兒安慰的拍著她的肩,「我相信他會喜歡的。」以她在被囚禁時的觀察,如果楊屹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她相信他定會負起責任的。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現在她比較擔心的,是另外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小姐,再過不久就瞞不了人了,你有沒有想過,當莫家父子知道你懷了仇人的孩於時,會有什麼反應?」

  林嬗梅驚惶地抬起頭,看著喜兒憂慮的臉,雙手保護性地緊抱腹部,「這是我的孩子,我絕對不讓他們傷害他,就算是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這個孩子是楊屹送給她的禮物,無論莫家人是如何輕蔑地看待這件事,甚至命令她拿掉這個他們在眼中代表了羞辱的孩子,她也絕不會妥協讓他們得逞。

  再說,她也不認為莫嚴膽敢冒著再得罪她父親的險,而莽撞衝動行事的,不,他不敢,那個懦弱的男人絕對不敢,她有信心可以平安等到楊屹回來。

  然而事情並沒有她們想像的那麼容易。

  這一天,莫傑急步往林嬗梅所住的西廂房走去,才跨入院子的拱門,就看見她坐在一張鋪了軟墊的椅子上。

  「莫少爺。」林嬗梅有些驚訝,自從她住進這裡,他還是第一次到西廂房來。

  可是他為何一臉怒氣沖沖的呢?雖然不明所以,但她還是放下手中的針線,勉力讓看來已有些臃腫的身子站起來。

  「你有事嗎?」她平靜地問道。

  「為什麼?」莫傑表情嚇人,雙唇痛苦地扭曲著,努力擠出話來,「你為什麼要生他的孩子?那對你不是一個殘暴的證據嗎?」他特別強調最後一句話。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嗎?」她不自覺地將手放在腹部上,怕他會因為憤怒而傷了孩子。

  注意到她的反應,莫傑更加迷惑地瞇起眼,「你可以拿掉他的,為什麼要留下來?」

  他怎麼可能忍受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就在他發覺自己的感情時。

  「拿掉?!」林嬗梅意識到危險的訊息,蒼白著臉往後退了一大步,想拉開和莫傑的距離。「誰也不准碰我的孩子。」

  莫傑眼裡閃著懷疑的光芒,「什麼意思?難道你一開始就打算生下他嗎?」他一個跨步上前,緊抓住她的手臂。「現在外頭都知道你懷了一個雜種,你不覺得羞恥嗎?」

  他話裡的意思是指私生子,並不是針對楊屹外族的血統而言,但林擅梅聽起來的感覺卻不是如此。

  「不准這樣說我的孩子。」她生氣地反駁,並試圖掙脫他的手。「他會驕傲有這樣血統的父親。」

  什麼?驕傲?她怎麼會這麼認為?難道她……

  「老天!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莫傑驚訝地問道。

  林嬗梅不做任何表示,只是以沉默代替回答。她怕自己的承認會引發他強烈的反應,畢竟他自小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恐無法認同這個事實。

  「不!不可能。」莫傑驚愕地直搖頭,「他是個強暴者,低下佃農的兒子,既粗魯又殘酷,更毫無家世背景,你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會愛上這種人?」

  不是嗎?莫傑困惑地想。既然他都無法打動她的心,憑什麼一個低賤的下等人,可以贏得她的芳心?

  這些輕蔑的評斷,讓林嬗梅一直壓抑的脾氣終於發作了出來,「你想知道為什麼?我就老實告訴你,因為我是一個女人,所以我瞭解,而我……原諒。」

  這個怯懦的男人,憑什麼這樣批評楊屹?她討厭這些依恃家世,滿足於他們的地位,卻不積極走出自己人生的男人。

  「原諒?」他喃喃地重複,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原諒強暴她的人,對他卻如此地冷漠相待?

  他那天的反應也是人之常情,比起楊屹的惡劣行為,更加來得情有可原,但為什麼她就是不能諒解他呢?

  莫非……女人真的天生就是愛壞男人?

  想到這裡,莫傑的眼神突然變得冷酷,憤恨使得他失去了冷靜。「如果我也以同樣的手法強佔你……」看見她的臉色瞬間慘白,他得意自己終於扳回一城。「那麼高尚的林小姐,你也會原諒我是嗎?」

  說著莫傑用力把她拉過來,不顧她的極力掙扎,粗暴的強吻她。

  「不要!」林植梅不斷扭著頭,想要避開他使人作嘔的嘴,當他的舌頭準備硬闖進她的口中時,突然整個人被用力推開。

  「卑鄙、無恥!」羅彬一拳打在莫傑的臉上,鮮血隨即自他的嘴角、鼻子流了下來。

  莫傑氣憤地轉過身,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下人,膽敢來壞他的好事。

  但當他看清楚來人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你是那群匪徒之一!」莫傑大吃一驚,想到楊屹隨時會出現,他不由得呼吸一窒,「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家大爺還沒想清楚該如何處置莫嚴,又怕那縮頭烏龜會躲起來,便命我守在這附近。沒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如果我沒有及時出現,你不就要重演當年的事件了嗎?」羅彬語帶嘲諷地道。

  「別拿我跟那兩個人相比。」莫傑忿忿地道。「可惡!楊屹那個混蛋倒底要折磨人到什麼時候……」說到這裡,他忽然瞇起眼睛,盯著林嬗梅瞧了一會兒,隨即恍然大悟,「我懂了,原來你是在等他,因為他會出現在這裡是嗎?」

  這項認知像柄利刀刺進他的心,為她這份堅定不移的愛而傷心欲絕。

  「原來你是這樣的愛他,哈哈……」莫傑放聲狂笑,然後轉身便走。

  「莫少爺!」林嬗梅急忙喚住他。「如果我都可以不在乎那些污蔑,你沒有理由不重新振作起來,不是為誰,而是為你自己。你父親所犯的罪過,報應只到此為止,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再背負下去。」

  「我沒有你的堅強和豁達。」莫傑淡淡回了一句話就走了。

  此後他再也沒有踏進西廂房一步,因為他知道,他和林嬗梅之間再也不可能有機會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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