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所以呢，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季琰雙臂環胸靠在沙發上，已然不想管兀自暗爽的常輝。

常輝摳著手指小聲辯駁道：“我又不是你，經常被人告白，我是第一次嘛，終於有人喜歡我了，我高興一下怎麼了。”

“別用那噁心巴拉的撒嬌語氣跟我說話。”季琰嫌棄道，“既然高興還換什麼位子。”

“高興不代表我要接受啊！”常輝理直氣壯地說，“反正我要換位子，我現在無法跟宋巖繼續坐同桌了。”

“那……行吧，換就換吧。”季琰勉爲其難地說，若不是這件事自己可能間接也有責任，他根本不想換，只是常輝看來暫時接受不了宋巖，也不知道開學後，宋巖看到常輝的逃避行爲後會不會受傷。

季琰在常輝家待到兩點鐘就打算告辭。

常輝挽留道：“走什麼呀，留在這吃個晚飯我把你送回去。”

季琰吹了吹過長的劉海說：“頭髮長了，去剪個頭髮。”

“那我跟你一起去。”常輝換了件出門的外套，跟著他一起到門口換鞋，“這離尹策家挺近的，我們喊尹策一起吧。”

“尹策家住這嗎？”季琰還沒具體問過尹策家的地址，只知道是在市中心這一塊，具體哪個小區沒有仔細問過，畢竟他對尹策有邪念，不太好意思去面對尹策的家人。

“在我家隔壁的小區。我就是發現他和我住得近才和他坐同桌的。”常輝對著客廳裏正在忙的常媽媽喊了一聲，打開大門，“走十分鐘就到了。”

季琰問：“你去過他家嗎？”

常輝嘿嘿一笑說：“我一學渣哪好意思去學霸家啊，人家父母看著我多糟心啊。”

說起學渣，季琰學習也很一般，若不是這幾個月和尹策坐同桌，他的成績還提升不了這麼多。只是想著以後要是把尹策拐走，自己這邊沒什麼大問題，可尹策……他那種學霸，家教應該挺嚴，拐走人家精心培養的精英，怎麼想都是hard模式啊！當然，自己也不介意被尹策拐回家，前提是尹策的父母能接受他。

季琰搖搖頭，以後的事，以後再想！

兩人邊走邊聊，沒一會就走到尹策所住的小區門口。

尹策家和常輝家差不了多少，一看小區就感覺得出家庭殷實，可尹策的穿著也太隨意了，一點沒有小資階級的氣息，放在大街上整個一貧下中農階層，當時他聽說尹策家住市中心時還小有點吃驚，明明看起來像個舉全村之力供出來的高材生。

“我們就到小區門口給他打電話吧。”常輝坐在小區門口的花壇邊上拿出手機翻電話號碼。季琰雙手插兜站在他旁邊，看著他的動作。

不一會就撥通了尹策的電話，常輝扯著嗓子說：“尹策現在有時間嗎，我們出來剪頭髮！你不去？爲什麼啊！馬上就過年了，換個髮型換個心情！好吧……”常輝失望地看了季琰一眼說，“他說他要看書不想出去……啊？我在和季琰說話啊……我和他一起啊，什麼你說你馬上來？？”

“他來嗎？”

常輝握著電話不滿道：“一會來一會不來，反反復複，還要人三請四催的。”

季琰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來就行了。”

常輝手肘擱在膝蓋上，雙手捧著臉看著進出小區的人，突然看到一個穿著幹練的阿姨評價道：“我最怕這種人，氣場太強大。”

季琰順著他的視綫看了一眼說：“還好吧，又不是她的下屬，怕什麼？”

“恐懼可不是我能支配的。”或許是常輝盯地時間太長，那個人朝他們看了過來，常輝嚇得馬上移開了視綫，季琰本能地微笑了一下算是禮貌打招呼，事後覺得自己挺傻的，又不認識人家，何必要打招呼。

等了五分鐘，終於看到尹策熟悉的身影，他依然穿著厚的跟熊一樣的羽絨服，劉海掩蓋住了眼睛，走過來說：“你們怎麼想起來去剪頭髮。”

“最該剪頭髮的是你吧，我喊你你還不出來！”常輝指了指他的頭髮說，“你看看你的劉海，你近視肯定是因爲頭髮長遮得！”

季琰伸手撥了下尹策的劉海說：“是啊，這麼長，馬上要過年了，就換個新面貌吧。”

“走吧，你們帶路。”

年前理髮店簡直是供不應求，季琰他們跑了幾家理髮店裏都忙得熱火朝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人稍微少一點的，坐著等了半個小時終於排到他們了。

季琰洗過頭後，坐在椅子上從鏡子裏看自己，十年前的髮型無論男女都是厚重的劉海，他的髮型算是當時比較流行的，可是以十年後的自己來看，土得出奇。

“幫我把頭髮打薄，劉海稍微修一下。”說出這句話之後，季琰仍然對理髮師不敢信任，在剪頭髮過程中，季琰緊盯著他的動作，才盯了五分鐘，就從鏡子裏看到尹策坐在他的旁邊。

季琰聽到尹策的理髮師溫和地問：“同學想剪什麼髮型？”

尹策很隨便地答說：“剪短一點。”

“還有其他要求嗎？”

“沒有了。”

“等等！”季琰激動道。

不止尹策和他的理髮師一驚，正在給季琰剪頭髮的理髮師手也歪了一下，哢嚓一聲頭髮應聲而落，季琰沒顧上自己這邊，倒是一門心思全在尹策身上，他交代道：“給他耳朵旁邊剪短一點，前面劉海慢慢修，不要一剪刀下去劉海全沒了。”

理髮師不太高興地說：“我的顧客還沒說話你……”

尹策打斷他道：“聽他的。”聲音不大，語氣強硬。

理髮師：“……”

季琰得意地轉過臉，看到鏡子裏自己已經空了的腦門咬牙切齒道：“我說修一下你聽不懂人話嗎？”

“小同學你不懂，這可是潮流，現在最流行的！”

懂你妹啊！！！

季琰想砍人的心都有了！！明明他只是說把劉海修一下，結果這理髮師一剪刀把它剪成了鍋蓋不說，而且還是只有短短兩厘米的鍋蓋，露出了他大半個光潔的額頭。

今天絕對不宜剪發！！

季琰捂著隱隱作痛的胃，他把凳子朝尹策的方向轉了一下，徹底放棄治療，任憑理髮師自由發揮，既然自己的已經剪毀了，一定要盯著尹策。

尹策的理髮師被盯得壓力山大，隨便動下剪刀都戰戰兢兢，好在剪出來的成果差強人意。

臨走前，季琰的理髮師還得意地說：“我給那麼多人剪過這種髮型，只有你是最成功的！”

季琰皮笑肉不笑地吐出“呵呵”二字。

“沒想到啊沒想到，尹策的剪了頭髮就像變了個人，下次再把這衣服一換，眼鏡一摘，我都不敢跟你走在一起了！”常輝撞了下季琰說，“是吧。”

“對啊，還不錯。”

“還有你。”常輝對著季琰的新髮型看了半天說：“我一直覺得這種髮型醜，沒想到看起來不錯啊，下次我也試試好了。”

尹策淡淡地說：“你覺得你的臉能拯救髮型嗎？”

“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常輝非常自覺地換了個話題，他一拍尹策的肩膀說，“對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尹策毫無興趣地問：“什麼？”

常輝興奮地宣布：“開學後咱倆又要坐同桌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