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祭祀中

　　雷默裸露的胳膊上，在肘關節那兒還是一片青黑色。毛兔伸手試探著摸了摸：“疼不疼？”

　　“不疼。”雷默搖了搖頭，毛兔的手挨上他的胳膊，整個胳膊都麻癢了，哪裡還能感覺都到疼。

　　“那這樣呢？”毛兔又使了點勁兒，揉了揉。

　　就見雷默還是搖了搖頭地說道：“除了有些癢，幾乎感覺不到疼。”

　　“好吧，那就忍忍，估計是藥起效了。”毛兔只能是這樣說道。

　　“嗯。”

　　不久之後，越來越癢，麻麻癢癢的讓雷默這樣一個向來能忍受的獸人都差點忍不住了，最後毛兔看他實在是難受，找了角落裡還沒扔的細藤條，將雷默的那半個胳膊緊緊地纏了起來。

　　“怎麼樣？這樣好受了一些嗎？”毛兔一臉愧疚地問雷默，若是實在不行，他就得去系統裡邊去問問了。

　　“好了，好了。”看著毛兔一臉心疼的樣子，還有些不忍心。

　　還好下午的時候，雷默便慢慢地好了。隨著太陽落山，冬祭日的晚上很快就來臨了。

　　無盡的夜空中圓月高懸，所有的嵐部落的人都聚集在部落新的祭場上，兩個熊熊燃燒的火焰就落在兩邊，從太陽落山就開始燒起來。

　　祭祀夜的第一項活動就是上供祭品，部落裡每一個獸人和雌性手中都拿著一個不大的竹筒，竹筒，竹筒裡邊裝著分好的獸血，排好隊以後，按順序倒進早先準備好的那個石貝鍋裡邊。

　　雷默和毛兔也拿著手裡的竹筒站在人群中間，前面的人不是很多，很快就輪到了他們兩人。毛兔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儀式，他緊緊地跟在雷默的身後，看著他鄭重地走向前去，將手中的竹筒朝下，把所有的獸血都倒進了石貝鍋中。

　　毛兔也神情嚴肅，一句話都沒有說地照著雷默的過程做了一遍。偌大的祭場中，幾百人的場面安安靜靜的，沒有亂七八糟嘈雜的聲音，只有液體“嘩啦啦”倒進石貝鍋中的聲音。

　　隊伍很長，但流動的速度卻很快，最多也就半個多小時，這項儀式就走向了尾聲，這時候毛兔見亞群快步朝他走了過來，低聲：“毛兔，族長和祭祀叫你去那邊。”

　　“什麼事？”毛兔小聲地問道。

　　“不知道，應該沒有什麼事。”亞群說道。

　　“去吧，我和你一塊兒過去，看看族長有什麼事情。”雷默在一旁說道。

　　然後他們就在安靜的人群中穿過，朝祭場的邊上過去。

　　這時候祭祀和族長都在那裡等著，旁邊沒有其他的人。

　　“族長，祭祀，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毛兔問道。

　　“毛兔的祭舞都學會了吧？”猛開口問道，他是從卡爾那兒才聽說了對毛兔來說跳舞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學會了，有雷默幫我。”毛兔說。

　　“那就好，一會兒你和亞群在臺上跳，我們在下面跟著你們跳。”猛說道。

　　“為啥是我和亞群在上面跳？而且不是一共有四個人嗎？那兩個人呢？”毛兔一聽只有他和亞群兩人在上面跳，突然就變得緊張了，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

　　“說實話，只能是你和毛兔去跳，時間太緊了，今晚你還要和雷默舉行伴侶儀式，等明天的時候，我們再說這個問題。”祭祀這種與獸神相關的事情，無論是他還是部落的族人，都是以每屆的祭祀的要求來做的，事關獸神之事，族長猛這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圓起來這個謊，只好把解釋的事情推到了明天。

　　“別廢話了，上供祭品的儀式馬上要結束了，我現上去主持，你們倆準備好馬上上臺獻舞。”這邊的卡爾沉著聲音說道，說完就走上了祭台上面。

　　卡爾在上面說了什麼，毛兔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他在下面緊張想要馬上跑開，那祭台下面站了那麼多的人，他就要在上面跳舞了，說不定等他上去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把之前學到的全都忘了。

　　黑暗中，雷默握緊了他的手，又把他攬在了懷裡，輕聲在他的耳邊說道：“不用擔心，你早就會跳了，我們練習了那麼多遍，你的身體早就全部記住那些動作了，你只需要走上月臺，等到歌聲響起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跳起來。”

　　“沒問題的，相信我好嗎？”雷默不停地給毛兔打起，讓因為跳舞而緊張的毛兔慢慢恢復平靜。

　　很快，卡爾就從祭臺上下來了，毛兔不得不和亞群一起走上了祭台，他們面對著族人，但毛兔卻不敢看下面的人，雖然他知道最讓他安心的雷默就站在最前面。

　　而後一聲悠長的聲音響起，是亞群的歌聲，在這無風的夜晚顯得異常的清楚和悠揚，然後整個部落的族人們一塊兒唱起，毛兔只記住了歌詞，不過混在裡邊也沒有人會聽出他唱的跑調。

　　最初站在上面的時候，毛兔很是緊張，他的腦袋裡邊就只能記住最初的幾個動作。索性他就如往常一樣，閉上眼睛，回想著雷默帶自己跳舞時的感覺，不多時，身體便和往常一樣，自己找到了節奏，不需他腦子裡想動作，便能跟著這幾百人的歌聲下意識跳動。

　　祭台下面，是嵐部落所有族人誠心的獻舞和祈福，剛剛經歷了苦難的他們，歌聲中傳出濃烈的期望。與前面的謙卑和渴求不同，越到後面，歌聲越是高亢和激烈，仿佛顯示這嵐部落族人們自己自強不息的決心。

　　毛兔聽慣了亞群個人的獨唱，卻不知道整個部落帶著強烈訴求的聲音是這般的奇妙，他的身體大腦仿佛都不受他的控制，被這聲音和舞蹈所支配，但毛兔卻不覺得害怕，反而很舒服的感覺。

　　其實，整個部落都或多或少的陷入了這種情況當中，而毛兔是奇異狀態的中心，距離他最近的亞群受到的影響最為強烈，在之後站在最靠近祭台的人。

　　站在隊伍當中，仍然保持著清醒的老祭祀卡爾，睜開眼睛看了看臺上的毛兔，便重新閉上他那略顯渾濁的老眼，嘴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