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雙管齊下

　兩人聊了一個下午，中間蘇映雪給李牧打了個電話，跟他確定晚上吃飯的事情。

　李牧自然滿口答應，這頓飯可是拖得夠久了，沒想到中間自己回了一趟老家，又去了一趟溫城和金陵。

　趙康知道李牧晚上跟蘇映雪悄悄約了飯局，自己便乾脆回家吃晚飯，順便裝裝乖孩子。

　走之前，趙康神秘兮兮的拉過李牧的衣袖，低聲跟他說：「高中三年看蘇映雪都又冷又傲，不過我感覺在你面前，她好像和正常女孩子也沒什麼區別，我覺得她心裡對你是有好感的，你倆這回要去一所大學，前途大大滴！」

　李牧啞然，見趙康那一臉篤定的樣子，心中暗嘆，自己三十幾歲的人了，經歷了諸多現實的殘酷與磨難，重生回來腦子裡似乎考慮的全是如何賺錢，如何改變自己、父母以及身邊朋友的命運，至於感情自己其實並沒有考慮多少，蘇映雪是少年時期遙不可及的夢想，現在看來，自己對她也更多是一種內心纏繞許久的情懷。

　至於自己是否有機會和這個少年時的夢中情人談上一場戀愛，李牧覺得這個問題早已經不重要了。

　趙康走了，李牧等蘇映雪的電話還沒等到，陳婉卻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喂，壞小子，是不是都快把姐姐我忘了！」

　陳婉的語氣有些生氣，李牧甚至都能腦補出她在電話另一端時撅著嘴的模樣，不過想想那個情形一定可愛至極。

　如果陳婉知道一個十八歲的小夥子，一直把她當成見過的最可愛的女人，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我哪敢呀！」還在腦補中的李牧急忙表明態度。

　「那我在QQ上跟你說話你怎麼好幾天不搭理我？你這個一天到晚搗鼓電腦的傢伙，別說你這兩天沒上QQ！」陳婉語氣帶著幾分嬌斥。

　李牧只好解釋：「姐，那天看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心想你肯定也不在線，當時手頭又在忙其他事情就沒回，後來就給忘了，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積極改正。」

　李牧這種積極承認錯誤、主動承諾改正的態度，讓陳婉一下子就沒了原先的那一點兒不滿，不由嗔道：「這還差不多，我原諒你了。」

　其實李牧心裡也有點慚愧，自己這個便宜姐姐去滬市做實習生，自己還沒關心關心她在那邊過的怎麼樣，工作生活之類的。

　於是，李牧開口問：「姐，在滬市感覺如何？」

　「你還知道關心我吶。」陳婉的語氣沒有揶揄調侃，而是帶著幾分驚喜，「我在滬市好幾年了，生活倒是沒什麼，工作卻是頭一遭，做實習生也不太容易，一天到晚跟著編導到處跑來跑去。」

　李牧好奇的問道：「你跟編導？什麼節目的編導？」

　「本地新聞，我的職位就是實習編導助理。」

　「好吧，辛苦嗎？」

　「挺辛苦的。」陳婉嘆了口氣：「每天就是各種跑啊，而且時間完全沒準，經常有突發新聞，編導一句話就得跟著外出。」

　李牧感慨一聲：「如果感覺太累就別做了，反正你的目標是做主持，也不準備去滬市衛視，這一個來月做編導助理的實習經歷，將來在你的簡歷裡也沒太大幫助。」

　「就你最精明，什麼都看得明白。」陳婉咯咯一笑：「不過雖然沒太大用處，也累了點，可我還是很感興趣的，再說，我爸朋友也是一番好意，我要是這點苦都吃不了，不是讓人家笑話嘛。」

　「你覺得有用的話就好，不過也別太拼了，身體要緊。」

　「好，你的關心姐姐收到啦！」陳婉笑了幾聲，緊接著，便說了這次打電話的真正目的：「明天晚上我哥他們參加複賽，我準備回金陵給他們現場加油，你要不要也過去？」

　「我去不了了。」李牧語氣有些無奈：「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光明天的事情就快要把我忙死了。」

　李牧說完，又問：「你不是特別忙嗎？怎麼走得開？」

　陳婉便道：「我今天跟編導說好了，明天下午請半天假，我坐下午的火車去金陵，看完他們比賽之後再坐晚上的火車回來…」

　「真折騰啊！」

　「我可不想錯過他們殺出重圍的關鍵比賽，再說，他們唱的還是你寫的歌！」

　陳婉說到這個話題，便有些激動的說：「你知道嗎，我把你的《斑馬斑馬》，還有《當你老了》這兩首歌放在MP3里，每天抽空就聽，我同事聽過之後都說好聽極了，還找我要拷貝，我說這兩首歌都是沒發表的作品，不能傳播拷貝，才把他們拒絕掉。」

　李牧笑道：「他們如果真想要，你就拷給他們唄，反正也只是錄來玩的，你只要別透露原唱信息就行了。」

　「那可不行！」陳婉當即道：「你不是自己在做音樂網站嗎？這麼好的歌，如果拷貝洩露出去，被人家傳去其他網站，那不是虧大了！」

　李牧眼睛一亮，讚歎道：「我都沒想到這一點，婉姐你可真厲害！」

　李牧確實沒想到這一點。

　他一直想趁著簡單計畫的這個比賽，用幾首好歌把他們捧紅，當然也不算是李牧自己親手去捧，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只能說是他來造勢，讓大眾去捧他們。

　把簡單計畫捧紅之後，李牧的規劃就是，把簡單計畫的所有比賽歌曲都進錄音棚錄下來，然後用水軍大肆宣傳「易聽」，再把這幾首歌一首一首的在易聽做首發，並且直接開放下載。

　如此一來，易聽也可以借簡單計畫的風頭，積攢一些用戶。

　不過，自己錄的那兩首歌其實也屬上乘，如果放在網上也一定會有比較不錯的市場，既然如此，自己能否把「自己」也捧紅呢？

　李牧想要的紅，並不是把自己捧為明星，而是想在將來的易聽網上塑造出一個虛擬的歌手，用一個虛假的名字去發佈一些好的音樂作品，如此一來，一個神秘的、擁有一定好歌的歌手，經過水軍和平台的造勢，必然也能吸引一定的用戶關注。

　而且，這種秘密是非常容易被守住的，就連負責易聽開發的孔令宇都不會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只有簡單計畫的四個人，以及陳婉知道。

　幾乎瞬間李牧就做了決定，幹！

　他上輩子喜歡逛逛豆瓣、**、知乎，都用一個統一的暱稱，牧子，李字拆分為「木子」，但叫木子的人太多了，李牧便取了自己名字裡的「牧」這個字，所以才有了「牧子」。

　等易聽上線之後，就可以用「牧子」的名義，發佈一些現在還沒有問世的經典歌曲，和簡單計畫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在易聽首發一首歌，這種連載發歌的模式，最能夠提升用戶粘度，而且，易聽本來就是免費平台，所以，就算是其他試聽網站跟著上自己和簡單計畫的歌也無所謂，因為他們的時效性永遠慢於易聽。

　李牧越想越覺得靠譜，這個雙管齊下的計畫仔細推敲起來，非常可行。

　「喂，壞小子你怎麼不理人！」

　耳邊忽然傳來的嬌斥讓李牧瞬間反應過來，急忙道：「咋了姐，剛才想事呢。」

　「我說你明天真的不來嗎？」

　「真去不了啊。」李牧感嘆一聲：「我明天傍晚還要送我爸媽去車站，那時候得六點多了，還怎麼過去啊！」

　「好吧……」陳婉語氣中滿是失望。

　李牧說：「你幫我給他們加加油吧，尤其是告訴克軒，我的歌沒問題，他的臉和嗓子也沒問題，樂隊其他人的演奏水平也沒問題，如果這還贏不下複賽，以後我可不給他們寫歌了。」

　「嗯，我知道了。」陳婉語氣還是有些低落，支支吾吾兩聲便說：「那我先不跟你說了，還有事要忙呢。」

　「行，你先忙。」李牧在收線前又叮囑一聲：「照顧好自己。」

　「嗯…拜拜。」

　收起電話，李牧心裡莫名有些悵然，說心裡話，他不太想去看簡單計畫演出，因為就算他們把那兩首歌唱的都不錯，但在李牧心裡與原唱還是有些差距，至於鼓勁打氣，有一次也就夠了。

　不過，不想去看演出是一回事，但李牧卻挺想見到陳婉。

　兩人見面的機會往後會越來越少，等自己去了燕京離得也就更遠了。

　雖然李牧也一臉不在意的說起，燕京到滬市坐飛機不過也就兩個小時，但他心情清楚，真分隔兩地，就算飛機只需要兩個多小時，大家也很難抽出時間專門為了見一面而飛躍一千多公里。

　自己重生前也有一些隨著時間推移，關係越來越遠、越來越淡的朋友，一旦開始工作、一旦開啟在異鄉漂泊、疲於奔命的Hard生存模式之後，別說燕京到滬市這麼遠，就算是同在一個城市，僅僅這個區到那個區的距離，也會成為友情延續的巨大阻隔。

　想到這兒，李牧又心懷惆悵。

　蛋疼了不足半分鐘，手機響起短信：「我現在出門，你在哪？我打車去接你。」

　是蘇映雪。

　李牧指尖在鍵盤上按了幾下：「綠島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