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逼宮
若是裴家沒有參與今天的事,她可以求一求,但裴延明竟然跟著安家造反,裴家,逃不掉了。
裴延明聽到皇后跟德妃的對話的時候,心就不停的纏著,這會兒,聽到皇后篤定的話語之後,再也忍不住的推開安雙林衝了進來,雙眼怒目圓睜的怒視著德妃質問道:「二皇子到底是誰的兒子?」
像是被揭穿了陰謀似的,德妃倒也不怕,傲然的睨了裴延明一眼說:「二皇子自然是皇上的兒子,皇家血脈,豈可混亂!」
「你……你胡說。」裴延明震驚的倒退了幾步,不敢置信,「你明明說過的,二皇子是我的兒子,讓我拼勁一切的幫著二皇子……我就是聽了你的話,所以才背叛了太子,想著外甥哪裡有兒子重要……」對上德妃嘲弄的眼神,餘下的話,他怎麼都說不下去,也知道自己是真的上當了。「你一直在騙我?」
「不然呢?」德妃露出了真面目,譏諷道:「你覺得裴家能跟皇家比嗎?若不是這麼算計你,你又怎麼會背棄太子呢?可惜啊,太子就算沒有你這個親舅舅也無所謂,要是知道你那麼不中用,當初就不用花費那麼多的心思去算計裴家了。」
因為這樣,安家花費了多少的心力去阻止這件事外洩,到不是怕皇上知道,而是擔心裴延明知曉,到時候會不遺餘力的對付安家,所以安家才不停的追殺逃離的姜娘,對不知情的袁氏跟袁家趕盡殺絕……所有的計劃都很好的,可唯有龍易是他們算漏掉的,以至於全盤都失控。
「竟然不是。」裴延明想到這個結局,完全傻眼了,又想到今天自己跟著安家舉兵造反,攻打皇宮,整個人都顫了一下,求助的眼神落在皇后的身上,想說些什麼,可對上皇后冷漠的眼神的時候,全部戛然而止,說不出來了。
對於這個結果,龍易顯得有些驚詫。
他跟鳳綰一直覺得二皇子是裴延明的兒子,所以才會放出那些謠言,好讓安家先亂,再讓二皇子行差錯步……但現在看來,他們才是上當的人,這安家,真是狂妄到極點,為了覬覦皇位,算計裴家,真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而他母親,簡直遭受了無妄之災,二皇子是皇上的兒子,哪裡還有什麼秘密啊,這簡直就是枉顧人命啊。
皇上對於皇后的態度到是很滿意,他睨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裴延明一眼,冷嘲道:「混亂皇室血脈,是那麼好做的事嗎?二皇子若不是朕的親生兒子,你覺得安家還能安然無恙嗎?」
「父皇既然知道安家的陰謀,為什麼當初不解決了他們,還任由他們如此猖狂?」太子疑惑的問道,想著安家的野心昭然若揭,父皇能容忍,定然也是有緣由的。
「若不是為了你,朕需要那麼做嗎?」皇上無奈的看著太子,歎息一聲說:「沒有對手,依你的性子,恐怕連守舊都難。經歷了這一切,你的性子才會改變……如今的你,跟以前一樣嗎?至少,你下的了狠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要有仁心,也得有狠心啊!」若不是為了太子,安家,早就該滅了。
太子原先是聽皇上說過的,那也在御書房裡,皇上告訴他,說軟禁他,冷落他,就是為了磨磨他的性子,讓他知道,就算當了皇上也不能由著性子來,反倒更加規矩自己才能當好這個皇上。只是,他沒有預料到皇上留著二皇子跟安家,竟然是為了磨他的性子,讓安家人逼的把他骨子裡的血腥都顯露出來了,才收拾他們。
對於皇上的一片良苦用心,太子是真的動容了。
誰說皇家沒有親情,父皇那麼做,都是希望他能當個有本事的皇上。
太子是高興了,可德妃接受不了,「皇上好狠的心啊,皇兒也是皇上的兒子,為何獨獨對太子那麼用心?」她真的不甘心。
「早在你給二皇子弄了一個虛假的身份的時候,他就沒有資格問鼎皇位了!」皇上在皇后的攙扶下,緩緩坐起身,靠坐在那邊喘著氣,語氣沉重說:「是你毀了你兒子的皇位之路,朕相信他是朕的兒子,可外面的人相信嗎?今日,就算朕頒布聖旨,解釋他是朕的皇兒,可百姓們相信嗎?」
可百姓們相信嗎?一句話,逼的德妃倒退了數步,怎麼都接受不了。
「臣妾只是不願意看到皇后得到皇上的獨寵,又生下嫡長子,所以才算計的裴家……」她無力的解釋著什麼,卻發現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你個毒婦,你好狠的心。」裴延明知道自己害慘了裴家,也慶幸最終勝利的是太子,若不然的話,不光裴家出事,太子跟皇后也保不住,所以也不畏懼德妃的身份了,「安家,絕對沒有好下場的,你就等著安家滿門抄斬吧!」
「閉嘴!」安雙林這會兒怎麼都忍耐不住了,他闖進去警惕的望著龍易等人,然後勸說道:「二殿下,德妃娘娘,這一次,我們沒有退路了,不如拼一把,讓他們所有人都留在這裡,只要我們成功了,就是勝利者,誰都拿我們沒有辦法!」
原先,二皇子是有些心虛的,但知道自己是真正的皇子,父皇之所以留著他,就是拿來給太子練手的,心裡的那種恨意根本不知道找什麼言辭去形容,只覺得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憎恨父皇呢,還是怨怒自己的母妃……他們,決定了他的命運,沒有一個人問他願不願意。
「父皇,不要怪兒臣,要怪,就怪你的心太偏了!」二皇子自然也不甘心一切功虧一簣。
「到這個時候了,你難道還想造反嗎?皇兒,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皇兄不會要你的命,你再執迷不悟,到時候,可不要後悔!」皇上也不忍心這個兒子出事,所以好言勸著,語氣裡早就沒有當皇上的凌厲,反倒像個普通的父親一般,只希望孩子平安。
「已經來不及了。」二皇子拒絕讓自己後悔。
「嗚嗚……」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頓時喧鬧震天,哭的喊的,把皇上的寢宮鬧的跟菜市口似的,一下子,弄的所有人都緊皺眉頭,被吵的心煩。
「何人在外面吵鬧?」皇后見皇上皺眉,立刻出聲問道。
「本宮覺得那麼大的事,該請人作證才是,所以把各位大人以及他的家眷都請來了。」說到這裡,他還特意的看了一眼龍易,含笑說:「自然了,也包括了戰王妃跟她的一雙兒女……」
龍易只是眉眼跳了一下,沒有太過震驚。孩子,他早就送走了,想來二皇子早進宮,不知道王府裡的事情,所以說的那麼篤定。至於綰兒,她身懷武功,不能救人,自保還是可以的,所以這會兒,他只是冷眼看著,情緒沒有多觸動。
「都說戰王視戰王妃如命,可現在看來,謠言是不可信啊!」二皇子見龍易那麼冷靜,冷不住覺得失望。
「你還真的是執迷不悟。」皇上是滿臉失望,「安家野心勃勃,真的讓你登上皇位了,會讓你當個安穩的皇上嗎?被安家利用,還那麼蠢的抓那些大臣跟家眷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若只是宮裡發生的事,還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保下他一命,可是,他作死的把事情鬧大,陰謀造反,他若不死,又何能安眾人的心。
皇上病重,又想到這樣的結果,頓時更蒼老了。
二皇子不管皇上的怒斥,只是看著一邊冷靜的太子,厲聲道:「太子不是一向最仁厚,能當個仁君的嗎?這一次,為了諸位跟著你的大臣跟無辜的家眷,太子不如退讓一步,本宮保證不會傷及任何人,包括太子跟皇后。」
「然後呢?」太子很冷靜,沒有任何怒氣,「二皇子登基之後,該如何向百姓交代自己的身世?又有多少人會相信你的解釋?連裴家都信了,難道二皇子還能解釋的清楚嗎?」就憑著這一點,就算二皇子最後登上了皇位,也會被人趁機拉下去的。
「這一點,不勞太子費心!」二皇子冷聲拒絕。「太子,本宮真不想傷人……」
「皇兒,先把他們控制起來,逼著你父皇給你寫傳位詔書,只要名正言順,就沒有人會懷疑你的身世……」德妃絞盡腦汁,覺得這樣的法子好,正跟他說明呢,可對上二皇子冷漠無情的眼眸的時候,梗在喉嚨口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了。
「兒臣的身世……為什麼會被人懷疑?兒臣是父皇的兒子,親生兒子。」二皇子的語氣裡壓抑著濃烈的怨怒,恨德妃跟安家把他推到這一條不歸路。
「是是,皇兒是皇子,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德妃心裡也隱約的有些後悔,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再後悔,又有什麼用呢。當初,她也是被家族逼迫的,不是她能做主的。
「呵呵……」二皇子古怪的笑了幾聲,掃過安雙林的眼神是充滿戾氣的,只是,沒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