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青穗大學大一軍訓，會被統一送去另一個訓練基地進行封閉式軍事化訓練半個月，炎飛昂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蘇午明顯接受不了。

　　“飛昂，等我軍訓完，你來接我好不好？”蘇午依依不捨地牽著他的手，大眼睛裡又開始蓄積眼淚了。

　　“好，我會來接你。”炎飛昂心中其實也很不捨，但是他習慣把情緒隱藏在心裡，不露聲色，別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那……那我走了。”

　　蘇午兩泡眼淚眼看著就要滾下來，炎飛昂看著難受，手伸過去用拇指給他擦掉，輕聲說道：“別哭。”

　　他不說還好，一說蘇午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哇一聲大哭了出來，雙臂用力地抱住他的身體。

　　炎飛昂被他哭得心裡難受極了，回抱住他的身體，大手一下一下用力地撫摸著他的腦袋和背脊，微微低頭親吻在他柔軟的髮絲上。

　　只是情人們再不捨，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蘇午最終還是一步一回頭地走進了訓練基地。

　　看著他的背影，從來都理智大於感情的炎飛昂一陣惆悵，不捨得的人又何止蘇午一個人呢？

　　訓練基地外有不少同樣來送學生的家長，炎飛昂隨著家長們離開，上車的時候，又回頭看一眼訓練基地外圍高大的圍牆，這才發動車子去上班。

　　他最近因為蘇午上學的事情，請假的時間比較多，不過因為九局的領導十分重視與蘇午的關係，所以顧星河很痛快就給他批了假。

　　車開到半路時，他接到炎飛鷹打來的電話。

　　“二哥？怎麼了？”

　　“飛昂，小午跟你在一起嗎？讓他接電話，我有事找他。”炎飛鷹著急的聲音在手機裡響了起來。

　　“沒有，他剛剛參加軍訓去了。”炎飛昂擔心他有什麼事，皺眉問道，“怎麼了？你找他什麼事？”

　　炎飛鷹嘖了一聲，這事實在是沒辦法說，他總不能告訴自己弟弟——你們的貓在我這裡變成人了吧……

　　“二哥？”

　　“算了，等他回來再說吧。”炎飛鷹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他現在還在病房裡，小黑貓……那個少年還光著身體趴在他的病床上……

　　他不由抹了把臉，最後問道：“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黑貓習慣性想舔自己的爪子，但是剛伸舌頭要舔，就發現原本的貓爪已經變成了人類修長的手指，只能鬱悶地放下來，回頭瞄了他一眼，聲音淡淡地說：“就是化成人形了。”

　　“這……小午他知道嗎？”炎飛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覺得很是頭大。

　　小黑貓天生智商就比較高，立刻就從他這話裡聽出他並不知道蘇午也是妖精化形來著，他玻璃似的眼珠子轉了轉，回答道：“我是吃了他的好幾個果子才能化形的，他還不知道。”

　　炎飛鷹完全沒有懷疑過小蘇午也是妖精化形的，畢竟在他眼裡，小傢伙雖然長相很出色，但是這個年齡的男孩子，雌雄莫辨也很正常，而且蘇午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不會給人一絲妖異的感覺，只會讓人覺得純真可愛，不通世事，但眼前這個小、小貓妖可就完全不同了。

　　又大又圓的眼睛，尖而略微上挑的眼尾，小下巴也尖尖的，一看就是那種會勾人的妖精……

　　“只能等他軍訓回來再說了。”炎飛鷹嘆了口氣，小黑貓是小蘇午的貓咪，就算是個妖精，他也不能隨便把這事給透露出去，萬一被什麼道士給傷到了（電視裡好像都是這樣演的……），他怎麼跟小午交待？

　　軍訓是非常枯燥且折磨人的，九月的秋老虎仍然非常的毒辣，將水泥操場暴曬得能灼人一層皮，好些嬌生慣養的孩子根本經受不了這樣的考驗，直接昏倒在了操場上。

　　不過這些折磨顯然只對別人有用，小妖精蘇午完全感受不到這種痛苦。他身上有著比較厚的皮毛，在大太陽底下會顯得很悶熱，但是他有靈力呀，而且在操場上一聲不吭站軍姿的時候，他還可以偷偷修煉，沒有人會發現。

　　當然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與眾不同，他也會讓自己臉上掛上一些汗水，以免別人懷疑他有什麼特殊體質。

　　嚴厲的教官目光掃過站在最前排的小矮個，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心裡還是覺得滿意的，軍訓第一天、第二天大家還能勉強抗住，但是接下來幾天，好些人都支撐不了，就算勉強能撐住，身體也難免僵硬，這個小矮個看起來細細瘦瘦的，沒想到到現在還能應付自如。

　　教官稱呼蘇午小矮個倒不是故意貶低他，雖然蘇午最近一段時間長了不少個頭，但在同齡不是一米七五就是一米八高的大個子面前，他這不到一米七的個頭實在是不夠看，畢竟他也才長到飛昂的鎖骨那麼高呢。

　　想到飛昂，蘇午的心思忍不住又往外飛了飛，好幾天沒有見到人，他真的好想飛昂啊，想到心裡一陣一陣地難受。他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除了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外，還可以讓人這樣難受，好想快點回到他身邊去。

　　飛昂會不會想他呢？

　　想到這個問題，蘇午心中的酸澀中忽然又滲入了一絲甜蜜，飛昂其實也是很喜歡他的吧，他能感覺到，飛昂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沉默的守護，他都能感覺到的，這些都是飛昂無聲的喜歡。

　　在軍訓中枯燥又痛苦地過完了幾天，蘇午已經能適應這種集體生活了。

　　這天結束一整天的軍訓，蘇午照例和上學第一天就認識的同學趙言一起去打水，順便去食堂買飯回寢室。

　　“哎，咱們一會兒去一趟醫務室吧，我肩膀上都暴皮了。”趙言側頭看一眼自己的肩膀，鬱悶地說道。

　　“好呀。”蘇午點點頭。

　　別看趙言同樣瘦瘦小小的，也跟蘇午一樣屬於教官非常喜歡的一類，能抗得住高強度訓練，站軍姿也非常的標準。他是農村裡來的孩子，上高三以前，他也常常跟著大人們下地裡做事，所以這種程度的軍訓，他還是勉強能抗住的。等到兩人一起去了醫務室，才發現那邊有好多學生都過來掛輸液了。

　　有女生看見蘇午他們進來，眼睛立刻就亮了。蘇午雖然長相很顯小，但是臉長得好看，而且皮膚又白又嫩，屬於時下流行的小鮮肉那一款，很討小女生的喜歡。

　　兩人走進醫務室，趙言去拿藥，蘇午則在一旁等他。

　　“你好，我聽說你是醫學院那邊的，名叫蘇午對吧。”一個女聲在他耳邊響起。

　　蘇午側頭看一眼，見是一個長相挺漂亮的女孩子，也笑眯眯搭話道：“你好，我是蘇午……”

　　他性格好，說話也和和氣氣的，沒一會兒女孩子們都圍過來跟他搭話，竟然還十分受女孩子們歡迎。

　　趙言領了藥回來，蘇午就跟那些女生們揮了揮手，說道：“那我先走了，以後再聊吧，再見。”

　　“再見。”女孩子們笑嘻嘻也跟他揮手。

　　“你還挺受女孩子歡迎的。”趙言羡慕地說。

　　“歡迎？”蘇午眨眨眼，想了一下說道，“她們都很可愛啊。”完全沒有Get到趙言的羡慕點在哪裡。

　　趙言笑著搖頭，和他一起提著飯盒跟水瓶往宿舍走，一邊跟他說道：“剛才跟你搭話那個，聽說是剛剛選出來的級花，不管是學長們還是剛入學的同學，好些都想追求呢。”

　　“級花是什麼？”蘇午完全沒聽懂。

　　“級花就是一年級或者二年級中最漂亮的女生啊。”趙言很詫異他連這個都不懂。

　　蘇午撓了撓臉說：“是很漂亮啊，不過沒有飛雪漂亮呢。”

　　“飛雪是誰？”

　　“炎飛雪，飛昂的妹妹！”蘇午現在只要提到所有跟飛昂有關的人或者事，都特別自豪。

　　“哇！那是系花校花級別的人物了！哪是剛入學的小土妹能比的！不過你竟然認識系花，真了不起！”趙言是入學後直接住校的，所以很快就在宿舍那邊得知了學校各路知名人物了。

　　“嗯，飛雪確實漂亮，她跟飛昂長得有些像。”言下之意，當然是飛昂也很帥！

　　“聽你提到這個‘飛昂’好多次了，他到底是誰啊？”趙言好奇地問道。

　　“飛昂……”蘇午頓了頓，而後認真地說，“飛昂他是我喜歡的人，很喜歡很喜歡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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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路聊著回到宿舍，趙言才知道他竟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對象還是一個男人！好在現在雖然許多保守的鄉下仍然接受不了同性婚姻，多數年輕人還是能接受的，趙言在最初的詫異後，也很快反應過來，這有什麼呢，而且帥哥們內部消化了，他們這些普通人才更有活路啊！

　　趙言推開宿舍門，兩人走進去，才感覺裡面氣氛不太對。

　　趙言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拉著蘇午走到他們自己的位置，儘量不與其他人有摩擦。

　　但是他的打算顯然失敗了，同宿舍一個生得最彪悍孔武的男生忽然抱著手臂踹了一腳鐵架子床，朝他們啐了一口。

　　趙言皺眉，蘇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在計劃著一會兒要去洗衣服的事情。他們這邊沒有洗衣房，所以衣物只能自己手洗。

　　“喂，那個小孩。”那看起來孔武有力的男生忽然衝他們的方向喊了一聲。

　　蘇午這才反應過來，抬頭看一眼，正好對上那男生不善的目光，驚訝地問：“你叫我嗎？”

　　趙言阻止不及，心中立刻擔憂起來，每到一個新團體中，總容易遇上一些霸權人物，他雖然不願意與人低頭，但是這世道就是如此，識實務者為俊傑，能不惹到他們就不要惹。他輕輕拉了一下蘇午的衣服，示意他別惹到對方。

　　“嗤，對，就是你。”對方衝他揚了揚下巴，看一眼他的飯盒說，“把你的飯盒拿過來。”

　　“你想看我的飯盒嗎？”蘇午心思敏感，感覺到對方的不善，他覺得很茫然，卻也沒有別的處理方法。

　　“你還挺有眼色的，拿過來爺看看你買了什麼。”

　　“哦。”蘇午點點頭，拿起飯盒打開，老實地對他介紹道，“我打了一份排骨冬瓜湯，飛昂說這個吃了很好，還有香菇肉末炒青椒，另外還有西紅柿炒雞蛋，和一份青菜，都很好吃的……”

　　那個男人明顯被他叨叨絮絮的聲音弄煩了，忽然又踹了一腳鐵架子床，打斷了蘇午的聲音。他在蘇午茫然的神眼中大步走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搶蘇午手裡的飯盒。

　　蘇午雖然喜歡美食，但從來不護食，不過這是面對對他帶著善意的人，對方伸手就來搶，蘇午下意識就往後收了收，動作不大，卻輕易躲開了他伸來的手。

　　男生伸出來的手抓了個空，頓時一陣惱羞成怒，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就往他腦袋上扇去。

　　趙言嚇得都臉都白了，他完全不敢想像蘇午稚嫩的臉被那麼大的巴掌扇到得腫成什麼樣子，他想把蘇午拉開，但是卻被其他人給攔住了。而宿舍裡其他人要麼事不關己地做著自己的事，要麼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誰也沒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趙言嚇得不行，正在他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時，事態卻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的轉變！

　　兩層的鐵架子床旁邊，一米七還差點的蘇午跟一米八幾的孔武大塊頭面對面站著，氣氛劍拔駑張，宿舍裡所有人都以為矮小的蘇午一定會吃虧，但現實卻是蘇午伸出修長胳膊，輕鬆地抓住了大個扇來的大掌，而那大個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做不到！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那大塊頭憋紅了臉，咬著牙說道：“你、你放開我！”

　　蘇午立著雙眉，一臉嚴肅地說：“軍訓期間嚴禁私下鬥毆，要被罰的，教官之前有說過！”

　　大塊頭紅著臉道：“我曉得，你放開我！”他說完用另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胳膊使力，儘管仍然拔不回來自己的手臂，卻不敢再去碰蘇午的手了。

　　宿舍裡一共八張鐵架子床，上下雙層，一共能住下十六個人，此時多數都在宿舍裡，圍觀著那個他們一直不放在眼裡的矮小豆芽菜，就這樣輕鬆地制住了一直在宿舍裡作威作福的大高個，另一隻手上還端著他打開的飯盒，半點勉強都沒有，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的怪異。

　　蘇午看著他不放心地確認道：“你不會再找我打架了吧？”

　　“不、不會了！”大高個臉紅脖子粗，卻不敢反駁他的話。

　　蘇午見他確實沒有反悔的意思了，這才放開他的手，而後對被擠到角落裡的趙言說道：“咱們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好，好。”趙言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半晌才曉得點頭。

　　宿舍有規定不能在宿舍裡吃飯，蘇午和趙言約好了去外面吃，留下一宿舍驚異的學生。

　　“……怎麼回事，你打不過他？”一個男生在蘇午離開後，不動聲色地走到大塊頭身邊，低聲問道。

　　“他、他的力氣好大，我根本動不了。”大塊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憋屈。

　　“難道他練過武？”男生兀自猜測道，而後自言自語地說，“看來更應該告訴婷婷，這種人說不定婚後就喜歡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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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言跟蘇午一起走出宿舍，而後雙眼放光地看著自己的小夥伴，“你好厲害啊！那個大高個你知道嗎？剛入學，咱們年級好多對之前那個級花有好感的，都被他用拳頭教訓過，而且動不動就喜歡跟人亮拳頭，特別討厭！”

　　“哎？這樣是很討厭啊，怎麼能輕易跟人動武。”蘇午非常贊同他的話，他是一隻愛好和平的小鼯鼠。

　　“話說，你是不是練過武？真看不出來啊，你這細胳膊瘦腿的。”趙言好奇地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蘇午被他戳得發癢，笑嘻嘻往旁邊躲了一下，一邊自豪地說：“沒有練過武，但是飛昂有教過我一些制住人的招式。”

　　盯著他自豪的臉看了一會兒，趙言感嘆道：“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個‘飛昂’。”三句話不忘記提一次他的名字。

　　“嗯！”蘇午用力點頭，特別喜歡。

　　因為蘇午下午那一下動作，沒有人敢再來找他的麻煩，就算接下來他與更多女孩子搞好了關係，也沒有人再敢跳出來多說一句，至於背地裡怎麼暗恨那就不為人知了。

　　蘇午卻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事，半個月的時間，對於他來說真的非常難熬，白天要做的事有很多還好說，晚上躺在一點也不軟和的硬板床上，身邊還沒有飛昂的氣息，甚至不能打電話與他通話，才是真正令他難受的事情。

　　於是這個時候他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偷偷從包袱裡拿出他與飛昂的合照，在月光下偷偷看他的臉。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忍不住眼眶裡的眼淚，但是所有眼淚都被他堅強地憋回去了，因為飛昂沒在身邊，沒有人會溫柔給他擦掉。

　　宿舍裡忽然響起一點聲音，蘇午看見趙言從床上爬起來，偷偷去了後面的衛生間，他好像聞到了一股味道，有點熟悉。仔細想了一下，好像是那天他弄髒內褲那種東西的味道？

　　於是第二天訓練的休息時間，蘇午偷偷摸摸跟趙言打聽起了這件事。

　　趙言也挺不好意思的，不過想到大家都是男生，也不能太扭捏，咳了一聲說：“還不是那種事嘛，男人誰控制得了，你懂的。”

　　蘇午：“？？？”

　　他腦袋上的問號彷彿都凝成實質了，本來覺得不應該扭捏的趙言頓時臉都紅了，吭吭哧哧地說：“就、就是洗內褲而已，你別告訴我你沒自己洗過！”

　　這次換蘇午臉紅了，他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辯解道：“有的，我有自己洗過。”

　　趙言抬手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一臉曖昧地衝他擠眼睛，“那你還問，哎對了，我聽說學校的學長們很多資源，等我找人要到資源給你複製一份，不過先說好，這種事要禮尚往來的，你要有好東西，也不能藏著掖著。”

　　蘇午於是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但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十五天的地獄式訓練雖然難熬，但最終還是熬過去了。在教官宣佈解散的時候，蘇午根本顧不上去宿舍收拾東西，飛奔著就往大門口跑去。

　　炎飛昂提前了兩個小時就過來了，一是怕路上堵車錯過跟蘇午的約定，蘇午會不高興，另一個當然也是他想蘇午了。

　　與蘇午那種洶湧的思念不一樣，他的思念是綿長的，每個夜深人靜，腦中總是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放著與小傢伙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回想著每個夜晚把少年抱在懷裡充實的感覺。蘇午天真單純，但又是熱情的，張揚的，他豐沛的感情從來不懂得掩飾，熱烈地炙灼著他最喜歡的人。

　　炎飛昂又不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每天被他這樣喜歡著，又怎麼會感覺不到？

　　只是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小孩太小了，他不應該也不能對他產生不應該有的感情，所以一旦發現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他立刻就會全力壓制。

　　然而男人天生就不是壓抑感情的生物，掠奪和佔有才是他們的本能，炎飛昂同樣如此，雖然從未與人說過，但是他其實在心中深深地唾棄、譴責、反省過，只是都沒有什麼用，收效甚微……

　　“飛昂！”一個彷彿天籟一般的清脆少年聲音響起，打斷了他思緒，緊接著他就看見一個少年，帶著快樂欣喜的笑臉，砲彈一樣衝進他的懷裡。

　　一把接住懷裡的“砲彈”，炎飛昂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緊緊抱住懷裡的少年。

　　“飛昂！我好想你呀！”蘇午把臉埋在他懷裡用力蹭來蹭去，用力地嗅著炎飛昂身上的氣息，又有點忍不住眼淚了。

　　炎飛昂撫摸著他的背脊，低頭吻在他的髮絲間，輕聲回應他的話，“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