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伊爾迷問：“穿幫了，怎麼辦？”

系統說：“涼拌。”你問我我問誰。

伊爾迷說：“都怪那個小賤人，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穿幫。”他記住“喜歡看書的黑髮男孩兒”了。

系統說：“可能是因為這年頭聰明的小鬼都喜歡用一個套路吧。”

然而聰明的小鬼遇上了聰明的大人，也只有乖乖投降的份。

伊爾迷的大腦高速運轉，他試圖找出將這一切圓過去的完美方法，但是當抬頭看見松陽饒有興味地打量他時卻放棄了。

這種惡趣味的眼神，這男人分明就在看他笑話。

是想看他會找什麼樣的理由嗎？伊爾迷想，他才不要讓他如願。

“一般情況下這一招很有用。”即使在坦白他還是沒有表情，黑洞洞的眼睛專注地盯著自己，卻讓松陽驀地想起了另一個孩子。

和伊爾迷一樣的黑髮黑眼，但臉上卻一直帶著笑容，當然，在他這段數的大人前，那笑容假的要死，不過就是小鬼的把戲罷了。

最近聰明的小孩兒都是面癱嗎？他這樣想到，不管是一直面無表情還是一直微笑，都是僵硬的一種吧？

“哎，竟然說實話了嗎？”他笑了，很溫暖，“我還以為你會編出有趣的藉口。”

伊爾迷：果然！惡趣味的男人！

系統：真是白瞎了這張溫柔臉！

“因為你是強者。”伊爾迷歪頭，“不能與強者為敵。”但是能忽悠就可勁兒忽悠。

松陽笑容加深，這讓伊爾迷有點在意，他問道：“所以那個人是找了個藉口？”他有種套路被抄襲的不爽感，雖然知道這只是個巧合，但是伊爾迷還是在意地要死。

系統：小鬼可怕的佔有欲。

松陽說：“不，事實上你們做了同樣的決定。”在被他戳穿時都選擇了坦白，兩孩子在被他冷不丁問到時，面上表情都破裂了一瞬，雖然很快就修補完好，但還是讓他保持了整整一天的好心情。

以孩子的驚嚇為樂，真是糟糕的大人。

果然，只要是小孩子，不管早熟還是晚熟，都很有趣，他心情頗好地想到，唯一一個特例大概就是他之前救活的那小子吧？整天報恩長報恩短的，無論他怎麼捉弄也不會有其他反應，雖然人也很好，但是稍微有一點點無趣。

伊爾迷聽見他的解釋，更加不愉快，本來就無波動的眸子更加暗沉。

“生氣了？”松陽蹲下來，笑瞇瞇道，“這裡的小鬼還真可怕，一個一個都早熟，嫉妒心還重。”

是因為都認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吧？因為早慧，因為天才，所以理所當然地以為地球會圍繞自己轉，一切事情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比起被他這個大人揭穿，有一個用出同樣手段的存在才是讓他們更加不愉快的事情。

只有“唯一”才是最特殊的，當多出了另一個，這份因特殊而產生的自傲就不得不被打破。

“所以我還能過來嗎？”伊爾迷抬頭問道，平靜地彷彿剛才的黑氣從未出現，就算吉田松陽也不得不讚一句理智。

一看就是以後會幹♂大♂事的人。

“我這裡對所有孩子開放。”他是這樣回答的。

也就是說伊爾迷並不是特殊的一個，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他淺淺鞠了一躬，然後像來時一樣安靜地離開。

這孩子會回來嗎？松陽看著伊爾迷的背景啞然失笑，一定會回來的，因為所有嫉妒心重的小鬼都很固執。

而且，雖然嘴上說著一視同仁，但還是有所不同的吧？起碼他記住了這兩個孩子的臉，而其他人可沒有這待遇。

伊爾迷在路上飛奔，他的怒氣值到達了頂點，現已轉換成濃重的怨氣，不長的頭髮隨著那黑氣竄動，活像貞子。

這下鬼娃娃花子的傳說是坐實了。

他很少去殺無關人士，因為沒得賺，但是偶爾出於情感或者為了達到某一目的也會動手。現在擋在路上的實力不夠者就倒了血黴，伊爾迷要他們的性命也就是一根釘子的事。

“伊爾迷！伊爾迷！伊爾迷！”系統在他腦中不停呼喚，只希望將他從如此危險的狀態中拉出來。

好吵，他想到，然後飄動的頭髮終於垂下來。

黑氣散去了。

系統鬆了一口氣，終於冷靜下來了：“你怎麼回事？”他問道。

伊爾迷的怒火來的如此莫名其妙而不可捉摸，但是卻如同噴薄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但是系統並不知道，點燃火焰口的契機是什麼。

伊爾迷說：“我好不爽啊，系統。”

系統：“？？？”你在不爽什麼？

伊爾迷又說：“為什麼有人和我看上了同樣的東西？”他說，“而且用的還是同樣的套路。”

同樣的東西，指的是松陽嗎？

系統說：“很正常啊，是金子總會發光，能吸引你的金大腿也能吸引別人。”

最開始，伊爾迷不也是聽說了松陽的名聲才去找他治療的嗎？

伊爾迷說：“不，不是這個問題。”

那些僅僅需要治療的熊孩子無法影響他，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另一個孩子的手段，一樣的接近方法，一樣的意圖，他們都準備從吉田松陽那裡得到什麼。

他們的目的相同，套路也一致。

他的想法並不是唯一的，這才是讓伊爾迷憤怒而嫉妒的一點。

系統想：我的宿主不僅是個難搞的垃圾熊孩子，還是個自大狂。

哦，這真可怕。

在吉田松陽戳穿他之前，他沒有想像過自己會失敗，在知道了有人和他有相同的想法時，他記恨到想要抹殺對方的存在。

一切事物都應該在他劃定的範圍中運行，這不是自大狂是什麼呢？

系統懶洋洋地說：“所以你準備把那傢伙neng死？”而你甚至還不知道他是誰。

“不。”伊爾迷反而冷靜下來，“先去找套和服。”

系統：“？？？”Why？

“去吉田松陽那裡刷存在感。”伊爾迷說。

系統問：“你的小把戲不是被識破了嗎？”現在再去還有用？

伊爾迷：“就是因為被識破了，所以才能光明正大地刷存在感啊。”

將虛偽的表皮撕開，剩下毫無防備的污濁內裡，一切陰謀暴露在陽光之下，無從遁形。

既然陰謀不行，那就用陽謀好了，伊爾迷想，人這種生物，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就算有所圖謀，在時間的腐蝕下再堅硬的心都會軟化。

松陽他不會對他們做什麼，甚至他還在等待看伊爾迷用何物來打動他，既然如此，那就接著行動好了，光明正大地霸占他的時間，入侵他的生活。

系統小心翼翼地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要不然這個任務我們不做了？”他看著偏執的宿主，有點害怕。

“你不是說他是金大腿嗎？”伊爾迷反唇相駁，“我所需要付出的只是一點點時間，但只要成功獲得了那個男人的認可，就有的賺。”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放棄。

系統：“你開心就好。”

雖說流星街是垃圾場，但是這兒其實什麼都找得到，華貴的和服因為缺少相應的價值，反而被流星街人嫌棄。

伊爾迷用自己身上適宜活動的便裝換了一整套華貴的和服，系統注意到和他換的那小孩兒看了伊爾迷一眼，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穿著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在流星街走，還不是那些有個性的強者，怎麼看怎麼神經病。

伊爾迷：愚蠢的凡人無法體會我的深意。

他換上了新和服，再一起敲響了松陽的屋門，對方看他，毫不驚訝：“終於來了嗎？花子小姐。”他擅自給伊爾迷取了稱號，“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他在心中腹誹，比如說被庫洛洛幹掉什麼的。

別以為他這個大人不中用了，那一天，無論是伊爾迷還是庫洛洛在走掉的時候都爆發出了沖天的殺意，他還以為這倆孩子肯定會發生械鬥，以一方倒下為終結。

當然，從上午看見庫洛洛時他就知道花子小姐也一定完好無損，他可不相信庫洛洛和花子小姐交手後還能全須全尾地找他。

“我叫伊爾謎。”他說，“不是花子小姐。”他清楚流星街的生存法則，所以從未和別人提過自己的名字，松陽是第一個。

他失笑：“好吧，伊爾迷。”就算是吉田松陽也不由在心中吐槽，這兩小鬼是說好的嗎？竟然都將自己的名字交付給他，這讓他情何以堪啊！

“我和他不會遇見。”伊爾迷說，“暫時。”

庫洛洛和伊爾迷都很勤快地往吉田松陽這裡跑，但是卻從未遇見過，因為他們倆習慣一個上午來，一個下午來，在發現這點之後，伊爾迷依舊保持自己慣常的作息，以維持兩人間微妙的平衡。

至於什麼時候打破，大概要等到他對自己實力更加自信或者頭腦被嫉妒之火吞噬時。

後者目前不會出現，前者也相去甚遠。

“好吧。”松陽豎起食指，“禮尚往來我也告訴你我的名字好了。”他微笑，“我叫吉田松陽，請多指教，伊爾迷。”來這裡的每一個小鬼都知道他的名字，但是親自告知是不可缺少的禮儀。

“請多指教。”

伊爾迷日記：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那個喜歡看書的小賤人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