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發現南月的神情變了,原來注視他的目光被台上另一個身影給深深吸引,那種目光跟平時迷戀他的小女生的愛慕眼光很相似。
居然有人能引起小妖女的注視,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對手,是一個長相很漂亮的年輕人,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居然可以打到最後一場?
哼!他贏定了。平雷拋了一個自信的目光給自己的小公主,卻看到南月居然臉泛紅,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的敵人。這個花癡,居然臨陣倒戈,對敵人拋媚眼!
「熊平雷。」
「幹嘛?」見到敵人不快點打,還在那邊直呼他的名字,平雷就一點耐性也沒有,「現在求饒已經來不及了。」
「光是這樣打真沒趣,要不要加點賭注?」俊秀的男子又再加碼。
「什麼賭注?」
「如果我打贏了,把你的女人讓給我,不要再苦苦的把她綁在你的身邊了。」
「什麼?你想要動我女人的念頭?」
「不敢賭的話也沒有關係,反正我只要打贏你,你的女人我依然會得到。」
「那也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平雷全神貫注的應敵。事實證明,他的確有這個本事。這個看起來像是女人的娘娘腔居然也是個武功高強的武術家。當他最後一次被打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動不了了。
他幾乎以為自己快要天下無敵,卻遇到了這個同樣武功高強的嫩鳥,他的心裡有一種英雄惜英雄的快感。
對方也被他打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被打得傷痕纍纍,看起來也沒有比他好過,但是可以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平雷瞪著天花板,急喘得像是爬了好幾座山的人一樣,對方沒有起來之前,他也躺著喘口氣。
突然間,有個不爭氣的念頭浮現,心想,這樣也好,反正乘機輸了,氣死南月那個妖女。
這時,他聽到耳邊傳來一個不服氣的聲音,「最後一掌決定勝負。」
平雷打著如意算盤,決定要放水,輸給這個男人,他不會覺得丟臉,而輸了,南月的臉肯定都要綠了。至於小公主,他喜歡是喜歡,卻也沒喜歡到不行的地步。
看出對手想放水,這個叫倪天亞的男子俊秀的臉也板起來,冷冷的說「不出全力的話,齊南月從此後就是我的了,你沒權利過問她的一切。」
什麼?這只嫩雞要的女人居然不是小蝶,而是南月那個妖女。
「龍奧義,飛龍在天!」對方喊出招式名稱,然後整個人像飛龍一樣襲向平雷,攻勢威猛無敵。
「熊意流,飛熊厲害。」一聲怒吼,只見平雷一頭金色的頭髮根根豎立,一股氣充滿全身。
一陣轟然巨響,兩人分別被對方強大的力量給擊飛,撞擊到左右兩邊的牆壁。看來飛龍撞到熊,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可惡!怎麼可以把那個妖女拱手讓人?他都還沒有報復完呢!
秉持著這個理念,在一堆破裂的磚瓦中,平雷緩緩的站起。
「熊家拳,獲勝。」裁判衝上台,興奮的舉起平雷的右手,大聲的向所有人宣佈,隨即引起滿場的喝采及掌聲。
小蝶也連忙衝到他的身邊,「熊大哥,你獲勝了。」
「是啊!」但是他一點也沒有獲勝的喜悅,目光拚命搜尋著某人的影子,卻發現她沒有跑來關心自己,反而還往另一邊的方向衝去。
「該死的女人……」他正想衝過去,卻發現自己一陣頭暈,下一秒就昏倒。
醫院裡。「臭小子,可以偷懶不用練功,還有這麼多可愛的護士妹妹照顧你,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受傷的吧?」平雷緊閉著雙眼,努力的調整著呼吸,可是被子底下的拳頭已經忍不住的緩緩握起。
至於身邊的小蝶卻像是個小媳婦一樣不敢說話。
「老頭子,我至少也贏了這場比賽。」
「那又怎樣?你本來就應該要贏的啊!更不要說對方居然用月月當作獎品,要是你不盡力,把月月給輸掉了,你看我會不會把你趕出家門。」
「你到底當不當我是你的兒子啊?居然同意讓那個吸血又冷血的妖女當我的經紀人,你知不知道她把我的比賽時間排得跟7-eleven一樣,快要二十四小時了,我也是個人,我需要吃飯休息,不需要像古代小說寫的一樣要打個三百回合還不罷休。」
「月月是為了你好。」
「月月說大便很香,你也會相信的。」平雷沒好氣道。
「月月才不會像你這樣沒水平。」
「你根本就是中了她的妖法,等我傷好了,我就帶你去廟裡驅邪。」
「我看你才是被某個狐狸精給誘惑。」熊吾人瞪著小蝶,只差沒有說出那個狐狸精就是她了,「我看可能也不是狐狸精啦!現在連蝴蝶精也懂得勾人這一套了。」
「臭老頭,你不要欺侮小蝶。」
「我哪有欺侮她?」熊吾人乾脆轉過頭來直接面對小蝶,然後用語重心長的口吻說:「你看起來也是個好女孩,只可惜我們家臭小子沒有辦法再接受你的感情了,因為他已經是個有未婚妻的人,也許你會覺得他們又還沒有結婚,以為這樣就有機會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們之間只差一張結婚證書而已,夫妻間該做的,他們都已經做了。」
「老頭子,你在胡說什麼啊?」
「小蝶,你知道嗎?男人真的壞透了,明明已經有了一個那麼漂亮,溫柔性感的未婚妻,居然還不滿足,還要欺騙你這麼單純善良的小女孩的感情,真是太不應該了,我勸你早點看清楚這個禽獸的面目。」
小蝶鼓起勇氣小聲的說「我相信真愛可以戰勝一切的。」
「對,小蝶,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平雷想要招手讓她靠近,給她一個愛的擁抱,卻給熊吾人那臃腫的身體擋住。
小蝶抬起頭,發現剛才還慈祥的像肯德基爺爺的老人已經氣的變臉了。
好可怕,像一隻發火的老黑熊。
「如果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會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臭老頭,你威脅個什麼勁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美麗沉靜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原本還面目猙獰的威脅著小蝶的熊吾人馬上變成笑咪咪的笑臉。轉變真大!平雷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個老頭子見到南月妖女就像是見到女神一樣,討好巴結都來不及。
可是小蝶第一次見到,被排擠討厭得如此明顯,她從未受過這種委屈,淚水滴了下來。
「小蝶,你不要哭。」平雷安慰她。
南月將手中的雞湯放好,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見到小蝶哭了。
「怎麼了?」
「哪有什麼,小女孩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愛哭,其實根本也沒有什麼事啊!」
「臭老頭,明明是你剛才用那張可怕的臭臉嚇唬小蝶。」
「不高興來打我啊,我就出去開記者會!」
「開什麼記者會?」
「就說兒子打老子,看誰更丟臉。」
南月微笑的對著熊吾人說:「乾爹,你不是說這幾天頭暈暈的嗎?我剛才已經請醫院的王醫生替你安排做一些檢查,一會我陪你去。」
「還是月月好,知道我的身體不舒服,不像某人重色輕爹,一點也不關心我的死活,只想著要討可愛的美眉開心。」
「乾爹,小蝶的確也很可愛,我想沒人會不喜歡她的吧,你也是很喜歡的吧!」南月輕聲的說著。
熊吾人冷冷的瞪著小蝶,毫不客氣的賞了她一記白眼,「如果她不跟月月搶臭小子的話,我就喜歡她,可是……」
「所以喜歡就喜歡。」
「可是月月,她是破壞你婚姻的狐狸精耶!」
「我陪你去做健康檢查吧!」南月打斷熊吾人的話。熊吾人突然抓著準備要在病床邊坐下來的小蝶,「你陪我去。」
「可是我要照顧熊大哥……」
「他交給月月照顧就好了。」
就這樣,小蝶就被熊吾人給帶離病房。
一走出平雷的視線,熊吾人便對小蝶說:「他們之間沒有你介入的餘地。」
「可是熊大哥說他對南月姊沒有任何的興趣。」
「沒興趣會在緊要關頭用絕招嗎?」
「那是比賽。」
「你知道對方提出怎樣的賭注才逼得他使出平常絕對不會輕易施展的絕招嗎?」
小蝶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要知道,她捂著耳朵,「我不要聽。」熊吾人抓起她的手,然後對著她的耳朵大聲的喊著,「因為只要他打輸了,就會輸掉月月,這樣你聽清楚了吧?」確定對方聽得夠清楚後,熊吾人便開心的去做健康檢查,留下小蝶靜靜的站在病房外,默默的流著淚水注視著病房裡面的兩人。
就算她再怎樣想要欺騙自己也是惘然。
也許連熊大哥自己也沒有發現吧!當他看著被自己整得變臉的南月姊時,眼底閃爍的光芒是那樣的耀眼-
那是一種男人對女人專屬的寵溺。
而他……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她。
在那一瞬間,小蝶知道了自己真的沒有介入兩人之間的餘地。
熊大哥早晚會發現自己其實早就愛上南月姊!一個他口口聲聲說討厭,死都不會喜歡的妖女。
「再見了。從此之後,」小蝶輕聲的對著自己的初戀告別。平雷便再也沒有見到她。
「聽說這間醫院裡面有鬼。」削蘋果的手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動作。「大男人連這種無聊的八卦也相信嗎?哪間醫院沒有這種無聊的鬼怪傳說?」南月冷靜理性的說,接著將削好的蘋果往自己的嘴巴裡放。
已經住院一個星期了,他整個人無聊到要發霉了,而且小蝶也都沒有再來看他。
說也奇怪,一天沒有見到其它人都沒有關係,但是沒有看到這個妖女卻會令他全身很不舒服。
等了好半天,他差點要跳下床出去找人時,才見到她慢吞吞的走進來。
到底是去哪裡?他很想逼問她,又怕會被誤會自己對她很在乎。但是現在她來了,那樣就好了。很奇怪的,原本以為不會平靜的心,卻在看到她在自己身邊靜靜的削蘋果而平靜了。
「小蝶被你跟老頭逼走了。」他像是玩具被搶走的小男孩一樣,臭著臉控訴著。
「我很遺憾。」
「你真的這麼渴望我,非要嫁給我不可?」
南月手中的水果刀差點削到自己,還好及時控制住,才沒有出糗。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爭論很久了。」
「既然我們都這麼討厭對方,為什麼還要苦苦糾纏?你放了我好不好?」
她抬起漂亮的臉龐注視著他,「你現在是在求我嗎?」
他抿著嘴,拒絕回答她這個問題。
「等我們結婚,生下一個孩子之後,你要追幾個小蝶,我都不會介意。」這是最壞也是最底限的打算,如果兩人真的合不來的話。
「你就這樣作踐你自己?可以隨隨便便跟一個你不愛的人結婚,然後上床生孩子?」他故意這樣說。「而且我是那麼隨便的男人嗎?我要上床的女人至少也要是我喜歡、我想要的,而你是嗎?」
當然不是。但是南月沒有回答。
「小蝶的事情,我很抱歉。」她只是再次重複自己的歉意。
「我很訝異你這個妖女還有良心。」
「不過如果她阻止我們結婚,我還是會把她這個障礙物除掉的。」她實話實說。
「你!」
「就像你說的,也許我真的很想要你,已經到了下賤、不要臉的地步,只要可以當你的妻子、生你的孩子,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你在開玩笑的吧?」他愣愣的問著,因為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那樣的認真、嚴肅,彷彿是真心的告白,而他的心跳居然無法控制的狂跳不已,像是眼前的女人是他第一次看到。發現自己竟然不經意的透露出自己的情感,南月的臉繃得更緊,然後將手中削好的蘋果往自己的嘴巴裡塞。
「當然是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會對你這麼飢渴?我也是很挑嘴的。」
「喂!你削蘋果不是要給我這個可憐的病人吃的嗎?」他抗議著。
她很高興有別的事情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不讓他有機會深入探索她剛才不經意流露出的情感。
「誰規定在病房裡面削蘋果一定要給病人吃?」南月邊吃著香甜美味的蘋果邊反駁著他。
被她這樣一問,一向不太常使用腦袋的平雷一下子也想不出來為什麼。
「就……就大家都這麼做啊!」他回答得有點結巴,因為確實沒有人規定在病房削蘋果一定是給病人吃的。
「想吃啊?」
瞪著她咀嚼蘋果的小紅嘴,平雷發現他想吃的不是蘋果,而是她。「吃你削的蘋果,肯定會像白雪公主那樣,長睡不起,要吃我也吃小蝶削的蘋果。」他也不想把話說的這麼惡劣,但是她就是有辦法調出他的劣根性。
「你好好休息吧。」她面無表情的說著。
「等等,你要去哪裡啊?」
「比賽時你受了傷,可是對方也沒比你好到哪裡去。」她冷冷的語氣更加顯示出剛才的話傷害到了她。
「比賽本來就是打來打去的,他沒有本事就不要上場,還要跟我搶女人……喂,我的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就走,懂不懂禮貌啊!」
回答他的,是更大聲的關門聲。這個臭女人,這裡是病房啊,都是病人,要小聲安靜,輕手輕腳的……
連這點都不知道啊?也只有老爸那個笨老頭才會被她這種表裡不一的雙面人給欺騙。可惡!他早晚要把她的真面目揭發出來,讓老爸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瞎。