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戀無可戀
看到獵靈鳥群,晴天迅速指揮遠程職業從城牆上下來,躲到戰士們身後去,獵靈鳥雖然會飛,可是它們飛不過城牆,還是得從城門進入,有戰士在前方做肉盾吸引,遠程職業可以在後面攻擊。
只是獵靈鳥來的太快,就算晴天第一時間下了指令,還是有很大一部分玩家在獵靈鳥的攻擊下傳送回復活點。
失去了那麼多遠程攻擊的傷害,獵靈鳥沒有折損多少就從城門擠進了許多,原本的陣型一下子被打亂,有追在後面攻擊怪物的,有脫離陣型去幫助的,總之很多玩家分散開來,於是有更多的獵靈鳥衝了進來。
等遠程玩家們從復活點回來,他們身上也沒有了增幅效果,傷害力大打折扣,獵靈鳥們迅速飛往駐地中心的水晶柱,一層一層圍繞在水晶柱旁邊的玩家繃緊了身體嚴正以待。
小池跟隨著隊伍解決完身邊的獵靈鳥,急速往駐地中心移動,一路清理過去,等他們到達的時候,情況已經很危險了,那些守護的玩家所剩無幾,獵靈鳥的數量太多了,晴天讓所有近戰職業全部撲上去,用自己的身體吸引火力,分散水晶柱的壓力,小池站在他們身邊,不停的普渡回春,保證他們的安全。
有小池做堅強後盾,晴天的隊伍異常的勇猛,所到之處猶如救星一般,將會員喪失的信心重新撿拾回來,只是,苦了小池又要來回的奔波,畢竟那麼多人不可能一直都在她的周圍。
獵靈鳥最終還是碰到了水晶柱,只是並沒有造成多少的攻擊,晴天以最快的速度組織人手清理乾淨。
來不及調整恢復,晴天帶著人又迅速趕回了城門那裡,最後一波怪物即將來襲。他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獵靈鳥拖延了很長時間,消耗了他們大部分的精力。
誰也不知道最後來的會是什麼,能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好對付的。
「小池,嗚嗚嗚我掛了。」一箭傾心很鬱悶的給她發來消息,他很有理由鬱悶,在看到獵靈鳥的第一時間,他就當機立斷的跑下城牆,躲過了獵靈鳥的第一次攻擊。後來,他在近戰職業身後攻擊,也算是安全。誰知道,當獵靈鳥湧進駐地的一瞬間,擋在他面前的那個戰士竟然愣在原地不動,任由仇恨被一箭拉走,雖然獵靈鳥撲啦啦黑壓壓的一片瞧著是挺可怕的。可那只是怪啊,怕個毛啊!於是一箭愣是被鳥給啄死了,把他給冤的啊。
小池想像著一箭被鳥啄的畫面,樂得真想看一次現場,一箭身上有她之前就給的料理,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只是無比遺憾錯過了精彩的畫面。
「小池,我剛剛死了,再給我一份料理吧?」同隊伍的另一個戰士跑到她身邊。
「不好意思,我沒有了。」小池禮貌笑了笑。
「怎麼可能,剛剛海大問你要你不是給了嗎?怎麼到我就沒有了?」戰士不樂意了,這是區別待遇啊。
小池聳聳肩:「沒有就是沒有了啊,剛剛是最後一份了。」
戰士見小池咬定沒有,也沒有辦法。只能盯著她看一會兒,又默默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近戰職業雖然防高血厚,可是跟吃過料理的玩家一比較,自己就變成了小脆,同樣狀態下絕對是第一個死亡的,戰士沒有要到料理,恨恨的走回去,如果他再死的話,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到小池頭上的,憑什麼給別人就不給自己?
最後一波的怪遲遲沒有出現,有的會員異想天開的認為他們會不會已經完成任務了?可是那只是少數樂天派,系統什麼都沒有提示,擺明了還沒有結束。
晴天在行會頻道裡安撫大家的心情,這是最後一波,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一旦失敗,之前的種種努力都將化為烏有。
也許是怪物一直沒有出現的緣故,也許是晴天的話打動了大家,會員們的情緒空前的高漲,紛紛表示誓死捍衛行會駐地。
小池暗自點點頭,不錯不錯,勇氣可嘉,就憑藉死了大半失去增幅的狀態,居然還能爆發出如此大的自信心。
玩家繼續激情著,直到遠處奔騰起黃沙,「老大……」獵人在遊戲裡的視力是最好的,「老大……,BOSS!怪物中間有BOSS!」
晴天聞言,臉色陡然變了,不是怪物攻城嗎,普通的怪物群就已經讓他們力不從心了,居然還有BOSS?系統是執意不讓他們守城成功?
走到這一步,也沒什麼策略可講,死守,只能死守,扛得住要抗,扛不住,死扛!
晴天帶著戰士們衝在最前方,將BOSS攔在了城外。
這次的小怪是雷鐵犀,堅硬的外皮,猛烈的攻擊,衝過來彷彿是一顆炮彈,晴天將主力隊伍抽出來對付BOSS,雷鐵犀就只能拜託各位會員了。
小池理所當然是跟著晴天的,打了一會兒BOSS小池發覺這可能只是一隻首領BOSS,血條下的並不慢,晴天也看出來,心裡狠狠的鬆一口氣,看來系統並不打算亡他們,如果送來一隻咆哮狂牛,那他們可以幫助怪物攻擊水晶柱了。
「老大,我們這裡要堅持不住了!」守護水晶柱的會員發來求助的信號,雷鐵犀本身就是高等級的怪物,數量又那麼多,堅持不住很正常。
晴天心裡焦急,他恨不得立刻飛到水晶柱那裡去,可是眼前的首領BOSS才打到一半,如何能離開?
「老大,水晶柱被攻擊。」
「老大,我們這裡沒剩多少人了!」
「老大!打掉百分之二十了!」
晴天的消息不停的閃動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得焦急,甚至扭曲,情況有多緊急他心裡都知道,可是……,還差一點,就還差一點。他加快手上的攻擊,恨不能一下就將首領BOSS打敗。
時間無比的煎熬,首領BOSS毫無爭議的倒下,晴天轉頭就往駐地中心跑,希望還來得及,希望還來得及,他在心裡不停的祈禱。
水晶柱那裡,雷鐵犀圍攻著水晶柱,晴天等人趕到的時候,水晶柱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生命力。他急忙讓所有人都拉一隻怪在手上,把仇恨全部轉移掉,還殘存的一些玩家看到晴天終於鬆了一口氣。這裡原本密密麻麻的玩家被陸陸續續全部送回的復活點,不少人發現,他們睜開眼睛的時候並不是在駐地的復活點,而是之前存儲的地方,等查了系統消息才知道,死亡到達三次以後,就會自動脫離活動,不能再次參戰。
守護著水晶柱的人,一個個被踢離了行會駐地,可是沒辦法,只要雷鐵犀還存在,他們就得義無反顧的撲上去,從復活點趕過來繼續撲上去。水晶柱旁邊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沒有玩家的補充,雷鐵犀越發肆無忌憚的亂衝一氣,他們差點兒就要放棄了。
還好,晴天在水晶柱失守之前趕到。這是一場惡戰,除了小池,已經沒有其他主教還存活,小池很努力的照顧著隊員的生命力,可是雷鐵犀是一種很噁心的怪,它會自我恢復!隊伍裡都是肉盾,血厚防高,可惜攻擊力微弱,往往是打了半天,雷鐵犀一個技能它的血又回去了,簡直讓人崩潰。
「叮,怪物攻城還有5分鐘結束,請儘快消滅駐地裡的怪物。」系統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在兩個小時之內沒有殺盡怪物,一樣會被判定守城失敗。
小池看著苦苦掙扎的幾人,他們都拉著一隻雷鐵犀奮力的攻擊,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就是小咪上去幫忙也來不及一個一個的消滅。
只考慮了一秒鐘,小池立刻啟用了技能——犧牲。這個在她眼裡就是個雞肋的技能,也許這會兒正好可以發揮功效,技能啟動的一瞬間,她看到有光芒從其他隊員的身上冒了出來,但願有效,小池閉上眼睛。
再睜開的時候,她出現在駐地的復活點,她迅速騎上小咪往駐地中心趕過去,等她趕到了水晶柱,欣慰的發現雷鐵犀只剩下僅有的兩隻了,說明還是有效的,這個犧牲不虧。那兩隻雷鐵犀一隻是殘存在一旁木有人管孜孜不倦啃著水晶柱,索性只有它一隻造成的傷害並不大,另一隻是隊伍裡死過一次沒有料理增幅技能的戰士拉著的怪,就算身上有犧牲的狀態,他也沒有辦法獨自一人打敗一隻雷鐵犀。
幾人一擁而上將兩隻小怪清除,「叮,恭喜行會風色無垠在怪物攻城中成功守護駐地,獎勵駐地經驗xxxxxx,行會資金xxxxx,駐地設施若干,希望他們再接再厲,在永恆大陸再創輝煌。」
系統公告一出,公告欄頓時炸開了,「我操,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怪物攻城?我們行會怎麼沒有?」
「真牛,不聲不響就完成了任務,風色無垠果然厲害。」
「切,厲害個毛,一聽就知道沒什麼,我們秋水無痕照樣過的去。」
相比較公告欄裡的風言風語,風色無垠裡是歡聲一片,這是他們用辛勤的努力換來的成果,是他們共同守護的結晶,這樣得來的勝利果實尤其的甘美,每個人都陷入了瘋狂的歡樂中。
小池帶著小咪在行會駐地裡散步,狂歡的人群太可怕,她繞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這是自己親手保護下的駐地,是屬於風色無垠的駐地,還好守下了,不然太對不起她緊趕慢趕做出來的那麼多的料理。
「悠然你找我什麼事兒?」正抒著情呢,小池忽然聽到了晴天的聲音,聽情況夢悠然也在旁邊,小池覺得偷聽別人說話很不道德,於是輕悄悄的站起來想偷偷留掉。
「我找你還能為什麼事情?剛剛有人跑來跟我說,小池有水明明身上還有料理卻不拿出來,幾乎造成任務失敗,你怎麼說?」夢悠然用餘光瞄向晴天身後的那堵牆,她知道小池就在那裡,特意帶著晴天過來:「我知道小池是你的朋友,所以才把你喊出來私下解決。」
晴天搖搖頭:「不可能,這種情況下小池不會私藏。你聽誰說的?」
夢悠然見他想都不想直接否定,不禁有些惱火:「你是說我無中生有了?就是你們隊伍的牛肉乾,他說海大死了以後問小池要料理小池給了,他要的時候小池就是沒給,這我還能騙你嗎?我為了行會做了多少,我也希望能順利完成任務,如果小池明明還有料理卻不拿出來而導致情況那麼危急,難道說都不能說一下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晴天見夢悠然突然間就紅了眼眶,眼睛裡有晶瑩的液體。卻不肯讓它落下,只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瞧他,裡面全然委屈的樣子。他有點慌神,怎麼女的這麼容易就哭啊,自己又沒說什麼:「我知道你為風色無垠付出了很多,我又沒有否定啊,只是小池我還是瞭解的。她不會那麼做,最後我們能守城成功多虧了她犧牲了自己給我們提高了屬性。」
夢悠然眼中的淚水還是無聲的滑落,美麗的面龐沾染了晶瑩的淚滴,顯得無比的淒美,她的秀眉微皺,眼中是濃濃的受傷:「為什麼你要這麼無條件的維護她。如果是事實呢?你要至會員於不顧嗎?她在你的心裡就那麼好?」
「你、你別這樣啊。」晴天徹底慌了神,雖然他的桃花運向來很好,可是他不輕易讓人接近,更別說在自己面前哭了,可是不管夢悠然又不可能,晴天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夢悠然沒有哭出聲音,只是任由淚水一顆一顆的落下,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形象,反而更加的楚楚可憐。
小池在牆後深深的歎氣,神馬情況啊,不是在說她的問題嗎?怎麼一下子變了味兒了呢?這要哭到什麼時候啊,她托著腦袋哀怨的思考。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沒有不相信你,總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對吧?」晴天輕聲哄著夢悠然。
也許是晴天的態度讓她好受了點,夢悠然收了淚水,「晴天,不是我挑撥,現在會裡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小池的舉動也許有她自己的考量,可是大部分會員都是有意見的,你覺得這樣好麼?」
晴天抓了抓頭髮,那要怎麼辦?小池的處境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一直想著怎麼才能改善。
「你一定要留小池在會裡嗎?你不覺得她在會裡並不開心嗎?」看見晴天困擾,夢悠然嘗試著開口。
「什麼意思?」聽見她的話,晴天瞬間抬起了頭。
夢悠然本來很小心翼翼的,見晴天盯著自己,不由得放大了膽子:「本來就是,小池賣東西給秋水無痕也好,被懷疑是秋水無痕的探子也好,被行會會員排斥也好,你覺得都無所謂嗎?你覺得這樣下去小池會開心嗎?會員會容忍嗎?」見晴天沒有反駁她的話,夢悠然放軟了聲音:「小池的料理確實很讓人捨不得,可是你打算將她一直困在風色無垠裡嗎?」
「我沒有……」晴天不由自主的想反駁。
「沒有什麼?你看中的難道不是小池的生活技能嗎?」夢悠然輕柔柔的聲音充滿了誘導意味。
晴天忽然不說話了。
這幾秒種是小池有水最難熬的幾秒鐘,時間被無限的放大,放大到她的思想一片空白。
「是,我是看中小池的生活技能,可是我也看中她本身。」好半晌,晴天才開口。
可是那麼長的思考時間是什麼?也許並沒有多長,只是自己感覺錯誤了,小池蹲坐在地上,後背貼在牆上,冰冰涼。
「她本身?她本身有什麼?除了料理,她有參加過幾次行會活動,她有主動在行會頻道裡說幾句話?她有幫助在行會裡求助的玩家一次?」夢悠然循循善誘,一個行會的發展必須要大家共同的努力,小池有水明顯不適合這種玩法,她的心性本就很懶散。
「……」晴天無法反駁,確實,小池是沒有參加過行會活動,沒有主動說話,甚至她的行會頻道一直都是關著的。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如果小池沒有那麼高級的廚師技能,她在你心裡還會那麼的特別?」夢悠然見晴天不說話,更加得意,她就是要讓小池有水聽見,她之所以能在晴天心裡佔有一席之位,不過是因為生活技能罷了。要長相沒長相,要能力沒能力,憑什麼讓晴天另眼相看?
「正好,我也想知道。」小池從牆後面走出來,晴天頓時就愣住了,小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夢悠然,卻發現她的臉上也是震驚的表情,難道她事先真的不知道?
夢悠然臉上的震驚並不虛假,她當然知道小池在那裡,可她為什麼出來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不應該是小池聽到晴天的話暗自傷心然後默默離開嗎?什麼時候改劇本了?
小池無視夢悠然臉上的驚訝,大大方方的走到他們面前:「我可沒有偷聽,是我先到這裡的。」
「聽到又怎麼樣,我們又沒有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夢悠然硬著頭皮繼續說。
小池壓根不理他,只是看著晴天:「你還沒回答呢,如果沒有廚師技能,我還是特別的嗎?」
夢悠然站在一邊,貝齒咬著嘴唇。她的下唇被咬出泛白的顏色,她緊緊的盯著晴天,她不相信晴天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前好幾次她都或隱晦或直白的表達過,如果這樣晴天還是選擇小池的話,她會直接帶著悠然籬落的人離開。
晴天很想跟著感覺說是的。她就算什麼都不會也是特別的,可他下一秒就看到了夢悠然破釜沉舟的表情,他知道如果今天自己跟小池確定了感情,夢悠然和悠然籬落的所有人絕對會脫離風色無垠,很可能直接就加入秋水無痕,那樣的話,風色無垠裡的會員將遭到兩個行會聯手的打壓。
晴天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麼是個會長,為什麼連喜歡一個人都不能清楚明白的說出來。還要考慮後果,考慮其他因素。他躊躇著,糾結著,一個字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小池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她看得出來晴天對她是有情的,正如自己一般,可是過多的因素干擾了他的感情世界,小池垂下眼簾,就這樣吧,就到此為止吧,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世界,晴天給不了。
「行了,我逗你玩呢,我先走了,你們下次要說悄悄話記得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小池的笑容很敷衍,她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個地方,趕在自己還想得開的時候,轉身離去。
晴天想叫住她,可是他發覺自己無法開口,他不是沒有看到小池眼睛裡的失落,沉痛,和決心,他知道自己讓她難受了,可是怎麼辦呢?他有那麼多會員要顧及,小池應該能理解的吧,就像以前那樣過段時間就會恢復的吧。
站在一旁的夢悠然,心裡鬆了口氣,小池當面說的這麼明白晴天都沒有回應,是不是可以認為自己的目標達到了?也許晴天不瞭解,小池這種姑娘最是乾脆明白,如果不是她擋著自己的路,這樣子的性格自己本身是很欣賞的,一旦確定沒有未來,絕對會利落的放開手,而不是糾纏拖拉。
小池直奔傳送點,選擇了傳送去帷羅城,那裡沒有玩家可以發現她的傷心,是最好的平復心情的地方。
帷羅城空曠依舊,坐在傳送點的旁邊,小池抬頭看向藍天,水晶般通透的天空緩緩撫平她的難受,沒有什麼的,小池在心底跟自己說,只是個人的選擇不一樣而已,對吧,有什麼關係呢?
小池記得在新手村第一次鼓起勇氣要求加入隊伍,晴天對她的打量,記得遇到怪物時晴天第一個將她護在身後,記得刷怪練級無聊時晴天安撫的笑臉,記得自己迷路時晴天來接她臉上無奈的寵溺……,小池笑得鼻子酸酸的,將頭埋進了膝蓋裡。
「你這是……在睡覺呢?」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池聽到旁邊有人在跟她說話。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抬起頭,迎著陽光看見了荷塘月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