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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病大學》第90章
第90章 半路遇阻

  體育器械室裡一片狼藉,與趙鶴設想的一樣,這裡是有人住過的。

  所有器械都被推到牆角,中間大片空地上鋪滿了跳高墊子和仰臥起坐墊子,並且不管墊子上還是地上都有亂糟糟的食物殘渣,方便面、小食品袋、空飲料瓶也隨處可見。

  「看來這裡曾經住過不少人啊,」羅庚繞屋一周,回來報告,「裡面隔間也有墊子。」

  戚言點點頭:「就是不知道是一撥還是前後住過幾撥。」

  畢竟那一草坪的屍海非一日之功。

  「管他幾撥,反正都是戰爭狂人。」宋斐想起外面的屍橫遍野,仍心有戚戚焉。

  「別猜了,主力肯定是我們院的。」體院三劍客也從隔間裡查看歸來。

  「確定?」宋斐環顧一圈也沒發現什麼決定性證據。

  傅熙元席地而坐,盤腿歎口氣:「裡面所有能當武器的像是鏈球鉛球標槍都沒了,就他媽剩倆鐵餅。這事兒也就我們院同胞能幹出來,換別人也用不順手啊。」

  「而且田徑場旁邊就是我們院的樓,」吳洲說,「這地上的零食袋飲料瓶看著都像樓內自動販售機裡的。」

  「根本不用說那些,」趙鶴翻個白眼,一屁股坐到傅熙元旁邊,「進裡面聞聞就知道了,典型的體院男寢。」

  宋斐半信半疑:「男生宿舍還不都那樣,臭氣熏天的,就你們院特殊?」

  「你太天真了。」趙鶴嗤之以鼻,頗為驕傲地給了羅庚一個眼神,「你來說。」

  羅庚別開臉:「我已經把這段記憶刪了,色香味全方位清空!」

  趙鶴撇撇嘴,只好親自來:「得,我帶你去聞……」

  「不用!」宋斐按住趙鶴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再看眼羅庚慘白的臉色,認真拒絕,「我信了。」

  珍愛生命,盡量克制不必要的冒險。

  趙鶴也不強求,松開宋斐,自顧自發了一會兒呆,忽然一聲幽幽歎息:「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應該是東西吃完,沒轍,跑別處了。」戚言說完,想了想,又補一句,「說不定像我們一樣,直接往校外跑。」

  「不管往哪兒跑,但願都平安無事吧。」趙鶴聳聳肩,之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樂了,「保不齊裡面還有我哥們兒呢。」

  「要真有那可得謝謝你哥們兒,」宋斐隨口接道,「如果他們走的時候隨手帶上了門,咱們可就進不來了。」

  「不會的。」趙鶴毫不猶豫。

  宋斐迷茫,其他幾個小伙伴也沒懂。

  趙鶴:「門就是故意沒關的,鎖舌頭被擰出來別著呢。」

  小伙伴們愣住。

  趙鶴說完也有點疑惑了,他是第一個進來的也是最後一個關門的,鎖什麼樣肯定最有發言權,但他也是第一次思考這背後的緣由,「他們特意別著門幹嘛?」

  「不是別著門,是特意給後來者留門。」宋斐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如果在他們離開後又有人逃到這裡,起碼,還能有個避難地。」

  「你會不會把他們想得太高大上了?」趙鶴已經默認住在這裡的是自己院友了,不免對號入座。

  宋斐樂,不再跟他爭辯。

  趙鶴聳聳肩,覺得選擇相信,好像也不錯。

  有的時候,人心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十惡不赦。

  有的時候,人心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光明溫暖。

  「你還好吧?」何之問見林娣蕾坐在角落裡休息,便悄悄湊過來。

  一直坐在旁邊苦於找不著機會搭話的羅庚立刻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兩個問題,林娣蕾都不想回答。

  結果何同學助人為樂——

  「她現在是大姨媽第二天,黃默說很多女生都是第二天最難受。」

  羅庚呆滯,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話。

  林娣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還……問了黃默?」

  何之問理所當然地點頭:「我不知道第二天有什麼特別,那遇見不懂的問題,當然要上下求索。」

  林娣蕾靜靜看了何之問足足一分鐘,總算等胸腔裡氣流穩定了,才微笑著建議:「你要不要考慮放棄找女朋友?」

  未免自己徹底狂化,林娣蕾決定暫時遠離那倆戰友。

  起身的時候肚子一陣脹痛,讓她瞬間精神緊張,但後來發現,好像並沒有那樣嚴重。事實上昨天她就覺得奇怪了,這些年一直是不痛到滿床打滾就不算真正來,包括上個月,她也是被折騰得差點崩潰。可今次,雖還難受,但程度緩解了許多,要和過往的地獄模式比,這回絕對是一鍵通關。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個月來的運動量比以往一年的都多,所以筋骨活絡了,血氣也通了。

  「你傻站著幹嘛呢?」下方傳來喬司奇的聲音。

  林娣蕾這才發現她不知不覺走到了喬司奇這邊,而後者正坐在仰臥起坐墊子上,抱著自己的一隻鞋。

  「你這是幹嘛呢?」相比自己,林娣蕾覺得喬司奇這邊更值得探討。

  「哭鞋。」同一張墊子上的周一律一臉鄙視,「說這是他最心愛的寶貝,讓喪屍給毀了。」

  林娣蕾定睛去看,所謂毀,不過是鞋尖一圈牙印。

  除是除不掉了,咬痕處已凹陷,但刷刷乾淨,也未必明顯。

  「不就一雙鞋,至於嗎。」林娣蕾無法理解。

  「小地雷!」周一律瞬間感覺找到了親人。

  喬司奇用力強調:「限量版,這是喬丹限量版,有錢都買不到了!」

  林娣蕾翻個白眼,憶起前塵往事:「難怪你在學子大道上被咬著鞋的時候那麼激動。其實如果你當時不出聲,我們就悄悄把那個喪屍幹掉,躺地上那些未必會起來,說不定就一直冬眠了。」

  喬司奇帶著點愧疚地小聲嘟囔:「真的控制不住啊……」

  周一律嗤之以鼻:「切,都是借口,你就承認自己一驚一乍就完了。」

  喬司奇:「小地雷!」

  林娣蕾:「啊?」

  喬司奇:「如果是你最貴的最心愛的名牌包被人啃了一口,你能冷靜嗎?」

  林娣蕾:「我一個學生,買個香水頂天了,哪買得起包。」

  喬司奇:「假設你畢業工作了,買得起了,然後LV、香奈兒、愛馬仕、PRADA包包上面全是被人咬的牙印?」

  林娣蕾:「我、撕、了、他。」

  周一律:「……」

  短暫的休息後,小伙伴們都從地獄長跑中緩回了神。

  門外的響動已變弱,可仔細聽,還沒有完全散去。

  然而時間不等人。

  他們必須爭分奪秒,趕在天亮之前進入地下車庫。

  怎麼離開田徑場技術難度不大,但離開之後走那條路,成了大家爭執不下的問題。

  羅庚:「必須學子大道啊,之前我們不就是那麼定的。」

  何之問:「而且視野開闊,一目了然。」

  周一律:「路程也短。」

  ——以上三位,是堅定的回歸正軌派。

  宋斐:「既然我們都已經拐到這裡了,乾脆就順著這邊走唄。」

  李璟煜:「正好能直通厚德樓背後。」

  喬司奇:「而且路窄更好隱蔽。」

  ——以上三位,是堅定的將錯就錯派。

  羅庚反駁:「這邊是文體活動集中區,球場運動場游泳館籃球館還有學術中心禮堂等等等等,每一個都可能藏著危險。我們可以遇見問題解決問題,但我們不能自己給自己埋雷。」

  宋斐不認可:「雖然這邊地形複雜,可能遇見的情況複雜,但你有沒有想過複雜的環境留給我們的可發揮空間也更多。你擔心這些地方藏著喪屍,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地方也可以成為掩體。」

  周一律:「遇見危險我們可以上樹啊,為什麼非要躲到不知有沒有喪屍的地方。」

  喬司奇:「萬一我們沒在天亮之前趕到停車場呢,萬一我們需要地方過夜呢,躲樹上直接就凍死了!」

  何之問:「暈,你們文科生就愛腦補,能不能從邏輯出發?」

  李璟煜:「你們理科生才是單細胞,簡單粗暴!」

  戚言:「有事說事,別搞地圖炮。」

  王輕遠:「你們先起的頭吧。」

  ……

  文理之爭是一個可以綿亙千年仍激情四射的話題,眨眼功夫,小伙伴們全部加入戰局。

  呃,除了體院三劍客。

  趙鶴其實並不甘心於靜靜看著戰友撕逼,但要想赤膊下場,總得有個明確身份。

  躊躇半天,他終於按耐不住:「體院算文還算理?」

  吳洲拍他肩膀:「你太高估自己了。」

  傅熙元歎口氣:「咱們那叫文化課。」

  學子大道還是文體活動區的偏路,同文理之爭一樣,最終還是沒吵出個所以然。

  「投硬幣吧,」宋斐當機立斷,不再耗費寶貴時間,「正面數字就走大道,反面偏路,聽天由命。」

  「這麼嚴肅的事情看天……不太好吧。」

  小伙伴們有些遲疑。

  「我們能活到現在你以為全靠自己,那是老天爺罩著。」

  說完宋斐也不等大家再反駁,從錢包裡找出一枚金燦燦五毛錢,凌空一彈……

  硬幣崩到戚言臉上。

  又彈落地面。

  宋斐:「……」

  全體戰友:「……」

  反面。

  戚言彎腰拾起硬幣,從容收入自己兜裡,朝小伙伴們淡然微笑:「走吧。」

  全體戰友迅速轉身拿好各自東西,用力點頭,目光炯炯。

  主席台器械室門外,喪屍只剩下三四個。

  其餘都散到了田徑場裡,或在跑道,或在草坪,或突發奇想去爬看台。

  它們似乎忘了自己原本來這裡是做什麼,但又捨不得離開。似乎想找個避風港,但空曠的田徑場裡,又尋不到這樣的所在。

  器械室門飛快開啟,又迅速關上。

  門口喪屍甚至還沒來得及循聲望。

  門外地上多出一個小飛行器,在門關閉落鎖的瞬間,幾個小螺旋槳忽然極速旋轉,飛行器瞬間騰空,發出唰唰唰的攪動氣流的聲響。

  喪屍聽聲抬頭,就見飛行器停在一個可以看清,卻觸不可及的高度。

  下一秒,飛行器忽然開始往跑道上方而去。

  器械室門外的喪屍本能地去追逐,飛行器卻停在跑道上飛了沒多遠,便在半空停住,原地盤旋。

  飛行器下的喪屍越聚越多,原本只是器械室門外的幾個,後來整個田徑場裡的喪屍大半都集中了多來。

  器械室裡,何之問操縱著遙控器,額頭已微微出汗。

  他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只能憑感覺,所以他也不敢操作太多,覺得飛行器差不多進入跑道,離器械室這邊又有點距離後,便果斷停手,只讓飛行器滯留半空。

  「應該差不多了。」一直貼在門口聽動靜的宋斐作出判斷。

  戚言看了他一眼,點頭。

  宋斐小心輕緩地再次開門,推出一道極窄門縫,於縫隙往外望,空空如也。

  他壯著膽子,把門縫再開大一點,探出半個腦袋,終於看清,何之問把無人機停在了斜前方,距離這裡三十多米的彎道和草坪相接處。

  幾乎全田徑場的喪屍也都在那裡。

  值得慶幸的是數量沒有再增,還是被他們帶進來的那幾十個。

  何之問湊到宋斐身邊,終於視野良好,再次操作起來也更得心應手。

  沒一會兒,飛行器就將喪屍群帶到了田徑場門口。

  主席台下方,武生班十四個小伙伴也悉數出動。

  飛行器在前面走,喪屍在下面跟,武生班在很遠的後面尾隨。

  離開器械室的時候,宋斐同樣把鎖舌頭擰出來,虛掩了門。

  轉過身,望著屍橫遍野,宋斐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回到了不久前的運動會,看台上吶喊助威,賽場裡人聲鼎沸。

  就在現在的屍海裡,兩個月前,他還心不甘情不願地舞著太極扇。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一定特別認真地去舞。

  宋斐微微仰頭,眨眨眼,讓風吹走熱氣。

  北京時間,晚,十點二十分,夜開始降溫了。

  小分隊順利抵達田徑場門口,趙鶴從旁邊看台底下裡撈回了自己的箱子。

  此物現在已經成了他靈魂的一部分,再沉重,也斷不可缺。

  飛行器策略很順利,出了田徑場後,連沿途的喪屍也被吸引了,於是它成了小分隊的清場利器,只要飛行器走過的地方,基本就是空蕩安全的。

  但這人危險久了,乍一安穩,還不太能適應,一會兒覺得周圍的花花草草暗藏殺機,一會又擔心飛行器的電池續航不夠。

  「離開食堂前充滿的電,放心。」何之問壓著嗓子,給犯嘀咕的喬司奇吃定心丸。

  喬司奇被喪屍鍾愛久了,怎麼都覺得心裡發虛,雖然處於小分隊正中央,仍左顧右盼,好不警惕。

  窸窸窣窣。

  喬司奇驟然停下腳步,繃緊神經。

  「風。」周一律沒好氣地輕推他一下。

  喬司奇緩了口氣,繼續移動。

  前方,是造型優雅的學校禮堂。

  小分隊不可能直線越過,只能繞到一側。

  何之問選擇的是左側林蔭小路,他先是把飛行器遙控到樹林之上,以免螺旋槳刮到樹枝,待喪屍全部進入小路,才繼續往前。

  窸窸窣窣。

  喬司奇再次停在了林蔭小路的入口。

  周一律不耐煩:「你有完沒完。」

  喬司奇這次卻死也不走了:「肯定有問題。」

  後方的小伙伴因他倆而停住,打頭陣的小伙伴卻已經踏入小路。

  冬季無蔭,但乾枯樹枝在月光下形成的交錯陰影,更幽暗深邃。

  宋斐跟在戚言身後,屏住呼吸,每一步都十分小心。

  冷風吹過後背,帶起一陣寒意。

  宋斐忽然覺得身後發空,一回頭,就見後半截戰友已在幾米開外。

  宋斐皺眉,剛想招手催促,肩膀卻忽然撞上了戚言後背。

  戚言和體院三劍客也停住了。

  沒等宋斐糾結完究竟是瞻前還是顧後,趙鶴前方已竄出兩個喪屍,一齊把他撲倒!

  趙鶴猛地一掀一踹,竟將倆喪屍甩開!

  傅熙元、吳洲反應過來,立刻一人一個,舉刀就刺!

  傅熙元的剔骨刀刺中了喪屍右眼,切戳入極深,竟一下直抵腦內,喪屍連掙扎都沒掙扎,一命嗚呼。

  吳洲的刀卻這般運氣,只傷到了喪屍正臉。

  戚言沖過來想補槍,為時晚矣,喪屍布暗紅色血液的臉驟然扭曲,發出一聲淒厲嚎叫!

  小伙伴們對這叫聲再熟悉不過——它在呼喚同類!

  堵在林蔭小道入口的小伙伴們面面相覷,再不鄙視喬司奇。

  戚言放棄補槍,直接薅著吳洲往回跑:「出去,上大樹!」

  林蔭小路兩邊都是樹,但這片小樹林走的是溫婉風,要的就是抬手便能摘葉的情調。那樹又矮又纖細,那樹別說趙鶴,喬司奇都能壓折。

  長期並肩戰鬥形成的默契讓小伙伴們瞬間明白的戚言意思,當即四散開來。

  禮堂被小樹林環抱,但距離禮堂最近的幾處卻種著些大樹,筆直高聳,粗壯挺拔,一年三季,枝繁葉茂,彷彿守護這裡的衛兵,讓禮堂都多出幾分端莊正氣。

  十四個小伙伴,上了六棵樹。

  何之問還是被繩子拉上去的,趁戰友掏繩子的間隙,他把飛行器穩穩落到了禮堂屋頂。

  何之問吊到半空中時,喪屍大軍兵臨樹下。

  幾十個變成了好幾十個,撼不動大樹,急得又跳又撞。

  何之問被扒拉掉一隻鞋。

  他穿的不是喬丹限量版,所以完全沒有不捨,甚至慶幸,被薅掉的不是自己一隻腿。

  至於光著的這隻腳,何之問驚魂未定地緊緊抱住樹杈,再他媽說吧。

  禮堂走廊大廳裡亮著燈,燈光從正門落地玻璃透出來,映亮了最近一棵樹上,羅庚的臉。

  門上的LED顯示屏三個月前壞了,於是那之後的所有活動,只能用最原始的宣傳橫幅。

  比如現在,遮住LED屏的紅色橫幅就來自馮起白他們學院。

  「舞動青春•藝魂激蕩」——第三屆校園文化藝術節閉幕式暨藝術學院新年文藝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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