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以你應該覺悟、認命了吧?"
一大早,在闕家豪華氣派的飯廳中,靜靜地傳出這樣一句問話,令小小原本想要拿小蛋糕的動作停在半空中。
"什麼東西啊?"她張著困惑的大眼問著。
吃個東西還要有覺悟及認命的準備嗎?那她不要吃了。
收回手,小小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死命的瞪著闕立天,妄想要用目光把他殺死。
"闕爺爺呢?我要見他。"她要把一切都說清楚、講明白。
"他不會見你的。"
她鼓起頓,氣衝衝的說:"是你不讓我見他,對不對?"
壞人!
"沒錯。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見爺爺,懂嗎?"闕立天專制地命令著。在他確定眼前這個女孩是他的,確定他身為闕家繼承人的一切都不會失去之前,他才不會讓她見任何人。否則她如果逃走,之前他的苦心就白費了。
"大壞蛋!"小小口不擇言地罵。
他沒有反應。
"王八蛋!"
還是沒有回答。
"你是天字第一號的臭雞蛋!"小小捉狂的大喊。
從沒有見過這樣霸道不講理的男人!
闕立天絲毫不被小小那殺人的目光及斥駡所威脅,他從桌子上端起咖啡,好整U暇地輕啜一口。
"嗯!好喝。"他滿意的點頭稱讚。
"闕立天--"
"汪小小,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對自己的丈夫說話不可以大吼大叫的。"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小小一時被他語氣中的威脅所震懾,委屈的神情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可惡的男人,竟敢對她那麼凶!
一定是得到她性感又美麗的身體之後,就變得不在乎她了。哼!男人都是一樣的。
她如果真的成為他的妻子,豈不註定了她苦命的一生?!
闕立天看到她那一副哀怨的模樣,一顆心也軟了下來。
"小小,你別一直看著我,光是愛戀我是填不飽肚子的。你要嘗一嘗江師父的廚藝,他可是全世界美食比賽的總冠軍,東西好吃得讓你連盤子都會想要吃下去呢。"
"你少自大了,誰愛戀你到不吃不喝啊?我是不餓。"
話才一說完,就聽到咕嚕咕嚕的肚子叫聲傳出。
小小整個人愣住,然後一張嬌顏一直紅到了耳根。
"那是什麼聲音?"闕立天四處張望著,帶著一絲捉弄的語氣問。
天啊!好丟臉。小小羞愧的以雙手掩面。
"哈!哈!哈!"闕立天開心的仰天大笑,"你真是個好玩的小東西。"
"不准笑!有什麼好笑的?"小小氣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但是他仍然故意大笑著,害得小小一直死命地瞪著他,明亮的大眼不爭氣地緩緩浮上一層薄霧。
看到小小眼底那抹委屈的淚光,闕立天識相的收斂起自己的笑意。
"笑完了。"他丟下這一句,整個人就埋入報紙中,彷佛剛才大笑的不是他本人似的。
小小對他快速的轉變感到佩服萬分。好厲害的男人!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不過他要翻書還是翻臉都沒有關係,反正她應該很快就可以離開他了。
因為她的爺爺雖然比書中屠龍救美的英雄老了許多,不過如果爺爺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來救她的。
就算她自己逃不出魔爪也沒關係,爺爺會來救她的。
心裡這樣子想著,小小不安的情緒也就獲得了安撫。
所以羅,她一口氣解決了三片法國黃金土司,兩杯現榨果汁--嗯!好飽!
但是單純的小小卻不明白自己的爺爺是不會來救她了。
事實上,汪其志還以為小小因為被他罵了一頓,而賭氣跟朋友一起到國外去玩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闕立天精心設計安排的。
闕立天的目光始終落在小小表情豐富生動的臉蛋上,望著她吃東西的模樣,好像所有平凡的東西落入她的口中,都會變得很好吃。
而他總是日夜不分地工作著,從沒有好好的停下來吃一頓飯,或是好好的休息,今天可是他有生以來最優閑的一日,不但是因為他刻意推掉一些不重要的應酬,更因為有她的陪伴。
當初聽到爺爺竟然替自己娶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當妻子,而且還把財產的繼承權全都過給這個陌生的女子時,他的確是雷霆大怒。
雖然那些財產在他眼中不過是九牛一毛,比不過他自己所創立的天闕王朝,但是身為闕家唯一的傳人,他絕不允許有女人當家的事情發生。
再加上聽到爺爺差點被那個女人給害得心臟病發,他更加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放過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在遇見小小的那一刹那,他更加深信這個女人是個難纏的角色,因為她有一雙坦誠的雙眼及無辜的模樣。這一種女人擅長用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來騙人,藉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爺爺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她害得差點失去寶貴的性命卻還不怪她,處處替她說好話。
她很厲害,不過他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而且昨天晚上他已經將眼前這只小綿羊給吃得一乾二淨了。
想起她昨天晚上帶給他的狂喜、甜蜜,不可否認地,她那嬌小的身體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歡愉。
他想要再一次品嘗那種神奇的感受,放縱自己忘了所有煩惱的俗事……
突然,桌上的手機聲響劃破了一屋子的寧靜。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手機,"喂,闕立天。"
當闕立天接起電話的同時,小小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迎上他那雙美麗黝黑的眸子,然後就再也離不開了。
室內明亮的燈光照射在他完美的五官上,那高聳的顴骨、深邃的眼眸、筆直的鼻樑、性感的唇瓣,是那麼地迷人。
除去俊美的外表及優雅的貴氣,小小明白自己內心深處最無法抗拒的是他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男人氣質。
儘管他的神態優聞,像是漫不經心、無險無害的樣子,但是只要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清楚地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個男人全身上下沒有一根叫做安全的骨頭。
平時的他有如一頭伺機而動的黑豹,等待著自己鎖定的目標,只要對方稍有鬆懈,便冷酷無情的撲殺,連逃脫的機會及喘息的餘地都沒有。
她自己也是這樣子被他撲殺--
兩人纏綿親熱的畫面冷不防地閃過腦際,令小小的一顆心招架不及,小鹿亂跳。
他是個調情聖手,永遠都不饜足,從不否認自己想要她的欲望。
在他的懷抱中,她從女孩蛻變成女人。這結果雖然並不是她心甘情願的,但是她卻無法否認自己已經成為他的女人,不管在名義上或事實上都已經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她的婚姻就是這樣子嗎?不!
她從小到大所夢想的婚姻,應該是心愛的人拿著一大束紅玫瑰,然後跪
下來向她求婚,再溫柔地為她套上求婚戒指,接著兩個人開開心心的拍結婚照,讓爺爺帶領著穿著漂亮白紗的她走向心愛的丈夫,然後共同攜手走向彼此美好的未來。
但是--
小小抬起頭望著眼前冷淡的男人,心中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他已經毀了她夢想中的一切。
而在同時,早已經掛上電話的闕立天也靜靜凝視著小小那紅咚咚的臉蛋,讓她的甜美,她的可人,她的天真,她的性感,一點一滴滲入他孤寂的心靈。
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會令他有想要憐惜的感覺。
只有她。
不管她是不是假裝的,他的心中已經替她決定,她是個需要被人疼愛、受人照顧的女人,而她命中註定的男人將只有他一個。
"小小,看著我。"他溫柔的說。
小小不自覺地聽從了他的命令,迎上他的目光。
一時間,四目交接,一股莫名的情愫在沉默的兩人之間悄悄蔓延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的開口,"我已經送爺爺到英國去治療,你想不想去看他?"
把小小送到英國,這樣子爺爺就會明白她已經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了。
"要!"小小急急的回答,但是隨即又遲疑著,"可是我爺爺他……"
"我可以跟汪院長說你想要彌補自己的過失,所以要好好的照顧闕爺爺。我相信他不會拒絕的。"
"是嗎?"小小低下頭思索著。
"爺爺一個人在英國很想你的。"闕立天又下了一劑重藥。
這下子小小更是無法拒絕了。
"可是……"
她不是千方百計想要逃離這個男人嗎?如果她答應了……
"放心,我不會一起去的,我要到美國出差。"
這樣子真太好了!她可以到英國照顧闕爺爺,而且還可以說服他將遺囑改掉,讓她自由。可是……
一聽到他要離開,為什麼她的心中會有一種濃濃的失落感?
"要--去多久?"她小聲的問。
他挑了挑眉,"你捨不得我嗎?"
她的臉上一紅,"哪有!你別亂說。"
她像只害羞的小鳥兒想要迅速逃開,但是他卻更快地沖上前拉住她。
"你會想我嗎?"他低低的問。
她想要開口說"不",卻被他那漂亮的眼眸所誘惑。
她開不了口,感覺自己心裡某個角落因為他的目光而崩落,再也保護不了自己脆弱的心。
他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蛋,眼中燃著溫柔挑逗的火焰。
"小小,你會想我嗎?"
會嗎?會嗎?對一個才跟自己見過幾次面的臭傢伙,誰要想他?
"不會!我不想,不想!"
她大吼著用力的推開他,不理會他的呼喚轉身跑開。
望著小小倉皇失措的背影,闕立天俊美的臉上綬緩揚起一抹性感的笑容。
汪小小,你已經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
隔天晚上--
睡夢中,闕立天感覺自己身上有一個小東西不停地顫抖著。
他想要忽略那種惱人的騷擾,卻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在哭泣。
是誰?
闕立天綬綬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小小正趴在他的胸口哭得十分的傷心。。
"小小,你沒事吧?"
小小的眼淚令闕立天的睡意全消,他連忙捧住她淚痕斑斑的臉龐,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我……"
"跟我說。"
"我作噩夢了。"地抽噎著說。
"噩夢?!"
"好可怕,我一直叫你、一直叫你,可是你都聽不到,一直一直往前走,我怎麼追也追不到,而且四周黑黑暗暗的,什麼都看不見。我好害怕……"
小小撲進闕立天懷中,想要在他溫暖的臂彎中得到安慰。
他手臂緊緊地環住她,像是要把所有的噩夢全都阻擋在外面,不讓任何夢魘傷害她。
"沒事、沒事!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的。"他邊保證邊溫柔的吻去她傷心的淚珠。
"可是真的好可怕……"小小緊緊揪住闕立天的袖子,生怕自己一轉身又會再次落入恐怖的噩夢之中。
從小到大,小小就很怕作噩夢,每次作噩夢之後都會令她面臨崩潰。
"你說故事給我聽……"
"說什麼?!"闕立天傻了眼,臉上一陣錯愕。他有沒有聽錯?
"說故事。"小小抬起一張可憐兮兮的臉,"如果我作噩夢,爺爺都會說故事給我聽。"
"不行,我堂堂的大男人哪會說那種哄小孩的故事,不行!"他堅決的搖搖頭。
小小咬住下唇,大大的雙眼漾滿了不滿。
"你騙人,說什麼要保護我、疼愛我,可是才要求你說個故事,你都不願意。"說完,小小傷心外加賭氣地轉過身去不理他。
而她拒絕的背影令闕立天無法忍受、不!該說只要是男人都難以忍受。
他伸出手將她整個人抱過來。"過來。"
被他的行為嚇到的小小也不斷的掙扎著,"放開我!"
"汪小小,你不要無理取鬧了,我不說故事但抱著你睡不也一樣?"
"不一樣。"
她噙著淚水的眸子令他想起日出時沾著初露的孔雀石。
"哪裡不一樣?"他皺著眉問。
"就是不一樣,你不說就算了……"
眼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可憐模樣,他心軟了。
"好!好!我說總行了吧?"
反正在房間裡,兩個人而已,不會有其他的人看見或是聽見。
小小破涕為笑,"真的?好!那我要聽美人魚的故事。"
"這個--美人魚嘛……"
他努力的思考著腦海中有關於美人魚的記憶。
"快說,快說。"小小整個人依偎在他胸前,像只想要人家憐愛的小貓咪一樣蜷曲著身子。
闕立天什麼也不在乎了,只任憑自己陷溺在她柔軟的嬌軀以及淡淡幽香裡,手臂輕輕環住她。
"有一隻魚,叫做美人……"
"才不是這樣子的!"小小抗議。
"那我問你,美人魚叫什麼名字?"
"嗯……"
小小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來。好像真的是叫--美人吧?所以大家才會叫她美人魚--唉啊!這可惡的傢伙把她也弄混淆了。
"反正說故事嘛,不要計較太多,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他板起了臉。
"聽!你說。"湊合著聽吧。
"那只美人魚呢,在某一天救起了王於並且深深的愛上了他……"
就這樣,闕立天說了一個接一個的故事,度過了一整個晚上,直到望見窗外微亮的天色,他才停下來望著懷中的小小。
只見小小的眼皮看起來已經十分的沉重,一副睡意深濃的樣子。
"小小,天快要亮了。"
"真的嗎?那我就不怕了。"
話一說完,小小翻了個身往溫暖的棉被裡滾過去,快速地進入甜美的夢鄉。
"你……"闕立天不敢相信,這個小丫頭竟然利用完他之後就不理他了?
真是個可惡的小東西!
他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望著她天真又無邪的睡容,闕立天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神蕩漾的微笑。
他有辦法可以處罰她又可以彌補自己整個晚上的不得安眠。既然她害得他無法安睡,那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小?"
"嗯?"
小小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自己被專制霸道卻又帶著些許溫柔的唇瓣給深深吻住了。
一時間,她只感覺天昏地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本沉重的眼皮猛然睜大,全身開始發熱,心跳有如浪潮起伏,無法思考,無法抗拒,無法呼吸……
"不要這樣……"她喘吁吁地推拒他的胸膛,卻迎上他熾熱的雙眸。
宛如惡魔般的雙眸,目不轉睛地鎖定她嬌媚的臉龐。
"我故事說完了,你要怎樣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