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為什麼會選擇德川茂茂？

因為他是這個國家的象徵啊。

“這不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嗎？”他正端起酒盞，裡面盛放的卻是不會對神經造成損害的清茶，嚴苛而自律，這幾乎成了伊爾迷的代名詞。

“雖然這個國家已經千瘡百孔到沒有救了，但是將軍還是作為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活在落魄武士的心中。”他簡直像是讀過本尼迪克特的研究報告，將烏合之眾的心理摸得一乾二淨，甚至還在試圖操縱他們。

“一個有正義感的將軍。”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方棋盤，天圓地方，宇宙萬像都被盡收眼底，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什麼的，從皮相上而言，他非常適合評論中的前者，至於後者，伊爾迷不是一直就在幹這件事兒嗎？

“武士的話，也是有所謂的社會正義感的。”伊爾迷慢條斯理地說道，“在貪得無厭的定定當權時代，攘夷志士的興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對喪權辱國將軍的不滿，當然，我覺得沒差，畢竟那個男人將近乎三分之一個國家都送給了我。”三分天下，當年確實是維持著最穩定圖形的姿態，不同勢力三足鼎立，將這個國家瓜分蠶食殆盡。

“你是想說攘夷戰爭的結束是因為換了將軍？”系統顯然是不贊同的，他的數據庫無限大，只要希望便能調集所有有用的數據，誰都知道，事情並不是伊爾迷所說的那樣，起碼，不完全是他所說的那樣。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伊爾迷點頭，“但是，人心很重要。”

讓這個男人說出人心，簡直就是最搞笑的一件事兒，雖然，他並非不懂人心的亞瑟王，正相反，對人類情感的把握程度，伊爾迷高到可怕。

除了是個自戀狂之外，的幾乎毫無破綻，簡直和當年的松陽老師一樣。

“已經長大了啊，你的弟子。”在街道上行走的男人停了下來，他的臉上帶著烏鴉面具，但就算是如此奇裝異服，在人口攢動的吉原街道上也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做了幾百年的暗殺者，誰都不知道虛的潛行能力高到何處，能夠與之媲美的，大概也只有他的親傳弟子伊爾迷而已。

他可是將老師百年私藏全部掏空的男人，以他所在的年紀，想想，真是可怕極了。

怪物一般的天賦。

抬頭，看向吉原最高的建築物，那裡只有日輪，沒有藏在暗處的二代夜王，但是冥冥之中卻能感覺到，無形的網遍佈這片土地的上空，所有的一切都無從遁形。

一切都在伊爾迷的掌握之中。

“不過，竟然沒有死掉嗎？”危險的話語，但是虛卻彎起了眼睛，他的笑容與吉田松陽如出一轍，因為相同的外貌，但如果剖去蘊藏在身體內部的情感，卻會覺得這個男人，就連骨血都是冰冷的。

如同富士山頂積年不化的雪。

“所以，你也沒有消失嗎？”伸手摀住自己的胸口，在這具身體中，還有另外一個靈魂在沉睡，躺在冰棺中的睡美人，就算是他也無法打破那層堅冰，當然，被保護著的靈魂也無法醒來，用魔法構築出的密閉空間，沒人知道，伊爾迷是怎麼做到的。

但是，只要他死了就行了。

死人甚麼都做不了。

這些傢伙，他們想去哪？奇犽悄悄跟在虛身後，這一瞬間，他心頭湧上了莫名的恐懼感，這感覺他並不陌生，上一次在友客鑫跟蹤幻影旅團時就有這種不可名狀的驚心動魄之感，最後的結果也很可悲，他和小傑被抓住了，還是依靠亞露嘉才逃開。

但是能逃開嗎？這不行，依照對方的潛行能力，能夠發現他們都是燒了高香，靠的就是亞露嘉的靈光一現，如果現在放棄，那麼無異於任由小魚苗流入大海，沒人能夠在從人流中找到他們，除非是大哥親自出馬。

剛才奇犽已經與伊爾迷發了短信，但是卻石沉大海，沒有辦法，或許出普通任務時他會打開手機，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宴會或者面對面的談判，就算是為了禮儀考慮，伊爾迷都不會在事情結束之前多看一眼手機，特別誰都知道，他對自己的佈局萬無一失。

根本就不知道虛的突然來訪，事實上，連他怎麼得到伊爾迷消息的都沒有人能夠猜到。

奇犽是個非常相信直覺的人，當然，這與他神經的靈敏程度有關，多少次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逢凶化吉全靠腦神經，他隱約意識到了情況不對，所以做出了應急風險判斷。

“聽著，柯特。”對最小的弟弟說，“你快趕回去找大哥，告訴他我們看見了什麼。”籠罩在心頭的陰雲越來越重，如果說坂田銀時等人的闖入還沒有到能夠興師動眾讓他打擾大哥的地步，現在這些人的危險程度卻已經足以破例。

他只能感覺到領頭的那人“奇怪”，至於其他的感覺一概不知，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是什麼能夠干擾一個身經百戰殺手的判斷？只能證明，這個男人更加強大而已。

每多跟蹤他向前走一步，就越發地膽戰心驚，在高空走懸掛的獨木橋或者從懸崖峭壁向下眺望都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

跳動的神經叫囂著危險。

柯特默默點頭，沒有提出疑問，轉身消失在了街角的陰暗之所，他離開了，悄無聲息。

行走下地上的虛微不可查地一點頭，以奇犽他們所在的位置根本無法看出此人的行動，但是跟在他身後的僧侶卻看的一清二楚，於是，在他們穿梭在人群中而孩子們的視線受到遮擋時，驀然行走的僧侶隊伍中也少了一個人。

幾乎不會被人發現。

但只是幾乎，對於一直盯著他們的人來說，奇犽與亞露嘉絕對不會忽視這一細節。

他們的人少了一個，這幾乎讓奇犽的額頭流汗，時機太過於湊巧，當柯特甫一離開，對方就少了一個人，而且他們還沒有發現，這很難讓人以為是個意外。

他去追柯特了，這個想法盤旋在大腦中，無法消失。

他早就知道自己在跟蹤他，雖然相隔甚遠，但幾乎可以想像到男人面具下輕蔑的微笑，自以為是的跟蹤只是對方眼中的一場小把戲，如同赤裸地躺在陽光下，一切都無從遁形。

那麼還要追下去嗎？

激烈的思想鬥爭，逃與不逃，兩種想法在腦海中交鋒，如果走了，他們大概能夠保住自己，但走了，卻也沒有辦法定位。

最起碼要撐到大哥來之前不是嗎？詭異的英雄主義情結，但是腦中的念針卻又隱隱作響，因為對自己的生命產生了威脅，所以在鼓勵著他逃跑，連身體都無法動彈，僵直地停留在原地。

“我們得離開，奇犽哥哥。”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先開口的竟然是亞露嘉，他完全沒有猶豫，做出這個判斷對他來說有如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起因是伊爾迷的一句話。

“亞露嘉與拿尼加是世界的瑰寶。”大哥將他抱在懷裡，動作親暱，雖然你永遠無法從他臉上感受到情感的波動，“你絕對不能出事，知道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與奇蹟同等價值的黃金，因為你是奇蹟，所以值得一切。”黑沉的眼睛盯著自己，有的時候，亞露嘉可以從大哥的話語中聽出他的薄涼，包括對待自己的生命，很難想像，伊爾迷究竟會為了揍敵客做到何種地步。

“如果是為了換回亞露嘉，就算是我的生命也無所謂。”他說這話讓小孩子心焦急了，差點就流出眼淚，對於情感缺失，只知道快樂的孩子來說，這已經是最高等級的傷感，就好像有一把匕首插在脈動的心臟中一樣。

“所以，為了大哥，你得保護好自己。”這是伊爾迷的最後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你的生命更加寶貴。”

因為亞露嘉的生命很重要，所以他絕對不會去觸碰可能發生的危險，這個邏輯很簡單，但卻是決定著亞露嘉行動的最高指令，他只會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情，現在，讓他有“奇怪”感覺的人發現了自己，那麼剩下的選擇就只剩下逃跑一條了。

必須要好好保全自己才行啊。

奇犽一驚，因為亞露嘉的話，詞語制止了他內心深處的掙扎，天平徹底向另一端歪斜。

亞露嘉說得沒錯，他們應該離開這地方。

即使應該被算作，非常狼狽的逃離。

全部選擇逃跑了嗎？虛被遮掩於面具之下的嘴角勾起，很明智的決定。

但是，卻不能讓你們如此輕而易舉地遁走，他想到，即使是小貓兩三隻，但是跟蹤的手段卻讓人有種似曾相識之感，應該說以他記憶中的某人，很是相似。

需要更高等級的待遇，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他們出色的潛藏能力不是嗎？

“就由你出面吧，朧。”他對身旁緊跟的另一個弟子說道，嚴格來說，這人並不是他的弟子，而是吉田松陽的弟子，不過武士劍走偏鋒的特性被這位弟子繼承得淋漓盡致，在侍奉的主人以及自己背叛的行為之間掙扎，最後得出的結論讓虛都忍俊不禁，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悲的生物呢？

不過，對他來說似乎沒差，甚至，對他來說是有好處的，誰都不會嫌棄一個能力不錯，對你忠誠不二的打手，尤其這個打手還繼承了一部分阿爾塔納的特性。

不滅的身軀以及永恆的生命力。

“是。”微微一低頭，然後退走於黑暗之中，這回可沒有人緊盯他們的動向，身後沒有人追蹤，前方也沒有人阻攔。

平坦，望得見盡頭的前路。

“！”奇犽和亞露嘉在樓道中奔走，他們已經是最熟悉這條街道的人之一，伊爾迷將三維平面圖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吉原的每一條街道，每一棟樓都印在腦子裡，理論上來說，藉由這裡複雜的地勢，能夠輕而易舉地甩掉每一個追蹤者。

這是地理優勢。

但有些事兒並不是地理優勢能夠彌補的，比如說實力差距，奇犽和亞露嘉的能力固然是可觀的，但是朧卻承襲了吉田松陽的暗殺技，無論是柔術也好，改變骨骼的技巧也好，伊爾迷雖然教過他的弟弟們，但是無論年紀還是經驗，他們都差朧遠了。

對伊爾迷來說，他懦弱的同門兄弟不值得一提，但是對兩個孩子，單單憑藉物理力量，他們無法超過朧。

唯一被列在排列順序外的bug是念能力，這個世界人沒有的念能力。

難纏的傢伙，奇犽想到，他漏了一個前綴，是令人討厭的。

他和亞露嘉能夠感覺到，緊追不捨的男人實力很強，即使他們在吉原兜圈子，也並沒有甩掉他，像是黑暗中的陰影或者蟒蛇，拽著他們不放，暗器是千本，不時從身後飛過來，投擲手法有點熟悉，但眼下情況卻容不得他們多想。

每一針都被巧妙地避過，但卻在瞬間破壞了跳躍的平衡，有好幾次，奇犽都被迫提速。

最糟糕的是，甩不掉他，奇犽想到，這樣的話，根本就無法回到大哥所在的樓宇。

那麼，現在就有一個問題了，以他和亞露嘉的能力，可以把這個男人截殺掉嗎？

“噗通——”心臟猛的一跳動，在產生截殺願望的瞬間，大腦中緊緊釘入的念針就發出了警告，讓他下意識地退縮。

這感覺剛才也有，在他思考究竟要不要接著跟蹤時。

不行，還是再等等吧，他想到，或許是在說服自己，但是緊接著，突如其來的狀況就讓奇犽一驚，亞露嘉竟然被突然提速的男人抓到了。

“嗯？”伊爾迷眼皮一跳，阿奇腦袋裡的念針，好像出了點問題。

是出什麼事了嗎？ 他想到，算了，只是動了一下而已，並沒有被拔掉，如果真的那樣，伊爾迷的感受會更加明顯。

等會兒再問問他們出了什麼事吧，他是這樣想的，在這比大生意談完之後。

“將軍失蹤了？”比揍敵客家的孩子通風報信更早的是坂田銀時一行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如此趕巧，但幾乎所有大人物都在吉原匯聚一堂，身為有主角雷達的男人，他幾乎是一進入吉原的地界就和死神太夫完成了會和。

“你確定他不是偷偷過來玩嗎？”黃發的女人深吸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多得是這樣的男人，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瞞著家裡的黃臉婆來這裡尋歡作樂，失蹤？這個藉口聽上去一點都不可靠。

他們可是接待了無數大人物的吉原，名副其實的幻想鄉，一個大人物在這裡流連忘返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正如同門口栽種著的柳樹一樣。

“絕對是失蹤！”除了篤定的公主大人，女忍者小猿也很確定，全藏那傢伙，對三次元的女人根本沒興趣，或者說三次元唯一能引起他興趣的是醜女，吉原，這種地方根本就不在他的涉足範圍內。

所以在看見吉原小姐姐的宣傳海報時才會很篤定他來了這地方，事反常必有妖。

“好吧好吧。”月詠看似無奈地聳聳肩，“正好，藉著幫你們找人的機會還能把吉原大清掃一遍。”

“清掃？”聽見這個詞，很不解，這裡難道不是才解放嗎，為什麼需要清掃。

“就是那個啊，藏在陰暗處的二代夜王。”在說到二代夜王這個詞是，月詠的臉色明顯得變得不好看起來，這個稱呼是在他們私底下流傳的，當時神威留下的話終究成為他們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就好像在地下城的底端埋有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枚炸彈就會爆炸，將他們所有人炸個人仰馬翻。

這可是核彈級別的炸彈，一瞬間就足夠將整座城化為烏有。

“找到了嗎？”在場的人幾乎都參與了吉原炎上事件，所以在提到二代夜王時臉色本能得不好。

一個藏在陰暗處，或許實力堪比夜王鳳仙的男人，說實話，這可不是什麼美國笑話，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特別是，他到現在勢力根本就沒有露出哪怕冰山一角。

“沒有。”月詠搖頭，“連他的毛都沒有摸著。”

“那為什麼會確定有這個人的存在呢，月詠小姐？”提問的是比較寫實主義的志村新八。

“因為清掃。”女人又抽了一口煙，“在夜王鳳仙倒台之後，這片土地甚至都沒有陷入混亂，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

理論上來說，身為女人地獄的吉原，這裡的大部分遊女都並非自己想要留在這兒，等到束縛著她們的男人倒下，勢必有不少女人會趁亂逃跑，帶著她們積攢下來的金銀細軟。

“一個高位的遊女會知道不少秘密。”月詠的話現實而殘酷，“你知道放這種女人逃出去會產生多大的混亂嗎？”

很難想像一個藝妓能起到這種效果，然而在這個荒唐的國家，荒唐事就這樣發生了，知道大量秘密的美豔女人，沒人知道她們參與過多少次暗殺，這樣攜帶一身秘密的女人一輩子只能活在吉原，這也是為了這座城市的平安。

“然後？”坂田銀時挖鼻孔，就好像將月詠的話當成了一個故事，“結果怎麼樣？”

“所有該在的人都不見了。”女人是這樣說的，“出逃的藝妓，夜王鳳仙的屬下，還有暗中負責城市運行的中流砥柱，有些人還在這為了吉原的成功運轉而工作，但有些人，則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說他們悄無聲息，是因為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現在身在何處，甚至連消失之前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都沒人知道，像是被神明憑空抹除了一般。

“你覺得是二代夜王？”

“誰知道呢？”這是黃發女人的最終回答，“但是，心中卻總是有隱隱的不安。”

就好像是曾經籠罩在吉原上空的天幕一樣，有人在暗中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所有的人包括在其中。

他們就像是淨琉璃中的提線人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是否是在另一人的操控下。

“所以，我和日輪想要把這個城市清理一遍。”她一錘定音，“如果那樣的話，或許能抓住那人的狐狸尾巴也說不定。”她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向坂田銀時，真要說的話就是大型猛獸看見了小獵物，而且這獵物還是個傻狍子，自己就能送上門來。

“正好，你們也來幫忙吧。”

於是乎，正等待著將軍大人回答的伊爾迷便聽見了下屬急匆匆的匯報，關於他很會搞事情的同門師弟坂田銀時找上門的故事。

這大概就是墨菲定律之四，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於是他做了一個決定，把將軍的死刑改為死緩。

“不用現在給我回覆，將軍大人。”他站起身，“一個星期，等到一個星期以後會有人登門詢問回覆。”他深深地看了將軍一眼，黑洞洞的眼中什麼都沒有，能勾起人類心底最深沉的恐懼。

“安心吧，我是合法的生意人，所以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會欣然接受。”

“只不過對於將軍大人您而言，機會只有一次，請務必謹慎判斷。”

將軍或許還想說什麼，但是伊爾迷卻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不對，他的步伐比起急匆匆的或許稱得上是不緊不慢，但是在擁有奇妙韻律的步伐間，他已經走出去了好遠。

能讓他這樣行動，光是坂田銀時一個人的分量還不夠，更加重要的是前一秒傳來的警示。

奇犽腦中的念針被拔掉了。

他從房間中出去，而柯特從房間中進來，這個孩子看上去沒有受傷，但是卻裹挾著不濃重的鮮血味，伊爾迷低頭看了他和服下擺一眼，那裡沾染上了新鮮血液。

“大哥，你聽我說……”他很急迫，嘴巴一張一合，連平日裡的安靜模樣都維持不住。

但是伊爾迷卻沒有看他，他透過柯特矮小的身軀，看著他身後對自己笑的男人。

多麼囂張，竟然還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烏鴉面具，用與吉田松陽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對自己展開笑顏。

“好久不見，伊爾迷。”那個男人說道。

“你為什麼不老老實實待在三途川呢？”

“這句話應該對你自己說。”伊爾迷腳步一轉，將柯特擋在身後。

“該死的從來不是我。”他歪頭，語氣意外地薄涼，“是你才對。”

伊爾迷日記：

小仙女要大發神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