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西藏
賭對於葉雨而言,如同酌酒飲茶,悠然輕鬆。可對於旁人,卻似乘著小船漂泊在驟風急雨的大海,一不小心就會被海浪吞沒,屍骨無存。
何鴻瑞頭上的汗簌簌而下,賭還是一線生機,若是不賭,他們何家就完了。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可麵對惡魔,即便是地頭蛇,也隻能驚慌恐懼的縮在角落。
很顯然,葉雨對於何鴻瑞,甚至是何家的所有人而言,就是惡魔。
賭桌上,何鴻瑞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顫抖著,他賭了一輩子,卻沒有哪次向今日這般,驚恐不安,忐忑焦慮過。
“你,說話算話?”何鴻瑞望著牌桌對麵,一臉笑意的葉雨,遲疑的詢問著。
葉雨不可置否的抬了抬眼眉,輕笑道,“自然。”
何鴻瑞眸底閃過一抹堅定的目光,這場賭博,他,一定要贏。
“發牌吧!”何鴻瑞對著站在一旁充當著荷官的青年說道。
青年不是軍方的人,也不是何家的人,他隻是當地的一個小警察,一個有幸能夠目睹葉雨真容的小警察。
小警察的手有些顫抖,裏三層外三層手持著衝鋒槍的軍人身上,那肅殺的氣息席卷在整個房間中,而麵前,不論是淡笑中的葉雨,還是滿臉嚴峻的何鴻瑞,身上所散發的氣勢,都不是他能夠承受的了的。
“不用怕!”宛若翠竹山林小溪涼亭上,懸掛的八角風鈴被風吹動的聲音,那清脆靈動又肆意不羈的話語,就像是一汪清泉,衝散小警察身上的緊張憂慮。
小警察回首,在那雙比星光璀璨的夜空還要耀眼深邃的眼眸的鼓勵下,鼓起勇氣的挺直了脊背。
梭哈又稱沙蟹,學名fivecardstud,是澳門一種普遍的賭博方式。以五張牌的排列、組合決定勝負。
遊戲開始時,每名玩家會獲發一張底牌(此牌隻能在最後才翻開);當派發第二張牌後,便由牌麵較佳者決定下注,當五張牌派發完畢後,各玩家翻開所有底牌來比較。
梭哈中的,同花順最大,其次是四條(也就是四張一樣的牌)然後是富爾豪斯(三張一樣的牌帶一對)然後才是同花,數字排列的順子。
底牌扣在桌案上,第二張牌,何鴻瑞的是紅桃j,而葉雨的則是黑桃十,以字數為準。
四周陷入了一片沉默,以性命身價為賭,根本就沒有比這兩者還要珍貴的籌碼。
當第五章牌發完之後,葉雨的明麵上的牌是黑桃十,黑桃j,黑桃a,黑桃k;而何鴻瑞明麵上的牌卻是紅桃一,三個紅桃八。
何鴻瑞的手掌被冷汗打濕,他拿起底牌,將兩張牌疊在一起,輕移著上麵的明牌,窺探著底牌的牌數。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為了讓別人無法窺探到他底牌的麵數。
對方的底牌是黑桃q的幾率微乎其微,而他,不管底牌是八還是一,都力壓不是同花的順子,也就是說,這場賭博,他贏的麵要比她大得多。
“希望你能夠說話算數!”何鴻瑞翻開底牌,赫然的四張八出現在眾人麵前。
朱榮看到四張八出現在麵前的那一刻,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她還是太年輕,商界與軍界的成就讓她狂妄自大,卻忽視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她都能成為贏家。
至少,在賭博這一方麵,何鴻瑞才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朱榮有些頭疼,他責備著葉雨的莽撞,卻又頭疼著該如何向上級交代,葉雨就算在過出眾,也隻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再者,以上頭對她的喜愛與看重,這件事情她不會受到在中的責罰,反倒是他,也許將會替代他承受上級的怒火。
這般的想著,朱榮對於葉雨,心生埋怨。
發牌的小警察緊張的望著葉雨,沮喪懊惱自責,種種情緒充斥在他的心中,牌是他發的,而如今,何鴻瑞手中竟然有四個八,即便不曾賭過博的他也知道,這種牌,已經是少有的大牌了。
隻是望著一臉平靜的葉雨,小警察心中的情緒卻瞬間平息,她就是有這樣的一種魔力,將不可能化作可能,而他也相信,她不會輸,絕度不會!
龜縮在一旁的何家眾人透過縫隙看到桌上的牌,差點歡呼雀躍的跳起來,四條,竟然是僅次於同花順的四條,看來連上天都覺得他們何家命不該絕。
更有甚者,在看到四條的一瞬間,望向葉雨的目光,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冷笑掛在嘴角,一改剛剛戰戰兢兢的神色,變得趾高氣昂了起來。
賀俊鵬冷眼旁觀著何家眾人的一舉一動,削薄的唇瓣抿著一抹嘲諷的冷笑,雨兒是答應隻要何鴻瑞贏了就放過何家,可她卻沒有說,不準別人動何家不是嗎?
何鴻瑞的子孫還真是蠢鈍如豬,這場沒有任何人見證的賭注,即便雨兒不信守承諾那又怎樣,這個時候就露出如此的神情,他們看來還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如果是這樣,他不介意讓他們知道知道。
再者,他們就這麽確定,雨兒手中的那副牌,不是同花順!?
葉雨望著麵前的四條,黛眉微揚,賭神之所以讓人膜拜,不僅僅是因為技術,還有那讓世人羨慕的運氣,十賭九贏,即便是技術心理再厲害的賭王,沒有摸得一手好牌的運氣,也是白搭。
隻可惜,運氣從來都是偏愛她的。
“我當然會說話算數!”葉雨殷紅的唇瓣微揚,伸出兩根手指夾著底牌,慢慢的站起身。
何鴻瑞聽到這話心中一喜,隻是還未等他露出笑容,隨著葉雨站起身而翻開的底牌,卻讓他心頭的喜悅化成一把把利刃,反向插進心中。
黑桃q,她的底牌,竟然真的是黑桃q。
同花順,梭哈裏麵最大的同花大順,他低著頭,看著孤零零躺在麵前的四個八,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賭桌上。
他輸了,他,竟然輸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不,不,她的牌為什麽是同花順…。”
絕望的哀嚎聲,嘶吼聲,伴隨著一張張驚慌恐懼的嘴臉,聲音回蕩在朱榮耳畔,將他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
朱榮眉峰緊皺,虎目瞪著癲狂的何家眾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忙轉過頭望向拍案,那五張牌,靜靜的躺在那裏,接受著眾人的矚目。
同,同花大順!
朱榮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可不管他相信與否,事實就擺在那裏,即便心頭驚駭錯愕。
他抬頭,望著站在賭桌前,從始至終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的葉雨,心頭威震,他推翻了之前心中所有對她的評論,她用實際行動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一刻,自大狂妄變成了自信傲然,莽撞天真變成了運籌帷幄。
一個人到底有多少麵,到底有多少優點,才會讓人目不暇接,才會讓人在以為已經了解她的時候,再次措手不及。
朱榮不知道,可他隻知道,葉雨,將是這個平靜年代中,唯一會讓z國乃至世界都為之嘩然,為之矚目,為之仰望的存在。
這個最年輕的少校,他能夠目睹著踏上巔峰的路程,他能成為她世界中的一抹插曲,他,為之自傲。
小警察一臉崇拜的望著這個從始至終神色不曾變過的葉雨,他就知道,她不會輸。
望著瞬間老了數歲的何鴻瑞,葉雨的手指輕點著桌沿,“何鴻瑞何老,你的決定是…”
死亡或者傾盡家產!
何鴻瑞望著麵前的少女,他從未有過向今日這般的無力感,長江後浪,終是會將他們這些前浪淹沒,而她,卻是驚濤駭浪,完全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選擇嗎?何鴻瑞望著自己子孫,望著何家的一家大小,如果能用他的一條命換取他們平安,那他,願意。
財產在這一刻,在他的心中,是最不重要的東西,而重要的是,他的家人,日後是否能夠安康。
“我的決定是…。”
“父親,您就看在我們的份上,選擇…死啊!”
何鴻瑞的話隻是開了個頭,他的子孫,他的親人,卻生怕他散盡家財,一個個的逼迫著,這個年邁的老者,選擇死亡。
何鴻瑞動了動嘴,所有的話愣在喉中,他是決定選擇死亡,可自己決定,與在自己親人口中說出,卻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他願意為了他們,為了自己曾經的過錯選擇死去,可他們,這些平日裏尊敬他,費盡心力討他歡心的子孫,竟然在這個時候,變成如此的嘴臉。
他給了他們最好的生活,讓他們接受最好的教育,而如今,他們卻為了金錢,讓他去死。
何鴻瑞問自己,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曾經有人跟他說過,錢是生物,隻要你細心嗬護,用心培養,就會越長越大,可那人卻沒有說,當錢越長越大的時候,就會變成怪物,將整個吞進肚中。
而他,用錢喂養的子孫,已經被錢吞入其中。如果錯,他最錯的就是不該以為錢能夠解決一切。
葉雨冷眼旁觀的望著何家的鬧劇,望著這些人一張張貪婪的嘴臉。
人活到為了金錢可以放棄一切,已經不能在叫做人了。
“父親,你去死吧,你去死吧,要不是因為何威,因為那個孽種,我們何家怎麽會落得如今的下場,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對於兒子的指責,何鴻瑞沉默不語,他想起了何威,那個並不是他親生骨肉的何威,他,永遠隻會笑著跟他說,父親,公司應該給哥哥;父親,這筆錢應該給哥哥。
在得知他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時,他忘記了這一切,忘記了他所得到的,從不是他花言巧語耍盡手段得到的,而是自己心甘情願給他的。
他,是否做錯了。
葉雨望著歇斯底裏的何成,唇齒微揚,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與輕蔑。
她雙手環在肩頭,鳳眸微揚,審視的凝望著何成,“何威是否是你的親弟弟,你比誰都清楚。”
她的耳朵,不會聽錯每個人心中的聲音。
何威,根本就是何鴻瑞的親生兒子,而所謂的證據,不過是何成一手捏造。
人在憤怒的時候,頭腦很難清醒,何鴻瑞做的罪錯的一件事,就是沒有查證。
葉雨的眼眸,太過清澈,清澈的就像是能夠看穿人類的靈魂,何成的身子向後退了一步,閃爍的眼眸不敢正視葉雨的瞳眸。
“葉雨,葉少校,葉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何威,何威是我的兒子!”何鴻瑞看著何成閃爍的眼眸,身子顫抖的凝望著葉雨,絕望掙紮的詢問著。
叱吒風雲一輩子,臨老,他卻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嗎?
葉雨的眼底沒有同情,沒有憐憫,隻是平靜的注視著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得知真相的何鴻瑞仰天大笑,眼淚從眼角滑落。
他低下頭,沒有看何成一眼,疲憊的開口,“我努力的一輩子,奮鬥了一輩子,掙紮了一輩子,如今才知道,錢到底是什麽。國家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你個老不死的,你…。”
“嘭”的一聲,鮮血噴湧而出,沒有吐出口的話,最終也隻能去黃泉路上訴說了。
葉雨放下槍,看著倒在地上的何成,冷酷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
如果一個人的心髒了,她不介意用鮮血將他的心重新染紅。
何成的死,讓何鴻瑞心如死灰,他抬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少女,笑著閉上了眼。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這般的死去。
走馬燈的回憶,那激情燃燒的歲月,那廝殺拚搏的畫麵,如今,不過是一場夢。
即便可以重來,他依舊會選擇這樣的道路,而不同是,他會認真的教自己的孩子,什麽是錢,什麽是人!
牌桌底下的偷聽器閃爍著紅光,葉雨輕瞥,卻笑著沒有理會,何家的事情,她需要有人將真相公之於眾。
澳門,顯赫一時的何家分崩瓦解,一則錄音,轟動全球,錄音中,那肆意傲然的聲音,就像是一道悶雷,狠狠地擊中眾人的心。
沒有人知道這場賭博桌上的牌麵到底是什麽,可他們隻知道,她贏了,這個從進入人們視線開始就一直創造著奇跡的少女,她再次讓眾人銘記住她的名。
葉雨,這傳奇般的姓名。
何家的財產總值十二億,在兩千零二年的今天,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京都,中南海。
主席望著葉雨,即便他一直知道她將是最適合的將領,可也從未想過,她竟然會在如此短的時間有如此驚人的成就。
不管是他手中的這十二億還是維尼號沒有死亡的營救,都讓人拍手稱奇,拍案叫絕,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被她輕易完成。
如今,即便是那些不曾將她放在眼中的老一輩,都不得不正視這個冉冉升起的新星。
“說吧,這十二億你要拿來幹什麽?”主席溫潤的眼眸露出一抹笑意,跟她打交道久了就知道,這個小丫頭才不做虧本的買賣。
她當初沒有在第一時間殺死何鴻瑞,更沒有在第一時間揭穿何成的陰謀,顯然,已經計劃好了之後的一切。
葉雨嗬嗬一笑,毫不客氣的說道,“主席,西藏那邊的實驗室不是還荒廢著呢嗎!”
剿滅日本在西藏建築的生物實驗室,葉雨並沒有參與當日的行動,不過聽說當軍隊到了的時候,那裏不僅早已經人去樓空,更被炸了個稀巴爛,當然,也殘留下了一下殘缺不全的器械。
主席揚眉,“那裏已經是廢墟了!”
“我知道,我知道!”葉雨點頭回道,“可那裏地下的基地依舊完好無損啊!”
不知道是不是建造的太堅固,爆炸愣是沒有將撐著土壤的鐵板炸翻。
那裏,可是現成的基地,浪費著也怪可惜的。
主席沉吟了一聲,“你想幹什麽?生物實驗!?”
“不不不!”葉雨擺了擺手,“是科學實驗!”
“科學!?”主席睨了一眼葉雨,眼底閃爍著詭譎的目光讓葉雨頭皮陣陣發麻。
她尷尬的笑了兩聲,“哈,科學…軍火,軍火…。”
小正太手中掌握的科技,足以讓z國的軍事實力力壓眾國。
她一個人,就算再強也隻是個人,如果z國隻是靠她,那麽當她衰老死去的那一天,一切都會回到原點,讓世界忌憚的,不該隻是一個人,一個勢力,可是整個國家。
所以軍火,武器,一定要強盛,強盛到讓任何國家都不能輕視。
“好!”主席沒有多問,隻是一個字代表了他的態度。
葉雨鳳眸微揚,她一定不會讓主席失望。而西藏,有太多神秘的事情,等著解來解開。
歐嵐雪望著麵前的少女,這個隻有在電視中才看到的少女,緊張的就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她一直知道護雪是她的手下,卻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親眼見到她。
“去西藏,可是…”歐嵐雪咬了咬牙,西藏離雲南很近很近,可她,卻回不到那個生養她的土地。
“我是誰!”葉雨輕笑著柔聲詢問。
“葉,葉雨,葉大校!”是的,葉雨肩膀上的軍銜,已經升為大校。
“那麽,你還怕什麽?”是啊,有她,她還害怕什麽。
“恩!”歐嵐雪重重的點頭,她不怕,什麽都不怕。
幽靜的街道,展護雪走在葉雨身邊,“謝謝!”輕聲而鄭重。
葉雨轉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什麽,她是個好女孩,好好對她。”
父母的忌日,是應該回去看看了,歐嵐雪跟著展護雪這麽多年,隨著他東奔西跑,好不怨言的陪伴在他身邊,三四年了,就連父母的忌日都不敢回去。
她是個值得擁有幸福的女子。
這次去西藏途徑雲南,她似乎可以在那裏欣賞欣賞當地的美景了。
“西藏?”小正太撫了撫額頭,“我不去!”
葉雨咬牙切齒的瞪著小正太,“為什麽!?”他要是不給她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就弄死他。
“還不是因為你!”說起為什麽,小正太怒目而視的瞪著葉雨,要不是當初她在菲菲麵前說出實驗對象這幾個字,他能到現在還沒有抱得美人歸嗎!
葉雨摸了摸鼻子,看著小正太望著自己跟望著殺父仇人一般的模樣,抬頭望了望天,她幹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嗎?她腫麽不記得了!
“你,菲菲以為我隻是將她當成實驗對象!”小正太指著葉雨的鼻子,欲哭無淚,這件事,他怎麽解釋也解釋不通了,誰讓他當初追求隋菲菲的時候,就是抱著這樣的心裏呢!
葉雨抽了抽嘴角,似乎,好像,大概,想起了數個月前她所出的話。
“矮油!”葉雨臉上露出討好的笑,賊賊的說道,“菲菲也會去西藏噢~”
“我也去!”小正太立馬改口!
艸,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混蛋~葉雨不禁腹誹。
飛機劃破蔚藍的天空,消失在地麵瞭望著的人的眼眸。
賀俊鵬垂下眼眸,卻是乘坐著飛往y國的飛機,消失在人來人往的機場。
這次米開朗基羅的事情,他該與梵蒂岡的人,好好的談論談論了。
飛機承載著眾人的身影,各奔東西,機艙,隋菲菲坐在葉雨身邊,從始至終都沒有給小正太好臉色看。
小正太臉衝著椅背,手撓座位套,他表示好憂傷,好心痛,好挫折,好想死~
葉雨餘光瞄著小正太抽風的舉動,按下頭上凸起的青筋,嘴角微抽,她真想裝作不認識這個家夥!真的,很想!
飛機平穩降落,一行人坐著大巴,來到雲南小鎮,這裏就連空氣都如此的清馨。
歐嵐雪的家距離這裏並不遠,家裏的鑰匙她一直收藏著,隻是她沒有想到,她還能回來。
望著麵前熟悉的建築,歐嵐雪懷著忐忑的心情掏出鑰匙。
“嘎達!”一聲,鑰匙被卡在了裏麵。
歐嵐雪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門,卻在這時被人從裏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