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不堪回首

原來那繡球被打下了二樓，而當時胡震恰好就站在繡球的落點上，於是，就出現了如此的結果。掙搶繡球的人們探頭向下看著這個“幸運兒”，或者大聲起哄、或者大聲咒罵，也有恭喜感歎的，這喧嘩的聲音頓時喚回呆愣眾人的神智。

“這位相公，我家老爺有請。”幾個身著統一服色的柳府家奴上前躬身施禮。

胡震略微沉吟，隨後不知有意無意的看了顓孫儀一眼，自然看到的是一張冰霜臉，心中暗笑胡震臉上卻不動聲色，朝那兩個家奴點了點頭。

立刻，顓孫儀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好像要把胡震盯出個洞來，旁邊祁麟推了他一下，顓孫儀回神咬牙切齒的跟了上去。

薛寶寶嘿嘿低笑，九嫂！我支持你尋找自己的幸福！甩掉這個大色狼吧！最好……正在胡思亂想的寶寶忽然看見顓孫儀正冷眼盯著她。哼！看！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想什麼。哎呀，眼神更熱烈了……呃……他不會是猜出來我想什麼了吧……嗚嗚！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我還是老實看戲吧。

薛寶寶抱緊了自家兒子尋求保護。

眾人被兩位家奴帶入了錦德樓二樓大廳裏，此時大廳已經佈置成了喜堂，處處披紅掛彩。

柳文看見眾人進來，眼前一亮，這接繡球的男人近看更是出色，而且看他身邊的眾人一個個也是出色非常，柳文暗自猜測他這女婿一定並非常人，正是天降姻緣啊……柳靈兒也是異常開心，看著胡震一會笑一會羞。

不過在見到柳文後，眾人之中柳敬晟先是一皺眉繼而銀牙一咬，眼中現出憤恨之色。只是眾人大都將注意力集中到胡震身上，只是在他身邊的高鳴雷扭頭看了看他。

“賢婿……”柳文話剛出口卻見胡震彎腰一禮，雙手將繡球呈上，“賢婿你這是……”

“柳先生，誤接繡球在下深感歉意，只是在下家中已有婚配，實在是……”

“讓她作小不就好了！”柳靈兒一聽急了，竟然把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立刻就看見對方的臉沉了下來，而自己爹爹也是一臉的尷尬，柳靈兒知道自己壞事了，只好咬牙閉嘴退到了一邊。

原本臉色多雲轉晴的顓孫儀立刻又轉陰，一臉恨恨的看著這個女人。

“這個……”柳文也是暗自歎息，剛剛接繡球的情景他是看到的，這群外地人當時是在看熱鬧的，誰知道繡球招親的動靜鬧得這麼大，他們可以說是被硬生生逼出來的。但是柳文也不願就此作罷，猶豫著左看右看，突然之間來了主意：“這位公子你看你接了繡球就是和小女有緣，可是既然你無法娶小女，那我也不強求，不過既然你有了這麼多朋友，是不是……”

一旁聽他說話的柳靈兒眼睛再次亮了起來，而且已經開始在眾人裏搜尋他的如意郎君了，只覺得個個都滿意，個個都英俊！

顓孫儀卻是都要大罵出來了，踏前一步顓孫儀越眾而出。

“柳老爺，實話說，我府裏的門檻太高，你女兒……哼哼！還夠不上！走了！”說罷帶著眾人轉身就走，他現在肺部充氣嚴重，再不走他不保證不會把那老奸商暴打一頓。

“啊！？”

“什麼？！”

柳文和柳靈兒都是一愣，不知道怎麼好好的對方卻撂了狠話，醒過味來卻已經連人影都沒了。

“爹爹您看……”柳靈兒又氣又急，難道就讓她好不容易等來的丈夫就這麼飛了？！況且繡球招親的丈夫落跑，傳出去她就真成了沒人要的女人了！

“別急！”柳文低頭思索剛剛顓孫儀的話，他感覺好像有什麼被忽略了，這時在他腦海裏忽然想起了一個在民間流傳了也有幾年的傳說——逍遙王喜好帶著九位王妃微服私訪……

“王妃……”

“爹？您怎麼了？”

“不會這麼巧吧？年紀也不像啊，他們年輕很多。”可是傳說裏那逍遙王和他的王妃們也是經年不老，“壞了……壞了……”

“爹！！”

柳文突然之間眼神呆滯，渾身發抖，模模糊糊的念叨了兩句就此攤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夜了，胡震正準備上床就寢，別說，這一天高潮迭起到真是讓人有些乏了，敲門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一開門，果然是一臉古怪的顓孫儀。

“大哥說，一個月之內你要自己睡，路上你破例兩次，時間自動延長二十天，如今還有二十五天。”胡震一臉嚴肅，他說話的語氣就如同過去審案陳述事實一般。

“這個……”顓孫儀一臉尷尬。鬱悶！不就是他前些日子偷偷去見了那個名小倌青冥嗎？！天知道他要是吃到了那麼是罪有應得，可他們明明都知道那個青冥心有所屬，而且他們只是一般的上司和下屬而已啊，顓孫儀在心裏哀嚎，等等！他今天不是來討論這個問題的，“我到你們房裏又不是只做那個，我……”

“你還做飯……”胡震喝口茶介面。

“對，我還做飯。我……”顓孫儀下意識的回答，但是刹那便察覺到了不對，轉頭疑惑的看著胡震，突然伸出雙手去掐胡震的臉皮。

“嘶！你幹什麼？！”胡震撫著雙頰，痛啊！

“我看你是不是小鳥扮的……”顓孫儀臉部肌肉抽搐——如今受薛寶寶影響，祁鸞的外號“小鳥”已經座實，眾人平時都是如此“親切的”稱呼，祁鸞也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事實。

胡震噗哧一笑，知道自己的“非正常”舉動好像“嚇”到這個王爺了，不過他這個傻傻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啊……

“小宏天啊，你遇到我時我的年紀夠大了吧？可是為什麼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家室呢？”

顓孫儀鬱悶，暗歎原來自己也有被稱為“小”的一天啊，隨後胡震提出的問題到是讓他也皺起了眉。

“我以為你是怕影響平衡……”畢竟當時左右兩派都在拉攏胡震，他要娶老婆那麼八成會破壞平衡，不過顓孫儀看胡震笑得越發燦爛，就知道假設並不成立，於是漸漸救沒了聲音。

“小宏天，以後可不要那麼自信了。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功利來解釋的……嘿嘿！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員……嘿嘿！不說了……”

顓孫儀呆住了看著眼前顛覆他過去認知的男人，啞口無言……

臨走的時候，胡震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年輕時玩得太過，害死了一個好姑娘所以立誓終生不娶，沒想到最後到是嫁給了你，也不算破了誓言了。”

在門口傻站了半天，誰能想到原本公認的乖寶寶竟然是個壞男孩？！打擊也太大了！顓孫儀搖晃著腦袋，自認自己需要冷靜冷靜。

他們在這客棧租了一個獨院，此時夜色已深院中卻還是有兩個人影。

“停止。”高鳴雷搶過了柳敬晟的酒杯，皺緊了雙眉。

柳敬晟抬頭看著高鳴雷，眼神中到是沒有絲毫混沌，顯然並沒有喝醉。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觀察。”

“唉！算了不問了，跟你說話太費腦子，反正我也喝得差不多了。”柳敬晟起身作勢離開，誰知高鳴雷卻伸手將他拉住，“有事？”

“嗯？怎麼會？”柳敬晟打著哈哈，不過沒什麼底氣。

“說說。”不容置疑的坐在了石桌邊，高鳴雷保持著自己的言簡意賅。

柳敬晟無奈歎氣，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好，說說！”

“你們都知道我家裏的事情吧？父親戰敗身死疆場，我們卻被說成通敵叛國，一家滿門抄斬，不過倖存的並不是我一人。我的表哥柳敬文他……應該也活著。‘找到表哥，報仇’，這是母親離開我時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柳文？”

柳敬晟點頭，“剛開始我只是看著他面熟，不過柳敬文脖子上有一處古怪的傷疤，是他小時候從樹上摔下來弄傷的。如今這麼多年傷疤雖然淺了，可是大體還是沒變的。”

“報仇……”

“要報我早報了，畢竟你知道我一直管著情報，要找他們早就找到了。”

“？”

“經過了那麼多年，何必再想從前的事情呢？畢竟他們是柳家的後人，還是會延續我家的血脈的……今天只是一見之下有些把持不住而已，畢竟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原來你還是介意不能傳續香火。”

一個森冷的聲音忽然出現，兩人都是一驚站了起來，只見顓孫儀一臉猙獰的站在暗處。

“宏……王爺！”柳敬晟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稱呼都變了，“您聽我解釋！”

“你想要孩子我可以讓星染姓柳，你何必瞞我……”顓孫儀見他驚恐心中更是難受，原來在他心中他還是王爺！他有如此恐怖嗎？夫妻之間爭執吵架，會出現……他這樣的情況嗎？

“你……我是如此讓你恐怖嗎？”顓孫儀身體晃了兩下，眼前陣陣發黑，“我……我回去休息了……”體內真氣動蕩不安，顓孫儀知道今天他受的刺激太大，而內功高強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心情波動，現在他現在最好回房運功，否則落下了筋脈盡斷的下場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他轉過身不過走了兩步，喉頭一甜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