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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壓到我觸角了!》第104章
☆、第106章 吐泡泡

雲隙不曉得自己破殼是個什麼景致, 但明顯他這兩個崽都對自己住過的第一個窩十分眷戀,且感情頗深。

  他瞥了眼至今睡覺還要捏著半瓣蛋殼的染兒, 朝牧單幽幽嘆了口氣。

  怎麼這麼笨。

  他現在才發現。

  牧單覺得自己好像犯了十惡不赦的罪, 把他那大蛋蛋托在手背上, 仔細去尋他那兩根細嫩的觸角,勉勉強強能看見上面忽閃的圓眼睛。

  「吞兒不哭了,爹錯了,吞兒快點長大, 爹爹給你打。」他連忙又哄又安慰, 拎了件袍子披在雲隙光裸的肩頭。

  別凍著。

  雲吞雖有些靈氣,但也聽不懂太多的話, 抽抽搭搭抖著觸角, 看幅度, 倒是傷心到了極致。

  牧單瞥了眼雲隙,向他求助, 「吞兒爹爹錯了, 爹爹再給你做一個好不好?你想要什麼樣的我都給你做來。」

  看著雲吞抽噎的連小殼都跟著一抖一抖,牧單更是心疼了, 為難的不知該怎麼哄一隻連話都聽不懂的小蝸牛。

  雲隙見他為難, 似笑非笑的拍了拍單兒的肩膀。

  哄他的時候都沒覺得這麼費心吧。

  他果然是世間獨一無二乖巧聽話賢惠漂亮的蝸。

  牧單勾住雲隙的後腦吻了吻他額頭, 「乖,快幫我哄哄,吞兒哭的我心疼。」

  雲隙傲嬌一仰腦袋,化成了透白的蝸牛趴在他手背上。

  雲吞張著小嘴正嚎, 觸角一抖,和另一隻觸角對上了眼。

  雲隙幻出來個小蝴蝶結噙著湊到吞兒面前,給他戴在小殼上,然後指揮單兒點亮燭光,持著小銅鏡到雲吞面前。

  原本正抽搭的雲吞小眼睛立刻一亮,揮舞著細細的觸角呆呆的望著銅鏡。

  美欸。

  美死了欸。

  見哄著了小崽,雲隙甩觸角去向牧單邀功,眼風一掃,掃到了一處異樣。

  「吞兒與你可真像,等他能化成人形,我去扯兩緞紅綢子給他和染兒做兩身紅肚兜,繡童子娃娃的那種。」想到這裡,牧單滿心滿眼都盈滿笑意,見雲隙沒回話,叫道「小隙?」

  雲隙僵了僵,朝黃豆大的雲吞跟前又湊了湊,深深彎下兩根觸角,幾乎貼到了雲吞的小殼上。

  那殼太小,說不出是什麼顏色,薄薄的一層,還有些透明,仔細的話能瞧見模糊動來動去的蝸牛肉肉。

  就那麼小那麼薄的殼上卻有一道裂痕,橫跨了整個殼背。

  雲隙有些害怕,用觸角催促著吞兒縮回自己的殼里去。

  牧單發覺雲隙的嚴肅,將燭光又挑亮了些,「吞兒他怎麼了,乖告訴我。」

  雲隙將兩根觸角抵在一起,戳了幾下,內心忐忑掙扎。

  半晌後,他化作人形,看著牧單,指著雲吞道,「殼~,裂~了~」

  雲吞的小殼裂了,和蛋上的紋路一般。

  蝸牛的殼要背一輩子的,是他們保護自己的方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牧單還記得雲隙有多喜歡自己的小殼,連洗澡都要用觸角好好搓一搓,泡一泡,再用軟布將殼擦乾淨的。

  他渾身發冷,低頭深深望著他的小小蝸牛。

  雲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瞧見大蝸牛變成了人,便又鑽出殼里,興衝衝爬到銅鏡邊陶醉的望著自己的倒影。

  屋外風刮的大了,樹林子里窸窸颯颯,客棧的後院一聲雞啼驚醒了牧單,他站起來,將衣裳遞給雲隙,「我們去三十三重天,現在就去,帶上染兒。」

  雲隙點頭,麻利的將自己穿好,用小被子裹住熟睡的牧染,與牧單一同招雲喚霧消失在了臥房中。

  凡界春寒料峭,牧單捏訣擋住所有的風,手心虛握著將雲吞護好,馬不停蹄一路飛向了三十三重天。

  天宮守衛遠遠看見有妖氣逼來,正打算握戩插去,看清楚雲霧中的二妖後,笑道,「妖神大人,雲公子怎麼有興致深夜來天——」

  天兵眼前雲霧一卷,話還沒說話,就見牧單和雲隙如一縷疾風飛遠了。

  藥王殿中,川穹正蹲在燒的通紅的爐子邊拿著蒲扇打瞌睡,做了個好夢,夢見他練出了天地間獨一無二的丹藥,正得意時,突然從天而降一隻大蝸牛,張嘴就吞了下去。

  川穹倒吸一口涼氣,被氣的一顫,睜開了眼。

  一睜眼就看見臉邊一個巴掌,緊緊貼著他的鼻尖,總覺得要呼了上來,川穹連忙退開,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臉,「你們兩個大半夜的這是要做什麼,把本仙君嚇出個好歹誰給你們看病。」

  雲隙點頭,繃著臉,「那我不嚇,你快看病!」說著又把巴掌湊到他眼皮底下。

  川芎年紀大,眼神比不上年輕妖,瞅了好大一會兒他手心圓滾滾的東西,問,「這是個啥?」

  圓滾滾的東西從殼里探出觸角,舒展了下自己柔軟的身體,望著面前白花花的一把毛髮,也稍稍嚇了一跳。

  他這一跳是真的跳,蝸牛肉跳起來,重心不穩,頓時翻了個殼。

  「吞兒!乖摔疼了沒?」牧單用小指腹趕緊扶起雲吞,動作無比輕柔,生怕再壓住了他這剛出殼的小東西。

  川穹這才唔了一聲,慈愛道,「喲,大蛋子終於捨得出來了啊。」

  淵源宮里,青瀛還沒睡醒就聽見小童子來敲門。

  他衣衫不整趴在床邊,「做甚麼,早膳不是說過了不吃。」他大力伸個懶腰,嘟囔,「昨夜看話本看到寅時,本仙君要睡到中午,去吧。」

  小童子又敲敲門,「仙君,藥王殿傳來消息,說雲公子和妖神大人此時正在藥仙殿中,讓您趕緊去一趟。」

  青瀛睜開眼,「怎麼了,他倆何時去的,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雖然本仙君忙得很,也並不想去迎接。」他說著一頓,「欸?牧單回來了?」

  童子道,「不知道,傳話的藥童是個小結巴,說不清話,聽了好大一會兒,才聽清說讓您去,並且帶上四隻海椒鳳爪,煲一罐糯花生燉排骨,炒一些時令的蔬菜,帶兩桶南海香米飯,和幾袋甜瓜子。又說您要是不想去,東西送來也好。」

  青瀛聽罷冷笑三分,笑聲未停,又聽童子說,是染兒想吃了,染兒想舅舅了。

  哦。

  染兒啊。

  青瀛穿好衣服下榻,大步鑽進灶火殿中吩咐廚娘開火。

  他小侄子要來吃大戶了!

  青瀛帶著一大堆東西過去的時候,雲隙牧單和蒼穹正頭挨著頭親親蜜蜜的不知道瞧什麼。他放下東西,也把腦袋插了進去。然後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驚叫。

  雲隙被牧單揉著耳朵嫌棄的瞥青瀛。

  「這這這……」青瀛指著小酒盞中正泡藥浴的小蝸牛,一時之間爆棚了少男少女心,「啊啊啊,我要養!」

  酒盞中偷偷喝自己洗澡水的雲吞揚起小腦袋,大大方方的給青瀛吐了個泡泡。

  青瀛,「……」

  青瀛,「……」

  青瀛,「……」

  天殺的!夭壽了,賊幾把可愛啊!

  雲隙美滋滋的瞥他,得意極了,他生的,喜歡吧!

  喜歡太喜歡了,青瀛撐著腮幫子蹲在小酒杯面前,認認真真觀賞起雲吞泡澡來。

  川芎抱著一桶香米飯,說,「符鄴這個決劈的可真狠,再深一點點,大蛋子怕是就沒這麼幸運了,幸好是背上那殼擋住了,才讓他算是活下來了。我先前說過,他身子骨會弱些,將來修煉法術可能要慢,再加上他這性子,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他這殼上的縫我沒辦法給他補上,這是蛋里帶的舊傷,他現在是蝸牛形態,我把不成脈,不過瞧他現在這副活潑,應該沒什麼大礙,日後多吃些靈草仙藥補補身子,照顧的時候輕些,別碰著了小殼,也能安生穩妥長大了。」

  他說完扭頭去瞧小酒盞。

  泡在酒盞中的雲吞將兩根細細的觸角搭在酒盞邊緣,偷偷瞧著他們,發現川穹的目光,立刻害羞的鑽進了小殼里。

  幾個妖伸頭看去,只見那只小殼的縫上慢慢的冒出了個泡,然後是一連串的泡。

  「……」

  一隻大蝸牛順著酒盞爬上去,伸出觸角探進那只小殼里,半晌後,鑽出來抖了抖觸角上的水珠,說,「他正對著縫吹泡泡。」

  牧單,「……」

  果然是他的種,面對缺陷也這般坦然自若大將風度。

  得到了川芎的診斷,雲隙和牧單帶著吞兒和染兒在天宮又住了七八日,走的時候吃空了青瀛珍藏多年的零嘴和川穹好幾櫃的藥草,滿載而歸回了妖界。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雲隙拖家帶口剛從天宮落在妖界入口,就見入口處拉著紅艷艷的橫幅,橫幅上寫了八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恭賀妖神再世為人!

  牧單,「……」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他扭過頭想和雲隙探討一下這四個字的真諦,順帶考慮考慮凡界的私塾是不是也應當在萬象街開上那麼一兩間,提高一下妖民的文化素養等等,就見雲隙挺胸抬頭得意洋洋說,「我~寫~的~」

  牧單,「……」

  他撲過去抱住雲隙,「寫的真好,我太喜歡了。」

  一路穿過熱情的不停遞東西過來的妖民,牧單懷裡抱著兩大捆青白的嫩蔥一隻南瓜和半袋子野雞蛋,樂呵呵的跟著雲隙回到了妖神府宅。

  開火做飯。

  灶火房,牧單一邊淘米洗菜切南瓜,一邊說起了孽火谷的經歷。

  孽火谷當真很妖孽,當然這妖孽說的不是火,而是生在火力的熾火玲瓏草,沒見著那草時,牧單還曾在心裡誇了一誇這名字,玲瓏玲瓏,聽起來便是個乖巧可愛的草。

  川穹只說,你且去吧,進入孽火谷,帶回來玲瓏草就行了。

  這般說來是簡單,可真見著了這草,牧單才曉得原來此行難得不是這孽火,而是著妖孽的草。

  他作為珠子好不容易才滾到玲瓏草身前,橘紅色的葉子在大火中招搖,牧單剛打算圈成個圈將其帶走,只見原本清秀可愛的草站了起來,根須茂盛且雪白,分兩股,好似男人的大腿,又長又粗,還生著一叢一叢的腿毛,跑氣來健步如飛,鏗鏘有力。

  一株開跑,余下的十餘株便哼哧哼哧跟著奔跑起來。

  牧單在地上滾來滾去數日,只見無數條大腿不停地從他身上跨過去,掉幾根腿毛,又跨過去,掉幾根腿毛。

  他就在著腿毛橫生的孽火谷中待了三個月,滾來滾去抓玲瓏草,本以為他要耗上好久的時間時,一根玲瓏草踩住了他,然後,摔倒了。

  一根玲瓏草摔倒了,十餘根四界僅存的玲瓏草也咣當咣當一個接著一個栽倒,牧單便抓緊機會,套住兩條粗大腿,連拉帶扯,用盡力氣,將他們拽出了孽火谷,交給了川穹煉製丹藥。

  牧單說道這件事時,表情很微妙,伸手撩起雲隙的袍子,

  作者有話要說:  

  狠狠摸了幾把光溜細嫩筆直纖瘦的大腿,他沒告訴雲隙,當時他在地上仰望腿毛橫飛的男人大腿時是怎麼的絕望,就好像在洗澡堂子里被迫看一群莽漢洗澡一樣,一看還要看上三個月。

  牧單滿心淒苦,剝開雲隙的袍子,將他抱上灶火台子上,然後從腿根吻到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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