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伊爾迷並不喜歡時空隧道，因為每一次在打破時間與空間的屏障時，他都會短暫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這對於一個控制狂來說，是最難以忍受的。

失神，開什麼玩笑，哪怕一秒他都不能放鬆對自我的控制，這是身為小仙女最後的驕傲與倔強！

在踏進暗無天日的時空隧道前，清楚知曉他不會再度出現於平安時代的伊爾迷留下了名字，姑且算作紀念，好歹他還完成了了不得的壯舉。

繪製完成百鬼夜行卷，想想就是足以流芳百世的功績。

他在混亂的空間隧道中可能待了一秒，也可能走了一年，時間的飛速流逝讓他失去了應有的感知力，剎那間眼前有無數星河綻放，如果時鐘指針能夠具現化，那定然會以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一圈一圈飛速旋轉。

周圍的景物在變化老去，永恆變化時間中保持相對年輕的只有伊爾迷一人而已。

漫無天日的黑暗從眼前散去，藍天，白雲，綠樹，紅花，顏色落在他的視網膜上，以某一點為中心擴展，驅散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裡是，500年之後。”陳述句，伊爾迷打量四周，看樣子時空隧道的出口開在森林裡，四下只有參天的古木以及從枝丫間隙中撒下的細碎陽光。

“所以這個時代的任務是什麼？”他算是明白了基礎面板的尿性，趁自己急著找弟弟，可勁發表任務，勾引他能快點去500年後，伊爾迷在完成百鬼夜行卷任務之後幾乎是百分百確定來這世界會有別的任務來配合他再次跳轉五百年，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基礎面板這次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系統和小仙女心有靈犀一點通，才進行完空間跳轉就自發性幫他檢查最新的任務面板，哪知道他將面板從上到下刷了好幾次卻還發現上面空空如也，並非他眼瞎。

“沒有任務。”在說這話時他小心翼翼，就怕一下子刺激到了愛弟心切的伊爾迷，讓與太陽肩並肩的小仙女從天上摔下來，砸傷可憐的系統。

講道理，垃圾仙女別的不行，遷怒水平那是一等一的好。

伊爾迷不動聲色，並沒有如同系統所想那樣頭髮亂飛，暴怒到極致，他很冷靜，做出了思考歪頭的招牌動作，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才對系統再度確認：“沒有任務，也沒有獎勵？”

系統將基礎面板從上到下打量十七八遍，確定地不能在確定：“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

伊爾迷右手握拳敲左手心：“我知道了。”他反而勾嘴角露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看樣子這個世界本身就存在時空隧道。”與500年後相連，能夠直接將他送到柯特身邊的隧道。

系統：“哈？”並不知道宿主從哪裡得出這結論。

看在他現在心情不壞的份上，小仙女紆尊降貴與系統解釋：“這麼長時間下來，基礎面板發表任務的規律也能總結出一二。”

系統心想你說什麼屁話，基礎面板的任務你才做幾次啊，竟然就能總結規律了？

當然，上面的話他只敢在心裡腹誹，說出來那還不得給小仙女打成餅餅。

小仙女不知道系統在想什麼，所以正兒八經接著裝逼：“並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但是基礎面板的任務一直推動我在各個世界間穿梭，按照它一貫的尿性，是絕對不會讓我被困在500年前的。”

系統點頭，這說的沒錯。

“既然這樣的話不就很好理解了嗎？”正大光明嫌棄系統的智商，“既然不希望我一直待在這時代，又沒有給任務，這時代鐵定就有空間隧道直接通向500年後啊。”

系統：雖然聽著好像挺有邏輯，但是你這這思考方式是不是跳躍性太大了一點？

聽著不對味啊，寶貝。

不管系統信沒信，反正伊爾迷是信了，他已經迫不及待踏上見弟弟的征途。

“如果有空間隧道的話，一定會有什麼奇怪的傳說出現。”平安京時代走一遭，他算是明白了民間流傳的故事也具有一定真實性，“總在森林待著也不是個事兒，總而言之，先看看這是怎樣一個時代好了。”

伊爾迷摩拳擦掌，在500年前開拓新時代，在500年後的現代，柯特也在努力讓伊爾迷能夠找到他。

“你說，你要當除妖師？”夏目聽見柯特說的話，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這孩子自從在名取周一那聽了名為“伊爾迷”的陰陽師的故事，就一直處於隱晦的興奮狀態，也不知道他到底考慮了什麼，竟然對夏目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沒辦法，除妖師可不是人們想當就能當的，特別他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孩兒，沒有家族引薦，誰會把任務交給他？

柯特默默點頭，乖巧地像個人偶。

他來這世界已經三個月了，別問他一個人為什麼能活得這麼好，還有超高級的和服可以換著穿，揍敵客家的孩子普遍早熟，5歲的柯特又是早熟得很厲害的那一款，殺人越貨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難事，早早地熟悉了念，又受過伊爾迷的悉心指導，他的實力比這世界的大多數除妖師都厲害得多。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對這世界有一定了解，大部分是表面上的，比如說和獵人世界發展並不一致但也不相上下的科技發展水平，多到讓人咋舌的案件發生率，念經的高中生名偵探，紅遍國家半邊天的影視明星，還有氣息很古怪的叫做鞍馬的歌手……

在暗處用他淨琉璃人偶似的眼睛觀察可以看見的一切，氣息普通的人，氣息古怪的人，奇形怪狀的魔獸。

人與魔獸共存的世界，就從這點來看，和他所在的世界還真差不多。

在森林中看過人類獵殺魔獸的全過程，從那時起便騰升出探究的渴望，他清楚自家大哥是個不走尋常路的，或者說對他們這些人而言，最看重的並不是表世界，而是光怪陸離，人與神與妖共存的裡世界。

如果是大哥的話，一定會活躍於裡世界。柯特是這樣想的。

雖然柯特有心與裡世界搭上關係，但他畢竟也就是個小孩子而已，貿然出現在有能力的人類面前並不是好選擇，所以就找了相對單純智商低的魔獸，然後便順理成章找到了夏目。

“為什麼要當除妖師？”對小孩子表達出的決絕意向，夏目很是頭疼，他是一個好人，所以不會用自己的想法來干擾別人的選擇，但是柯特只是個孩子，本著少年人的責任心，他也要知道理由才行。

柯特低頭看自己的高木屐，不說話，雖然夏目是個溫柔的少年，但還不足以感染他，對這孩子來說，唯一的神明，也只有大哥而已。

如果能在裡世界揚名的話，大哥一定能更快地找到自己，孩子是這麼想的。

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還真是該死地熟悉，夏目頭疼極了，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也是這副模樣，特別是在被外人誹謗為“怪胎”“撒謊精”的時候。

辯解無效，失去了說話的慾望，只想把妖怪相關的事全部埋藏在心底深處。

柯特還是不說話。

夏目的額角一陣一陣地抽痛，這孩子，他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管那多麼幹什麼，夏目。”貓咪老師在一旁舔爪子，“把這小鬼丟給名取周一就是了。”他無時不刻在勸說夏目貴志做甩手櫃。

“貓咪老師！”抱怨似的喊了聲招財貓，夏目心說，是這個問題嗎？

但柯特的心思實在是太堅決了，而且油鹽不進，饒是夏目與他說話說得口乾舌燥也沒見得改變想法，無奈之下，只能再帶他折回名取周一的住處。

兩天之內跑兩次東京，對夏目這種住在鄉下的少年來說還真是第一次。

“你說這孩子要做除妖師？”名取周一對柯特印象深刻，畢竟，嚷嚷著千年以前的大人物是他哥哥，就選是想忘掉這個孩子也忘不掉。

對柯特的說法，名取周一不置可否，沒說相信，也沒說不相信，但是排除這些私事，單看這孩子的能力，簡直就是天生為了除妖師這一行而誕生的。

他能感覺到，纏繞在柯特身邊，穩定而強大的靈氣。

驅逐無數妖怪的直覺發揮作用，名取周一甚至能聞到孩子身上隱隱的血腥味，這不是說氣味，應該說是一種勢，斬殺惡鬼多了，人的身上就會有血光浮現，他是不知道柯特殺得是人是妖，總而言之，他天生就應該做手起刀落的事兒。

“如果是這孩子的意願，那我不反對。”沒人會討厭多個幫手，特別是有天賦的孩子，像是夏目這種沒有在幼年時被神道或者除妖師世家帶走簡直就是燒了高香，名取周一也一直試圖把他往這條路上拐，奈何他意志堅定任憑怎麼勸說也不動搖，最後只能放棄。

要是他沒猜錯的話，這孩子的潛力並不低於夏目，名取周一審視柯特，被對方一眼瞪了回來，顯然，他並不喜歡這個戴漁夫帽的男人。

揍敵客家的行動力就這樣體現出來，從夏目轉手到名取周一，也就兩天的功夫，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回到八原小鄉村的夏目都沒有聽過柯特的名字，但他卻時常想起這神出鬼沒讓人誤以為是妖怪的孩子。

“也不知道柯特他怎麼樣了。”並不怪夏目多事，像他這樣善良的人對小孩子多擔心一點是應該的，更不要說那小孩子還和他一樣可以看見妖怪。

“安心吧，夏目。”貓咪老師倒是適應良好，應該說他比夏目更容易看清事情的真相，一開始就探知到了柯特精緻無生氣表皮下的危險。

“那個小鬼，比你適合這個世界多了。”他甚至敢說，活了這麼多年就沒有見到比柯特更加適合活在妖怪世界的人類，就衝著他一身近乎於無的氣息，說他是鬼怪，九成的妖怪都會相信。

不過，他果然對那小鬼喜歡不起來，貓咪老師舔舔爪子，根本就不像是在思考嚴肅事。

穿紅色和服的小孩兒給他一種揮之不去的陰毒感，最近同樣給他​​這感覺的是的場靜司，一個看上去就不像好人，心狠手辣人設根本不崩的除妖師家族青年。

這種人定然能在充滿污穢與陰謀的除妖師界混得如魚得水，貓咪老師以他活了幾百年的經驗判斷。

事實上，貓咪老師想的沒有錯，當夏目貴志因為撿到封印壺而不得不拜訪名取周一時，他甚至還隨身帶了包水果硬糖。

柯特喜歡吃這個，在他家的兩日，夏目並沒有錯過孩子看見水果硬糖時忽然眨巴眨巴迸濺出亮光的眼睛。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夏目並沒有在名取周一那裡看見柯特。

“啊，你說那個孩子。”當紅明星笑得燦爛極了，身邊有小星星閃爍，“上個月跳槽到的場家去了，最近就算是我也不知道那孩在哪裡執行任務。”

“哎？”夏目一愣，萬萬沒有想到柯特竟然如此有行動力，明明他只是個5歲的小孩子罷了。

名取周一到沒有覺得憤怒或者被背叛，在他看來，這是最常見不過的事情了，本來柯特也只是當他助手被他引進除妖界，又沒和名取家簽訂契約，因為的場家給的待遇更好能幫他做更多事，所以和別簽訂了僱傭契約，這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那孩子，還真是強大到讓人覺得可怕啊。”單純的感嘆，因為柯特表現出的驚人的力量。

他抬頭，思緒回到和柯特第一次出任務時。

那一次，名取周一隻是接了個簡單的驅逐任務，考慮到柯特第一次出任務業務不熟練，挑得妖怪等級也不高。

位置是在東京的一家醫院，身為魔都，這裡有太多的鬼怪駐紮，因為空氣中到處瀰漫淡淡的邪氣，從自然中誕生出來的妖怪並不適應這城市的環境，久而久之，在東京生存的，只有惡鬼與手上沾染無數鮮血，靠吞噬邪氣就能生存下來的妖魔。

他去的那家醫院據說因為枉死的人太多，怨氣聚集在一起凝成了新生的惡鬼，對於他們這些專業除妖師來說，惡鬼是最容易收服的，因為尚未凝結成實體，只要壺中一封印就什麼事都沒有，還能賣給那些需要鬼來做式神的人家，一舉兩得。

但讓名取周一沒想到的是，這個任務是一個套，在醫院的是鬼沒錯，卻不是任務人所說新生的惡鬼，而是在病院中潛伏許久，吞噬了不知多少人血肉而成長壯大，甚至凝結出肉身的大鬼。

可別小看鬼的肉身，他們和別的生物不同，只以瘴氣形式存在的鬼是最好對付的，就算是半吊子除妖師在念咒之後也能輕鬆將他們封印，但是肉身鬼不一樣，對鬼來說得到肉身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必須力量達到足夠大，吞吃足夠數量的血肉才能凝聚出一副身體，也就是說，只要是實體鬼，被他們吃掉的人類沒有100也有50，身體中又積累了足夠多的瘴氣，光是氣體自帶的毒性就能讓大部分除妖師退避三舍。

“這下可糟糕了。”半夜，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與大鬼對峙，名取周一伸手壓漁夫帽，如果只有他一人，全身而退不成問題，但現在多了個孩子，而且還是靈力充沛的孩子，他都能想像到惡鬼對柯特垂涎欲滴的樣子，在它眼中這孩子就是送上門的美餐。

如果真讓他吃了一個靈力充沛的孩子，那惡鬼必定會進化到他都無法對付的等級，名取周一這麼想著，拿出了符紙，能有攻擊之用的式神全在他身後現出身形。

“在我身後藏好了，柯特。”他吩咐孩子，但剛回頭卻大驚失色，原本藏匿在他身後的小孩子，不見了。

人到哪裡去了？

“嗯？”半空中飄下了細碎的紙屑，做除妖師多年的直覺告訴名取周一這紙屑有問題，連忙拉著倆式神退避三舍。

跑的時候速度有點快，揚起了一縷髮絲，正好與輕薄的紙片交接，然後，那縷棕色的髮絲便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

切口平整，讓人想到了吹毛立短的神兵利器。

這是什麼？除妖人大驚，一抬頭，發現在空中了飄零的白色紙片忽然改變了方向，如果說一開始只是像細雪紛紛揚揚落下，那現在就變成了三月的鵝毛大雪，飄動的方向極有規律，而且來勢洶洶，擰巴在一起成了由紙聯結而成的繩子。

喂喂，不是吧，眼睜睜地看見紙屑穿透惡鬼的身體，將他從身體內部大卸八塊，切痕均等，但是弄得鮮血淋漓，因為精準地避開了要害，在最後一擊前惡鬼的痛呼聲不絕於耳，伴隨每一次噴濺而出的鮮血，是一聲聲的呼號。

凌遲，他想到了古老的宮廷刑法，唯一不同的是，凌遲是將人在死前均等地片成1000片卻保證不死，不知道多少均等的肉塊比那粗糙多了。

這不是正常的屠戮，這是虐殺，名取周一心知肚明，在虐殺大鬼的人正因為玩弄他而產生快感。

他還算鎮定，因為除妖師中有不少以虐殺妖怪為樂的人，這是PTSD的一種。

除妖師是一種高風險的職業，來自妖怪的報復可不是好玩的事，正如同的場家的詛咒一代一代流傳下來，大部分妖怪的報復也會禍及家人。

很多除妖師有美滿的家庭，也自信他們的力量足夠保護好珍視的存在，結果某一天猛然打開半開合的大門，迎接他們的卻是孩子被妖怪啃食得不成樣子的屍體。

這些除妖師抱著對妖怪極端的仇恨投入工作，在死前給予妖物刻骨銘心的折磨，等他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時才會施捨似的給上致命一擊，裹挾著痛苦墜入黃泉。

在大鬼身後的柯特，動作與那些除妖師一模一樣。

不愧是演員，名取周一分分鐘就可以腦補出一出家破人亡的人間慘案，再加上柯特年紀小，攻擊的手段一看就是靈能力者的私家藏品，饒是看了大鬼被虐殺的慘案，看他的眼神中也帶上克制不住的同情。

年紀小就是佔便宜。

這樣下來幾次，名取周一算是知道柯特有獨自出任務的本事，他的老練程度又遠超自己的歲數，也就一個多月的光景，竟然就小有名氣，甚至有資格被邀請去參加除妖師的聚會。

有天資的孩童確實不少，但是有天資到這歲數就能出來完成任務的就柯特一個，而且又沒個大人來帶，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純人類血統，每次都將除妖現場弄得鮮血淋漓，久而久之他的好名聲與惡名聲一起傳入了除妖師的耳中。

“與妖怪有血海深仇的強大的孩子。”名聲傳到的場靜司耳中，不出所料，他對柯特遞出了橄欖枝，“在哪裡殺妖怪都可以的話，為什麼不來我們的場家？”他笑瞇瞇地說，“無論是揚名還是對契約除妖師的保障，的場家都是最好的場所。”

“所以柯特就被的場靜司挖走了。”名取周一的敘述終於到了尾聲，“其實他還挺適合的場家的風格。”就算他和的場靜司並不對盤也是一樣。

那現在不分日夜辛勤工作的柯特小弟弟又在何處？

“御景神社。”高木屐踩在石塊搭成的階梯上，仰視被瘴氣包裹的神社，紫琉璃似的眼中沒有分毫波動，他的面癱功夫，深得伊爾迷真傳。

人類是很健忘的生物，土地神離家出走20年足以他們忘記曾經擁有眾多信徒的結緣神，被瘴氣籠罩的神社就像鬼宅，又有傳言說人在神社中被野狐襲擊，故而柯特接受委託來到了被閒置已久的神社。

“結界？”有一層薄膜在排斥他進入，拿出紙扇，在結界上劃幾下便應聲碎裂。

掩藏在表神社後的里神社展現在他眼前。

半空中突然冒出兩簇幽幽的鬼火，在柯特未反應過來前，就有妖怪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

“！”下巴被有尖利指甲的手指托起，要害暴露在對方眼中。

柯特的瞳孔猛然一縮，太快了！

“除妖師？”狐狸在小孩兒身邊嗅嗅，“奇怪的味道。”這種淡到沒有氣息與人世隔絕的感覺，他似乎在並不遙遠的過去也碰見過。

上一次見到，大概是20年前吧？在御影離家出走的那一年。

“喂。”將孩子頭掰起，居高臨下地打量，不出巴衛所料，這張臉還真有一丁點兒地熟悉。

那個讓他討厭的男人從500年以前就在尋找弟弟，20年前遇見他時同樣如此，從記憶深處依稀有扒拉出他當年所說弟弟在另一個時間段的逸聞，現在想想，今日不就是五百年以後嗎？

人與人的緣分是一開始就注定好的，他與那男人在五百年以前結識是一條線，現在遇見這孩子又何曾不是另一條線？

“我叫巴衛。”高傲的狐狸報出自己的名字，“伊爾迷是你什麼人？”

孩子一咬嘴唇，眼中有異樣光芒劃過，幾乎迫不及待地說：“他是我大哥。”

伊爾迷日記：

今日本仙女休息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