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點余榕是相信的,張氏並不是個余老太式的人物,她在她盡可能的範圍內還是做的非常公平的。即便是過年,余家三房都在出攤,每每辛苦之時看到自己掙的錢也就不算什麼了,不過之後生意就還好了,每日四五百文是常態。
張氏惦記著家裡的地怕被旁人佔了,於是請了人拉了石頭把家裡圍好,花了也差不多一兩銀子,不過她們算是放心了。而余老太看到張氏帶人回來弄了石頭想過去,張氏直接放下石頭,又去余老太那兒,「娘,您老最近還好?」
「過的好不好的,還得看兒女們有沒有孝心。」余老太不滿道。
張氏笑道:「也是,大哥大嫂雖說讓您賣了田,也不跟我們兄弟分田,可大哥大嫂孝敬您啊!還有老五家的,既孝順又聰明,這生個大胖小子,日後還不是咱們老余家的驕傲。以後就指著他們孝敬您了。」
畢竟分家分出去了,張氏頗為潑辣,但為人做事很大方。不說其他的,鄉親們要是去草埔,吃個早點什麼的,張氏都不會收錢,還會讓她們放東西什麼的,有時候還經常會幫人叫車,不過是些小恩小惠。旁人見了還跟余老太說:「他們做生意可辛苦了,幾個孩子都在攤子上忙的很,又沒田又沒地的看著也可憐。」
鄉下人也羨慕張氏進賬不少,可是余家三房的辛苦那也是不可想像的。余松每日天不亮就挑著擔子附近城郊或者更鄉下的地方走個遍,余榕每日早上跟哥哥做好飯菜,又用暖瓶裝好熱水。余榕怕哥哥太過辛苦,「這錢也是賺不完的,若是把身體搞虧了,那就不太好了。哥哥今日就到家休息,等會兒我去集市裡面買點豬骨頭給你補補。」
「我就聽妹妹的吧!」余松笑笑,看來看去還是家裡舒服,他又十分佩服妹妹,弱質女流,竟然存下十多兩銀子,若不是妹妹,他們一家哪裡能立的起來。
余榕看余松睡下,先去攤子上幫忙,這幾天生意一般,畢竟小吃攤再多也就那樣,還幸好草埔的人不少。只是這樣好的地方,難免有人看不下去要欺生,余榕去的時候,之前租給她們的老闆正好在那兒跟張氏道:「我把錢退給你們,你們自去找地方做生意。」張氏等人在草埔就是生人,旁人見你生意好,難免不眼紅。
張氏氣不過,也無其他辦法,余榕乾脆建議道:「我見那客棧旁邊有個鋪面,雖說不大,但我們盤下來做早餐,也可以多做些種類。」
做小生意的都是這樣艱辛的,張氏也咬牙同意了,對門客棧的東家是一對老夫妻。他們夫妻有子女,女孩兒年已及笄,兒子跟余樹差不多大。這對老夫妻在草埔也算是地頭蛇了,張氏帶著余榕一起先找了掌櫃,掌櫃也知道張家這一家人也不是池中物。
出來接待的卻是東家的女兒,姓季名雙雙,長的微黑,相貌普通,人倒是很好,頗有幾分古道熱腸。
「季小姐好。」余榕連忙道。
「快別這樣,我算是個什麼小姐,你們可是為了賃鋪子而來的?」她開門見山的說,張氏倒是很有好感,余榕也笑了笑。
張氏便道:「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季小姐也知道我們家的狀況的,負擔又重,本來弄個小攤子掙點錢餬口的,現下又這樣,我們也實在是沒得辦法了。所以想問問季小姐租金如何?」
季雙兒沉吟一下,「實不相瞞,我們這個地方也是個好地方。租金一年一付,大概二兩半錢,若是可以,你們先去看看店面。」
張氏和余榕對視一眼,張氏則道:「季小姐先帶我們去看看店舖吧,等我們回去再跟榕兒她爹商量看看。您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家也不是跟您訴苦,若是可以明日自然會給答覆。」張氏實在是個爽快的婦人,季雙兒聽了好感好了很多。
這個店面頗為寬敞,而且地段也不錯,雖說租金貴了一些倒也划算。回家再找余老三和余松合計,余松拿出了一兩銀子來,「兒子這些日子也掙了一些,反正都是家裡的錢,且拿去用吧!」
「你收起來吧,我跟你爹我們手裡有錢。」張氏道。
她做的是小生意,掙不了大錢,最後還是得靠兒子有出息,她又怎麼好拿兒子的錢。
余榕也在一旁勸道:「哥哥不必如此,你且把錢都存著。你不是說我織的青布容易賣不是,我就多織布。還有繡活兒,這立馬要立春了,到時候我繡些小屏風或者帕子什麼的,哥哥幫我代賣也是極好的。」務必要讓余松這個貨郎也走些精品路線,有好有壞搭著賣才行。
「日後我們有了店,這東西就不用搬來搬去了,也好,以後榕榕就在家做繡活,松兒出去賣東西。我就不信憑我們四個人倒還掙不了錢了。」
第二日,張氏去跟季雙兒簽了租賃契約,這是拿到官府蓋章的才算正式。余松也停了幾日,去舊貨市場買了桌子椅子,重新刷了紅漆,余榕手巧,還專門做了桌布,一個早餐店佈置的十分用心。
等到開張,張氏開始增加新品種,賣蒸包子,有醬肉包野菜包糖包等等,余榕依然端湯。她們這裡物廉價美,生意好的不行,余松也被留下來做生意。
季雙兒這個人來店裡的次數也多了起來。余榕也覺得她不錯,為人很講原則。說實話,論起熱情為人,倒是比余榕還強,余榕有些現代人的自私。余榕跟她熟悉一些了,送給她一些自己做的帕子,季雙兒十分高興:「論起來我比妹妹年紀大,可我從小弟弟又小,學的都是算賬做生意。這女兒家的活我可是跟妹妹比差遠了。」
「我們這樣的不過是彫蟲小技罷了,比不得姐姐,像女中諸葛一番。對了,姐姐,我哥哥過幾天要去湖陽,你看你要不要帶些什麼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