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媽,你突然叫我回來是為了什麼事?」還有病人在醫院等他哩,他母親一通「立刻回來,否則死給你看」的通緝電話,逼得他馬上趕回來。
上官晴坐在沙發上,頗有怨氣地睇他一眼。
「海柔走了。」她冷冷地朝他扔出這句話。
秦世帆呆滯了許久,慢慢才回過神來。
「走了?」他還是不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去哪里?」
「大概回山上去了吧。」上官晴歎了口氣。
秦世帆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失蹤。
「誰陪她回去,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雖然已經解除婚約,他還是無法不關心她。
「世帆,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嗎?海柔走了,她學你‘離家出走’,現在下落不明。」上官晴忍不住站起來對兒子吼。
秦世帆蹙眉,疑惑地望著母親。
「媽,你剛才不是說她是回去山上了嗎?」怎麼又變成下落不明?這一次母親又在玩什麼把戲?
「你……我真會被你氣死!她回山上是我猜的,因為她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上官晴搖頭,她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
「你是說……不告而別?沒有說去哪里?」秦世帆不太能接受所聽到的事。
「你總算知道了。」她嘲諷的說,把海柔脫下來的鑽戒丟給他。
盯著這枚閃耀的戒指,秦世帆的神情轉為陰鬱。
「海柔知道我們會擔心她,她應該不會這麼做。」這實在不像她的行為。
上官晴瞥兒子一眼,「都到這個地步了,我就坦白告訴你好了。事實上,你跟海柔有婚約的事是我騙你們的,那是我為了把海柔留下來的藉口。」
秦世帆眯起寒眸,不敢置信地注視母親。
「你是說,你拿我的婚事在開玩笑?」他咬牙切齒的低嚷,既驚訝又生氣。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夠結婚,海柔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孩。」她不否認她的確抱了一點點玩笑的心態,但卻是真心希望海柔能成為她的媳婦。
「海柔知道這件事了?」他眉頭深鎖。
「她大概是看到她父親寫給我的信了,知道是我在騙她,所以才走的。」上官晴全部坦白招供,「這孩子從小就聽她父母的話,所以我知道只要說是她父親的遺言,她就會乖乖接受了。一開始本來也是這樣的,誰知道你們究竟哪里出了問題。」說到這裏,她又禁又責怪的看了他一眼。
秦世帆相當清楚她心裏怎麼想的。「媽,是海柔提出要解除婚約的。」
「你別騙我,一定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海柔的事,惹得她傷心欲絕才不跟你結婚。」上官晴始終認定是兒子的錯。
也不想想是誰說了謊言!秦世帆暗忖。
「媽,我跟你不一樣。他遞給她一個「別把我們扯在一塊」的眼神。「海柔提出解除婚約時我也很驚訝,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因為不愛我。這是沒辦法的事,感情是無法強求的,我只是尊重她的決定。」
「海柔不愛你?」上官晴皺起眉頭,「你的眼睛瞎了嗎?」居然認為海柔不愛他?!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生了一個這麼遲純的兒子。
「少爺,小姐很愛你的。」小亞也狐疑少爺怎麼會有這樣笨的想法。
秦世帆不會因為她們的三言兩語就相信海柔是愛他的,但不管海柔對自己的心態是如何,他都無法放心任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生活,他必須儘快找到她。
「唉,海柔要是有個萬一,教我怎麼向玉氏夫婦交代?世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把海柔帶回來,我可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在山上生活,太危險了。」上官晴心急如焚。
「媽,你告訴我玉家在哪里?」他並不比上官晴好過。
「那裏太偏僻了,你一個人去恐怕也找不到,我跟你一道去。」她也想去給玉禮昂夫婦上炷香。
「媽,可是你的年紀……」秦世帆雖然沒點明她的歲數大了,不過意思很明顯。
海柔曾經告訴他,到她家要走一條很長而且崎嶇不平的山路,他實在不認為母親承受得了。
「我的年紀怎麼樣?」上官晴白他一記,搖頭訓斥道:「沒有我去,你以為你能夠找得到玉家?我看你根本還不明白所謂的深山野嶺是怎樣一個地方。」這小子大概以為畫張地圖給他,他就找得到了,真是天真!
秦世帆的確是這麼想的,只是在母親的氣焰下妥協了。
*****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秀美的景致果如海柔所形容的一般,然而海柔在哪里?
「奇怪,怎麼沒看到海柔呢?」上官晴現在必須承認她真是老了,體力是大不如前了,光是一段山路,她就要花上大半天才走得完。
「她應該回來過。」秦世帆看到玉禮昂夫婦墳上有鮮花水果,這一定是海柔放上去的。
「宋璿、小亞,你們到附近去找找,看海柔在不在。」上官晴差了一起來的兩人去找。
「是。」兩人聽命離去。
秦世帆也在附近找了一遍,可惜佳人依然杳無蹤影。
他們在那裏過了一夜,想等到海柔的希望也在夜盡日出時落空了。
「海柔會到哪里去?」上官晴開始擔心了。
秦世帆已經憂心了一整夜沒說話。
海柔去哪兒了?
返回臺北以後,秦世帆依然沒有停止找她,只是經過了一個禮拜,仍毫無所獲。
「這樣子找也不是辦法,我看還是報警好了。」現在社會治安壞,上官晴愈來愈擔心。
「不好吧,夫人,都說警力不足了,人家哪會理我們。」小亞並不看好這個辦法。
「那就登報。」
「不是已經登了嗎?」夫人最近的記性恐怕有退化的跡象。
「一定是登得不夠,否則海柔知道我為她擔心,早就跟我聯絡了。」上官晴這麼認為。
尋人啟事刊登在每一份報紙頭版的下半版還不夠?小亞咋舌。
「還沒有海柔的消息嗎?」莫亦揚也趕來了。
「亦揚啊,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商量。」這幾天莫亦揚經常來秦家,上官晴現在已將他當兒子看了。
「晴姨,什麼事?」他跟著海柔叫上官晴「晴姨」。
「我想透過電視來找海柔,效果應該不錯,你認為怎麼樣?」上官晴真是急了。
「這個辦法不錯。不過,我有一個更有效率的辦法,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很快可以找到她。」
莫亦揚的話立刻引起秦世帆的注意,他正想再出門去找玉海柔。
「你有什麼辦法?」他回頭陰鬱地睇向他,已經有好幾天他都是這副「酷樣」了。
「是啊,亦揚,你快說啊!」上官晴催促他。
「這個……就得問他了。」莫亦揚的視線掃向秦世帆。
*****
會嗎?秦世帆質疑莫亦揚的推測,但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只好先聽他的。
他走出車子,這裏是他曾經與海柔來度假的木屋。莫亦揚居然認為海柔應該會在他們曾經一同去過的地方,他雖然嗤之以鼻,還是決定過來看看。
天氣溫暖多了,沒有上一次來時那麼冷……突然,秦世帆瞪大眼睛,訝異地看著在涼棚下輕輕擺蕩的秋千……
她就躺在秋千上睡著了,雙手握著一張相片擺放在胸口上,似乎很寶貝它。
他走上前。
是海柔!他幾乎翻遍臺北市,而她居然躺在這裏逍遙!秦世帆瞪著沉睡的容顏,慢慢地,鬱抑的表情展露出笑容。
找到海柔,真是太好了!莫亦揚這傢伙總算有點用處。
不過,她拿著誰的相片?還放在心口。他皺起眉頭,發覺自己居然對一張相片心生妒意。
她一定又吃得很少。他注視著消瘦的容顏良久,伸手撩撥她微卷的長髮,撫摸這張教他思念得心疼的絕麗容顏。她的鵝蛋臉孔、雪膚花貌、丹鳳眼眸,她的似水柔情、溫婉恬靜、善解人意,她的聲音、言行,她的一顰一笑,數日來無不在他周圍纏繞,教他想得心痛,念得糾結。
他以為自己可以瀟灑的任她說分手就分手,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以為自己可以隨時間的流逝淡忘她,他以為自己應該尊重她的決定,他以為……可是他錯了。他無法不在乎,無法忘記她,無法……不愛她!
他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輕吻。
「世帆?」睡美人緩緩掀起眼瞼,張開迷人的丹鳳眼眸。
「怎麼知道是我?」秦世帆挑眉。他看到她張開眼睛前,就先叫出他的名字了。’
玉海柔僅是回以微笑。她熟悉他的氣息,在他的身邊,她總能夠感覺到溫暖和安心。
「你怎麼來了?」她坐起來,讓出一半的位子給他。
他坐到秋千上,「你突然走了,媽很擔心你。」他把自己對她的憂思省略了。
玉海柔垂下頭,「對不起,我應該給晴姨留一張字條請她安心才對。」
當時她一心想要回家鄉,歸心似箭的心情讓她急得忘了。
秦世帆瞅住她。
「海柔,為什麼你會在這裏?」他以為她會在她的家鄉住下來,畢竟那裏才是她日夜思念的地方。對於她會在這裏,他真的很訝異,既不瞭解,卻又不免興起一份期待。
她悄悄捏緊手裏的相片,羞容更低垂。
她不知道,她以為回家鄉就會安心,因為她是想念家鄉的。可是,祭拜過父母的墳後,她走在熟悉的小徑上,凝望曾經令她心曠神怡的山泉,傾聽瀑布流水……一切卻變得陌生了。
在曾經是她最喜愛的大自然環境中,她居然找不到可以棲身的地方。少了父母,少了歡樂,家不再是家。
當她看見父親為她做的秋千,她想起了這個地方,想到這棟紅色木屋,想到這個大秋千,想到……秦世帆。他們一同在這裏度過一個美好而令人懷念的假日,所以她來了。
「你呢,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裏?」他來是因為晴姨擔心,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玉海柔,你在期待什麼?她警告自己不可以有妄想。
她其實想忘了他的,卻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他的率性、他的溫柔、他的狂放不羈、他的談笑聲,甚至他對自己的捉弄,她都一一存放在內心深處,小心翼翼地保留下來了。點點滴滴的回憶,一點也割捨不去。
少的,是自己的心;多的,是對他的愛。她就是無法自主地不去想。
他深幽的眼眸凝視著她。
「海柔,你始終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急著知道她到這裏來的原因。
「我……」玉海柔低垂著頭,悄悄移動相片,想把它藏起來。
她鬼崇的動作引起他的注意,他早想看看她拿著誰的相片了。秦世帆的神情充滿嫉妒,趁她不備時伸手將相片抽過來。
「世帆,還給我!」她嚇了一跳,擔心他發現自己隨身帶著他的相片,焦急地想搶回來。
「等一下。」等他看完再考慮要不要還給她。秦世帆摟住她,不讓她拿回相片,用另一隻手臂將相片高舉著來看。
這……不是他嗎?
是他剛到醫院工作時被偷拍的一張相片,身上還穿著白色長袍。
玉海柔羞窘極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如果有個地洞,她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秦世帆把相片還給她,嘴角掛起大大的笑容,起碼他知道她也是喜歡他的,否則不會拿著他的相片。
「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拿著‘前未婚夫’的照片嗎?」他愉快的心情完全表現在臉上。
他的調侃惹得她滿臉通紅,尷尬地把相片藏到身後。
「現在才藏已經來不及了。」秦世帆摟抱她,抬起她的下巴面對自己,「你是喜歡我的吧,那為什麼要解除婚約?」
「根本……沒有婚約。」玉海柔垂下眼瞼。
「誰說沒有,你不是已經戴上我的戒指了?」他亮出曾經戴在她手指上的訂婚鑽戒。
「可是那是晴姨……」
秦世帆用手指輕點她的唇瓣,止住她的話。
「如果我不願意,一開始就不會有婚約。」他深情凝睇她。
玉海柔瞅住他,心臟激烈地狂跳。「你……你是說……你承認我是你的……」
「前未婚妻。」秦世帆接下她的話,「說,為什麼跟我解除婚約?」
他的口氣很沖,似乎很生氣。玉海柔委屈地避開他的瞪視。
「你……婚約都已經解除了,現在才問。」不覺得奇怪嗎?哪有人這樣子!
秦世帆沉默了一會兒,才咕噥地坦白,「我以為你對我沒有感情。」
玉海柔訝異地抬起頭。
她瞪大了一雙美眸注視他,好像認為他很白癡似的。秦世帆見到她這副樣子,認為自己實在很沒面子。
「別這樣看我好嗎?你從來沒有說過你喜歡我,我怎麼會知道。」他皺眉。
玉海柔又好氣又好笑地搖頭,瞅著他的眸眶裏盈滿水霧。
「我愛你。」她哭著告白他早應該知道的話。
秦世帆狐疑地睇著她,「真的?」
玉海柔點點頭,「我才是看不透你的感情,你也從來沒有提過。」
他抵住她的額頭,兩人親密地靠著。
「我也是愛你的。」沉默了半晌,他終於嗓音低啞地宣示。
「你……是不是又在捉弄我?」她不太相信他的話,因為他有前科。
秦世帆吻她的唇,「我愛你。」
玉海柔過度欣喜,眼淚止不住地一顆顆滑落臉頰。
「你……你一直不肯娶我,我以為是我自作多情。」她又哭又笑,淚眼朦朧地注視著他。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不愛我,只是在遵守父母的婚約才嫁給我。」他邊為她試淚,邊吻她的臉。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我不認為自己會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在感情方面我沒辦法做到那樣委曲求全,你太看得起我了。」她閉著眼搖頭。
「是嗎?」他依然狐疑,唇瓣正貼上她的眼瞼。
「可能是受了父母的恩愛所影響,我也無法接受沒有感情的婚姻生活,所以當我知道……你心裏已經有人時,我就決定退出了。」她坦白說出心裏的陰影。
「我心裏有人?」他抬起頭來,眉頭鎖著疑惑,「你在說什麼?」
玉海柔低垂著臉蛋瞄他,「你……有一個舊情人吧?」
「舊情人?」奇怪,他說過誰嗎?為什麼他想不起來?
玉海柔靜默了一會兒,「我知道有孫語晰這個人。」
秦世帆眸底掠過一絲驚訝,「你怎麼知道她的?!」
孫語晰是他的舊情人,這點沒錯。
「我……我聽來的。」
「誰告訴你的?」是哪一個大嘴巴!秦世帆發誓要剝下那傢伙的皮。
玉海柔猶豫了一會兒,拿出一卷錄音帶遞給他。
「這是……你的朋友給我的。」
「King?」他記得這件事,隨即明白了。「裏面不是音樂?」
看著玉海柔頷首,秦世帆沉下了臉。
「是什麼?」他皺起眉頭。
「是……你和你朋友的對話……關於我的。」玉海柔也把隨身聽遞給他,讓他自己聽。
秦世帆聽了一遍,臉色變得很難看。King這個不得好死的傢伙!怪不得當天就飛回美國,到現在還不曾跟他聯絡。
「這個傢伙!下一次來臺灣我就讓他死在機場!」秦世帆咬牙切齒地咒駡這個超級損友。「海柔,我承認在還沒有見到你以前的確說過一些難聽的話,我向你道歉。」他是敢做敢當,當然也是有仇報仇的。
那傢伙以後休想好過了!
「沒有關係。」她在意的不是這種小事。
秦世帆凝視她,對她解釋道:「我以前的確追過語晰,不過那是兩年前的事了,她現在是一個孩子的媽,我跟她和她的先生都是好朋友。你聽到的那些對話,是我跟King的玩笑話。」
「不是真的?」她瞅著他,輕輕地問。
秦世帆搖頭。「改天我帶你去見他們一家人。」
玉海柔終於破涕為笑,「我……我本來想成全你們……」
「所以才提出跟我解除婚約?」他實在頗為不悅。
玉海柔點頭,「你說我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女人.....」
「記住,我道歉了。」他現在知道什麼是「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說」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說,當時我雖然很傷心,但是記得你對我的好,還是覺得這就夠了。」
「海柔……」她的溫柔,她的善良,他會永遠記得。
他緊緊的將她鎖抱在懷中。
「世帆,我愛你。」她也抱著他的頸項。
他重新把閃亮的鑽戒套在她指上。「從今以後,再也不准你拿下來。」
「嗯。」
「以後有什麼事都要讓我知道,不准一個人胡思亂想。」
「好。」
「再也不准‘離家出走’!」他可不想再像個瘋子似的到處找人。
「你也一樣。」
「我只是搬回公寓,不像你是不告而別。」
「那麼……你還會搬回來嗎?」
「你希望嗎?」他瞅著她。
她羞紅臉,輕輕地點頭。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儘快結婚好了。」他若有所思地說。
「為什麼?」這跟他搬回家有什麼關係?
秦世帆靠近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堆話。
「你……」玉海柔臉色通紅,羞得連耳根子都燒紅了。
秦世帆但笑不語,眸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
注視他迷人的笑容,她驟然有了發現。
她也跟著他笑了起來,現在她知道為什麼在初次見到他的相片時,就對他產生一份莫名的依戀了。
他瀟灑的笑容就像灑落在大自然的陽光,讓她感受到了那份熟悉的氣息,仿佛置身於大自然的懷抱中。
她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棲所。
*****
春天來了,秦家的後院現在搭了一座秋千。
再過幾天,上官晴最盼望的婚禮就要舉行了。這是她最高興的事,還有就是她後繼有人,她這未來的媳婦是一塊做商人的料,她總算可以放心了。
而這件事卻成為玉海柔的因擾。
「果然在這裏。」秦世帆四處找她,猜想她一定又到後院來了。
「世帆,你在找我?」她抬起頭凝望他。
「等一下要去試禮服,你忘了?」他也坐到秋千上,伸手摟抱她。
「哦。」
秦世帆瞅住她,「怎麼悶悶不樂?」
玉海柔注視他,「世帆……晴姨說,我們結婚後,她要把公司全權交給我管理。」
「好啊,只要你有興趣,我不反對。」他本身對於商業是完全不感興趣的。
玉海柔搖頭,老實的說:「我無法打理那麼大一家公司,而且……我沒有興趣。」
「唔……那為什麼還到公司去?」他捧起她的臉,瞧她一張愁容,似乎很為這件事情煩惱。
「我只是想多少幫晴姨一點忙。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接替她的職位。」
「那麼,你對什麼有興趣?」秦世帆好奇地詢問她。
「我只喜歡種菜、種花之類的。」她對同事說過,結果被罵沒出息。
「原來你想當農婦啊,不錯,的確適合你。」秦世帆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表示支持。
「你不反對?」玉海柔很訝異。
「為什麼反對?人各有志埃」他拍拍她的粉頰。
「但是……晴姨的年紀也大了,以後公司怎麼辦?」這才是她最擔憂的事。
「這個簡單,把家業交給咱們的兒子,事情就解決了。不過前提是,你得趕快為我生個兒子。」他打趣道。
「世帆,我很認真的。」玉海柔蹙起柳眉。
「好,我知道,我也是認真的。未來把公司交給兒子,至於目前……其實我早就想過了。」
「你想過?」她從來沒聽他提起。
「嗯。如果媽想退休,我打算建議她把公司的經營權交給Sam,由他來管理。」
「Sam?他是誰?」
「他是我的表弟,我舅舅的長子,是個商業奇才。」
「我知道了,你指的是一獅財團的負責人吧?可是他應該也很忙吧,他肯嗎?」玉海柔曾經聽上官晴提起過他。一獅財團是上官晴娘家的企業集團,她也占了一些股份。
「沒問題,我出面,他不會說不。」秦世帆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賊笑。
「那太好了。」玉海柔松了口氣,但沒多久她又憂心起來,「如果未來我們的孩子跟你一樣也對家業沒興趣,那怎麼辦?」
「這個啊,那我們就多生幾個,總會有一個願意吧。」他一親芳澤,惹得玉海柔又臉紅了。
「你好不要臉,誰要跟你多生幾個。」她覺得自己都被他帶壞了。
「那要問誰是秦世帆夫人了。」他笑著將嬌妻抱滿懷。
「我還不是呢。」她羞赧地輕推他。
「你敢說你還不是?」秦世帆睨著她,眸底閃著促狹,一把將她抱起來,「好,回房間!」
「不要嘛……我承認就是了。」玉海柔焦急地要他放下她,給人看見很難堪的。
「不行,太遲了。」
「世帆,快放我下來嘛,我們還要去試禮服呢,你忘了嗎」
「先擱著。」
「世帆……」
完了,又要被小亞笑了。
好丟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