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伊爾迷又準備去見松陽了，他掐指一算，這一次時間估計不會特別短，因為要去刷刷高杉晉助的好感度，為了以防萬一，他留了大半個月的空檔，首領大半個月不在，對天照院來說也是個問題，所以提前將事情安排下去是必要的。

伊爾迷雖然聰明，但也沒有預知未來運籌帷幄的本領，所幸現在一切都已邁入正軌，並不需要他親自坐鎮，只要把握大方向即可。

“讓朧來見我。”他對下屬吩咐道。

然而朧卻沒有辦法來，下屬對伊爾迷說：“朧大人出任務了。”天照院也是有接暗殺任務的，應該說他們大部分的任務都是如此，只需要出動一個人便夠了，被判斷沒有危險性的暗殺目標由普通隊員出動，但是政要或者是強大的武士則會由隊長出動，朧這次便遇上瞭如此情況，他要去暗殺一個長州藩的高官，據說是倒幕派的擁躉。

伊爾迷覺得很可惜，除了朧以外，其他隊長都被他扎了念針，雖然說外表與常人無異，但是處理文件時腦袋還是慢半拍，因為他選擇的是簡單粗暴的植入方法，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副作用會越來越明顯，用起來根本沒有朧順手。

系統想，不就是方便你壓榨嗎？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是想幹什麼？

伊爾迷理直氣壯，這是對朧的提拔，是愛重，要不是他看好他，才不會把那麼多事情都交給他處理，系統的思想實在是太齷齪了，只有心思邪惡的人看人才會如此骯髒。

心思邪惡的系統：呵呵。

系統對他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出事的？”

伊爾迷：“什麼？”能讓他出事的人還沒在這世界上出生呢！

系統默默地笑了，人不能把話說太滿好嗎？話說得太滿，只會如小仙女一樣被瘋打臉，以前是沒有人能夠制住他，但是現在怕什麼，沒有了與小仙女撕逼讓他吃癟的小賤人，卻來了一個隨意吊打他無壓力的松陽爸爸。

是時候提醒提醒小仙女，讓他記起對松陽爸爸的恐懼了。

系統說：“你就不怕松陽爸爸抽你嗎？”

小仙女：對哦。

嘖，無法無天太久了老是會忘記頭頂上還有一個太上皇，每次一想到這點，伊爾迷就會對這世界很嫌棄，哎，想到一個沒有人會抽他的世界去。

小仙女才不需要人管他呢！

系統提醒他：“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快點收拾好出發，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託了系統開掛的福，高杉晉助身為他見過一次的人，只要打開地圖就能知道他在哪裡，自從打了去找他刷好感度的主意之後，伊爾迷時不時地就打開地圖看看，最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兒，他隔三差五地就往松下私塾跑，和代表松陽33的小圓點天天黏在一起。

伊爾迷想到最近一直沒有上漲的好感度，聲音變得險惡：“是不是松陽爸爸說我壞話了？”他想，要不然最近好感度怎麼才漲了一點呢？

系統一口否決，斬釘截鐵地說：“絕對不可能。”

伊爾迷以為他是信任松陽爸爸的人品，說他不可能說別人壞話什麼的，沒想到他竟然回了自己這麼一句話：“如果松陽爸爸說你壞話，那你的好感度肯定降到負值了。”

伊爾迷doge臉，你會不會說話啊！一顆玻璃心都被傷透了！

系統：來啊！互相傷害啊！

小仙女拒絕承認自己在松陽爸爸心中的惡劣形象，但是系統的話卻讓他隱隱有些後怕，要是松陽爸爸真的詆毀自己的形象怎麼辦，那之前漲的好感度不就都付之東流了？不行，還是先把好感度刷上50好了，拿到獎勵，就算以後降到負數他也不怕啊！

他一身輕便，除了錢以外什麼都沒有帶，也正是因為沒有帶多餘的東西，所以行進速度也快了不止一點半點。

他進了長州藩邊境，終於有閒心來調戲系統：“你說，我穿成什麼樣比較容易刷好感度。”他玩過不少攻略遊戲，後宮向乙女向的都有，自然知道外表對攻略來說十分重要。

人生贏家養成系統是屬於攻略組的，但一方面附在伊爾迷身上的系統是新人，另一方面，他同事負責的宿主攻略的都是妹子，攻略漢子這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系統糾結了半天，一臉深沉地對伊爾迷說：“你該穿什麼就穿什麼好了。”

伊爾迷：什麼屁話！

要是該穿什麼就穿什麼那還要問系統幹什麼？

系統苦口婆心地對他說：“你看，他那天對你一見鍾情時不就穿的是平時的和服嗎？肯定又是個幫你當地獄少女的瞎眼崽，據說神明的衣服都挺有標誌性的？你換了他認不出來怎麼辦？”

地獄少女的名聲傳得沸沸揚揚，伊爾迷甚至都把它當做一個品牌來佔據市場，自然對與之有關的傳說一清二楚，他到現在也算是摸清了這個世界人的心理活動，對他們來說神明反而是最容易讓人們接受甚至充滿好感的，尤其是在天人橫行的現在，他覺得這會垃圾系統說的還挺有道理，於是便一拍腦袋，就這麼定了。

連衣服都不用買，正好省錢。

伊爾迷一臉淡定地調出地圖，發現高杉晉助離開了松下私塾，大概是回家了？這正是他去松下私塾的好機會。

既然是神明大人，那怎麼能輕易露於人前呢？出現的多了就沒有神秘感了，他現在可就是靠著“地獄少女”的噱頭來刷好感度，起碼在他好感度刷上50之前不能露馬腳，自然是能和高杉晉助避開見面就避開見面。

系統斜眼，哎喲，沒想到對攻略很有一番心得嗎？

伊爾迷：當我那麼多遊戲是白玩的嗎 = v = ？

說是為了了解各方面文化也好，說是為了娛樂放鬆也好，伊爾迷他某種意義上對二次元的了解可不輸糜稽，要不然他怎麼會培養出一個帥氣的技術宅弟弟 XD 。

他趁高杉晉助不在松陽私塾之際，潛了進去，無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當然，感知力突破天際的松陽爸爸除外。

吉田松陽看見腿鉤在房樑上玩倒掛金鉤的某人，一臉無奈：“你就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方式出現嗎，伊爾迷？”他說道，“學學朧，我真擔心哪天一不小心把你斬了。”可不是，他這躲躲藏藏的作風比起正常上門拜訪的學生更像是個入侵者，要不是吉田松陽早已習慣了他的氣息，真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他幹掉了。

伊爾迷的關注點和吉田松陽完全不同，他歪了歪頭問道：“朧來過？”

吉田松陽回憶了一下，還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大概是前幾天吧，那個孩子還真是完全不希望我認出他來。”他遇見朧的時候正好和銀時走在一起，但是幾乎是擦肩而過的瞬間就認出了他的大弟子，比原來高了不少，而且看上去更穩重了，氣息也沒有什麼不對，顯然，伊爾迷這小鬼有聽自己的話，沒在他師兄身上做什麼小動作。

別以為他沒意識到小仙女的手段，之前就說了，吉田松陽可是敏銳到了連潛行中的伊爾迷都能發現的地步，他簡單粗暴製作的針人雖然能逃過大部分人的耳目，但是卻無法瞞過松陽爸爸，如果是少數幾個還就罷了，但是他偏偏是大範圍動作，正如同在電腦中，一個兩個程序慢上0.01秒誰能察覺到？但是每一個程序都慢這麼多，便能察覺到整體的改變，不過雖然每個人都遲緩了一些，但是伊爾迷治下的天照院可是真正意義上的上下一心，堅固如鐵通，每一個部分都無障礙銜接，所以運轉速度竟然還比吉田松陽的天照院高出一咪咪，這才沒有露餡。

從某種意義上，這也代表了機械的勝利，沒有太多自主意識的針人部隊還真是很好用呢！

對伊爾迷的行為吉田松陽沒有太多意見，他甚至覺得這是一件好事，無論是對伊爾迷而言還是對朧而言，他的小弟子如他所想的一樣完美地接手了天照院，甚至做的比他想像中還要好，而他本來就不適合當暗殺者的大弟子，雖然因為自己的意志而留在天照院，但卻因為伊爾迷的照應而過得不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伊爾迷對系統說：“嘖嘖嘖，朧這個人哦，真是正面一套背後一套，我跟他說來光明正大地看松陽爸爸，拒絕的跟什麼似的，結果還不是偷偷摸摸跑過來了，什麼毛病。”

系統冷笑，心說你是在吐槽自己嗎？不願意光明正大上門就喜歡偷偷摸摸的何止朧一個，伊爾迷自己就是中翹楚，他可是消無聲息到了都有可能被松陽爸爸幹掉的地步，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你要的書。”吉田松陽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伊爾迷隨手翻翻，發現墨跡已經乾了許久，顯然不是這兩天趕工完成的，想必松陽爸爸已經寫好有一段時間了，這人工作起來，效率真是高到了讓伊爾迷感到驚訝的地步。

“說起來，今天晚上是阿波舞祭。”他難得婉言邀請這個並不乖巧的學生，“據說是德島那裡傳來的活動，已經傳承多年，非常熱鬧，要不要留下來看看？”他說道，“我記得你還沒有看過這裡的祭典對吧？”

伊爾迷一頓，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所有人都會來參加這祭典嗎？”他說，“武士家族也會？”

一聽他這麼問，吉田松陽瞬間就警覺起來：“你有暗殺目標？”這話由伊爾迷說出來，只能讓吉田松陽想到這理由，要不然他問什麼問。

伊爾迷都沒打頓，坦蕩盪地回答道：“沒有。”當然不是暗殺目標啦，是攻略目標嘻嘻。

這麼說起來，阿波舞祭和他地獄少女的名頭還正是符合，本來這舞蹈就是源於盂蘭盆舞會，恰好現在正值盂蘭盆節，是屬於已經死亡的先祖的節日，據說在這一天，地底的亡靈將會返回人間來一同參與祭祀活動。

在愈演愈烈的傳言之中，地獄少女彼岸居民的身份幾乎已經被蓋棺定論，她出現在盂蘭盆節的舞會上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吉田松陽了解伊爾迷，知道他在自己面前不會說假話，他也許會隱瞞部分事實，但是現在既然斬釘截鐵地回答他沒有暗殺對象，那就真的沒有，雖然吉田松陽心中隱隱有一絲古怪之感，但是既然沒人有那天要死，他就不再管他，他回答了伊爾迷最初的問題：“阿波舞祭的話，就算是武士的家眷也會到場，因為這是一年一度最為盛大的節日了。”

阿波舞有很多意義，其中比較重要的一條是指這是沒有階級區別的，貴族和平民都會跳的舞蹈，雖然自持身份的武士老爺們不可能親自上陣，但就是為了表達對於先祖的敬意，參加祭典還是必要的，集體舞那段自有家僕替他們上陣，他們要做的僅僅是以黑骨檜扇掩面，借祭典的機會談笑風生交流情報罷了。

伊爾迷一聽所有人都會去，眼睛就亮了，他可是通關各種攻略遊戲的男人，還有什麼劇情來得比祭典更刷好感度呢？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請務必帶我去！”他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吉田松陽：= = ，一生的請求？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啊？

要命，越來越不想帶他去了，怎麼辦呢？

總覺得帶小仙女去一定會出大事的！（手動再見）

事實證明，松陽爸爸還是很好說話的，小仙女與他軟磨硬泡了一個下午，他終於鬆口答應帶小仙女去看祭典了，說來也是好笑，明明最開始是松陽爸爸邀請小仙女去的，到頭來，兩人的身份竟然完全顛倒，小仙女求爸爸讓他帶自己去，爸爸就是不鬆口。

系統心想，要不是辣雞宿主表現出了不正常的迫切松陽爸爸早就答應了，腦子是個好東西，小仙女值得擁有。

小仙女：嘻嘻，沒有智障過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松陽爸爸將伊爾迷上下打量一遍，眼神在他繡有彼岸花的和服衣擺上停留了許久，他沉默了一瞬，問伊爾迷：“你確定就這樣出去？”這樣花紋的和服，本來就詭譎到不行，要不然伊爾迷也不會平白無故多出了一個地獄少女的名頭，雖然也與他的容貌有關，但是和服的圖案卻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平日尚且如此，在盂蘭盆節的祭典上做如此打扮不是更加可怕？一出門定然會被人認作是從冥間返回人世的亡靈，估計一出去就能嚇倒一片人。

伊爾迷點點頭：“我確定。”嘻嘻，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被認成是地獄少女他還不開心呢，不靠這身和服，怎麼去攻略那個叫做高杉晉助的人，既然有了第一印象，那就將這印象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好了。

伊爾迷可是有套路小王子稱呼的人，像高杉晉助這樣的青蔥少年想要逃離他的套路，真是難上加難。

吉田松陽見他堅持，嘆了口氣，揉揉自己的眉心說道：“算了，你現在這裡等著，我去叫銀時。”他原本是準備帶坂田銀時去看祭典的，伊爾迷才是順帶，但是明明他們還沒有出門，他就覺得有些心力憔悴。

吉田松陽：莫名地有種不好的預感，只希望能一切順利。

系統憐憫地笑了，有小仙女加入還希望一切順利？天真！

天真的松陽爸爸招來了坂田銀時，對方一看伊爾迷就渾身上下為之一振，他還記得伊爾迷當年請他吃的巧克莉芭菲，也同樣記得之後吉田松陽對他的愛の教育，說不上是甜蜜的印象更深刻，還是血淋淋的拳頭更讓他感到恐懼，反正伊爾迷這個人根本就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腦子裡，想要忘都忘不掉。

更不要說對方的長相本就已經有特色到讓人無法忘記的地步了，坂田銀時吊兒郎當地想到，他上次來的時候好像也穿的是這套和服吧？他對這種詭異的圖案到底有多喜歡啊？

就好像是希望別人把他當做是鬼怪一樣。

如果說一開始伊爾迷只是無意穿上這套和服，在嚐到甜頭之後，則就變成了非它不可，他心裡門清，自己因為地獄少女的名頭而生意興隆，而有這個名頭，他身上的和服功不可沒，在意識到和服的價值後，他每次做任務都會穿這套衣服，而他除了必要，他沒有把所有目擊證人全部殺掉的習慣，應該說，他甚至會刻意留下一點人，來幫助擴散擴散名氣。

伊爾迷不擔心自己天照院首領的身份被戳穿，他很聰明，不僅每次都斗笠斗篷齊上陣遮得嚴嚴實實，甚至還像吉田松陽那般帶起了烏鴉面具，這面具本來就是天照院首領代代相傳的標誌，他戴上並不為過，正好還可以擋臉。

因為伊爾迷的刻意宣傳，他的和服也成了一部分標誌，懂行的人在看見他衣服的瞬間便能報出他的身份，伊爾迷想，自己上次也被那小孩兒看見了衣服，看在他是武士繼承人的份上應該聽說過自己的大名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見面就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了。

高杉晉助當然聽說過地獄少女，就算以前沒有聽說，經過了盜賊那麼一出也會將其身份牢牢地刻在心裡，伊爾迷的穿著打扮乃至長相又是如此地有標誌性，等他冷靜過後便將身份對上了號。

伊爾迷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是讓他驚駭的，而且那些人又查不出死因，那不就只有神鬼手段這一種解釋了嗎？也就是從此以後，高杉晉助對自己原先的想法抱有懷疑，他有的時候也會想，神明這種東西，搞不好是真的存在的啊！

高杉晉助的母親，也就是被伊爾迷在千鈞一發時刻救下的女子，甚至乾脆在後院給地獄少女設了一個小小的神社，每天都供奉不斷，誠心誠意地將他當做了神明來祭拜。

“雖然是把人引入三途川的神明，但是她的話一定是個好神明吧？”夫人是如此溫柔地對他兒子說道，“能聆聽人類的願望並且作出回應，無論是以何種形式達成願望，那接收人類祈願的神明一開始都不可能抱有壞心。”

更何況她還救了我們，高杉晉助在心中補上了下一句，就算她帶不少人魂歸三途川，但是最起碼最起碼對自己一家來說，她都是個好神明啊！

他趁著無人的時候偷偷跑到母親建的小神龕中，誠心地祭拜：如果有緣分的話，請讓我再見您一次吧！

這是他埋藏在心底深處，最隱秘地渴望。

然後願望就實現了，高杉晉助看著大半個身子都遁入黑暗中的身影，瞳孔一縮，在他深色的眼球中，倒影出了一個少女的身影，黑色的中長髮，半張白皙無暇的側臉，以及黑底紅花的和服。

是她嗎？不是她嗎？

一個月來在松下私塾過得充實，之前內心隱秘的觸動被他掩埋在心底深處，但是此時此刻，他感受到有什麼在自己的心中破土發芽，生根開花。他想起了母親被救下來的畫面，少女的面容已經不甚清晰，能記住的只有那一瞬間的感激與慶幸，各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在隱秘之處發酵成長，又因為母親的供奉而逐漸長成參天大樹。

他看見少女回頭，啊，是她。

她在看自己，這個認知讓高杉一僵，被發現了！她會怎麼樣呢？是對自己視而不見，還是惶恐地回到黃泉的入口？

然後他看見，來自彼岸的少女很緩慢很緩慢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僵硬，生澀，但是確實明明白白對他露出的笑顏。

那一瞬間，他感受到自己的內心被什麼東西填滿了，酸脹卻又有一股暖流在潺潺流動。

【攻略目標：高杉晉助】

【好感度：50】

【恭喜宿主獲得初始大禮包，禮品已發放，請及時查收】

伊爾迷日記：

請叫我攻略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