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
肖克將那行字發出去以後便下線了,家裡很安靜,只有電腦運行時發出的蜂鳴聲,他移動滑鼠按照正常程式將電腦關閉,面對著黑了屏的電腦呆呆坐著,這種喉頭發堵的感覺怎麼這麼熟悉,那種心裡酸澀不堪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肖克起身,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覺得整個胸腔都在顫動,關掉燈躺在床上,這種感覺他已經有近十年沒有體味過了,倒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狀況,而是沒給他帶來這麼大的觸動,與自己無關的人如何對自己都無所謂,比如馬里奧裡馬,比如羊叫獸。
只是有些人,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
公子蕭總是帶著他獨特的熱情闖進了自己的世界,總是有一點點的中二和一點點的無厘頭,而自己似乎也忘記了這種中二和無厘頭只是公子蕭的一種表像,在這表像後面隱藏著的是什麼,他今天終於看清楚了。或者說他,他不是看清了公子蕭,而是看清了自己,終究只是他們用“特殊”手段請來的指揮,與那些曾經在一起的兄弟比起來,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十五歲今天將所有的事情都挑明瞭,也許,自己就會是那個被趕出來的人,而且還會心懷愧疚,只是不知道那時的公子蕭會不會笑著評價他:“傻子。”
自己又一次闖入了別人的圈子,然後就被趕出來了,他早已習慣了。
手機突然響起鈴聲,肖克看了一眼,是小孩兒打來的,肖克張了張嘴,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心理狀態,自己即使接起了電話怕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就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床上等待鈴聲的停止。
原本是該睡覺的時間,肖克卻覺得自己的內心一片清明,完全沒有一絲睡意,現在的他恨不得馬上跑到外面去來個幾公里的越野來宣洩一下心中的感情。但是考慮到明天還要上班,他只能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睡覺。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肖克也不知道自己是數到第多少只羊的時候才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肖克覺得自己滿嘴都是羊毛……
今天剛剛到公司就發現後勤部一片混亂,創意部那層的衛生間水管在不知什麼時候爆開了,今天早上半個創意部都泡在水裡,現下創意部的那群姑奶奶正在發脾氣,後勤部的人現在她們就像是舊社會苦哈哈的賣身小丫頭,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其實水管爆裂這種事情根本不能抱怨後勤部,但是這件事屬於後勤範圍之內,那些有氣沒處發的人又不能對著水管發脾氣,自然就苦了後勤眾人。
“啊,總經理。”眾人看到蕭瑀凱到來紛紛打招呼。
肖克此時正挽著袖子更換那段爆開的水管,地上的水已經將他的布鞋完全浸濕,半條褲子已經是濕的了。潘兆陽和其他後勤部的人正拿了簸萁和掃帚清理積水。蕭瑀凱穿著西裝皮鞋,就那樣踏進積水裡,褲腳泡進積水中也毫不在意。
“就靠這幾個人清理,你們今天就什麼都不要幹了。”蕭瑀凱說完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掛在衛生間的隔間的衣掛鉤上,解開袖口將袖子挽起開始幫肖克換水管。
這總經理都親自動手了,創意部的人們再不情願也不能站下去了,多多少少也開始幫忙,有了這些人的幫助,清理的時間減少了一半,不到一個半小時,所有的東西就已經都清理乾淨,在蕭瑀凱的幫助之下肖克的管子也更換完畢了。其他人都先行離開,只有肖克在那裡做最後的情節整理工作。
“中午一起吃個飯怎麼樣,我知道這附近有家非常不錯的川菜館。”
“好啊。”肖克對於蕭瑀凱的這種示好行為來者不拒,本來就有這種心思,若是機會來臨了還在這裡推三阻四未免顯得有些矯情。只是他現在半條褲子都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眼下還有三個部門的日常工作沒有做,也就不和蕭瑀凱過多寒暄,提起東西匆匆離開了。
其他部門的人也因為今天的事情頗有微詞。
“這公司裡就只有他們創意部啊,一個部門遭災,我們整個公司陪著。”
“可不是,人家創意部門了不得,哪像我們銷售部,爹不疼娘不愛。”
“哎,你這指甲,什麼地方做的,好漂亮,多少錢。”
“我朋友開的店,你要去,肯定不會太貴的,我跟你講……”
肖克給影印機加滿紙之後接過助理遞給他的東西,那個助理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她一定要在今天發出去。
肖克收下東西放在推車裡,將紅色的便簽條貼在上面標示緊急,上面還有貼了其他色便簽條的檔和東西,有的上面還寫了需要使用的快遞的名稱。肖克做事一向認真,在後勤部一個多月,那麼多的瑣碎的事情居然一件也沒做錯,並且很多事情都做得有條有理,很是得主管的歡心。
至於潘兆陽,平時就馬馬虎虎,今天更是魂不守舍,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尤其是當時在衛生間遇到蕭瑀凱的時候,肖克看到他嘴巴張了張,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是最後還是閉了嘴,轉身去打掃了。肖克也不是多事的人,也不多問,就是在潘兆陽要出問題的時候及時提醒他。
午飯時間,蕭瑀凱早早就在後勤部的辦公室裡等著他回來了,那時辦公室的人剛好不太多,他坐在沙發裡,手裡翻著一本遊戲雜誌,那本雜誌是潘兆陽的平時就丟在沙發上。他看到肖克回來了,將雜誌放回沙發上對肖克點點頭。倒是一點也不避諱他倆的關係。
畢竟在公司裡,肖克和蕭瑀凱兩人是GAY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這樣的兩個人現在有所聯繫,公司的人多多少少也會在背後議論。這個世界上不畏人言的人有兩種,一種什麼都沒有,他什麼都不在乎,一種是什麼都有,他什麼都不怕。剛好肖克屬於前者,蕭瑀凱屬於後者。
肖克也向著蕭瑀凱點了下頭,拿了衣服與蕭瑀凱一起離開了辦公室,他倆前腳一出辦公室,後腳辦公室裡看到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
蕭瑀凱選擇的那家川菜館是在這裡非常有名,不過肖克卻並沒有去過,畢竟他還沒有情趣到自己一個人去飯店吃飯。肖克和蕭瑀凱又不是戀愛中的小情侶,反而更像是一對已經生活許久的老夫老妻,不推辭也不謙讓,非常有默契的各自坐下,翻看自己的菜牌。
“水煮魚。”蕭瑀凱說。
“芙蓉雞片。”肖克指了一下菜牌說。
“養顏豆花。”
“兩杯綠茶。”
“四碗米飯,謝謝。”
剛剛來這裡幾天的小服務生,被他倆這種一交一替的點菜方式搞得不知所措,拿著功能表半張著嘴,站在桌邊發呆。蕭瑀凱敲敲桌子,示意他回神,又給他重複了一遍菜名,服務生才記下菜名回廚房下單去了。
“小時候,我們見過。”沒想到這次最先開始說話的居然是肖克。
蕭瑀凱聽到肖克的問話,笑著挑眉回到:“你終於想起來了嗎?”
“有照片,你和以前,變化挺大。”
“十多年了,我要和以前沒變化還成?”蕭瑀凱用一隻手撐著下巴,眯著眼睛看著肖克“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性向的?”。
“高中。”肖克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介。
“我是前兩年才發現的,我一發現我的性向就告訴我的父母我不可能和女人結婚了,結果他倆一致認為是因為當時我是剛剛接手公關公司壓力太大,還給我找了心理醫生,每個月都讓我去做心理諮詢。”蕭瑀凱說到心理醫生那裡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有著類似經歷的肖克也笑了,只是笑容中還透露著幾分無奈。
服務生將他們倆個點的綠茶放在桌上,微微欠身離開了。肖克用雙手籠著茶杯感受著茶杯散發出來的熱量,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麼,但總也一時半刻想不起來。心理醫生,對了,他原本是要在上周去找紀醫師的,被李浩一攪合就全忘了。
蕭瑀凱自己說話本身就很有意思,還不斷勾引著肖克參與到他的話題中,到飯菜上來的時候,即使是不常開口的肖克都覺得自己口乾舌燥。
出乎意料的是兩人在開始吃飯的時候兩人就再也不說話了,只是低著頭吃飯。兩人吃飯的動作只能用快准狠三個字來形容,筷子尖指哪兒夾哪兒,例無虛發。雖然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同桌吃飯,但是上一次有李浩在也就沒這麼明顯。但不得不說,這可以說是肖克最近吃的最愉悅的一餐飯了。且不說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色,就是吃飯時這種類似部隊中的熟悉的氣氛,就足以讓肖克感覺胃口大開了。
“沒想到你比我想像中還能吃辣的。”兩人吃飯結束,開始休息時,蕭瑀凱說道“上一次在你家吃的雞排飯,你的配菜都是用辣油醃制的。”
肖克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
“有時間,我做火鍋,湯底很棒。”這是肖克的邀請。
兩人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這次午餐。下午的工作一如既往的繁雜,這回還多了眾人的指指點點,肖克倒是不在乎,繼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可能是因為中午的午餐進行順利,肖克還覺得心情頗好,至於其他人是怎麼想的,與他無關。
只是這種良好的心情在肖克回家以後就被破壞殆盡,他看著電腦想到了那個讓他鬧心了一整夜的公子蕭,幾番權衡之下還是決定上線。碎心已經從南唐公會退出了,所以他的頭銜自然也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礙眼的,肖克打開好友列表,選擇公子蕭。
【私聊】碎心:來月老祠,我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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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們身邊的碎心突然發出這樣一句話後就下線了,突如其來沒有一點預兆,同在一個公會的冰淩朵兒更是看呆了,完全不知道這場混戰是怎麼開始的又是怎麼結束的。只看到碎心無厘頭的一句話的浩劫和糯米團子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從碎心下線前的那句話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測,瞬間將槍口指向公子蕭。
【小隊】浩劫:什麼情況。
【小隊】糯米團子:朵兒,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隊】冰淩朵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從進入南唐的時候就知道馬里奧裡馬對大神有意見,但今天是什麼情況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怎麼最後就變成老大了。
【小隊】糯米團子:我說他怎麼不跟你們工會的人一起活動,感情是你們欺負他啊。
【小隊】浩劫:公子蕭,我把碎心交給你不是為了讓你欺負他的。
公子蕭的人物模型自碎心下線之後就沒動過,幾分鐘以後居然下線了,留下隊伍裡三個積了滿腹的怒火卻無處發洩的人。冰淩朵兒和浩劫在副本門口站了許久後也下線了,糯米團子在副本門口煩躁的轉了兩圈之後撕開回城符回主城,然後蹲在城外面看到劍客就殺,雖然那些劍客的名字都不叫公子蕭。
【公會】穆穆:老頭兒~~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