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就算怪老頭的臉皮再厚,也沒有從白銀月手中將那些果子討回來,於是那張原本就邋裡邋遢的臉,一直黑沉沉的。
雖是如此,卻也沒有放出什麼殺氣,只是讓人知道他純粹是不高興,使性子了。
只是……誰會去哄他?
白銀月拿眼睛掃了小芽一眼,小芽性情好,這種事情做起來順手。
小芽得了暗示,便朝怪老頭走去,各種奉承,各種巴結,說的一大串,隻得到怪老頭一個哼哼。
白銀月再度示意霽月上,霽月爭取了小芽的失敗經驗,走的路線就婉約柔和了,只是還是沒有將怪老頭哄好。
在白銀月的眼神示意下,銀蛟鬱悶的上前哄了幾句,他本就不喜歡、也不擅長,所以一看怪老頭不給他面子,他當即就閉嘴了。
至於寂滅……
寂滅低頭垂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吧,現在就剩下皇甫璽和白銀月兩個了。
怪老頭走在前面,看似不理他們,實則眼角時不時朝後面一掃,心裡正等著白銀月上前呢,結果沒人理他了。
察覺到這點,怪老頭整個人就不好了,周身的氣壓,瞬間降低了好幾度。
皇甫璽和白銀月對視一眼,彼此眨眨眼,滿臉的壞笑。
白銀月瞥了怪老頭一眼,嘴角高高的翹起,她幾乎已經猜到怪老頭此刻的心思了,無非就是等著她去遞個台階,然後好順勢下,只是下台階的時候,再順便讓他們暴露部分實力。
於是,一行人悶不作聲,很快就從珠玉峰下去了。
這一路,竟然沒碰到什麼人,白銀月心底有些詫異,但是想了想,覺得這可能應該是所有的人都守在飛雪城,反而今年就不興來珠玉峰了。
果然,等他們下了珠玉峰,重新來到飛雪城的時候,就發現這座不大的城池已經來了不少人了,在周邊搭了不下百餘帳篷,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冰雪般的城池,瞬間多了幾抹生氣。
一瞧地方,發現好一些的位置,都被人佔領了,而飛雪城底下的上古遺址似乎還沒有開啟的跡象。
「咦,小美人兒,好久不見。」
白銀月發現前面有人擋住自己的路了,便停下腳步,抬眼看去。
一眼就看到一個有些面熟的人,是上回那個病弱男。
在他的身邊,果然還有一個鬥篷男,就連鬥篷,都和上次見的,一模一樣,那花紋此刻看來,應該是一種門派勢力的標誌了。
因為不熟,加上這語氣很輕佻,白銀月就沒打算理這個病弱男。
正打算無視,擦肩而過時,病弱男眨眨眼,眼中泛起一絲有趣的光芒,忽然朝白銀月的方向上前一步,站在白銀月的身側,一扭頭,靠近白銀月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小美人兒,我替你處理了屍體,你真的不打算感謝我?」
彼此靠的近了,他身上有一股冷香傳來,像是一種香料,又像是一種葯香。
白銀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挑眉,用眼神詢問他是否如她所猜的那樣。
病弱男自然大方承認了。
「那是你多此一舉。」白銀月目光一凜,聲音有些冷,因為她猜測著這人說出這話,應該是想用這件事來威脅她。
當初將鬼手七殺死,並未處理屍體,就是因為不打算掩蓋,若是結仇了,大不了將仇人全部殺死好了,實在殺不了,還能跑路,總不能因此就畏首畏腳了。
「嘖嘖,榮林,你說的對,這小美人兒還真不我的領情。」病弱男一臉的遺憾,扭頭對那鬥篷男調侃了句。
鬥篷男榮林這才對白銀月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白銀月同樣含笑頷首,對於他,心裡還是多少有些感激了,正是因為這人開口,她才能夠快速的找到鬼手七,繼而將金翅王鷹救了出來。
「銀月,這兩人是?」皇甫璽看了那病弱男一眼,又瞥了榮林一眼。
他的情緒倒是很鎮靜,並未因為一個男人用輕佻的語氣和白銀月說話就胡亂吃醋生氣。
醋這種東西,少喝怡情,常喝傷身。
「不認識……」白銀月下意識搖頭。
「啊!我胸口中了一箭!」病弱男誇張的捂胸,面色蒼白,好似真的被箭射中了一樣,他身形一晃,身體就傾斜了下,恰好靠在榮林的身上。
榮林依舊一派雲淡風輕的貴公子模樣,甚至都不多看那病弱男一眼,可見他們之間的這種相處模式已經是很熟的了。
「小美人兒,你為何如此狠心?你居然不肯認我們!」病弱男可憐兮兮的看著白銀月,那模樣,好似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姦情一樣。
白銀月滿臉黑線,簡直扭頭不想理他,這傢夥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吧!
皇甫璽身形微動,站在白銀月的前面,替白銀月擋住了病弱男的視線。
榮林終於開口了,不是對白銀月等人,而是對那病弱男說的:「是你,別算上我。」
方才他和白銀月可還算很正常的打了招呼了。
繼而他指著一個方向,說道:「你們最好別去那裡,那是鬼手七的同伴,鬼手七莫名其妙失蹤後,他們可能猜測鬼手七已經死了。」
白銀月很想感謝他的援手,但是還是有些不解:「為什麼要將鬼手七的屍體掩藏?」
「他們有一種術法,從屍體的眼睛中,能夠看到屍體死前的畫像,而我覺得——你可能並不想讓人知道這一點。」
榮林的聲音不緊不慢,溫潤有禮,但是白銀月卻一下子僵住了身體,若有所思的看了榮林一眼。
榮林淡定的回視著,好似光明磊落。
白銀月一下子反而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想做什麼了。當初她下手殺死鬼手七,只怕這兩人都看見了吧?並且……似乎還察覺到了什麼。
那天她是用天蠶殺死鬼手七的,這簡直是她新的殺手鐧,只要強者沒有嚴密的防備,天蠶瞬間就能夠侵入他人的體內,然後將人毒死。
但是,這一點若是被人知道了,有了提防之後,就不好再這般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