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炎老太太拉住他說：“你別去了，他們這輩子都是這麼解決問題的，小四兒激靈著呢，不會被怎麼著，你別擔心。”

　　蘇午沉默了一下，還是說道：“那我去跟飛昂說一下，讓他好好聽爺爺說話。”

　　炎老太太聞言一怔，緊接著感動抱住他的肩膀，大笑道：“哎喲，真是我的小寶貝哦，哈哈哈，咱們家那麼多小孩兒，加起來可都沒有咱們小午一個懂事，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去，你幫我管管飛昂那倔脾氣也好。”

　　書房裡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僵持，炎飛昂的脾氣真應了孟實那句話，又臭又硬，想說的話他一定會不客氣地直說，不想說的話，懶得做的解釋，一個字也別想從他嘴裡扣出來，總能把人氣得牙癢。

　　炎老爺子就是想懟一懟他這脾氣，不過到底沒捨得下重手，那一方硯台砸下去的時候，也是選準了位置的，避開了腦袋和胸口等重要的位置，選了肩膀，原以為以他的身手，想要避開根本不是問題，沒想到炎飛昂竟然根本沒有閃躲，挺著肩膀硬生生挨下來。

　　老爺子也是看不懂了，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自己的孫子他心裡還是有數的，除了這一生臭脾氣，絶對不是一個心思齷蹉的下流坯子……這難不成，他是真喜歡上那個小傢伙了？

　　他回想了一下那小傢伙的樣貌，還真是個……是個讓英雄沉溺的美人。

　　蘇午推開書房們走進來，感覺到書房裡的氣氛僵持著，但他緊接著就看到炎飛昂肩膀上染的那一灘墨汁，再看看滾落在地上的那方硯台，哪裡還會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心疼地快走到炎飛昂身邊看了看他的肩膀。

　　炎飛昂低頭就見他眼眶裡又開始積攢眼淚了，用大拇指給他擦掉，低聲安慰道：“沒事，別哭了。”

　　蘇午當著炎老爺子的面也不好說什麼，點點頭，小聲說道：“你聽爺爺的話，有話好好跟他說，他就不會打你了。”

　　炎飛昂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揉了揉他的腦袋。

　　蘇午焦急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催促道：“你快去給爺爺道歉啊，說你會乖乖聽他的話。”

　　他自己是個聽話的小孩，大松樹的話，炎飛昂說的話，他都會乖乖地記在心裡，就覺得要聽大人話才是好的。炎老爺子原本看見這小傢伙心就軟了，也捨不得當著他的面說太重的話，結果聽了他吩咐孫子的這些話，頓時揚了揚眉，一臉期待又洋洋得意地看著自家的大個兒孫子，等著他道歉，然後乖乖保證會聽話，這種事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很爽快！

　　炎飛昂直接無視他的表情，直接了當地道了歉，“對不起。”

　　老爺子也不管他這句道歉是不是出自真心，反正得了這一句“對不起”，他心裡就開心，當然一向嚴肅的人表面上也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算了，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副我這個大人不跟你計較的意思。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炎飛昂手搭在蘇午的小肩膀上，沒有再當著小孩的面重複一次的意思。

　　剛剛還得意的老爺子頓時被他一句話噎得胸口疼，怒瞪著他罵道：“你就不怕我不幫你嗎？！”就沒見過求人還求得這麼囂張的！要擱別人身上，早就直接打出去了！

　　“這是小午的心願。”炎飛昂一句話堵了回去。

　　老爺子一頓，轉頭看向乖乖挨著自家孫子的小傢伙，剛剛兩人上來時，小傢伙看見小四兒受了傷，明顯很心疼的樣子，這是……看上他家小四兒了？

　　他心裡有些複雜，這小傢伙人長得可是真好，漂漂亮亮的，這要是個女孩子，只怕就算沒成年，就有一大堆人等著娶過門，雖然小傢伙是個男孩子，但是長得恁好，又有那一身好本事，摸著自己的良心說，真要看上他家小四兒，那可真是……真是他家小四兒有本事。

　　兩人這對話說得雲裡霧裡的，後來進屋的兩人都聽得一頭霧水，炎老太太走過去拍拍老爺子的肩膀，溫和地勸說道：“到底是什麼事？老炎，小四兒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你們好好說。”

　　老爺子嘆了口氣，既然是小傢伙的想法，他也就不跟炎飛昂硬懟了，考慮了一下說道：“那他這年齡你怎麼說？”

　　“小午已經20歲了，可以結婚。”炎飛昂原本想的是給他填16歲或者18歲，辦好了戶口就再給他找個學校，但是蘇午已經跟他表達過好幾次想與他組成家庭的想法，他不想讓他失望。

　　老爺子又看了一眼蘇午，小傢伙的樣子，說他十五六歲，別人都會覺得這還差不多，要硬說他有20了，傻子都不相信好嘛！

　　不過他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好吧，我打個電話，到時候你們去登個記，把戶口本和結婚證一起領回來，不過這事先別說出去。”

　　老爺子的顧慮確實是存在的，蘇午看起來年齡實在不大，臉更是嫩得一把水，說他已經和一個男人結婚，那別人看小四兒得是什麼表情啊。老年啃嫩草，老爺子覺得肯定是一個大寫的“慘不忍睹”！他都不忍心想下去了！

　　蘇午這會兒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他們商量的事竟然與自己有關，眨著大眼睛看著炎飛昂，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炎飛昂牽住他的手往外走，一邊說：“那我先去準備一下，爺爺那邊準備好了通知我。”說完就牽著蘇午快速出門下樓，蘇午沒有反應過來，下樓梯時差點被他給帶倒，炎飛昂彎腰一撈，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大步往院子外走，跟逃命似的。

　　炎老太太等著他們下了樓，這才反應過來，笑罵道：“這個小四兒！是生怕讓小傢伙在我這裡多待！沒出息！”

　　老爺子嘖了一下，看著自己老伴兒，“我說你們也是，別盡想著把人當奶娃子餵，男孩子就得有男孩子的樣。”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轉身直接走了，根本不理會他那一通道理。

　　老爺子被氣得沒辦法了，鬱悶地搖頭，這些人連小傢伙十分之一的貼心都沒有！

　　炎飛昂出了小院就把蘇午放下來了，牽著他的手，兩人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

　　蘇午給他看了一下肩膀，果然紅腫了，十分心疼，想用靈力給他治療。

　　炎飛昂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抓住他的手阻止了，“別浪費你的靈力。”

　　“可是你的肩膀上有傷。”蘇午皺眉看著他。

　　“這點傷沒事，你剛用了那麼多靈力，別再用了。”炎飛昂把握緊他的手，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前走。

　　他的話有道理，蘇午雖然還是很心疼，但也沒有再堅持，打算回去後給他找點補身體的東西吃。

　　兩人走了一會兒，蘇午又想起剛才在書房裡聽到的對話，晃了晃他的手好奇地問：“飛昂，你和爺爺剛才在說什麼啊？”

　　“給你辦戶口和身份證的事。”炎飛昂側頭看著他。

　　“哦，可是我不止20歲哦。”蘇午笑眯眯地說。

　　“嗯？”炎飛昂沒聽明白，疑惑地看著他。

　　“我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了。”蘇午略有些自豪地說。

　　炎飛昂頓了頓，心情一時十分複雜，沉默了半晌說道：“這些話以後不要跟別人說，別人問你，你就說是20歲，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不會告訴別人的。”蘇午乖乖點頭。

　　兩人一邊低聲交談，牽著手慢走回到了院子裡。

　　小黑貓看到說好要去給它買食物，結果買了整整一天的兩人終於回來了，貓臉上一個大寫的冷漠。

　　蘇午看見它也終於想起了昨天出門前跟它說的話，多少有些心虛，還好他們在超市的時候，炎飛昂有買了一些貓食兒回來，要不然等了整整24小時的小黑貓還得繼續等下去……

　　炎飛昂先給小黑貓準備了食物，就回了書房。蘇午搬了個椅子坐到低頭吃東西的小黑貓旁邊，低頭望著它說道：“對不起哦，我們昨天出門，遇見了一些事情，耽擱了才沒有回來。”

　　小黑貓咬著貓糧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淡地說：“我知道，你現在化成了人形，肯定會很忙，人類總是很忙。”這是它對人類的錯誤認知之一。

　　兩人差不多同樣是妖精，蘇午雖然與炎飛昂親近，但跟小黑貓在一起時感覺並不一樣，這是一種與同類在一起的歸宿感，許多話他本能地不會對炎飛昂說，但是卻想和小黑貓傾述。

　　“我覺得那個大哥哥好像遇到麻煩了，很可憐的，我想幫幫他。”蘇午嘴裡說的大哥哥，指的當然是昨天那個有著功德金光，卻持刀抓走他的男人。

　　小黑貓這時卻忽然想到那個叫大黑的黑狗，蘇午與那只黑狗也不認識，卻同樣幫了它，有些想不明白。

　　小黑貓想不明白，便直接問了出來，“為什麼要幫他？你不修行嗎？不會覺得去管別人的閒事很浪費時間嗎？”

　　蘇午搖頭，伸手摸了摸小黑貓的腦袋，小黑貓立刻舒服得眯起眼，咪咪叫了兩聲，這聲音聽起來倒是跟它平日冷淡的態度完全不同。

　　“我幫助別人的話，也會讓靈力更強，這也是我下山的目的，不過那個大哥哥看起來情況真的很糟，我很想幫幫他，而且他是一個好人。”

　　小黑貓挨著他的手掌，把自己全身都蹭了一遍，舒服得爪尖都綳直了，喉嚨裡呼嚕呼嚕幾聲，才用與平時不太一樣，略有些軟的聲音說：“那就去幫他吧，你可以獲得更強的力量，又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用人類的話說，叫一舉兩得，一箭雙鵰，應該是很賺的事情。”

　　蘇午聞言連連點頭，小黑貓在他內心的形像一下子變得高大了一些，他覺得它說的話好有道理！

　　“可是我要怎麼幫他呢？他看起來好像不是病了，身上也沒有傷，也不是被人抓住了呀。”蘇午撓了撓頭，還有一個讓他十分苦惱的事是，他已經答應飛昂不與“國家武器”做對，但是那些屬於“國家武器”的警察要抓那個人，他如果幫他的話，算不算與“國家武器”做對呢？

　　小黑貓低頭把貓食兒全部吃完，舔了幾口清水，才說道：“那就去問他唄，問問他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你一直坐在這裡想，也想不明白呀。”

　　“嗯，那就這麼定了，不過我要等炎伯伯清醒過來再說，大哥哥身上有功德金光，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事的。”蘇午沒學過怎麼給人算命，卻似乎天生能看到一點別人身上的運勢，當然只是一點點，而且還時靈時不靈的，不過他卻從那個男人臉上，看見了一點福氣，所以那個男人這一輩子應該是很有福氣的。

　　想通了這件事蘇午就不再糾結了。

　　他把自己的包袱拿出來，將之前準備好的幾樣東西一一找出來，有延年益壽的，增強體質的，還有美容養顏的，各種功效一一分開，準備一會兒吃飯的時候送給炎飛昂的家人做見面禮。

　　小黑貓蹲在他旁邊甩著尾巴玩，聞言說道：“可是人類送的禮物都會包裝得很漂亮，那樣顯得更有檔次更讓人喜歡，你要不要包裝一下？”

　　“那要怎麼包裝呢？”蘇午不懂，他之前在山裡的時候，給人送禮都是直接送，妖精們都是看禮物本質的，直來直去，根本沒有人關心東西送來好不好看的問題。

　　小黑貓也為難了，因為它也不是很懂，它是個半桶水。

　　蘇午於是只好又掏出手機，求助孟實。

　　他點開聊天軟件，按孟實之前教他的那樣，點了視頻。

　　“小午～怎麼了，想你孟大哥了嗎？”孟實的畫面一下子出現在了屏幕上，給他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蘇午把自己問題告訴給了他，末了為難地說：“孟大哥，我要怎麼包裝呢？用什麼包裝好呢？”

　　“這個啊，小午你不用擔心，炎家的人都很好的，他們不會在意包裝的問題，而且你送的東西，他們肯定都特別的喜歡，一點也不會介意的。”孟實知道不少炎家發生的事。炎家家裡現在仍然很平靜，但是外面的風言風語已經傳得快要掀翻天了，什麼炎飛昂在外面出了事，生死不知，炎雲海在京城也被襲擊，炎家兩位頂梁倆柱同時倒塌，炎家快要不行了，再或者還有人傳炎雲海其實已經死亡，炎家名存實亡，氣數將盡，已經退下的炎老爺子不得不重新走到前台等等完全沒影兒的流言蜚語。

　　傳的這些流言當然全是假的，傳的人也未必就認為是真的，只不過有些人就愛給別人添堵，再說就算這事兒是假的，這種沒了炎雲海炎家就得垮的話，讓炎雲海另外兩兄弟聽見，他們心裡能舒服？於是一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一些人有心為之，還有不泛心思惡毒的，巴不得炎家快點多死幾個人，直接內訌從京城消失才好！

　　瞭解內情的孟實深知如果沒有蘇午，炎家還真有可能會走到流言裡風雨漂搖那一步，但是正因為有蘇午，炎家這一次也算是有驚無險地撐過來了，他這個外人都能看明白，炎家那一家子可就沒一個是傻的，他們會沒有他看得明白？而且就算不看在蘇午這次幫了他們大忙的份上，單看在蘇午有能力接連讓兩個炎家人起死回生這種逆天的能力上，他拿出來的就算只是路邊隨手拔的一棵草，傻子都知道要好好擺在供桌上供著，炎家的人又哪裡會在乎有沒有好包裝？

　　蘇午並不清楚孟實和他說話時，心中那一大堆心理活動，也不瞭解人際交往之間的某些潛在規則，在小黑貓給他說了那些話後，他就認準了這個道理，儘管孟實一再跟他表示炎家人不會在乎，他還是想要好好包裝一下，這可全都是他的心意啊！

　　掛掉了與孟實的視頻通話，蘇午坐在椅子上托腮想了一會兒，起身往書房走去。

　　炎飛昂還在思考那夥人的事情，聽見蘇午軟綿綿的腳步聲走過來，轉頭往書房門看去。

　　果然很快就看見書房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小腦袋鑽了進來，大眼睛轉來轉去往裡面看。

　　蘇午把腦袋鑽進來，雙眼往書房裡看了一圈，終於跟炎飛昂的目光對上了，臉上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來，“飛昂飛昂，你給我準備一點東西好不好？”

　　“什麼東西？”炎飛昂沒有起身，對他伸出手。

　　蘇午腳步歡快地走過來，抓住他的手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木頭，我想要雕幾個盒子。”

　　“好，要多少？”炎飛昂也沒有問他要來做什麼，直接答應了。

　　蘇午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然後在空中比劃了有他一半身高的大小，說：“要這麼大一塊，小的也可以，不過要多幾塊，嗯，木料要好一點的哦！”

　　“嗯，我一會兒讓管家去買回來。”

　　“嗯嗯。”蘇午點頭，在書房裡看了一圈後說，“那能再給我一些白紙嗎？還有筆。”

　　“沒問題，我一會兒給你整理一個書櫃出來，會給你放筆和本子在上面，以後買了書也可以放在上面。”炎飛昂之前就想過多買點書回來放著，他的書櫃裡書挺多的，但都是軍工方面的，也有些從古時候流傳下來的異志和傳奇話本，他用來做參考的書籍，這些都不太適合蘇午，他打算多給蘇午買一些與現實生活貼近的書，以免他以後連故事跟現實都分不清楚，說不定，真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

　　“嗯嗯，那你忙吧，我出去了。”蘇午高興地站起身，拿了紙和筆就走了。

　　炎飛昂答應了他的事立刻就去做了，他讓管家去買了些木料回來，又用手機在網上訂購了許多書，然後就起身去給蘇午收拾一個書櫃。

　　這間書房面積不小，炎飛昂看了看，在其中一面牆靠著牆擺了幾個自己的大書櫃，然後從雜物房裡找了個他小時候用的小書櫃出來，打掃乾淨後擺在大書櫃旁邊，之後又把自己的大書桌調整了位置，又去找了一個小書桌搬進來擺在旁邊，以後蘇午可以坐在這裡讀書寫字。

　　蘇午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從社會閒散人士，重新變成了一個即將有著“繁重”學業的學生，此時他正拿了紙筆，趴在客廳裡的桌子上畫了起來。

　　他打算用木材自己做幾個木頭盒子，當然上面要雕一些花紋，再刻一些吉祥的話在上面，這樣他的心意飛昂的家人們應該能感受到了吧！

　　小黑貓蹲在他旁邊給他當顧問，看見他畫出來的那些花紋，不客氣地吐槽道：“太老土了，現在早就不流行這個了。”

　　“誒？真的嗎？”蘇午有些受傷，他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在櫃子上雕出來的花紋可是最受大家歡迎的呢！

　　“當然是真的了，你用手機搜一下，我聽說人類都喜歡在一個叫百度的地方搜東西，有困難、有不明白的都可以在上面搜，很管用的。”小黑貓其實也挺好奇的，它是一個從小生活在城市裡的流氓貓，意外之下吞了不知道是什麼屬性的天材地寶，才開了靈智，因為從小就生活在人類世界，所以也沒有打算去深山修行的想法，它想修成人形最大的原因除了能吃到好吃的東西以外，就是也想用一用人類那些高科技的東西，聽說很好玩的！

　　“我看看哦。”蘇午又掏出手機。

　　於是小黑貓的話，算是替蘇小午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網上真的有很多很多漂亮的花紋，蘇午用孟實教他的語音輸入法輸入了花紋兩個字搜索，很快就搜索出來了一大堆，看得他眼花繚亂，一邊感嘆人類真是超級厲害，一邊瘋狂地學習著各種美輪美奐的東西。

　　等到炎飛昂伸手摀住他的眼睛，從他手中抽走手機，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看了很久手機了！

　　“手機不能玩太久。”炎飛昂把他的手機鎖屏丟在桌上，讓他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蘇午確實感覺眼睛酸酸的，又有點想流淚了，於是聽話地閉上眼睛。

　　因為頭一天晚上，炎家人準備擺一桌宴席招待蘇午，但是因為蘇午突然變成原形，兩人沒法回來，於是宴席改到了這天中午。

　　大廚們齊心協力，辦了一桌豐盛的酒席，盤盤碗碗擺滿了兩大桌，老爺子還特意把另外兩個兒子，還有其他孫子孫女們都叫了回來。

　　蘇午跟炎飛昂還沒有進屋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兒，頓時就有些藏不住口水，雙眼亮得幾乎放光。

　　炎家小妹趴到門口看一眼，就見她那向來嚴肅得像個老頭子的四哥牽著一個漂亮得不像凡人的少年走過來，頓時感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怎、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孩子！嚶嚶嚶，這要是女孩子，就可以直接嫁給他四哥了啊！硬漢軍哥配軟萌美人，萌一臉血好嘛！

　　而此時炎老爺子也正在跟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有二兒媳婦說起這件事。

　　“文青啊，這事你也別怪我跟小四兒沒有提前跟你說，小午還小，以後的事還真沒有人說得清楚，但是現在你也別對他們倆有意見，看在你也叫我一聲爸的份上，給我個面子吧。”老爺子一向強硬，但越過兒子兒媳婦直接決定孫子的婚姻，到底是他這個長輩越界了些，話也說得軟了。再者雖然現在同性婚姻合法，可到底不是主流，二兒子跟二兒媳婦能不能接受得了，他也確實沒有把握。

　　康文青沉默了一會兒，笑了起來，說道：“爸您說的什麼話，小午雖然是男孩子，但是他的條件配飛昂是頂好的了，性格又那麼乖，我沒什麼意見，至於雲海的脾氣，您比我清楚，他不在乎這些。”

　　老爺子聽了這話，心裡也鬆了口氣，只要兒媳婦對此沒意見，其他的都好解決。

　　同樣在旁邊聽著的炎飛鷹臉上也是一陣驚愕，“呃，小午看起來都沒成年，他們倆，這……”

　　炎老三聞言噗一聲笑了出來，“二哥，這麼看來，家裡除了還沒成年的小妹，可就你還沒脫單了，要努力啊。”

　　炎飛鷹瞪了他一眼，無奈地搖頭。回頭剛好看見自家弟弟牽著蘇午走進屋，蘇午正望著飯桌流口水邊說著什麼，而自家那個總是板著臉的弟弟，這會兒正微低著頭，一臉專注地聽著他說話。

　　他挑了挑眉，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就他弟弟那個性格，身邊有個牽掛也不錯。

　　蘇午並不知道他心心唸唸要跟飛昂成家的事，炎家內部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他正邊流口水邊問炎飛昂，“飛昂飛昂，那個卷卷的白白的是什麼？聞起來好香啊！”好想吃！

　　炎飛昂掃了一眼，說道：“是蝦。”

　　鄉下來的土包子蘇小午，沒見過那麼大的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