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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元宵(月圓人倒楣?!公審篇之二)》第5章
第四章

  這女人贏了。

  龍永夏這輩子還不曾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因為沒有一個女人像元春遲如此離經叛道。

  她把A片當成佛經,天天都以誇張的音量傳至他的耳裡。

  她是在暗示他不懂情慾,還是另類的想要勾引他?

  以他的個性,可以假裝很鎮定,假裝不知道她玩的這些幼稚把戲,可是她卻與他玩起一場耐心的拔河賽。

  最後……他輸了,輸在男人的本性——生理衝動。

  加上最近公司事務繁忙,做不完的公事必須帶回家處理,隔壁的小妞終於在昨晚把他惹毛了,只好衝出去,按她家的門鈐,冀望她能夠還給他安靜的生活環境。

  他的語氣也算兇狠,原本以為她會表現出委屈的神情,沒想到居然露出得意的笑容,甚至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

  這女人……太過離經叛道,把他原來正經又安靜的生活全都打亂了,原本一個晚上可以做完的公事,現在又要帶回公司繼續做。

  也因為這幾個晚上的折騰,令他的黑眼圈愈來愈嚴重,因此今天一進到公司,跟隨他好多年的特助何晏安用好奇又同情的眼光看著他。

  「BOSS,你最近有這麼操嗎?」

  他怎麼覺得BOSS一夜之間蒼老好多,冰山酷臉更是變得死氣沉沉,投射過來的目光十分銳利,陰沉得彷彿要把旁人碎屍萬段?

  穿著西裝的龍永夏不禁皺起眉頭,雖然身為龍家的建設企業負責人的第二個兒子,但是父母對於他和另外兩個兄弟的未來發展都採取自由放任的方式,加上他的個性自小就獨立,興趣是在廣告設計方面,因此畢業後沒有進入自家公司,一路走來,也成了某間知名公司的廣告總監。

  他每天要做的事多如牛毛,不應該掛念著小事,可是自從元春逞踏進他的世界之後,屬於他的安靜世界漸漸崩坍,就算他被逼到角落,她還是窮追不捨。

  見他緊抿著唇,一語不發,善解人意的何晏安大概也猜到了幾分。

  「BOSS,該不會是你家隔壁的芳鄰惹的禍?」

  「別問。」龍永夏瞪了何晏安一眼。他的特助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八卦。

  何晏安聳聳肩,不問就不問,反正BOSS的表情也說明了一切,能讓他露出如此懊惱的表情,肯定是他家隔壁那搞不定的小妞。

  他們一同走向電梯,趁著搭電梯前往辦公室之際,何晏安抽空向龍永夏報告今天的行程。

  不一會兒,電梯門打開,他的秘書也已經站在電梯旁等候他,表情十分為難。

  「BOSS。」林秘書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有外語和處理公事的高度能力,也是龍永夏重要的團隊成員之一。

  一般小事,他都授權林秘書處理,就算有大事,林秘書也會處理得心應手,鮮少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今天有什麼大事嗎?」何晏安好奇的詢問。

  林秘書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但還是保持專業的語氣,「BOSS,她回來找你了。」

  她?!

  龍永夏攬起眉頭,暗暗思忖著林秘書口中的「她」。

  「誰啊?」哪個她?何晏安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但是見到林秘書那複雜的表情,聰明的他很快便聯想到了,「不會是那位趙小姐吧?」

  她向他使了一個眼色,要他別大聲嚷嚷,然後看著龍永夏,「BOSS,我把她安排在會客室,並告訴她,你今天不一定會進公司,所以……」

  「BOSS,我帶你走後門吧!」何晏安機警的想帶著龍永夏往回走,可是一抬起眼眸,卻看見他直挺挺的走向會客室。

  「我去見她。」他斂起雙眸,聲音淡漠,讓人感覺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何晏安慢慢的移動腳步,來到林秘書的身邊,小聲的問:「真的足趙小姐?」

  「嗯。」林秘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輕歎口氣。

  「趙小荳?」何晏安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要不然BOSS的生命裡還有出現第二個趟小姐嗎?」

  「沒有。」他傻傻的搖了搖頭,唸唸有詞,接著驚叫出聲,「那小惡魔不是消失很久了嗎?怎麼這時候又回來了?」

  林秘書又歎了口氣,「誰知道呢?不過小荳子這次回來,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變得怎麼樣?」誰說男人不愛八卦?他當年就是以一分之差沒有考上大傳系,要不然今天可是一個很專業的狗仔。

  好歹當年他也有參與到BOSS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當時BOSS還是個有血有淚的漢子,自從趙小荳離開他的身邊之後,就變成這副冷血的模樣。

  林秘書冷冷的睇向他,「你是吃飽太閑了嗎?平時在茶水間聊的八卦還不夠,連BOSS的八卦也想挖?」

  「八卦永遠都不嫌多。」何晏安賴皮的一笑,「親愛的林姊姊,能不能稍微透露當初BOSS怎麼會和趙小姐分手的啊?」

  「我很忙。」林秘書直接走回座位,沒再搭理那愛八卦的小鬼。

  他不死心,跟屁蟲似的跟了上去,不斷的死纏爛打,想要挖一點八卦,也許在他退休之後,可以出一本有關企業內部的職業八卦呢!

  ◇  ◇  ◇  

  趙小荳……曾經是停駐在龍永夏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女人。

  她與他是同一個鎮上的青梅竹馬,在他們懂事的時候,幾乎是同進同幽。

  最後他們如同旁人的期待,成為一對人人羨慕的金童玉女。

  她是他的初戀,他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當初相愛是如此的濃烈,他們都沒有想過會有分開的一天,也撐過了最寂寞的時刻,互守一個承諾。

  他愛她,愛得深刻、愛得刻骨銘心,等她大學畢業之後,他就想把她娶進門,然後相守一生。

  可惜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當時的他剛進公司,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因此與她相處的時間相對的減少許多。

  趙小荳當時還是個大學生,學校的生活也是多彩多姿,男友不在身邊固然寂寞,可是很快的她也被學業壓得喘不過氣。

  偶爾想要找他訴苦,他卻是在公司加班開會,自然而然又錯過培養感情的時間,她也只能悵然的忍受著寂寞。

  女人一旦寂寞太久,再專情的心也會被蠶食得坑坑洞洞,因此第三者通常都很容易趁虛而入。

  陪她的是個美國華僑,陪著、陪著,她賠上了一顆心,大學畢業後,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也不顧龍永夏如何挽留她,毅然決然的遠走高飛。

  兩年之後,她回國了,帶著一張研究所的畢業證書,以及一顆破碎的心。

  龍永夏前嫌盡釋,重新接納了她。

  他們又在一起了。

  這一次他傾盡所有的愛,把她接到臺北一同居住,就是怕她再度因為寂寞而離他遠去。

  他是真的愛她,直到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學服裝設計的她時常得到法國出差,以及找最流行的元素,在香港和臺灣之間往返更是家常便飯,這又讓他們聚少離多。

  他沒有怨言,默默的等她。

  等待的結果是,某天她告訴他,她懷孕了。

  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對她又抱又親,完全沒有發現她臉上閃過的複雜情緒。

  後來他們商量好,決定把孩子生下來,而他很高興的把這個消息告知焚母,打算下禮拜帶著她回家,商談兩人的婚事。

  她告訴他,等她從巴黎回來,再也不離開他了。

  這期間,他用盡各種方法聯繫她,只想確認她回國的時間,然而她卻是一直躲避。

  直到他親自搭飛機前往巴黎,看見她依偎在一名法國男人的懷裡,笑得開心、笑得燦爛,跟和他在一塊時的安靜模樣截然不同,當下覺得心被掏空了,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就像他的愛全都給了她,被她竭盡所能的掏空之後,他只剩下一具軀殼。

  「分手吧!」她用堅決的告白回應他長久的等待。

  「孩子呢?」

  「打掉了。」她回得絕情無比,絲毫沒有後悔。

  「你曾經說要生下來的。」因為她說愛他,因為是他的孩子,她想生下來。

  「我不愛你了。」所以她不生了。還有,我不想為了孩子而犧牲大好的未來,永夏,你在我的人生中佔了太重要的地位,如果我不割捨你,便無法享受自由。」

  為了享受自由,所以他就可以如此輕易的被她割捨嗎?

  那一天他見到她雙眼中透露的心狠手辣,親手斬斷了他唯一的奢望。

  這一趟去法國,他沒有帶回她,也沒有帶回親骨肉,只帶回自己少了心的空殼。

  這一段感情,傷得他遍體鱗傷。

  糾纏將近二十年的感情,在那一年終究劃下旬點。

  然而四年後的今天,龍永夏推開會客室的門,當初令他心疼的女孩就站在前方。

  她蛻變得更加成熟美麗,當初一頭及肩長髮燙成鬈髮,又染了色,墨綠色削肩七分袖上衣,腰間繫上流蘇皮繩,配上極短的褲子,再配上羅馬高跟鞋,一張豔麗的小臉因為億妝而變得成熟誘人。

  「永夏。」趙小荳笑彎了一雙長睫毛,熱情的奔向他,撲進他的懷裡。

  當初那散發出單純皂香的少女已經不見了,成了全身都是人工香氣的成熟女子。

  而她唯一不變的是,總會在他的懷裡撒嬌。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疼寵她的展開雙臂,反而是輕輕攫住她的肩膀,讓兩人之間空出距離。

  她沒想到他會推開自己,一時之間有些吃驚,隨後還是保持笑容,「怎麼啦?這麼久沒看到我,不想我啊?」

  他鬆開雙手,然後退了一步,「你回家過了嗎?」

  見到他如此冷漠的模樣,她只是皺了皺鼻子,「還沒。」

  「那記得回家一趟,趙叔和趙姨挺掛念你的。」他的語氣平穩,沒有一絲波瀾。

  「你呢?你不想我嗎?」她揚起笑顏。

  「不想。」他毫不猶豫的開口。曾經他想她想得心都碎了,現在的他無心,拿什麼來想呢?

  趙小荳咬了咬唇瓣,見他一派冷漠,於是又佯裝輕鬆的說:「記不記得我說過,只要我一回來,就不再離開你了?」

  龍永夏的心跳沒有因此亂了節奏,反而緊蹙眉頭,沉悶的開口,「小荳,你已經離開過我了。現在你和我之間擁有的,只剩下一些像家人的手足之情。」

  雖然感到難堪,但她還是保持鎮靜,依然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後驕傲的抬起下巴,語氣隱含著無比的嬌寵,「如果你還把我當成家人,就帶我……回家。」

  他瞪著她,「我派司機送你回家。我還有會議要開,恕不招待。」然後頭也不回的踏出會客室。

  趙小荳終於氣得跳腳,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永夏,我錯了。現在的我才發現當初的你對我有多好,我想回來,想回到你的身邊……」

  ◇  ◇  ◇  

  失去的,真的會失而復得嗎?

  當初他曾經信仰過真愛,相信有愛,便沒有解不開的心結,也能包容一切。

  他如此包容趙小荳,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心傷,直到她最後一刻終於把他所有的愛都掏空了。

  好了,他不欠她了。

  他的愛被她蹉跎這麼多年,他也沒有多餘的愛給她浪費了。

  如今她回國了,卻又貪婪得渴望他再一次付出,企圖要他再愛她一次,可是她忘了當初是誰害他失去愛的信仰,親手切斷他對愛的忠誠……

  他不愛她了,在很久之前真的不愛了。

  現下她出現在他的眼前,只是無奈。

  然而這一次的趙小荳卻像極了狩獵者,她一旦看上的目標,從來都不肯放棄。

  這對他十分的諷刺,當初他還是她必須割捨的累贅啊!

  這一天,龍永夏提早離開公司,原本平靜的心湖再一次被撩亂,他鬱悶的到夜店連喝了好幾杯烈酒,讓自己沉浸在酒精的麻痺之中。

  胸口明明不會痛,可是見到趙小荳,他心底結的一層痂卻狠狠的被扯開,將近二十年的愛恨又一併湧上心頭。

  為了壓下愛恨的糾葛,於是他到夜店買醉,黃湯一杯又一杯的喝下肚,想壓住的也許是過往的難堪。

  他喝得幾乎要吐出來了,這才買單,步出夜店,打算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

  酒氣沖天的他根本不在意路人怎麼看他,酒精已經讓他的感官麻痺。也讓他的腦子暫時當機,壓住那排山倒海的回憶。

  回憶不一定是甜美的,趙小荳留給他的是無法磨滅的傷痛,如同他付出的愛再也回不來,也因為跌得太慘,他失去愛一個人的信任,以及對愛的信仰。

  愛一旦破滅,就像肥皂泡泡,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難以尋回。

  所以他學會冷眼看這個世界,在很久以前,他早就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他。

  他搖搖晃晃的準備過馬路,根本沒見到紅綠燈的轉換,在黃燈轉成紅燈時,左方一輛車子疾駛而來。

  他聽見了喇叭聲,但是一轉頭,見到的是刺眼的車燈,霎時有人從後面用力一拉,他來不及站穩,就這樣跌坐在大馬路上,那輛車子與他擦身而過,然後呼嘯離去。

  差一點點,他就成為車下亡魂了。

  「你在幹嘛?」刺耳的女聲自他的頭上傳來,語氣充滿氣憤與質疑。

  他冷哼一聲,逕自站起身。

  長相豔麗的女子緊緊揪住他的西裝外套領口,湊近一聞,才發現他渾身酒味,「你……你喝酒了?」

  難怪她剛剛看見他走路搖搖晃晃的,原來是喝得爛醉啊!

  好巧不巧,元春遲正好從小R的DVD出租店走出來,才穿越過一個馬路,就見到龍永夏的身影。

  這樣的巧遇讓她覺得不容錯過,於是趕緊跟上去,想要再調戲這冰山酷男。

  還好她有跟上,要不然他怎麼去找閻王報到的都不知道。

  他蹙起眉頭,努力看著眼前的小臉,過了好久才認出她是住在隔壁的女人。

  「不關你的事。」他的心情已經夠煩躁了,不需要再出現一個女人來擾亂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極度的安靜。

  「對,是不關我的事。」就算被他攆走,她下一剡還是會上前攙扶他的身子。「可我就是雞婆,誰教你是我的鄰居?!」誰教她沒志氣,就是對他有興趣,總是不放過和他有交集的機會?!

  「我自己可以走……」他又想揮開她,但是她幾乎把自己當成枴杖,攙扶著他高大的身子,讓他只能靠著她走。

  「你喝酒喝到腦袋進水了啊?」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頹廢的樣子,不過不管他變得怎樣,在她的眼裡,都很迷人。

  唉!她真的中毒了。

  怎麼對他的迷戀會一天比一天加深呢?

  她一個女人要扶他回家也不是簡單的事,於是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幫忙她將他攙扶上車。

  十幾分鐘後,司機與管理員又幫忙她把他扶上樓。

  原本想要送他回他自己的住處,可是他已經醉得不輕,她只好讓他們把他扶進她家裡。

  送走司機與管理員之後,她連忙走進浴室,擰了條濕熱的毛巾,然後蓋在他的臉上,讓他的酒氣能散去一些。

  接著她又準備了一盆溫水,蹲在他的身旁,開始一件一件的褪去他身上的衣服,並處理他嘔吐的穢物。

  她忍著酒氣與酸臭的味道,終於把他扒得只剩下一條內褲,這才有時間好好的欣賞他的肉體……

  喔!不,至少他沒有全裸,因為她還沒有大膽到敢扒去他的內褲。

  而他的身體果然如她幻想的那般結實,不是都市的肉雞,就算沒有大塊肌肉,不過他是有腹肌的。

  她忍不住吞嚥一口口水,那腹肌下方的景色十分誘人,內心的淫蕩小惡魔正不斷的誘惑她伸出手,慢慢的掀開……

  「咳咳。」她清了清喉嚨,拉回差點披色慾掩蓋的理智,就算她有多麼想推倒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啊!

  收回眼神,她眼觀鼻、鼻觀心,認命的幫他處理一身的髒汙。

  好不容易全都忙完之後,她才一一拾起地上的衣服,全數丟進浴室裡的衣籃。

  不過她可沒打算幫他洗,畢竟那一套西裝看起來價值不菲,她這個懶人只會把所有的衣服都丟進洗衣機,要她手洗,除非那衣服薄得像她的小褲褲和內衣。

  她又到廚房裡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小心翼翼的喚醒他,餵他一口又一口的喝下。

  一個小時過後,元春遲看見龍永夏終於睜開雙眼,一臉迷惘。

  「好些了嗎?」

  他難得的露出茫然的目光,就像一隻迷路的柴犬,驕傲卻又令人憐愛。

  「唔……」他難過的嚥下酸氣,攬起眉頭,望著她,「你……」

  「你最好別給我吐出來,要不然我一定讓你吞回去!」她搗住他的嘴,逼他嚥下唾沫。「活該!沒事去喝什麼花酒?噎死你算了。」

  她以為他是應酬上酒店才喝得如此爛醉,沒好氣的瞪著他。

  他拿開她的小手,使力一推,語氣不算好的說:「別管我……」

  「你以為我愛管你啊!」她跌坐在右邊的沙發上,「要不是你剛好是我的菜,管你醉倒在路邊還是被車撞飛,我才懶得看你一眼咧!」

  醉漢果然都說醉話,氣死她了!

  「菜?」他深吸一口氣,嗅到了一陣酒氣,同時也看清楚眼前女人的長相。

  是她,元春遲,那老是製造麻煩的女人。

  「就是,你是我喜歡的類型,懂嗎?」她乘機向他告白,反正他已經喝得爛醉,醒來以後應該也不會詔得她說過的一言一句。

  「為什麼?」他知道她對他有好感,但是她喜歡他什麼地方?又是因為什麼而喜歡他?

  「什麼為什麼?」他突如其來的疑問讓她噘起小嘴,反問道。

  「像我這樣的男人,為什麼你會喜歡?」

  他有什麼好?有什麼值得她喜歡的?

  他對她不算禮貌,也不算太好,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她,為何她還能對他有好感,不斷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哪有什麼原因?就說你是我的菜了。就像你喜歡一道菜、喜歡一件東西、喜歡上一個人,首先不就是看得順眼?」她瞧他挺順眼的,加上他酷酷又愛理不理的樣子,便犯賤的想要調戲他,見他有反應時,覺得很有成就感。

  他被她的話弄得糊里糊塗,為什麼她喜歡一個人的理由可以這麼簡單,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我不愛你。」他直接拒絕她。

  「你現在如果說愛我,我才覺得你的腦袋進水。」她?了一聲,並不覺得難過,因為她很清楚兩人之間的交集少得可憐,他又孤僻被動得要命,若此刻說愛她,可能只是看上她的美貌。

  謝天謝地,她的眼光果然沒有錯,這男人至少沒這麼膚淺。

  「就算我不愛你,你還要繼續喜歡我?」也許他今天喝多了酒,所以話多了一些,而且還顯得有些迫切。

  她只當他喝醉了在說醉話,不過還是直接的開口,「你能保證未來也不會愛上我嗎?」

  他被堵得啞口無言,久久無法回神。

  見他無法開口,她輕笑兩聲,「人性也許會分成極端的黑與白,但是人心就像黑白交會時的灰色地帶,會隨著時間、地點和人物去改變。我相信沒有什麼事是絕封的,親身經歷才是最好的證明。」

  也不知道她說這麼多,這喝醉的男人到底懂不懂?

  唉!能不能不要說那麼多廢話,讓她直接推倒這位冰山酷男?

  龍永夏無話可說了,只能凝望著她。

  他以為她美得像一隻花瓶,腦袋裡裝的都是花癡的想法,萬萬沒想到她說出口的話竟然每字每句都敲進他的心裡。

  誰能保證未來的事情?唯有親身經歷,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他與小荳不也是這樣嗎?他用一切去經歷愛情,發現的答案竟是如此的殘忍。

  「這樣吧!」元春遲笑吟吟的又黏在他的身邊,「不如我吃虧一點,給我一次測驗你對我到底有沒有心動的機會吧!」

  他挑了挑眉頭,與她四目相接,「測驗?如果我還是沒有心動呢?」

  「那我就認輸,從此不再煩你。」她聳聳肩,「成不成?」

  「好。」他點頭。

  「那你得答應我,不管我做什麼,都不能動手……動手推開我,就算你輸;只要你沒反應,就算我輸。你敢接下這個挑戰嗎?」她抬高尖下巴,瞇起眼眸。

  「敢。」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霎時,嬌豔的小臉逼近他的眼前,柔軟的唇瓣貼在他的薄唇上。

  她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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