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然而他們一直快要到家時，蘇午的一對圓耳朵和大尾巴也沒能收起來，這讓他特別煩惱。

　　他雙手摀住耳朵，轉頭求助地看著炎飛昂，“飛昂，收不回來了，怎麼辦啊？”

　　炎飛昂看著他一雙大眼睛委屈地望著自己，輕咳了一聲，說道：“去買一頂帽子戴著？尾巴能收進褲子裡嗎？”

　　蘇午的大尾巴是從褲腰那裡擠出來的，他的褲子本身也不是寬大型的，細細瘦瘦一條，還真不好收進去，他扯了扯褲子，說道：“好像放不進去啊。”

　　“那再去買一條褲子。”炎飛昂也沒辦法了，他長這麼大，處理過許多的大事要事，長線解決的，情況危急的，還真沒遇到過這種事……

　　因為蘇午不能下車，怕被人看見耳朵和尾巴，炎飛昂只好把車開到附近一個商場，然後一個人去了服裝店。

　　導購小姐見他選了一套他根本穿不進去的衣服，連忙笑眯眯地走過來給他說道：“先生，您是在給弟弟買衣服嗎？這個尺寸適合十六七歲的男孩子穿，請問先生的弟弟多大，體重多少呢？”

　　炎飛昂又咳了一聲，比了一下到自己鎖骨的位置，“這麼高，要寬大一號的。”

　　最後在導購的幫助下，順利買了一套衣服，而後他又去了專門賣帽子的店。他特意回想了一下，蘇午頭頂上立著一對圓圓的薄耳朵，小臉兩側的人類耳朵就消失了，被黑色的頭髮擋住，為了不讓人發現問題，只能同樣買一頂大點的帽子，多少遮擋一下，免得家裡人起疑心。

　　蘇午趴在車窗上，眼巴巴看著拎了一袋東西回來的炎飛昂，他忽然覺得剛下山就能遇到飛昂真的好幸運啊，有什麼他解決不了的問題，飛昂都能幫他解決掉，要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炎飛昂隔著車窗敲了敲他的腦袋，打開車門把一袋子衣服塞進去，說道：“你試試。”

　　“嗯嗯好的，謝謝飛昂。”蘇午笑眯眯點頭，接過袋子。

　　炎飛昂為了給蘇午一些隱私，並沒有上車，而是靠在車門邊等待，他這時忽然有點明白，家裡人，還有周圍所有認識蘇午的人，為什麼都要說小傢伙萌了，萌這種感覺他以前從來沒感受過，但是這一次，他忽然就感受到了。

　　那種心臟裡好像被人塞了一團軟綿綿，輕柔柔的棉花，一種想要尖叫的感覺……真是萌到讓人想把小傢伙捧在手心裡用力地揉……

　　他忍不住低頭用手抹了一把臉，覺得心裡頭冒出來的那些念頭很不正經……

　　蘇午在車上窸窸窣窣地把衣服穿好，但是他把尾巴塞進褲子裡後，尾巴又大又長，有點擰住了，毛毛也被纏住了，讓他很不舒服，他自己弄了一會兒也沒有弄順，只好打開車門求助地看著炎飛昂，“飛昂飛昂，你幫我弄一下好不好，不舒服。”

　　炎飛昂瞄了一眼，見他把褲腿給穿擰了，又抹了一把臉，從駕駛座上了車。

　　蘇午的尾巴雖然立在外面時大得像一把傘，但是其實握緊了，壓實了也就是小小一根。炎飛昂見他一臉難受的樣子，又不好直接把手伸進他的褲管裡，只好讓他先脫下來一點再往裡面塞。

　　兩人在車裡折騰了好半天，蘇午還沒什麼，反倒是炎飛昂滿頭大汗，蘇午的尾巴天生是翹起來的，一個不注意，就本能地又翹起來了，而且還直往炎飛昂的臉上掃，掃得從來都很嚴肅正經的炎上尉，越發覺得自己不正經了……

　　炎飛昂抹了把臉上的汗，給蘇午提上褲子，不由側頭長出了一口氣，說真的，炎上尉已經好多年沒這麼緊張過了……

　　褲子裡的尾巴總算是弄順了，蘇午小心地坐在座位上，不壓著尾巴，然後把大帽子戴到頭上，轉頭見炎飛昂漲紅著臉一臉汗，還以為他哪裡不舒服，擔憂地問：“飛昂，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炎飛昂冷靜地發動汽車回家，搖頭道：“沒有，回家了。”

　　蘇午見他確實沒事，這才放心下來，不過還是叮囑道：“如果不舒服，記得要告訴我哦。”

　　“嗯。”

　　在路上耽誤了一會兒，等他們終於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完全黑透，時間已經很晚了。

　　因為知道蘇午今天會回來吃晚飯，家裡人還沒有開飯，就等著他們回家一起吃，畢竟每次吃飯的時候，光看著小傢伙吃東西，都是一種享受啊！

　　康文青看了一眼時間，對炎飛鷹說道：“打電話問問飛昂，怎麼還沒到，要是趕不回來就在路上吃吧，小孩子不經餓，咱們也開飯。”

　　炎飛鷹還沒拿起電話，就見小妹炎飛雪蹦蹦跳跳地從門外跑了進來，高興地說：“四哥四嫂回來了，我看見他們的車子了。”

　　炎飛鷹正經的時候也跟四弟炎飛昂一樣正經沉穩，但是他卻不像炎飛昂那樣始終面癱，可以說做為商人的炎家老二有多副面孔，聽見小妹的稱呼，笑眯眯地說：“小蘇午看起來比你還顯小，你叫他四嫂，也不怕把人叫老了。”

　　炎飛雪衝他吐了吐舌頭，說道：“那二哥你什麼時候給我找個二嫂回來啊？你看四哥找的嫂子多可愛，你也找個這麼可愛的回來唄。”

　　炎飛鷹心裡翻白眼，心說我要是能找到這麼可愛的我也早結婚了好嗎？！沒這個好命！

　　正蹲在陽台上舔爪子的小黑貓聽見兄妹倆人的對話，抬起黑黑的腦袋看了看被他選中的膳食官，它可是聽說很多男人找了女朋友，對自己的寵物都不上心了的，還有些人利用寵物做特別羞恥又無聊的事——例如讓傻狗送套子、送玫瑰、送鑽戒什麼的，蠢死了，它堅決不幹——那麼它要不要做點什麼阻止膳食官去找女朋友呢？做為膳食官不是應該有他這個貓主子就夠了嗎？！

　　炎飛鷹可不知道有隻貓在打著阻止他脫單的主意，轉頭問母親道：“媽，爸今天怎麼樣了？恢復一些了嗎？”

　　說起這個，康文青臉上有了些笑意，“今天氣色不錯，還陪我出來曬了一會兒太陽，不過還是發不出聲音，而且也容易疲累，只能慢慢調養了。”

　　炎飛鷹點點頭，“一會兒請小蘇午再給爸爸看看，小傢伙在這方面，還是很靠譜的。”

　　康文青也覺得是這樣，她現在很感謝老天，讓他們炎家遇上了蘇午這個小傢伙，接連幫他們解決了一系列的危機，如果沒有他，她根本無法想像她的家會變成什麼樣，兒子和丈夫同時出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撐下去。

　　還好有小蘇午，這是他們炎家的大恩人，他們應該念一輩子的恩情。

　　他們正說著話，炎飛昂牽著蘇午走了進來。

　　康文青看了看蘇午怪異的打扮，疑惑地說：“這麼大熱的天，戴帽子做什麼？”白天戴帽子還能說是檔太陽，但現在還是晚上……

　　蘇午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能眼巴巴看著炎飛昂，就聽他臉也不紅地說道：“他喜歡這頂帽子。”

　　不得不說炎飛昂也是個不會撒謊的，這是什麼爛理由？炎飛鷹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康文青雖然疑惑，但也沒再說什麼，小傢伙喜歡就讓他戴著唄，這個年齡的小孩，就喜歡做一些特立獨行的事，“快上桌吧，都這麼晚了，大家都等著你們倆呢。”

　　炎老爺子和老太太也都沒吃，他們本身就已經過了欲食枉盛的年紀，晚一點也不怎麼餓，而且特別喜歡跟孩子們圍在一起吃飯，所以也跟著他們在等。

　　老太太見著蘇午，笑眯眯招手道：“小傢伙，來，坐奶奶旁邊，今天家裡做的都是你喜歡的菜哦。”

　　蘇午趕緊過去，沒忘記說道：“飛昂也買了栗子雞哦，特別香。”

　　“那咱們一定要嘗嘗。”老太太特別中意這個小傢伙，不說別的，光是他聽話乖巧又懂事的性格，就沒有那個長輩不喜歡。

　　蘇午美滋滋地坐下來，還不忘記拉炎飛昂坐在自己身邊。

　　他頭上戴著帽子，平時還沒什麼，吃飯的時候就有點糟糕了，他一低頭，過大的帽子就直往下掉，帽沿還一直擋眼睛，都快要看不見碗裡的菜了，康文青看了好幾回，最後還是勸道：“要不，把帽子摘了再吃，一會兒吃完了再戴上？”

　　蘇午連忙丟下筷子，雙手摀住帽子用力搖頭，但是問他為什麼，他又說不出個理由。康文青一頭霧水。

　　旁邊的炎飛雪笑得全身發抖，忍笑忍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被炎飛昂橫了一眼，板著臉教訓道：“好好吃飯。”

　　她要怎麼好好吃啊！四嫂那麼可愛，根本停不下來好嗎！——但是這話她也只敢在心裡說，根本不敢跟四哥頂嘴。

　　挨著她坐的炎飛鷹無奈地敲了敲她的頭，一家子活寶。

　　一直安靜吃飯的老爺子這時說道：“他要戴就讓他戴子，男孩子總有特別喜歡的東西。”男人，就要為自己的愛好而堅持，這也是一種美好品性。

　　於是因為老爺子這句話，蘇午頭頂上的帽子很幸運地沒有人摘下來。康文青擔心會影響他吃飯，只好讓炎飛昂負責給他夾菜，要低頭吃的東西也讓炎飛昂給餵，反正全程不讓他低頭——炎家五個兄弟妹，可都是從小嚴格教育出來的，從來沒有人有過這種寵到無法無邊的待遇，但是換到蘇午身上，又完全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他們已經自動在心裡給他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小孩子嘛，就得寵著，反正又寵不壞。

　　炎飛昂同樣也是，訓小妹是訓小妹，但到自己媳婦這裡，明顯就放水了……

　　好不容易吃完飯，蘇午頭上還捂著一頂帽子，也是吃得滿頭大汗，炎飛昂只好又帶他去衛生間裡把臉上的汗擦乾淨。

　　“呼，好熱啊。”蘇午閉著眼睛讓他擦臉，頭頂的耳朵微微彈了彈，比他高，還按著他的腦袋擦臉的炎飛昂眼神被吸引了過去，黏在上面有點移不開，表情又有點微秒了。

　　蘇午被帕子擦掉了臉上的汗，忙拽著他的袖子說：“飛昂，咱們快點去給炎伯伯檢查身體吧，尾巴好難受啊。”

　　“好。”炎飛昂把毛巾掛好，牽著他去了父親的病房。

　　炎雲海現在每天清醒的時候不多，畢竟傷到的是腦部，還是需要大量的睡眠來休養。

　　炎家其他人也很擔心他的身體，都跟了過來。

　　蘇午用剩下的靈力探查了一遍他的腦部，發現他腦中的創面恢復得很不錯，也鬆了一口氣，對其他人說道：“他恢復得很好，我一會兒再準備一些藥，明天早上餵給他吃。”

　　康文青擔憂地問：“那他還能恢復聲音嗎？”

　　“等他的傷口癒合得更好，我和唐醫生商量一下看看，也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蘇午現在知道得越多，也就越不敢隨意託大了。他現在才覺得，人類能發展到現在的程度，並非完全是因為他們獨得上天恩寵，也是因為他們肯為了自己的種族發展得更好，拚命鑽研更多的未知領域，就為了在遇到困難的時候能夠找到解決辦法，這是他們這些通過修煉可以獲得強大靈力的妖精和修行者們，所缺少的東西。修行界以力量為尊，他們沒有那麼多好奇心，更多是把精力投放在修煉上。

　　“成，我會去跟唐醫生說，讓他配合你。”康文青感激地看著他說。

　　蘇午見她現在雖然比剛見時精神好了很多，但神情中仍然透出一股疲憊，他想起自己準備的禮物，因為禮物盒子沒有時間做，現在都還沒送出來呢！唉，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讓他手忙腳亂的，也許等他在人類社會待得更久，知道更多的東西，就能一件件遊刃有餘地處理好吧！

　　回到小院子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蘇午現在一邊要處理蕭展的事，這邊炎雲海的傷也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他覺得根本沒有時間給他偷懶了，於是進了屋就把還沒查看過的玉簡都拿出來。

　　炎飛昂順手把他的帽子給摘掉，又看了看他的褲子，“尾巴難受就放到外面吧。”

　　蘇午想了想說：“我變回原形吧，這樣還能節省靈力，飛昂你把玉簡拍到我頭上，如果我找到線索，你再幫我記下來。”

　　“好。”炎飛昂點頭。

　　他才剛點了頭，正想讓蘇午去沙發上變，小傢伙已經迫不及待變了回來，衣服帽子落了一堆。

　　炎飛昂把帽子揭開，蘇午從衣服裡鑽出來說：“那我們開始吧。”

　　炎飛昂把落在地上的衣服帽子撿起來放在沙發上，又把他捧到桌子上，這才取了玉簡一個個往他的小腦袋上輕輕拍下去。

　　每一個玉簡裡的內容都記載得十分豐富，青山大師大約是為了方便尋找，或者轉贈給別人，所有內容都是分門別類記載在不同的玉簡裡的，這就導致了玉簡的數量有些多。

　　一人一鼠忙到了接近半夜，康文青之前就知道他們要忙，所以特意吩咐了廚子做了宵夜，這會兒，傭人正好送過來。

　　炎飛昂聽到敲門聲，去門口接下了夜宵，沒有讓傭人進來。

　　“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炎飛昂把自己記錄的筆記本移到一邊，把夜宵端了上來。

　　夜宵做的都是好消化的素食，甜湯，蔬菜餅，還有花生毛豆，尤其是後一種，簡直就是蘇午的最愛，他忙了大半個晚上，確實很餓了，連忙跑過去抱起了一棵大粒的花生粒，張開小嘴啃了起來。

　　炎飛昂陪著他吃了一點東西，順便翻了翻自己記錄的筆記。

　　內容多數都是記錄的奇聞異事，和一些詭異現象的解決方法，還有一些則是修煉的功法，後一種是蘇午想找出來自己修煉的，炎飛昂看了看，竟然在其中看到一些熟悉的東西。

　　炎飛昂微微揚眉，仔細細看了一會兒，才發現這些修煉方法，他曾在九局內部的資料裡見過。

　　九局除了他們這些明面上出面辦事的，也在暗中自己培養異能勢力，只是大家的修煉一直不得其法，很難精進，也因為沒有得力的修煉方法，導致他們在與那些遊蕩在民間的異能勢力談判和拉攏時，完全沒什麼優勢，對方也覺得加入九局，對自己沒有多大幫助，對他們的拉攏表現得興緻缺缺。

　　他見過的那份修煉方法，也是殘缺的，根本沒有他剛剛隨手記下來的東西完整！

　　炎飛昂仔細把修煉方法看完，他沒有特別的力量，並不知道這樣的修煉方法是否管用，但就算他不知道，這一套修煉“教程”拿出去，也能讓那些眼睛長在頭頂的異能人士和術士們為之瘋狂！畢竟，就算九局只有殘缺的一部分，也已經被他們翻來覆去研究了一個徹底。

　　一時間，炎飛昂心中想了很多，他把筆記本推過去，對還在低頭啃花生的蘇午說道：“小午，這套修煉教程，可以給我嗎？”

　　“啊？”蘇午嘴裡啃著花生，低頭看了看本子上的內容，先是讚歎了一下他們家飛昂寫的字超級漂亮，等看清了內容後說，“可以呀，青山大師已經不在了，他把這些東西留給大松樹，也是希望大松樹能幫他傳承下去吧。”

　　炎飛昂摸了摸他的背脊，心說也只有蘇午這樣單純才會輕易把這些東西說出來給他聽，如果落在某些人手裡，恐怕小傢伙早就被利用了一個徹底，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還好蘇午當時願意跟他走，而他也決定帶他來京城，這對他們倆個人來說，也許都是最幸運的事。

　　見那盤花生毛豆已經被蘇午掏了一個洞出來，炎飛昂道：“這個花生吃了就不能再吃了，吃點蔬菜餅吧，晚上會不消化。”

　　蘇午有些不樂意，但是飛昂的話還是要聽的，依依不捨地看著那一盤花生，只能下次再吃了。

　　吃過了東西，蘇午又看了一會兒玉簡的內容，終於在炎飛昂催他睡覺之前，在剩下沒幾塊的玉簡裡，找到了一些和蕭展的情況很相似的記載。

　　“……傀儡詛咒？可以用詛咒操控別人的身體，讓別人替自己做壞事……好壞啊！”蘇午看完那個玉簡裡的內容，小臉氣呼呼的，為什麼要研究出這麼壞這麼邪惡的東西！蕭展被害得那樣慘，肯定也是被人詛咒了！

　　“你找的就是這個嗎？”炎飛昂見他神情激動，伸手指揉了揉他的耳朵。

　　蘇午用力點了點小腦袋瓜子，“肯定就是這個，還好青山大師有記載，要不然誰也救不了蕭展，因為這種詛咒一旦使施術，只要施術人不主動停下來，蕭……被控制的人的行為永遠都會被他操控，幫他做盡惡事，但卻又讓別人替他背下所有惡名，太壞了！”

　　蘇午太氣憤了，又因為坐在身邊的是炎飛昂，直接就說漏了嘴，炎飛昂只當自己沒有聽見，問道：“那青山大師記載瞭解決的辦法了嗎？”

　　蘇午正在認真回想玉簡裡面記載的內容，一邊說：“有記載的，要破壞掉施術人貼了生辰八字的傀儡人偶，尤其要毀掉上面的詛咒……上面記載得很複雜，但是也就是說先把傀儡人偶搶過來才是上策，而且上面有說，這種帶著詛咒的傀儡術，比單純的傀儡術還要惡毒一百倍，因為詛咒就是詛咒別人的命運中有噩運，並且不斷重複著這種噩運，一直惡性循環，讓被詛咒的人因此過得更加悲慘，直到死亡為止……而這個詛咒則是讓他一直做施術人指定的壞事，一直一直做下去，直到他死亡為止，而施術人甚至都不需要一直操控傀儡人偶，只需要在最開始下達指令，而後再進行詛咒即可。”

　　炎飛昂知道他指的是蕭展，他回憶了一下蕭展的情況，一邊給他敲邊鼓，幫他理清思路，“也就是說，如果施術人控制一個傀儡打人，或者偷東西之類的，只要加上可以‘循環’命令的詛咒，被控制的人就會見人就打，見東西就偷對嗎？”

　　蘇午連連點頭，“對的，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上面有說，像偷東西這種有技術含量的是不好詛咒的，詛咒的一般都是持續地產生暴力行為，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

　　炎飛昂微微眯眼，“也就是說，如果是控制傀儡殺人，再加上這種詛咒，被控制的人就會見人就殺？”

　　“是的。”蘇午點頭，隨即又反應過來，這一點跟蕭展的情況不太一樣，蕭展並不是見人就殺吧，根據他在羅章和路博叔叔那裡瞭解的線索，蕭展在被控制的情況下，一共殺了三個人，他的一對父母，還有一個服務員，其他時候並沒有見人就殺，行為也很正常……

　　蘇午皺著眉，炎飛昂繼續給他敲邊鼓，“也許，還有什麼能控制‘傀儡’在某個時間點上產生暴力行為的東西。”

　　這句話完全就是點在了重點上，蘇午雙眼一亮，對了，當時蕭展在那個巷子裡殺人，因為他的阻止，意識就清醒過來了，但是身體卻仍然停不下來，是不是就是因為在這個時間點，他沒有成功殺死一個人，所以一直停不下來？

　　“可是能控制‘傀儡’準時產生暴力行為的會是什麼呢？”蘇午歪著腦袋，想這種事情好痛苦哦，想破頭都想不出來。

　　炎飛昂現在對這個青山大師很感興趣，他認為這樣一個見識廣博的人，其實也是在用另一種方式行善，把許多問題的解決辦法傳承下來，讓後來的人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他低頭看了一眼剩下的玉簡，說道：“把這個也看完，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要的線索。”

　　“好。”蘇午點頭。

　　也許是青山大師在天有靈保佑他們，也許是他們真的很幸運，在最後僅剩下的幾片玉簡裡，竟然真的找到了一種東西——蠱蟲。

　　這種東西蘇午曾經也聽說過，但是蘇午從來沒有想到過蠱蟲竟然還能這麼用！

　　“蠱蟲？”炎飛昂也看過許多類似的資料，當然聽說過，只是他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這種東西。

　　蘇午這時全都明白了，小臉上全是憤怒，“蠱蟲本身也可以控制人的行為，並且也可以做為一種力量，青山大師的記載裡說，有一種蠱就像一個控制傀儡術和詛咒之類法術邪術的‘機關’，只要到了那個時間點，蠱蟲這個‘機關’就會定時打開，打開後受害者從正常人變成傀儡，接受傀儡術和詛咒的雙重控制，只要他沒有定時成功殺死一個人，可能就會一直殺下去，而只要他成功殺死了一個人，蠱蟲‘機關’才會發送傀儡術和詛咒暫時停止的命令，被控制者才會停下殺人的行為……”

　　如此三管齊下，可以說只是普通人的蕭展壓根沒有反抗的能力，而他身邊的人也同樣接受了要被親近的人殺死的命運……

　　太殘忍了！做出這種惡毒東西的人簡直就是被壓在十八層地獄下的惡鬼！

　　炎飛昂見蘇午的小臉在燈光下陰著，再沒有了以前的天真快樂，心底突然感覺到一陣抽痛，和壓抑的憤怒，小孩這麼天真，卻看到這麼險惡醜陋的東西……他恨不能讓天下所有見不得見光的東西都別出現在他面前，這不是天真的蘇午應該負擔的，他應該快快樂樂的，永遠天真下去。

　　他伸手把蘇午抱在懷裡，低聲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告訴我。”

　　蘇午回抱住他的身體，小臉埋在他的懷裡，他原本不想告訴飛昂，是因為不想讓飛昂因為身份而為難，但是他現在更不要說了，因為這麼惡毒的人，他怎麼能讓沒有特殊力量的飛昂去面對，萬一讓飛昂傷到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