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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后的日常》第51章
第51章 意外來客

  洛神醫看向嚴靜思,見她神色坦蕩,目光從容沉靜,並不似勉強自己硬撐,遂歎了口氣,「最壞的情況,銀針通脈後,淤血若不能及時被吸收,而是在腦內流動,極可能會壓迫其它部位……」

  「那樣的話,我可能會看不見,或者聽不見,或者失去嗅覺,或者其它不能預測的情況,是嗎?」嚴靜思替他說下去。

  洛神醫點了點頭,「沒錯,並且,這種情況會持續多長時間,為師也不能確定。」

  「但是您能保證,最後我一定能痊癒,不是嗎?」

  洛神醫挑了挑嘴角,「那是自然。上面提及的,也只是可能會出現的狀況,但無論如何,有個心理準備總是好的。」

  有洛神醫這個保證,嚴靜思頓時釋然,「朔風凜冽,左右都是窩在屋子裡,師父您儘管行針,若真的出現不好的情況,權當是弟子偷閒了。」

  見嚴靜思如此灑脫,洛神醫面上不表,心裡卻很是歡喜。治療期間,若能始終保持開闊豁朗的心態,勢必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娘娘,您的病情……是否能稟告皇上?」

  洛神醫離開後,左雲猶豫再三,最終出口請示道。

  想到京中暗潮湧動的複雜情形,嚴靜思歎了口氣,「還是稟報皇上一聲吧,萬一……也好讓皇上提前做好準備。但是,也不要說得那麼嚴重,洛神醫既然開了口,最後就一定能治癒。」

  「諾。」左雲應下,按照皇后娘娘的指示,飛鴿傳書的內容並無誇大其詞的成分,卻也將洛神醫的診斷原原原原本本如實轉述。

  寧帝剛剛召見完從越州返京的林遠,得知宿根稻成功萌發,糧食周轉也步入正軌,心頭懸著的一塊重石總算可以落地,可還沒來得及長舒兩口氣,孟斌就將左雲的消息遞到了他面前。

  「皇后墮馬一事,調查可有進展?」寧帝神色凝重地放下字條,肅聲道。

  孟斌躬身抱拳,面露愧色,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當日所騎的那匹驚馬,已經找到了,雖然被處理掩埋,但馬骨經仔細查驗,有被暗器刺擊的痕跡,能有如此身手,定非凡輩。屬下正著人一一排查當日身處在娘娘周圍的人,目前還沒有確切消息,請皇上恕罪!」

  「此事不怪你,是朕……貽誤了最佳的勘察時機,現下也算是為難你們了,盡力調查便是。」寧帝手裡捏著字條,打量著桌案上的奏摺,目光愈發深邃幽暗,「即刻傳召內閣全員,就說朕有重要的事要與他們商議。」

  福海得令,親自動身前去通傳,孟斌順勢跟著福海一同退出了禦書房。

  「皇后娘娘無大礙吧?」兩人同向而行,福海出聲問道。

  左雲傳回來的消息,向來是孟斌過第一遍手,福海深得皇上信任,這件事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

  「左雲在信上提及,皇后娘娘的頭疾比想像中嚴重,醫治途中可能會出現暫時失明或者失聰等狀況,但洛神醫做了保證,最後一定能治癒娘娘。」

  福海:「暫時是多久?」

  孟斌:「洛神醫也不能確定,我思忖,這也是皇上擔心的關鍵。」

  福海歎了口氣,並未再說什麼。

  出了乾寧宮後,兩人分道揚鑣,孟斌往龍鱗衛值房方向,福海則直奔內閣值房。

  相較於只有三四個炭爐的內閣值房,嚴靜思的暖閣簡直可以用溫暖如春來形容,只是,她眼下也沒什麼心情享受,一門心思都用在忍受腦袋裡不斷擴散的脹痛。

  從最開始的一刻鐘,漸漸延長,三四日光景,到今日,已經過去多半個時辰了。嚴靜思冷汗津津,只覺得整個腦袋已經發麻了,不過這樣也好,反而對痛覺不那麼明顯了。

  「再忍一忍,熬過最開始這幾天,痛感就會明顯減輕。」洛神醫下筆生風地開了張凝神補氣的方子遞給挽月,叮囑她立刻按要求煎煮,待銀針收回之後立刻服用。

  額頭上沁出的冷汗緩緩下滑,與眼裡逼出來的生理淚水混合,模糊了視線。

  鶯時片刻不離守在皇后娘娘身邊,僅僅是擦拭她臉上的淚汗就濕透了三條帕子。

  終於,度日如年的一個時辰終於熬過去了。

  如前幾次一樣,頭上最後一根銀針被取出後,嚴靜思就將自己化作一灘爛泥,啪嘰摔在了軟榻上。

  這次緩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嚴靜思才感覺力氣漸漸恢復,被扶著靠坐起來灌了一碗苦得可以衝破天際的湯藥,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嚴靜思背靠軟枕,看著坐在床榻邊的方杌上替她診脈的洛神醫,反復數次眨了眨眼睛。

  「現在感覺如何?」洛神醫收回搭在嚴靜思手腕上探脈的手,仔細觀察了她的臉色一番,「你的脈象,比前幾日行針後回穩得快了許多,脈息也比較平穩,看來情況不錯。」

  嚴靜思就著鶯時遞過來的糖罐撚了顆蜜餞扔進嘴裡,濃烈的甜在舌間化開,很快壓下了湯藥殘留的苦澀。

  「師父,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個?」嚴靜思含著蜜餞甕聲甕氣道。

  洛神醫身形一頓,「壞消息。」

  嚴靜思臉上浮現出一抹意料之中的了然淺笑,「從剛才起,我看東西就有些模糊了,估計很快就要暫時欣賞不到師父您的高超針灸之術了。不過,好消息是,疼過之後,我覺得自己的腦子比行針前清明了不少。」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嚴靜思的情緒也還不錯,但洛神醫聽完這番話,心裡還是不由得歎了口氣。

  罷了,出現這種情況也並非全然是壞消息,起碼證明行針有效果了。

  餘下的,便只有繼續忍耐,和等待。

  嚴靜思徹底暫別光明,是在三天后的早晨。再漆黑的夜,也不會暗到沒有一絲絲的微弱光線,況且,鶯時習慣在寢殿裡留一盞燈,罩上燈罩之後光線馨弱柔和,徹夜長亮著也不會擾人睡眠。

  現下,嚴靜思的雙眼連一點點光亮也感受不到了。

  即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有了這兩日的心理過度,但當失明真正到來的時候,嚴靜思依然覺得莫名無助。

  這樣的情況,要持續多久呢?

  「娘娘……」挽月看著坐在床榻上,神色有些茫然的主子,頓時心裡咯噔一聲,胸口驀地酸楚難當。

  嚴靜思因為挽月這聲輕喚回過神,眉眼漸漸舒展,「別慌,不是早預料到了嗎,按照之前說好的去辦吧。」

  挽月應下,喊來鶯時、紺香來伺候主子起身,膳食和湯藥由槐夏負責,她則出了配院,前往外莊值房知會福生公公,並對外宣佈皇后娘娘偶感風寒,暫時閉門謝客,閒雜人等不得莽撞打擾。

  得知即將可能面對糟糕的狀況後,嚴靜思就先一步將皇莊上的事務佈置妥當,她本就是總體統籌的角色,日常具體經營管理始終是福生和幾個管莊官校在做,整肅後大換血提拔上來的莊頭和伴當們也都是實幹派,加之各個莊的規劃也清晰明確,嚴靜思這時候當個甩手掌櫃還真不打緊。

  儘管如此,她的身體狀況出現問題的消息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雖說主僕多年,但侍候一個健康的人和一個失明的人,是完全不同的體驗。過度的小心翼翼反而讓嚴靜思有些違和的不適感。

  「你們不必這般戰戰兢兢的,失明的人,總免不得小來小去的磕磕碰碰,不妨事。」嚴靜思被引著坐在桌邊,前兩日她就開始練習閉著眼睛吃飯,就是給現在的自己惡補些實戰經驗。然而結果很坑人,若想像往日那般吃好吃飽,她需要有人將菜布到自己的碗裡,甚至是羹匙裡。

  嚴靜思當然不會缺少布菜的人,只是被人服務至此,她還需要時間來適應自己當下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無力境況。

  忽的,房內的氣息發生變化,嚴靜思握著羹匙的手一頓,念頭一動就猜到了來人是誰。能讓她身邊的人緘默順從的,除了寧帝,還能有誰?

  「皇上?」嚴靜思輕聲確認道。

  「是朕。」寧帝撩袍坐在嚴靜思身側,極自然地提起筷子夾了些菜放到她的羹匙上,「看來朕來得正是時候,沒有錯過早膳。」

  嚴靜思:「……」

  寧帝這是和她的早飯杠上了嗎?

  「早知道皇上您過來,臣妾就一早讓廚房備些胭脂米粥給你了。」

  寧帝唇角微揚,仗著嚴靜思這會兒瞧不見他,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眉宇間並無愁意,方才稍稍放寬心,又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的碗裡,遺憾地歎了口氣,道:「今秋的胭脂稻被皇后盡數收進庫房,宮裡也沒半鬥進項,往後想喝碗胭脂米粥,怕是也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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