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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金主有毒》第6章
  

  第六章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一晚好時光

  在顧先生家中定居的第六晚,沈洵徹底拜倒在對方的西裝褲下,有氣無力的叫了他一聲杭哥。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沈洵在對方敲門時就開始哀嚎,等對方按下門把手走進來的時候不由一頭砸到了書桌上:「杭哥,你是我哥,親哥。放我去睡覺吧,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端著一個托盤的顧杭走了進來,表情無辜的聳了聳肩:「別太緊張,小洵。我看你最近太辛苦,給你送份夜宵。」

  沈洵:「……」

  他心中充滿了無名的悲憤,淒慘道:「您是料準了我今天會投降嗎?」

  「不是的。」顧杭露出了一個恬淡聖潔的微笑:「小洵,其實我也熬不下去了。」

  沈洵:「……」

  事情是這樣的。

  顧杭不知為何對「老師」這個稱呼抱有十分頑固的排斥,在堅持自己和沈洵是一輩人這件事上抱有了濃厚的執念。就在沈洵稱呼他為「顧杭老師」那天的晚上,顧杭叩響了沈洵的門。

  他彷彿對沈洵眼中閃過的一絲防備視而不見,只是繞過沈洵長驅直入走到對方的書桌面前,放下懷中厚厚的一疊教輔材料練習題,溫和道:「小洵,今晚我們通宵。」

  通宵刷題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只在沈洵中考前的最後一個學期做過,第二天早晨起來他就覺得很吃不消。何況他被休學一周後,未嘗沒有點「可以多睡一會兒」來安慰自己的意思。

  然而如今顧杭是主,沈洵是客。顧先生又明顯比沈洵忙得多,他這樣積極主動的為了沈洵好,如果沈洵拒絕,似乎很有點不知好歹。

  正因如此,沈洵硬著頭皮答應了。

  顧先生倒並沒有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喪盡天良,通宵是不至於的,但沈洵要表示重點不是通宵不通宵——連續學上五個小時的物理,沈洵感覺盤膝坐下自己就足夠飛昇了。

  當天晚上沈洵睡得格外香甜,早晨起來時還能隱隱感覺到昨晚腦力消耗過度的疲憊後勁兒。

  於是在第二天晚上顧杭敲開他房門的時候,沈洵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意思。

  顧先生對此微微一笑,向沈洵展示了參考教材的封面:「猜到了。今天我們換換思路,講數學吧。」

  沈洵:「……」

  在經過了五個小時的數學轟炸後,沈洵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沈洵,而是一個支離破碎的沈洵。他腦子的一部分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至今回憶起來,沈洵竟然想不起自己是用什麼姿態撲上床的。經此一役,他再看到自己那張柔軟而舒適的小床覺得它簡直比爹都親。

  ——當然,天下間讓他看到覺得不比爹親的東西也沒多少。

  這一天的白天,顧先生都沒有再提及和學習有關的事情。當兩個人一起站在健身房裡的時候,他似乎就只是沈洵的體育老師。

  不過在當天的自由搏擊課結束後,沈洵不由得叫住了他:「顧老師,咱們今晚還繼續補習嗎?」

  顧先生的面上似乎有黑氣一閃而過。

  下一秒他就慈祥的笑道:「這是為師對學生應盡的義務,小洵不用客氣。今晚補化學。」

  沈洵:「……」

  在這樣的明示暗示下,沈洵總算知道關節在哪兒了,天地良心,他那天就是隨便叫了一聲老師,顧先生竟然還惦記了這麼久!

  就算真對這個稱呼耿耿於懷,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抱著一兩分悲憤的叛逆,沈洵依然沒有更改自己的稱呼。

  當然,他很快就為自己的嘴上痛快付出了代價。在第五天的早晨,他一聽到敲門聲,都能回憶起自己被數理化支配的深深恐懼。

  於是在這個晚上,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痛哭流涕的承認自己的錯誤,表示了自己將走在「杭哥是哥不是老師」的正確路上,堅持自己和顧杭是同輩人的紅色思想,堅定不動搖。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覺悟下,顧杭對他說:「小洵,其實我也撐不住了。」

  沈洵:「……」

  太冤了,這一局輸的慘無人道。

  下次我一定會堅持的更久一點的,決不再掛白旗,要掛也要等看清對方手裡拿著什麼再掛。沈洵趴在桌子上,有出氣沒進氣的想。

  看著他一臉「我怎麼就沒再撐久一點」的痛悔表情,顧杭不由得笑出了聲。他把托盤放到沈洵的書桌上,自己也隨之落座,伸手端起了一杯果汁。

  「今晚不學習,放鬆放鬆,我們隨便說說話。」

  沈洵很沒出息的鬆了一口氣,也拿過來一塊鮮奶小方,挑了一杯果汁,埋頭吃了兩口。

  水晶燈下面顧先生的剪影在沈洵眼前的桌子上輕輕晃動著,沈洵突然發現,自己在補課的這幾天裡,已經對這個影子的輪廓很熟悉了。

  不止如此,他現在看到顧先生敲門進來,心中只有一片為痛苦而瘋狂的動腦過程的哀嚎,卻再沒有了第一天的那種緊張和防備。

  要說為什麼……

  可能是對方真的在為自己認認真真的講題補課,態度很是端正規矩,完全不像是有什麼邪念吧。

  倒是之前曾經防備揣測顧先生的自己,好像枉做了小人,現在想起來還很不好意思。

  燈光下顧杭的面孔好像更加柔和,比起白天時溫和中仍透出隱隱銳利的神色,現在的顧先生彷彿被打磨掉了一層稜角,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放鬆了下來。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有什麼保養的習慣。他白天的工作強度應該比沈洵還大,晚上還要帶著沈洵的思路走。這麼連續幾天,沈洵都覺得有點撐不住,然而現在看顧杭竟然還是精神完備的模樣,眼下也並沒有青黑之色。

  他說他也撐不住了,其實更多的像是一個借口,給這兩天大腦高強度運轉的沈洵一點面子,而不是真的堅持不下去吧。

  沈洵摸了摸鼻子,自覺受到了某種不露聲色的照顧,不但為此有點慚愧感念,心裡還覺得有點新鮮。

  他通常是不會受到什麼照顧的,即使偶爾有,也不是這種暗藏在關心下,不動聲色也不打算讓他察覺的照料。大伯一家對他不能說是很壞,但也沒有多上心,平時更是恨不得把每分恩情都放在明面上過秤,讓他以後還的連一個鋼崩都不落。

  至於在學校裡,他當然不會傻的把自己的家庭情況到處抖。十七八的大小伙子誰特意照顧他?平時做事還指著他對女生多多回護呢。

  這樣無聲而溫柔的照顧對沈洵而言相當陌生,可感覺竟然也不壞。或者說,他對此還有幾分帶著惶恐和緊張的喜歡。

  沈洵想的有點出神,下意識就叫了一聲:「顧先生。」等他反應過來後,對面的人的唇角已經揚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果然還是給你繼續補課才好。」

  「這可別了。」沈洵連忙找補求饒道:「放過我吧,我真的要被講死了。要是實在要補的話能不能別補數理化?」

  看他窘迫的模樣,顧杭眼中浮出了幾分笑意:「不補課,更不講數理化。小洵你放輕鬆吧,我和你開玩笑的。今晚只提玩樂——平時喜歡做什麼?這個點了,運動類的就不要說了。」

  要說比較執著的愛好,沈洵還真有一個:「聽音樂吧。」

  「很安靜啊。」顧杭評價道:「挺陶冶情操的。那都愛聽什麼音樂呢?」

  「……」沈洵沉默片刻,不好意思道:「搖滾。」

  顧杭:「……」

  這個愛好可真是……既不安靜也不太陶冶情操。他兩個形容詞全都用的南轅北轍。

  「這也難怪。」顧杭很快就消化了這個事實:「你其實挺有脾氣的。」

  我有脾氣嗎?沈洵愣了一下。他自認很擅長忍耐,平時一般不跟別人紅臉。這麼多年住在大伯家裡有活都搶著幹,每每爭取不費電不費水,這麼多年下來嘴都沒頂過半句。

  有脾氣這個評價,他倒是第一次聽見。

  心中剛剛浮出這個念頭,沈洵就又想起了從前在衛生間聽過同學評價他「傲氣」的往事。

  我日常的時候沒跟別人吵過架吧?沈洵快速的回憶了一番,然後想起自己之前還真的跟顧先生單方面的吼了幾句。

  「我前幾天不該跟你嚷。」沈洵承認:「我當時太激動了一點,提防心也重。」

  顧杭一下子笑出聲來:「我不是指這個。小洵,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咱們初見的那幾天,你看我的眼神簡直在嗖嗖飛刀子。我見你第一眼時就明白了……」說到這裡,顧杭竟然伸出手來,彷彿很自然一般摸了一把沈洵的頭髮:「你渾身上下都帶刺的。」

  沈洵眨了眨眼睛,只覺得自己被對方一摸摸得腦袋短路。這樣的舉動實在有些過於親密,親密的他都有點發愣,默然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話題:「我以為……我當時態度很乖巧聽話?」

  顧杭這次真的要笑到桌子下了。他又抬手在沈洵的腦袋上揉了揉:「小洵,你是對人類的表情有什麼誤解?你現在這幅樣子,才能勉強沾一點乖巧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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