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靠著枕頭坐在床上,而她被迫坐在他的腿上,還好穿著保守的棉質睡衣,否則這種畫面好像是她來誘惑他似的。
「……我發誓,一輩子只隻愛師妍妍一個女人,沒有三妻四妾,沒有金屋藏嬌,如有違背,罰我窮一輩子。要簽誓約的話,還得有律師,這麼晚了,律師是不是明天再找?」
他輕柔地撥動她的短髮,一隻手留連著她胸口的衣扣,「不小心」就解開了一顆……
師妍妍緊緊閉著嘴唇,拚命忍住笑意,嘴角忍不住往上飄,她大大的眼睛直望著他點頭。
他瞅著她這模樣……好像怎麼擺佈她都不要緊似的……他終於揚起嘴角揶揄,「你很得意,是不是?」
「……不行嗎?」她一開口,就笑咧了嘴,他肯發誓,她可真的意外極了,與其說她得意,不如說她整個人陷入又驚又喜的情緒之中。
「可以,只要你高興就好。」他眯著眼,眼裏閃爍著熾熱的火焰,嘴角勾起的得意更甚於她。
好一會兒她才終於發現他的神色好詭異,看得她莫名地覺得發涼……
師妍妍狐疑地跟著他灼熱的目光往下看──「啊!」
當然要發涼了,她上身的睡衣不知道何時被他扒光了,連貼身內衣也被他脫掉了!
「不許看!」她紅著臉,兩手緊緊的貼住他的眼睛。
「好,不看,反正你的身體是我的。」他揚著嘴角,滿意她雪白的肌膚擁有柔嫩的觸感,及纖細的腰,還有這柔軟豐腴的感覺──
「呀啊!」她的手抽回來擋住胸部,他手指的餘溫還留著,燙熟了她的身體,「唐時焌!」
他的視界呈現一片美景,她白皙的臉兒染上美麗的紅,眼兒羞澀又嬌瞠,玉白細長的頸子,纖細的香肩,嗔怒又害羞的模樣,她迷人極了……
他眯起的眼一下子又火熱,「你的肩膀這麼冰涼,冷氣太強了嗎?」
他低沉的嗓音有某種性感的魔力,強烈地充斥著某種欲望和企圖,師妍妍覺得自己好像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下意識地趕緊搖頭,「一點都不──」
「是太強了,沒關係,我溫暖你。」他一翻身,輕易地把她壓在他的身體之下,從她的臉兒開始親吻……
「唐時焌!」她有一種會被他給吞噬的感覺,他給了她誓言讓她差點飄上雲端,她害怕如果就這麼到明天,也許她已經不在乎他們之間是否還需要一張白紙黑字的誓約,而在未來的某一天,萬一他的誓言不在了,那她是否會後悔自己的不夠堅持?
他抬起臉,瞅著她遲疑膽怯的眼神,眉頭微微聚攏,「你不信任我嗎?」
他這一問,問出了真正的問題癥結,她驚覺,在她內心深處很難相信他能只愛她一個人……但這能坦白說嗎?他一定會更不高興,畢竟他肯發誓已經是很難能可貴,她的質疑要是說出來,一定會被他那張嘴七拐八拐九拐、拐著罵到天明……
「反正……也不差一天……」
她的答案讓他心冷,其實真正讓他感到不悅的,是她的愛不夠多,他是吃味了,如果今天是舒賦文,他懷疑她還會像這樣猶疑。
他翻身下床,「如果沒有那張紙,你就不能夠愛我,是嗎?你的愛情談得可真冷靜,我還真需要多跟你學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師妍妍深深地扯起眉頭,也跟著坐起身。
她的叨念,讓生氣的唐時焌狐疑地回頭,「你在念什麼?」
「念你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冷嘲熟諷、拐來拐去的罵我!你一點都不瞭解我一顆純潔的心,我只是想慎重一點,想對自己負責一點有什麼不對?如果在我為自己做盡了一切,你還是背叛我,我希望我可以不用把過錯怪在你身上,這有什麼不對?如果我有像你的過去一樣每天和人在床上打滾的豐厚經歷,也許我就不用在乎這些了!」她不但拿枕頭丟他,還理直氣壯地兇惡地怒瞪他。
唐時焌愣了一下,就讓枕頭給砸到,真是讓他好氣又好笑,「一顆純潔的心」,她講了自己都不臉紅嗎?說他拐來拐去的罵她,她自己不也是……真是,吃醋吃成這個樣子,拿她沒辦法。
他瞅著她半裸的模樣,她一定氣到忘了……他揚起嘴角,「講了這麼多,你是在翻我的舊帳就是了?」
「你臭美!誰希罕啊!」她恨死了看見他得意的臉色,一個枕頭馬上就砸過去。
他手一伸就接下來,連同地上那個枕頭也拿起來拍了拍,拿到床頭擺好,又回到床上。
「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被子一拉,背對著她倒頭就睡。
師妍妍一怔,呆望著他的背,忽然有莫名的失落感……
她覺得,她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她不希望他真的認為她可以很冷靜的談戀愛,她伸手輕輕的推了他一下,「時凱…」
「嗯?」他沒有轉過來的意思,只是虛應一聲。
「我……你聽我說,我只是怕我自己不再在乎一張白紙黑字的誓約,我怕到明天,我也許就會跟你說:不用了。那……未來的事很難講,我不想以後怪你嘛。」說了那麼多,藏在心裏頭的最重要的一句話,她反而吞吞吐吐,還好他背對著她,她才鼓起勇氣,「我……對我來說……你很重要……我……我真的──」師妍妍睜著大眼睛瞠怒地瞪視他──他幹什麼突然轉過來!
唐時焌微笑著,溫柔而深情的眼光瞅著她的臉兒,「你怎麼樣?」
她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愛你啦!」她幾乎是用吼的,一說出口,整個人已經背對著他,埋進被子裏沒臉見人了。
唐時焌伸手越過她的身子,連同被子一起緊緊把她摟住,揚起嘴角,「睡吧。」
燈關了,窗外的月光穿透進來,房裏,終於不再有聲音,不再有爭執,均勻的呼吸漸漸傳來。
……過了好一會兒,師妍妍轉過身來,踢掉了自己的被子,熟睡的臉兒在他的懷裏找到熟悉的位置,小手抱著他寬闊的背,這下終於有了好夢。
唐時焌張開眼睛,眉頭扯得老緊,依戀地輕撫著她雪白粉嫩的背,輕緩的一聲歎氣,吻了一下她的額心,拉起被子蓋上兩人……這一定是報應,他在想。
***
舒妍愛真的成為唐妍愛,這個秘密她想,等到妍愛長大以後,有一天她會告訴她的,這以後的每一年,她會和唐時焌一起帶著妍愛,到她親生父母的墳前上香。
而她,師妍妍,被師聖夜逼著改回姓殷的這個問題……還有待解決。
這個冷冰冰的人,沒想到對她父親還挺有感情的──不,應該說這個冰冷冷的人,唯一就對殷盛天還能起一點溫度和感情。
「喂!姓師──不對,叫師聖夜的!」她自己也姓師,他真麻煩,「我那個父親都說要怎麼做是我的自由,他都不干涉了,你還一再煩我,你比高星火還煩耶!」偏偏,他叫她來,她還不敢不來,莫名其妙她就是會怕他,只要想到也許遲到一下,萬一被他那雙閭眼出現不悅,她還趕緊提早來,她可真搞不懂她父親怎麼會收養這麼一個「危險」
的傢夥,難道有「背景」的眼光就是特別不同……
聽說就因為他姓師,跟她的母親同姓,她父親就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她這傻父親可真是個癡情種,她現在要叫唐時焌多去學學她父親,他要是有學到一半,她就要偷笑了。
「你是義父唯一的親生女兒,你改回他的姓本來就是應該的。」師聖夜深冷地睇了她一眼。
他這一次不但是必備的檔準備好了,連律師都在場,包括她之前說的改姓還要重新申辦一堆證件,他也說律師會全權處理,反正就是要逼她答應就是了。
「你真奇怪耶!為什麼一定要我改姓嘛!」
她的惱怒換來的是他「不孝」的眼光,「……你有什麼理由不能改姓?」
師妍妍馬上閉嘴,她如果坦白告訴他,她覺得師妍妍比殷妍妍好聽,所以她不想改,那她到閻王殿報到的簽名簿上,一定是寫上「被師聖夜瞪到凍死」,那她連做鬼都會被嘲笑,她才不要。
師妍妍正在想別的理由打算蒙混,忽然一陣刺耳的煞車聲打斷了一場逼問,她看見唐時焌帶著兩名保鑣走進來,馬上燦笑如花,跑過去緊緊抱住他,向他告狀,「時俊,師聖夜他欺負我!」
唐時焌一把摟住她,帶著她走近師聖夜,斯文冷峻的臉龐明明帶著笑容,卻令周圍的人異常生冷。
「又是為了改姓的事?師聖夜,想讓殷老高興,應該只是表面上的理由,說出你的真正目的,也許我老婆會比較有興趣。」他瞅著師聖夜,兩個人就像白和黑兩種完全不同的色調,當兩個人面對面,強烈的對比刺目得令人生畏。
師妍妍狐疑地睇視唐時焌,瞧他的口氣好像知道些什麼……一定有事情瞞著她。
師聖夜沉冷的眼神完全投注在唐時焌身上,「是她……還是你?不過既然你是她丈夫,是你有興趣的話也無所謂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師聖夜,原來你要我改姓是另有目的的嗎?唐時焌,你還不說嗎?」她不敢瞪師聖夜,只好死命瞪住自己的老公。
「他是有計畫的準備讓你成為殷老的繼承人。」唐時焌同情地望一眼師聖夜,「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
師妍妍一臉訝異,腦袋裏猛然竄進她被綁架時趟慷說的話……她趕緊縮到唐時焌的身後,拿他當擋箭牌,「我才不要,你自己不想當『壞人』就想推給別人,太惡劣了。」
師聖夜狐疑地看著他們夫妻倆不同的反應,對「壞人」這字眼他相當敏感,「你是義父的親生女兒,理所當然是他唯一的繼承人……這又不是壞事,當什麼壞人?」
師妍妍停頓了好一會兒,本來是不想說的,他卻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讓她看不下去,「師聖夜,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做什麼的嗎?我父親是有黑道背景的軍火商,你叫我去當他的繼承人,等於是叫我去送死,你這個人的心腸可真歹毒耶!」
唐時焌扯起嘴角,被師妍妍推在前面,他卻一句話也不幫。
師聖夜一眯起深黑的鐳射,就把師妍妍唯一露出來的那雙大眼睛也給瞪到唐時焌的背後去。
看見師聖夜一發怒,趙慷趕緊跳出來幫忙解釋,「小姐,殷老在幾年前就已經退休了,如果你成為繼承人,那繼承的就是興揚集團的大部分股票和經營權,以及殷老名下的大筆不動產和龐大資金,另外,同時繼承殷老的人脈,簡單一點說,就是送到殷家的請帖,不論婚喪喜慶,都由繼承人處理。」
龐大資金?大筆不動產……興揚集團的股票──還能動用殷老的人脈!躲在唐時焌背後的師妍妍早已經探出頭來,一雙大眼睛已經閃閃發亮,口水猛吞──糟糕,她這樣太明顯了。她清了清喉嚨,刻意讓自己鎮定一些。
「喂,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瞥向師聖夜。都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可不能太興奮。
「不錯。」師聖夜深深的扯起眉頭,這是一份重擔,他也明白,「只要你願意,我會從旁協助你,直到你能順利接手。」
真的耶!龐大資金,大筆不動產,興揚集團的股票,還有廣大人脈,居然都是真的!師妍妍不小心就笑咧了嘴,一下子從唐時焌身後站出來。
「要改姓是嗎?沒有問題,順便成為繼承人的事一起辦一辦,來,要簽名、要蓋章的檔都拿來,律師,快一點。」她簡直是迫不及待,拿筆、掏印章,動作快得嚇人。
別說現場所有人愣住,連師聖夜都看得眼花……他倒是忘了,有些人是「見錢眼開」的,但她是殷盛大的親生女兒……深閭的眼底隱隱閃過失望。
唐時焌歎了口氣,他拉住師妍妍,眼光瞥向師聖夜,「你會後悔,趕快把這些檔收起來,叫律師回去。」
師妍妍立刻回頭掃瞪,「唐時焌,你閉嘴!」
「為什麼?」師聖夜謹慎地瞅著唐時焌,他並不太相信這個人。
同樣的,唐時焌對師聖夜綁架師妍妍一事,毫不掩飾他仍然存在的芥蒂,所以他也明白師聖夜對他的感覺,他當然不是在幫他,只是如果不先把話說清楚,等到師妍妍成為繼承人,「處理」那筆財產以後,他擔心的是他老婆又會被綁架,這一次大概再也回不來了。
他不認為他說的話師聖夜會相信,他讓他「親眼看」,好過他浪費口舌。師聖夜疑惑地拿過唐時焌交給他的一張紙……
「啊!唐時焌,你怎麼可以把它拿出來!」師妍妍急忙想搶,但僅是被師聖夜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掃到,兩手明明拿到那張紙,卻還是放開了,眼巴巴地看著師聖夜的眼光閃了又閃……
本人唐時焌,在意識清醒、神智清楚的狀態之下,承諾心愛的妻子師妍妍,此生此世只愛師妍妍一人,一輩子只有師妍妍一個老婆,若有三妻四妾,若有金屋藏嬌,一旦外遇,違背誓言,我願意窮我此生,把我名下動產、不動產全數捐給「花園洋房」,以此立誓。
這張紙上面,壓了日期,並且有他們夫妻還有律師的簽名,這位律師還是師聖夜也認識的人。
師聖夜換了另一種眼神瞥向唐時焌,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該說他丟盡了男人的臉?唐時焌卻毫不在意地扯起嘴角,「師聖夜,我沒想到你這麼不開竅。」他拉住師妍妍悄悄地跑去要簽那些檔的手。
「唐時焌!你再不放開我,晚上你就別想進房睡!」師妍妍拍不掉他的手,開始氣惱地施以威脅。
在場的人全部瞪大眼睛,深深地對唐時焌抱以同情的眼光,所有的人都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唐氏集團總經理原來是「懼內型」的男人,想想他以前的風光,真是……唉!
唐時焌依然是那副笑容,瞅著老婆不時張望著那堆文件的饑渴模樣,強迫她放掉手上的筆,一手遮住她的眼睛把她拖進懷裏,「妍妍,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師妍妍一怔,拿掉他的手轉頭狐疑地掃瞪他,「這跟我們的約定有什麼關係?」
唐時焌這個人從來不吃虧,他肯簽「誓約」給她,師妍妍自然也得簽下另外一張,那張白紙黑字寫著師妍妍不能去招惹麻煩,不能背著他去跟其他男人募款,而且也要愛他一輩子,否則將來生的孩子包括妍愛都歸他,師妍妍不但一無所有,身分還會從老婆降為情婦,並且他所簽的那份誓約也同時失效。
師妍妍雖然不甘心,卻還是簽了,一邊簽一邊罵他比她還毒!
「師聖夜,他就是一個麻煩,還有殷老的人脈……真是一座『金礦』,你說是不是?」
他「溫和」的笑臉,看得師妍妍頭低垂,但她嘴上卻說:「那是師聖夜他自己要我簽的啊,又不是我去招惹他的,再說啦,我父親認識的人裏面,應該都是有結婚的吧,我只是想去和他們的妻子談談關於對慈善事業的看法而已,你不要亂說了。」
「哦?」唐時焌瞥一眼師聖夜,瞧他陰冷的表情,總算是看出他老婆的企圖了,他微微一笑。
師聖夜冷怒的神色困住師妍妍,「你願意成為繼承人,是準備日後把所有的不動產和票券全部變賣,全數捐給『花園洋房』?」居然連她父親的人脈都要利用!
他七竅生煙的音調,就算全給他說對了,師妍妍也不敢點頭,這會兒不用唐時焌摟她,她主動的把唐時焌給抱得緊緊的,「……不用全數啦,我想應該賣掉興揚集團的股票就夠了,其他的可以分給別家慈善機構……」
「師妍妍──」
師妍妍已經拉著唐時焌跑了。
***
妍愛由保母帶去睡了,師妍妍倒了兩杯果汁和丈夫一起坐在客廳談天,她是愈想到那筆眼看著到手的龐大「善款」飛去,愈不甘心。
「師聖夜那個人真奇怪,既然是要我當繼承人,那要怎麼處理我父親的財產是我的事,他管那麼多做什麼!」這個人真是看不開。
「……他是由殷老養大的,當然會希望殷家不但能夠長久,而且要壯大。」否則,找繼承人有什麼困難。唐時焌喝著果汁,瞧著她生氣的臉兒,嘴角儘是笑容。
「那他自己去繼承啊,他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嗎?」師妍妍瞪著唐時焌,沒看到她在生氣嗎?他還笑。
「聽說他抱獨身主義,不打算生兒育女。」他放下杯子,把老婆摟進懷裏,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又一個花心大蘿蔔!」她摟住他的脖子,雖然任他吻,卻忍不住也把過去的他也罵進去。
「好像不是,他似乎覺得女人麻煩,而且大部分的女孩子看見他的反應就跟你一樣,怕得要命,所以他應該是更討厭女人。」他嗅著她身上的香味兒,沿著玉頸灑下細碎的吻……
師妍妍一怔,連忙推開他,雙眼燦亮,「你說他討厭女人?他真的討厭女人?」
「……妍妍,他是個麻煩,你忘了我的警告?」唐時焌扯起眉頭,又把她給拉回來,繼續溫存。
師妍妍的情緒突然好轉了,親親密密地主動獻上她的吻,貼著她老公,「時悛……」
唐時焌抱起她,走向他們的房間,他揚起嘴角,「這一次,你又要我付出什麼代價了?」
「嗯……師聖夜畢竟是我義兄,我不能『放著他不管』……你那兒……」她眨了眨眼,笑得好不迷人。
他把她放在床上,望著她笑得燦爛,他也笑了,親吻著她,同時告訴她,「最麻煩的女人,我已經娶了,我沒有你想要的女人可以介紹給他……師妍妍,你也不用套我的話,我只有你一個女人了──你居然還敢懷疑我,要你付出代價!」
「呀藹—」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