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賈志維身邊生活幾年，沉俐芙養成清晨一睜開眼便即刻神志清醒的習慣。所以當她在方瑞克的床上醒來，她也只是迷惑了幾秒，昨夜的一切便迅速湧上腦海，而她也立刻有一種感覺，昨夜和她一夜纏綿的男人並未讓她有偷偷溜走的機會地早已醒來，且正在等待著什麼……

　　等待她醒來？尚未睜開眼的沉俐芙心中先是浮起疑惑，接著是濃濃的懊惱湧上心頭。

　　她八成是瘋了！昨夜的她一點也不像平常的自己……昨夜那個放浪主動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難道昨夜的失控行徑是一種壓抑過度的反彈心態所造成，否則她怎會如此失態？還是根本就是她沉溺在方瑞克的「男色」之下無法自拔，才會藉酒壯膽，藉機投入他的懷抱，做出種種大膽行為？

　　不過不管是什麼引發的，昨夜她的確打破規範，做出一個大膽放蕩女人才會做出的禁忌行為，而詭異的是，今晨在方瑞克身邊醒來，並沒有任何愧疚或罪惡感湧上心頭，責備她昨夜的行為……

　　「你醒了，怎麼不睜開眼？」方瑞克毫無睡意，清醒的嗓音傳入沉俐芙的耳中。「在猶豫什麼？該不會是打算延遲面對現實的時刻吧？」

　　沉俐芙嬌軀微動，隨即緩緩睜開眼，目光立刻與方瑞克專注的視線對上。

　　他的眼眸深邃，眸光閃動著一絲嚴肅，一絲省思，專注得令她的心一陣顫抖，繼而狂跳起來，小臉不覺泛起紅暈。

　　她不自在地挪挪身軀，頓時感覺全身肌肉群起抗議，口中忍不住低吟出聲，兩頰愈發緋紅。而在他的目光下，她揪揪蓋在身上的床單，根本不敢掀開床單，仔細查看一下身上酸痛的部位。

　　方瑞克盯視她的一舉一動，唇邊突地咧出一個謔笑。

　　「這麼害羞啊！大可不必，畢竟昨夜我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別提有好些地方我還親口嘗過……」

　　沉俐芙感覺自己的臉上有如著火般燙熱，「別、別再說下去了！」她努力對他瞪眼，可惜漲紅的小臉完全破壞了效果。

　　「為什麼？敢做卻不敢說出口？」方瑞克綻開大大的笑容，「你該不會以為只要得到你，我對你的欲望就會消失了吧？」

　　他露骨的言詞讓她頓時慌亂起來，小臉更紅了。「我、我該走了……」她喃喃似自語，「而且這種事也不適宜一直掛在嘴上……」嘀咕著，她開始研究要如何起身且遮住裸裎的身軀。

　　一隻大手壓住她欲起的身子，唇邊笑意淡去，方瑞克眼眸驀地嚴肅起來，「昨夜的事我們可以稍後再來討論，有件事我倒是想先問問你。」

　　「什麼？」瞄到他的眼神，沉俐芙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你有感覺不舒服嗎？」方瑞克注視她。

　　「什麼？」沉俐芙眼中浮出疑問。

　　「昨夜你讓我變得太衝動，我可能傷了你。」

　　「傷了我？」沉俐芙狐疑重複，「我不懂。我……」她正想說自己沒事，卻因他的動作而頓住聲。

　　只見方瑞克掀起床單，將上面某個暗紅痕跡展示給她看，「這應該是血跡。我很確定我並沒有受傷，所以我懷疑昨晚我是不是太粗魯而傷了你。」畢竟她是如此柔嫩緊窄，令他瘋狂忘我、快失去控制，他很可能不小心傷到她的細緻。

　　即使記得自己在佔有她時所感覺到的異常窄小，他也絕對不會相信她這個已婚婦女還是個處女！

　　沉俐芙屏住呼吸好一會兒，雙眼瞪著床單上那道痕跡，過了數秒後終於道，「那與我無關。或許是你的其他女朋友留下來的。」

　　方瑞克微擰了下眉，「我很確定來臺灣之後，你是第一個上我床的女人。」明知不該坦言，也根本不需多管她那毫無意義的廢話，可不知為何，話語自然而然就從唇邊溜了出來。

　　沉默了—下，沉俐芙低語，「我沒辦法給你答案，或許……」她遲疑地停頓下來。

　　「或許什麼？」他不放鬆地追問。

　　沉俐芙瞟他一眼後移開視線，「或許是……呃，我的月事快到了，也許……」

　　「你確定？」方瑞克狐疑睇她。

　　「嗯。」沉俐芙輕輕點了下頭。

　　方瑞克注視著她，忽地咧開笑容，「昨夜我有些失控，不是傷了你，我就放心了。誰教你的滋味太甜蜜，讓我怎麼也控制不了！」

　　沉俐芙未完全褪去紅暈的小臉再次染紅，「別胡說了！」

　　方瑞克眸光盯緊她，「我何必撒謊？光是你此刻的模樣就足以誘惑我，讓我想立刻撲到你身上！」

　　沉俐芙的臉更紅了。他的話讓她想起昨夜種種火熱，她感覺全身燥熱起來，有一種想要附和他、再次沉溺在他熾熱的欲望魔法之中的衝動。

　　「我從來不曾對其他女人有這種感覺，天亮了，我對你的欲望不減，還是如此強烈……」他的語氣性感低沉，帶著一絲察覺不出的懊惱，「我真的很不喜歡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

　　沉俐芙眨眨眼，低語，「我希望你這麼說不是在指責我故意誘惑你，畢竟昨晚我有些醉……」

　　「一個巴掌拍不響。」方瑞克笑著打斷她，「別忘了昨夜我可是很積極的全程參與，而且我也很清楚，昨夜的你並沒有那麼醉……」他太想得到她，所以選擇「順其自然」，結果證實，她的滋味比他想像中更來得甜蜜，也讓他更加無法收手。

　　沉俐芙感覺震驚又羞窘，更沒有忽略他聲音中隱含的笑意，「你在嘲笑我？」她低喃著。

　　如果坦白面對自己的心，昨夜的她的確是有意藉著酒濃時分，做出某些放縱的事，而對象正是他。

　　「不。」方瑞克以手背輕撫她火燙的頰，然後慢慢朝她俯下頭，「我是想告訴你，你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誘惑我……」最後一個字消失在她的唇上。

　　他佔有她柔軟的紅唇，舌頭探入她的口中翻攪、挑逗，啜飲甘甜的津液。

　　「唔……」他的熱力迅速融化她，讓她不由自主在他的口中呻吟出聲。

　　不論他是基於什麼理由要她，業已無可救藥愛上他的她，對他的熱情攻勢根本毫無抵抗的能力。

　　她迅速的反應點燃了他體內的欲火，而她的熱情與需索更使得他的血液沸騰，侵入她口中的唇舌不再溫柔，變得狂烈饑渴，他勾纏住她的小舌，深深吸吮、索求她的甜美……

　　「唔……」細細的嚶吟聲由兩人相貼的唇縫間逸了出來。

　　對她的唇稍感饜足後，他移開嘴，沿著她柔嫩的頸部細細輕吮、齧咬而下，然後落在她的胸前，他含住挺立誘人的蓓蕾，以唇舌撫弄，一隻大手則是握住另一隻乳房揉捏，拇指蹭著頂峰敏感乳尖。

　　「嗯……」她發出充滿歡愉的嬌吟，本能地弓起上身。

　　他盡情品嘗她獻上的甜美，直到她的乳房愈發膨脹、沉重。

　　「瑞克……」難耐欲望需求折磨，她不自覺祈求出聲。

　　他抬起頭，俯視她姣美小臉上顯露的欲望渴求，體內的欲火瞬間燃高，他的雙手隨即握住她的雙膝往上推並向兩旁扳開，露出女性誘人犯罪的私密花叢，在她未及反應前，手指已探入花叢裏撩撥層層花瓣，並感覺他的手指被她體內不斷沁出的愛給沾濕了。

　　「啊啊……瑞克……」她的下腹連連抽搐，小手揪緊他，纖指深深陷入他的肌肉之中。

　　他的拇指找到那最敏感的核心揉搓，刺激她更深層的欲望，一隻手指慢慢插入她又濕又熱的花徑，感受被那內壁肌肉緊緊包裹住，開始抽動起來。

　　「啊……」她嬌吟低喘，被他手指的抽送動作刺激得幾乎要喘不過氣。

　　看著她漾著媚態的小臉及泛紅的胴體，他再次俯下頭攫住她胸前的蓓蕾吸吮、逗弄，在她花徑中抽動的手指亦開始加快速度。

　　一波比一波更強烈的快感竄遍各處，令她的全身不住顫抖著，下腹下斷湧出欲望的熱流，讓她體內的肌肉持續緊縮……

　　驀地，一陣強烈酥麻快意瞬間劃過全身，讓她吶喊出聲，再一次體驗到男女歡愉的極致。

　　他很快撤出手指，下腹昂揚的男性硬碩尖端抵向她那淌著愛液的花徑入口磨蹭幾下，然後一個挺腰，將自己送入她的體內，直達深處。

　　他開始抽出，送入，來回反覆……

　　「啊啊……」硬生生被撐至極致的飽脹刺痛迅速被強烈的酥麻快意所取代，她的全身竄過一陣又一陣的戰慄，口中逸出歡愉的嬌吟。

　　他粗喘著，享受她狹小花徑內部肌肉緊緊裹住他的銷魂快意，動作逐漸加快，腰桿用力挺進，一次次頂入她的體內深處。

　　「啊……」她頻頻嬌喘，不自覺挺起下身，配合他的熱情攻勢，感覺陣陣欲望熱潮流竄在她的周身。

　　很快地，她再次感覺高潮的快意持續進逼而來……

　　他一再衝刺，狂猛地在她的體內不斷挺進，摩擦細緻肌理，直到感覺她體內高潮的痙攣、收縮，他更加猛力戳刺……

　　然後，他悶吼一聲，用力刺入她的體內深處盡釋而出——

　　「最近你時常外出，不像以往那般，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裏。」

　　賈志維坐在燈火通明的客廳裏，以評估的眼神盯著才剛踏進大門的「妻子」。

　　「我有事要做。」沉俐芙詫異抬眼，有些訝異地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丈夫」。

　　平時這個時間，若沒有外出應酬，他一向都待在他的書房裏，或是和他的助理程彥明關在視聽娛樂室共用聆聽音樂的樂趣，除非有客人來訪，他才會在客廳接待客人，更不可能特意等在客廳，只為了「關切」她的行蹤。

　　「什麼事會讓你忙得三天兩頭外出？」一絲異樣在賈志維眼中閃動。

　　「為什麼突然管起我的行蹤？而且你該不是忘了上回你要我替你打探消息吧？」沉俐芙表情平淡，平穩的嗓音絲毫聽不出有任何心虛或愧疚的意味。

　　「我沒忘。」賈志維眸光—閃，「你的意思是你這一陣子頻頻外出，就是為了替我向方瑞克打探消息？」

　　沉俐芙嘴角一牽，「對。」

　　「原來如此！」賈志維挑高眉，「那你可有打探到什麼確切的線索？」

　　沉俐芙眼神怪異地睇著他，「難道你不打算問我是以什麼方式替你打探消息的？」

　　賈志維一擺手，滿臉不在乎，「我才不管你是用什麼方法。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了。」

　　一陣冷意竄過心頭，嘲諷之色隱約浮現在沉俐芙的眼底。「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關心』我什麼時候外出，什麼時候回來？」

　　對於這個男人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她不該覺得訝異才是，畢竟身為受害者的她可是握有第一手資料呢！

　　「說的也是。」賈志維不在乎地聳聳肩。「那我直接問你結果好了，你到底有沒有探到什麼？」

　　「沒有。」沉俐芙搖頭，「方瑞克從來沒有透露卡萊爾下一個買進的目標。」

　　失望浮現在賈志維的眼中，「他什麼都沒說？」他一定得知道「卡萊爾集團」對「立詮電子」有多少興趣，才能預做準備，以期達成他設想的計算。

　　「沒有。」

　　「是你不夠用心吧！」賈志維的語氣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焦躁。

　　「請問我該怎麼做才算用心？」沉俐芙十分有禮地詢問。

　　「你是個女人，還是個姿色不差的女人，怎會不懂得用什麼方式最容易讓男人鬆口？！」賈志維不太客氣地直言。

　　「你該不會是建議我色誘他，好探聽消息吧？」

　　「我可沒有這麼說喔！」臉上狡猞之色一閃而逝，賈志維續道，「你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妻子』，我也有我的名聲要維持……」

　　「不必說了！」沉俐芙打斷他，眼中浮現怒色，「你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你可以將一個人利用得有多麼徹底！」話落，她倏地轉身朝自己臥房走去，不想再和他多言。

　　如果他真的等著她為他探來消息，那他可有得等了！

　　賈志維注視她僵直的背影，唇邊浮起一個富含深意的笑容，略揚高聲對遠去的背影道，「多加點油吧！親愛的妻子。」

　　賈志維的話讓她氣憤，那種受屈辱的感覺也讓她忽略了他話語中隱約透露出來、充滿不善的訊息。現時現刻她的行為已全然被感情所左右，並非理智。

　　此刻，當她誠實面對自己的心，沉俐芙不得不承認，和方瑞克在一起之後的這一段經歷，是她有生以來過得最「刺激」且「複雜」的日子。

　　她和方瑞克的行為在外人眼中是禁忌的，即使她對賈志維並沒有所謂的忠誠問題，可在外人眼中，她「賈夫人」這個身分是貨真價實、無法否認的。

　　如今，被賈志維的「命令」激得索性直接做出脫軌的行為，她並沒有後悔，所以儘管她和方瑞克之間的親密關係在外人眼中是不可饒恕的，她的心仍是坦然的。

　　直到她和方瑞克終於有了親密關係，她才恍悟他對她不僅僅只是強烈的吸引力那般單純，她之所以大膽又主動的投進他懷抱，是因為他的影像早已深植入她的心中，令她不由自主陷入情感的漩渦無法自拔……

　　之後，愈和他在一起，她發現自己陷得更深，明知對方很可能只是一時興致，抱著玩玩心態和她在一起，她卻仍是無法自製地一頭栽了下去，甚至還一點後悔的念頭也沒有。

　　她終於瞭解，若非已深深愛上方瑞克，她絕不會將自己給他……可惜她同時也認清，這是一份得不到回報的感情。

　　撇開她根本不可以和任何男人有感情上的牽扯的處境不談，她很清楚不論方瑞克看上她的原因是什麼，其中一項絕對是因為她是個有夫之婦，除了格外刺激的因素外，日後兩人關係結束時也比較不會衍生出糾纏不清的問題。

　　或許她也在玩一個危險遊戲，所以她視而不見與方瑞克同進同出可能會惹來的「後患」，她的心野了，有—種豁出去的痛快感……也或許她需要有人直接指著她罵，她才會醒覺自己正玩著一個足以毀滅她的遊戲。

　　可惜目前的她什麼也無法想，只想活在自己「創造」出來的夢中……

　　開門聲響干擾了她的思緒，沉俐芙盯在牆上一幅抽象畫的視線移開，看見抱著一疊卷宗走進方瑞克辦公室的女人——他的助理，琳茜•李。

　　對方和她接觸的眼中先是漾起驚訝，接著是一絲不屑與妒恨之色慢慢滲了出來……

　　妒恨？

　　「賈夫人。」琳茜不太情願地開口招呼，「對不起，我沒看到你進來。」

　　根據她的「調查」，這位最近和方瑞克有所牽扯的沉俐芙，雖然是已婚身分，可和方瑞克牽扯的程度已讓她將之視為勁敵。而且沉俐芙身為「立詮」董事長助理，在這種一般上班日時間，實在不該出現在這裏。

　　「我在等瑞克的會議結束。」沉俐芙直視她，並沒有忽略對方毫不掩飾的嘲諷。

　　瞬間，她心中突然明白對方眼中那絲妒恨的來由。

　　「因為公事？」琳茜不太客氣地再問。

　　「不，瑞克和我另有計畫。」沉俐芙搖頭，沒有隱瞞自己是為了私事才會在方瑞克辦公室等待。然後，她看見對方眼中因為聽到她所說的話，瞬間湧上的憤怒。

　　「賈夫人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已經嚴重干擾到方先生的行程？」

　　聽到她特別加重「賈夫人」三個字，沉俐芙立刻明白對方是故意在第一句話便提起她的已婚身分。

　　果然，能當上方瑞克特助的確實是反應靈活迅速且聰敏過人，說出口的話毫不留情，亦不拖泥帶水，一針便要見血。

　　只是，一個特助可以如此質問上司的「女友」嗎？

　　「這是你的想法？」沉俐芙忍不住問出口。

　　「這是事實！」琳茜語氣尖銳。

　　沉俐芙看著正對她冒火的眼，冷靜無波地開口，「我是不是干擾到瑞克似乎不應該由你來界定吧！畢竟我會待在這裏是經過瑞克的同意，瑞克本人都沒有意見了，旁人好像也沒有立場說什麼。」

　　「什麼旁人，我是方先生的特別助理，最清楚方先生有多麼忙碌，根本就沒空和閒雜人等瞎混！」已沉不住氣的琳茜十分不客氣斥道。

　　聽她左一聲「瑞克」、右一聲「瑞克」的親密稱呼，讓她一肚子怒氣再也無法抑制地爆發開來。

　　原本爭取到跟隨方瑞克先行來臺灣，為的就是增加她與方瑞克相處的機會，讓她能儘快收服他並得到他！

　　誰知事實和她所預料的大不同，她與方瑞克相處的時間的確變長變多了，可關於得到他的心的計畫卻是毫無進展，他對她根本視而不見，不管她多麼努力打扮，穿著養眼清涼，他都沒有表示出半點興趣，更別提對她以公事為由的主動邀約，他從未有一次應允！

　　她感到既挫折又傷心，可也沒打算就此放棄，遂決定慢慢進行，在方瑞克身上持續下功夫。怎知一轉眼，方瑞克竟然交了一個「女友」，而且最令她氣憤的是，這位女友還是個有夫之婦！

　　這個事實狠狠打擊了她的自信心，所以當她意外在方瑞克辦公室內看見這個霸住方瑞克女友位置不放的女人時，滿腔積壓已久的憤火瞬間便燃燒了起來。

　　占去方瑞克閒暇時間，或許她沒辦法阻止，可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竟然敢堂而皇之入侵她的領域，簡直是令人忍無可忍！

　　琳茜的怒斥讓沉俐芙心中一陣訝異。

　　噫，敵意好重呀。

　　她驀地笑了，「我想，瑞克並沒有把我當成閒雜人等。」除了當年對賈志維作下的承諾迫使她必須忍氣吞聲外，她從來就不是那種任人欺淩而不吭聲的人，眼前這位猙獰著美麗臉孔的特別助理如果仍是執意向她挑釁，她也會正面迎戰的。

　　沉俐芙的回答更加煽高琳茜心中的怒火。她憤憤然再罵，「難道你一點羞恥心也沒有？！一個有夫之婦執意糾纏著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到底是哪一種行為規範！」

　　尖刻的攻擊言詞使得沉俐芙小臉一白，眸光黯沉下來。

　　她徐徐開口，「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只是不論我是不是有夫之婦，似乎也輪不到你第一個伸出指責的手指！」

　　「為什麼不能是我？！」琳茜語氣尖銳啐道，「對於你這種女人，誰都可以出聲斥責！」

　　「好個正義之聲！」沉俐芙直視她的眼射出奇異光芒，「我可不可以請問你是以什麼立場來指責我『這種女人』？」

　　琳茜冷哼，「你這個犯錯的人怎麼有臉問我的立場！」

　　「犯錯？」沉俐芙訝異揚眉，「很抱歉，恕我無法承認你的指控。我和瑞克之間你情我願，誰也沒有勉強誰，你所說的話未免太可笑。何況瑞克是個獨立個體，擁有自主意識，我想他一定不會喜歡你這種視他為私人禁忌的言詞及干涉行為。」

　　「你胡說！我才沒有這麼做！」琳茜漲紅了臉，「我只是看不慣你霸佔方先生全部的時間，耽誤他的公事計畫及行程！」

　　沉俐芙看著她氣怒得有些扭曲的臉龐，瞬間突然明白對方憤怒情緒的由來。

　　她真是遲鈍吶！這麼明顯的事實她早該看出來的！因為她的出現侵犯到對方的領域，所以對方才會像只刺帽，對著「情敵」猛螫。

　　她歎了口氣，「你愛著他，是吧？！」

　　琳茜怔住，隨即臉色一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是關心公司，哪有愛、愛著方先生，你……」

　　「沒有最好。」一個冷冷的嗓音插進來，打斷琳茜末盡之言。「我絕不容許身邊屬下有著公私不分的心態！」

　　原來對視的兩女聞聲同時轉頭，這才看見站在門前，已不知來了多久的方瑞克。

　　沉俐芙微感詫異，琳茜則是臉色猛地變白，整個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